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年後雙雙,萬年後對對,不是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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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夏現在才能通過珍珠項鏈看見葉景茶,果然是在一個珠蚌一樣的東西里,四周還在分泌著珠液,幾乎要把他凝在裏面。

船停了下來,玄武說:「葉景茶不會對你有惡意的話惡魂也對你做不了什麼,畢竟始終得藉助人的力量才能解決你。而他本體不管是一顆珍珠還是一條蛇,對你來說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

「為什麼是蛇不是烏龜?」辭夏想起朱瑾那次,明明兩隻都是鳥的。

不知不覺,重點變得有些奇怪。

玄武解釋得氣死了:「因為玄武本來就是由龜和蛇組成的靈物啊……你怎麼會這麼傻?」

辭夏還有一個問題,估計問出來不會令人覺得傻。她想問問,朱瑾之前說的每顆珠子都是有顏色的,那麼除了之前的紅色,這次的黑色,另外兩顆為什麼是灰的?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玄武下線了。

只剩小烏龜眨了眨眼,從眼眶裏掉出一顆黑色的珍珠。

玄武從甄宥年身上下去后甄宥年直接失去了支撐,還好辭夏機警,迅速地抱住了他,才不讓他直接倒下去。

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甄宥年醒得那麼快,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回抱住了她,還特別不要臉地說:「抱這麼緊幹什麼?」

辭夏想鬆開卻被甄宥年給按了回去,她下巴擱在他的肩窩:「甄宥年,你知不知道我力氣很大的啊?」

「嗯?」

「其實你每次把我箍在懷裏的時候,我稍微用點力就能掙開了。」辭夏說。

「那我算是運氣好,才不至於被你一個小指頭推出去?」甄宥年聲音帶着點笑意。

「不是,」辭夏聲音軟軟的,「因為我喜歡你。」

甄宥年覺得心頭像是被羽毛拂過一樣,他鬆開一點,然後拉過她的手,說:「那我是不是得回應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兩枚尾戒,強行給辭夏戴上,說:「據說一對戒指之間是有紅線的,上一次有線拉着你,這一次就這個了,將就一下,別弄丟了。」

辭夏笑,彷彿在月光下交換了戒指。雖然有些不是時候,可是莫名心動。她不好意思地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幫葉景茶買項鏈的時候……」甄宥年鬆開手,拿起旁邊的潛水裝備,邊弄邊說,「店裏送的贈品,忘了一起給他了。」

「?」

辭夏來不及說話,只覺得兩邊的海水迅速動蕩起來,然後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著船底,彷彿要鑿出一個洞來才罷休。

兩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一番后,分別從兩邊跳進水裏。

腦袋裏面彷彿有一條既定的路一般,辭夏只要往前便能知道該往哪裏走。

還好珠蚌的位置並沒有很深,她很快便找到了,可是這會兒珠蚌靜靜地合在一起,如果惡魂帶着葉景茶一直躲在裏面該怎麼辦?

辭夏顯然想多了。

惡魂對於守珠人和珠靈的敵意是天生的,更何況這一隻惡魂沒有任何謀略性,感知到辭夏便從珠蚌里溜了出來,扭動着身子朝着辭夏撲過來,看起來就像一條普通的水蛇一般,反應卻要靈敏許多,大概是中和了烏龜的慢。

辭夏沒來得及跑便被纏住了腿,她咬開手指,握上胸前的珠子,打開了珍珠的門,和惡魂一起進入了玄武珠里。

比起之前朱雀珠的內部,玄武珠要簡陋很多,大概是做的壞事比較少,而葉景茶就被四根繩子扯著四肢捆在珠壁上,半邊身體還像是被強力膠水一樣的珠液黏在了牆壁上。

既然惡魂自己從葉景茶身上下來了,也省得她還要想辦法把惡魂弄出來,現在只要帶着葉景茶一起從這裏出去然後關上門就可以了。

惡魂沒有給她任何思考和猶豫的時間,速度極快,眨眼的工夫便纏上了辭夏的腰,然後繞着整個珍珠內部做圓周運動,估計想把她甩暈。

辭夏心裏還在想玄武不是說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嘛,這還不算啊。她趁著惡魂傻兮兮地路過葉景茶身邊的時候,迅速攀上他的手臂,大概是用了從小到大所有的痞勁兒,抱住葉景茶死死不鬆手。

辭夏咬着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將葉景茶從那種噁心黏膩的珠液里扯出來。可是細長密集的白絲黏在葉景茶的身上,彈力十足。

正愁要怎麼辦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這個惡魂到底是隊友還是敵軍了,還在傻兮兮地纏着她的腰轉,這麼一來剛好借了惡魂的力,將葉景茶從那些細長的白絲里扯了下來。

巨大的反衝力讓辭夏從一端狠狠地撞上了另一端,腦袋裏有一瞬間的眩暈,她甩了甩腦袋。

葉景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完全顧不上現在是什麼情景,看見纏在辭夏腰上的水蛇后,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腰上力道漸松,辭夏趁機拉住葉景茶,正準備打開門出去的時候,誰知惡魂忽然變成一根細長的箭,朝着辭夏的眼睛射過來。

辭夏來不及反應,心裏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甄宥年」!

下一刻,便看見一坨黑色的東西像是子彈一樣從「門縫」里沖了進來,撞上惡魂。

居然是玄武?他有這麼快?

