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師婆

第38章 師婆

吃過晚飯,陳子恆想着今天晚上怎麼行動,看見東廂房的門微開着,往裏面瞄了一眼,見金枝在床上打坐,香肩泄露,面色紅潤,像是進入了迷幻狀態,再看,見她隆起的胸前掛着一個香囊,那香囊好生面熟。陳子恆心裏一驚,顧不得規矩,徑直推開了房門。

陳子恆進屋,金枝像是從夢中醒來,不過沒有怪罪,倒是看陳子恆的目光飄逸,是怒還羞,煞是可愛。

「你在幹什麼?」陳子恆問道。

「打坐啊!」

「你跟誰學的?」

「街上師婆叫的,我不知道做的對不對,明天去師婆哪裏學習。」

「你香囊哪裏來的?」陳子恆問。

「師婆哪裏請來的。」

「那個師婆?」

「就是那天來捉鬼的那個,她把家裏水缸弄成了紅色,你卻打擾了她,她很生氣。師婆說了,戴上這個香囊妖魔鬼怪就走開,學會了聞香,一生幸福快活,要不,你戴上試一試。」金枝說了,取下身上的香囊,遞與陳子恆,陳子恆的手剛伸過去,金枝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火辣辣的望着。

這個金枝,今天這是怎麼啦?與前幾日的矜持淑女判若兩人。

陳子恆沒有回應,只是接住香囊,把手指從金枝軟綿白皙的手中抽出。把香囊放到鼻子上聞了聞,一股奇香,令人迷醉。

「把這個扔掉,你千萬不要戴它。」

「我不,寨子裏好多女孩都戴了,要不會被妖怪抓走的。把它給我。」金枝可憐兮兮的說道。

「這是邪物。那個師婆家在哪裏?」

「就在寨子的北邊,靠近寨牆,是一個獨居的院子,院子外面一棵大楊樹。」

「她家裏還有誰?」

「就師婆一個人,聽說她是後來到我們這裏的,原來她住在哪裏不清楚,來到金家寨嫁給了一個老光棍,不久老光棍上山採藥失蹤了,有的說是摔下懸崖了,有的說是讓狼叼走了,反正老光棍不見了,這個老太婆就成了一個師婆,獨自佔着一個大宅子,往來有外地的師婆神漢,平時給人家降妖捉鬼,卜卦算命。」金枝說。

「那個師婆說我是妖,我倒要看看她是哪路神仙?這個香囊歸我了,你早點睡吧,不要在練什麼功了。」說完,不管金枝是不是願意,就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陳子恆打開香囊,倒出裏面的東西,是一些黑乎乎的顆粒,看不出什麼成分。他把這些東西倒掉,用一些艾葉填充進去,縫好,揣進衣兜。

夜晚又來臨了,陳子恆出了院子,往寨子的北面走,到了一處院子,看着就是金枝說的師婆的家。屋子裏亮着燈,聽見裏面有嗡嗡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誦經還是念咒。他剛想跳進去,見兩個鄉勇手裏提着刀子在師婆家的門前轉悠,等了好一陣子,不見兩個鄉勇離開,媽的,一個裝神弄鬼的師婆都要人專門警衛。

見實在不能進去,陳子恆又往其他地方轉悠,再次來到金老三家門口,看見金老三正往一輛獨輪車上裝一個大籠子,籠子裏裝的什麼看不清楚,大概是豬或者是豬肉,因為這個大籠子是從豬圈裏拉出來的,金老三走到亮光處,陳子恆看見籠子用黑布矇著。這傢伙真是敬業,運一頭豬都這麼精心,是恐怕路上豬看到外面的景象,受到驚嚇跑了吧?

金老三推著車子,出了院子,來到寨門口,叫到:「開門,開門。」

「是三哥啊?這麼早就出去賣肉?」寨牆上一個聲音說道。

「不出去賣肉吃啥喝啥?今天是你值班?要小心好。寨子裏前幾天出了鷹山上的匪徒,說不定他們啥時候有來了。」金老三很關切的說。

「放心吧,三哥,再來了,我有刀砍他們,媽的,不能給那些匪徒一點好處,得了好處他們想着下一次。三哥,金老頭給鷹山送豬羊你出貨了沒有?」那個鄉勇問。

「我才不給匪徒一點好處,是那金老頭買的,金老頭前些年做生意的錢估計快用完了,用完了這老傢伙也該讓位置了。」

「三哥,我擁護你當族長,你的那一把殺豬刀厲害,我看你殺豬是一種享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一下子就竄出一盆子,利索。啥時候給你當徒弟。」

「好好站崗,我走了。」金老三推著車子出了寨門。沉重的寨門吱吱呀呀的又關上了。

金老三這麼早的出門賣肉,咋沒有見他殺豬?是白天已經殺好了嗎?看看豬舍,裏面有兩頭他白豬呼呼的睡覺,陳子恆跳進豬舍,兩隻白豬立即醒了,哼哼著往他身邊靠近,豬舍里臭氣熏天,夏季的天氣,這豬舍估計好久沒有清理了,這豬舍總覺得哪裏有不對頭的地方,但是一下子又說不來。

一夜無所獲,回去繼續睡覺。

醒來,見金枝在院子裏,看見陳子恆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把我的香囊還給我。」

「我扔了。」

「你,你為什麼給我扔了,你賠我。」金枝上來就要打陳子恆,陳子恆沒有躲,金枝的粉拳一下子打到他結實的胸膛,她的臉又紅了,這個姑娘,從昨天晚上就不一樣,好像忽然長大了,忽然變得不認識了。

「今天不是那是師婆要開香堂,我這就去給你討一個。」陳子恆說。

「那個師婆見了你會說你是妖,你會被打死或者浸豬籠的。」

「我不怕。」

「我怕。」金枝真的學會關心人了。

金枝說的對,不能這樣去,要變一下裝束要是被認出來,說不定真的沒命了。金枝到父親的屋裏拿出一套衣服給陳子恆換上,一套長衫,一頂禮帽,一副墨鏡,一個文明棍。是前些年金族長在京城經商時候,當商會會長出席一個有洋人參加的會議是買的,這麼多年就穿了一次。

陳子恆換上,金枝傻愣愣的看着,說道:「你像京城的大公子。」

「京城的公子哥,是不是提籠遛鳥的那種?」

「也不全是,你穿上比公子哥有派。那個師婆見了你就會迷上的,說不定會收你當弟子,晝夜給你輔導功課。」

「你小姑娘懂得不少,連師婆的愛好都知道。」

「你不知道,聽俺姐妹說,那個老師婆其實很不要臉,有小白臉子到她那裏卜卦算命,降妖捉怪,師婆就會留到晚間,說晚間要看星象,晚間才能捉到鬼怪,給年輕男人捉鬼,要把男人的身子脫光,才能找到鬼在哪裏。你不要對人說,師婆知道了會晚間放鬼到你家。」金枝做了一個鬼臉說道。

「你們小丫頭,整天也是說一下見不得人的話,不害羞。」

「你又不是外人,給你說了,你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

「我知道,不會對外人說,這裏就你爹和你兩個人我知道,我會給誰說去。我走了,去師婆那裏去。」

「去吧,不要讓師婆把你吃了。」金枝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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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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