第530章 舉世濁
鴻蒙豈能慣着他的性子，「你當如何？」
江混血紅的眼睛看朝凡塵，僅是瞬間，滔天戰意升起，「可敢一戰？若我敗，自當拱手相讓，若我勝，這塊玉佩。屬於我，就應該屬於我。」
無心與其爭鬥的凡塵，嘆息，「我必須去，也算你幫我的一個忙。若有來日，定當十倍奉還。」
江混，「強者的世界，當由自己決定。誅塵，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第一次見江混動真格，雙手緊握戰斧，並非一般武器。能感受到那股激烈顫抖的戰意更是濃郁了幾分。
凡塵，「對你，我本無敵意，若非戰不可，大可一試。」
鴻蒙依舊想勸阻，被凡塵攔住，「此戰若我不應，對他而言，恐終身難再精進分毫。他選擇這條路，那我便成全他。」
對自己而言，江混還算不上一個強者，至少現如今的他，還不能算一個強者。
一同晉級的所有人，皆是看朝凡塵。數雙眼神，皆是露出些許嘲笑，也不怪他們，凡塵本就沒怎麼露過臉，就包括現在，用的也不是真正的容貌。
「幻」一直以來，都是運用的最為熟練的功法。預發的爐火純青，其實有些時候，就算是自己，都忘記了最初的模樣。
面對凡塵的沉思，江混則是看朝凡塵，「對付你，我本不需要用盡全力。可對玉牌而言，我將會用盡全力，得罪了。」
凡塵暗自搖頭，江混用盡全力的話，應該有下位仙的實力。主修時間、歲月的力量，江混的今後，將不可限量。
反觀現在的自己，總是壓制自己體內的力量。很難有機會了解到靈海與身體的極限，在提升的同時，對自己的了解卻並不是那樣全面。
轟天，一筆破江混的所有進攻。
短暫的停滯，凡塵抱拳，「諸位，後會有期！」
鴻蒙瞳孔一怔，深深顫抖起來：這是，規則……
樸實無華的一招，記得第一次悟出此招，還是在禁仙宗，時間正悄然流逝，可當舉起手裏的竹筆，那剛硬的竹竿落在手裏。
一股力量順勢而流，全身的力量隨手彙集在竹筆之上。與此同時，力量不算最強，但那是全身的所有的結合。
這一筆，從一開始就醞釀了，從進入這修士世界的第一天就醞釀到現在。第一次悟到，也是因為天劫，正是因為天劫才會有轟天。拋開一切外界因素，單說自己的神通，它可稱之為最強。
江混伏倒在地，也是在凡塵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種眼神，凡塵沒心思一一去觀察。終於，還是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韻騫翮也好，影舞也罷，終將給她們一個結果。不止是對她們，更多的是為自己。
復活孤沫兒，也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目標。這一天，相信不會久遠。出來這方天地，將會有下一個天地，可對自己而言。
無論是怎樣的天地，也無論是怎樣世界，也當有個盡頭。
不再墨跡的鴻蒙甩起衣袖，傳送陣在出現在其身後，凡塵絲毫不猶豫，直奔傳送陣。
傳送陣法的另一頭，數雙眼睛盯着，
「又到了幾個，我去，好弱啊！」「怎麼仙界還有這麼弱的人啊？」「哎，算了、算了，看看下一隊怎麼樣？」「這一隊，絕對是墊底的存在了啊。」
凡塵不在意，直接下了台。
身邊的怒江略有沉吟，那個老者再度出現，「跟上我！」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感情。
速度極快的他，幾個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凡塵略皺眉頭，鴻蒙步伐瞬間跟上，怒江也毫不示弱，尾隨在凡塵與老者身後。
老者在宮殿前停留下來，眼前的宮殿，輝煌算不上，但每塊磚瓦，都散發着極為濃郁的靈氣，整個宮殿彷彿有靈識、生命般，讓人感受到宛如活人地氣息。
這樣的宮殿，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門之外的麒麟畫像極為逼真，就宛如真正的妖獸一般，只差心跳。踏上地磚，濃郁的靈氣席捲而來，這樣的地方，凡塵若有所思起來。