辭夏管不了這麼多了,見惡魂和玄武纏在一起,立馬帶着葉景茶出去了。

第一次完全不知道狀況,一切都是被迫的。而這一次顯然要熟悉得多,至少知道怎麼在珠界與現實之間開門關門了,不至於被卡在中間。

可是出來了才知道境況更差,兩人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盒子裏一般,身體都無法舒展開,應該是珠蚌的內部。

辭夏心裏一沉,再喊葉景茶的時候,他果然已經沒了知覺。

人在珍珠裏面還是能夠正常呼吸生存的,可是現在在海里的一個珠蚌里,再這麼下去葉景茶沒被惡魂害死得被海水淹死。

不知道哪裏透過來一絲光,辭夏瞥見了自己小指頭上的戒指,像是一點星光。

然後下一刻,珠蚌的殼便被打開了,水燈照着甄宥年的手在視線里漸漸清晰,他戴着潛水裝備,扔掉了手裏的鑽頭,彷彿一直在這裏等着她似的。

辭夏握住他的手,趁著月色正好,上了岸。

葉景茶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蒙,他盯着天花板望了許久,一直到記憶全部組合在一起后了才聽見一道聲音,是辭夏。

「啊,胖虎,你醒了!」

然後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有些看不清,只知道好幾個人圍上來,有朱辭夏、甄宥年、沈不周、不認識的醫生,還有……計緋然。

緊張,欣喜,而後又是膽怯:「緋緋……」

他張了張嘴,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是再次醒過來,才覺得真正地回到了現實的世界裏。

辭夏這次問:「要喝水嗎?」

葉景茶看着她身後的甄宥年:「年哥……」

甄宥年直接遞了杯水過來,說:「少說點話,休息完了給你開傾訴會。」

葉景茶接過來,他想問,計緋然呢,還在不在?卻聽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接着那裏探出一個人來。

一樣的場景,恍如隔世。

葉景茶愣了一下,計緋然走過來的那幾步里,他覺得心裏迅速地泛起萬層巨浪,眼眶有點發漲。

「緋……」

「葉先生好多了吧。」計緋然笑顏盈盈,而這句葉先生,卻讓葉景茶的心從萬米高空直接摔了下來。

計緋然見他不說話,有些疑惑地看向辭夏:「還不能說話嗎,估計是嗓子嗆水了,多喝熱水就好啦。」

她說着,一絲不苟地在查房記錄上做筆記,然後走過來替他調了輸液器的速度:「這樣還行嗎?」

葉景茶捨不得錯過她的一言一行、一個眼神,他抿著唇:「行。」

「那好好休息吧。」計緋然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像那一天趕着去過生日一樣的表情,小小的興奮和竊喜,卻都不屬於他。

她走出去,然後輕輕帶上門。

鎖舌落下,葉景茶沉默了許久,旁邊各種監視器的聲音一停一頓的,每多一秒,心就少了一塊。

葉景茶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發出聲音:「年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一起……玩我呢?

「又或者,是不是看我弄傷了祝安,跟我生氣呢……」

「胖……」辭夏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葉景茶低下頭,苦笑聲帶着一點沙啞,還問什麼呢,從她進來的第一秒,那個陌生的眼神,他就知道了。

問來問去傻不傻啊。

「沒可能了,我知道。」葉景茶雙手蓋住臉,手心瞬間沾上了濕意,聲音逃不過掌心,「行吧,你們先走吧,我睡會兒。」

辭夏低着頭欲言又止,卻被甄宥年帶了出去。

一直到整個房間沒了聲息,葉景茶才能讓呼吸從手心逃開。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想起那一天的手心手背,好像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那時候覺得未來還有十年百年,夠他們慢慢走。可現在站在末尾的句號上,才覺得從頭到尾,不夠他在漫漫長夜好好回憶一遍。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他搓了搓臉,黃粱一夢終覺太淺。

葉景茶從床上下來,走到床邊,滿天的白月光泄進來,照着他形單影隻。

而樓下,醫院門口。

她穿着厚厚的外套,站在路燈下踢石子,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在唱着什麼歌。她忽然抬起頭,那一眼,他以為她看見了自己。

可是下一刻,祝安從暗處走過來,計緋然蹦蹦跳跳地挽着他的手,手指著前方讓他看些什麼。

葉景茶也跟着側過頭,遠處海灘邊又舉行了煙火大會,一朵朵的花火在夜空裏炸開,從側面看和從下面看,會是一樣的形狀嗎?

葉景茶笑了起來,煙火照亮了他的臉,眼角眉梢,盈盈一道像是未乾的淚痕。

再見了,我最喜歡的女孩。

祝安送計緋然回去的時候剛好碰見辭夏準備關門。

辭夏下意識地避開祝安的目光,計緋然鬆開祝安的手走過來,跟她說:「你那位朋友恢復得還行。」

辭夏心裏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為計緋然感到開心,畢竟計緋然也是真的對胖虎動過心。

辭夏點頭:「謝謝你呀。」

「別謝了。」計緋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雖然祝安沒說,但是我覺得他能開竅跟我求婚還多虧你呢,所以是我得謝你。」

「求婚?」辭夏顯然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吧,有點奇怪吧……」這一刻,辭夏從計緋然臉上找到一絲轉瞬即逝的失落,「雖然這麼多年了,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決定必須走向這個結局,可是……本來以為還得游過一片海的,忽然就直接上岸了有點慌。」

「沒什麼奇怪的呀……」辭夏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定是因為有河童撐桿擺長舟,剛好就帶你上岸了……」

「哎?什麼河童?」

「緋然。」祝安凝著眉把計緋然叫了回去,然後看了一眼辭夏身後漸漸走近的人,又看着辭夏,跟故意報復人一樣說,「真的不打算告訴你男朋友,你未婚夫的事嗎?」

辭夏身子一僵,身後的影子停在了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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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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