老者抱拳參拜，「見過鎮龍鳳少主！」
男人抬眼看朝凡塵幾人，彷彿看穿萬物一般的瞳孔，審視凡塵幾人，在凡塵身上停滯許久，神色異常起來。
「歸一境界，為何不見年齡？」
凡塵自然是知曉在說自己，抱拳，「少主，我的年齡，從來不曾顯現過。」
對方眉頭皺得更深，「你身體中的力量，不全是仙界的力量。」
凡塵略顯悸動，身體中多股力量。特別是魔氣，若是在此地被發現，那結果可想而知。並沒有多少猶豫，凡塵回應，「還有陣道傳承。」
陣道，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聽到凡塵的話后，對方明顯愣住，「人界！」
凡塵心裏一頓，瞳孔收縮，撕裂空間，直接傳送而走。還是大意了，陣道的力量，並不算特別。可陣道傳承，絕對能讓自己身死與此。
凡塵的離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意料到。
「真龍鳳少主，老夫這就將其帶回來。」老者震驚之後，抱拳說道。
對方雙眼顫抖起來，「區區歸一境界，能走到何處？」
凡塵還真沒有離開，這樣一個地方，確實走不了，也走不遠。人群中，凡塵正在物色人選，殺一個人，替代其身份，暫時還需要留在此地。
片刻后，凡塵打量著平淡的樣貌，略顯遲疑，極為普通的模樣，倒也不彰顯模樣。更為重要的是，這周圍，都是魔族中人。
一直以來，都是影藏自己身體之中的魔氣，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影藏靈氣，而這一次，正好如此。
同時，也看到了各方陣營。
從未見多這樣多的強者，也從未見到過一方天地，同時有仙、神、魔、妖就是不見人，也許，所謂的強者，從來沒有人族的設定。
也或許，在這諸天世界中，不存在於人族。
正當凡塵發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恩，強了不少。」
這個聲音，聽上去像自己，卻又有些不像。氣息也有絕對的差別，並沒有帶上面具的他，總讓人有種歸屬感一般。
凡塵，「你們都來了吧？」
對方搖頭，「沒有，來到這裏的，只有其中四個，剩下的，選擇了他們道。」
凡塵，「它們的道？」
對方點頭，「你所面對的是四個種族，諸天世界。強者無數，而我們，只是為了讓你提升罷了，無論何種道，最後，都是為了人族。」
凡塵沒有否認，嘆息，「你覺得，現在的我，當如何？」
「魚龍混雜的地方，混淆視聽是你的強項。而你，更需要屬於自己的勢力，你及是我，我就是你，一切，等到那個時候吧。」
凡塵，「什麼時候？」
「下位仙！」
其實身為本體的自己，早有所察覺，突破混沌后，一切都會有本質上的提升。總感覺與眼前的人說話就是與自己說話，雖然覺得奇怪，但他說的也不錯。
緩緩起身，雙眼爆射而出的光芒，顯得妖異無比。
與此同時，鴻蒙送走凡塵一行人後，看朝小籬，「不讓你知道，是他的意思，我尊重他的一絲，也不希望你有個三長兩短。」
小籬埋頭，「我知道……」神色異常低落。
遠在一處世外桃源，素別依舊坐在輪椅之上，身邊蹲坐的狐狸異常溫順。身後的屋子中，男人神色從容，從打坐之中驚醒，「軍師，出發吧。」
「恩，時辰正好，你突破神尊境界了嗎？」
對方點頭，「恩！」
抬手間，一座宮殿出現在兩人面前，兩人登上宮殿……
天空異常清明，凡塵抹下面具，吐出一口濁氣，遠遠打量天空，眉宇之中，多有一絲落寞。
手裏握著八方圖，再不同之前那般無力掌控，強大的力量從手裏釋放而出。金光之下，竹筆晃動起來，在接觸到八方圖的瞬間，滔天氣勢升起。
無數回憶，無數人出現在腦海之中。
「凡塵，今日是最後的比試，你可有準備好？「
說話的人，堅毅的臉看樣子如同孩童般，單手拖住長劍，衝天而起的劍意直衝凡塵而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生。
當初一別，眼下，已有些時日。
「你，只為殺我？」凡塵的話里，還是很不解。
對方很快就給出答覆，「是，我只是為了殺你。你知道當年的落蘭王朝，你知道當年的小敏嗎？若非你，她不會死，若非你……」
凡塵沒有給出他答覆，簡單嘆息，「明日一戰，你會死。」
「我不會死，我會殺了你，我會讓你後悔。當年的丹藥被你奪去，害得小敏魂飛魄散。是你殺了小敏，我活着，只為報仇。」
他的話，堅定到凡塵都有些意外，數天的比試下來，自己早已經麻木。四界比試，最後篩選出前一百名進入諸天世界進行洗禮。
而明日就是最後一戰，數萬場的比試，生死早已經看透，許多時候，麻木的出招，麻木的出神通。忘記了太多事，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東西。
廝殺每天都在發生，原本熱鬧非凡的地方。此刻只剩下冷清，四座屹立不倒的宮殿，就宛如佛像一般看着這無情更無理由的廝殺。
被血色洗禮的四座宮殿，不知道它生於何時？存在於何處？
「凡塵，速速歸來。」
聲音是從其中一座宮殿中穿出來的，隨着聲音，凡塵進入宮殿。魔氣環繞的椅子之上，男人審視凡塵，「此戰若是贏，千戰不敗的封號冷非你莫屬，吾只問你一個問題，若是活下來，如何選擇？」
凡塵不想說話，沉默良久。
有人替凡塵說好話，「身為魔界中人，最終的選擇定然是魔界，選擇，也不會變，是不是，凡塵？」
這個人，應該是帝豪，雖然他嘴上並沒有承認。但他的眼神告訴凡塵，此人就是帝豪。顯然，他的話很有分量。
整個大殿，也包括那至高作為的男人，都不再出聲。
將一柄魔刀扔在地上，「凡塵，此刀名為無極，老夫縱橫多年。一半的功勞來自它，今日賜予你，只希望你贏下此戰。」
凡塵負手間，大刀出現在身前，「武器用它便可！」
說完，已不願再有所逗留。回身離開，帝豪尾隨其，「凡塵，何意？」
凡塵回頭，「四翼獸，若叫你選擇魔族，妖族，你當如何選擇？」
對方愣神片刻，「你……一直都知道事我？」
凡塵，「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嘴角的鬍鬚顫抖，「吾身與魔族，當為魔族中人。本體為妖族，當為妖族中人。天地之大，誰能束縛住老夫？」
凡塵嘆息，「我與你講一個故事吧……」
另一座宮殿內，真龍鳳盯着小生，「爾等可有所求？明日對戰凡塵，此人勢力不可小覷，且出招極為詭異，特別是其陣道，更是詭異至極……」
小生揚起犀利的劍眉，咬着牙齒說道，「還請少主放心，明日之戰，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無論如何，不死方休。」
真龍鳳點頭，「不愧我仙族天才，乃仙族之風範，明日若得勝，吾仙界定當全力栽培，一舉成就那無上大道！」
小生抱拳，「謝過少主。」
神界大殿之中，古傲天盯着主座上的男人，「少主，此戰結果關乎到我神界掩面，不知少主覺得，當如何決斷？」
男人古銅色的臉上多了一絲悸動，嘴角上揚，「殺！」簡單一句話，整個大殿掀起軒然大波，深黃的氣息從其裸露得上半身散發出來。
妖族之中，數張陰沉的臉，連帶周圍的空氣中都充斥着別樣的味道，隻身坐在上座的女子神色略顯異常，「諸位，明日之戰，如何看待？」
「認輸吧！」南宮問天並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直接說道。
女人在短暫猶豫后，「南宮少主說的沒錯，現眼下對我等而言，已經到達預想結果。一個天才的淡聲，遠比這毫無意義的勝利要好的多。」
四個勢力在各自交代后，各有各的策略。
帝豪在聽到凡塵的話后，神色異常嘆息起來，點頭嘆息后，「明白了，一切都應該有定數，應該有盡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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