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眼看人低
「一個男人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張文遠坐直身體，腦子還在唐欣剛才提出那個問題上打轉轉。
突然，他看見茶几上那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以及服務員放在茶几上的那碟砂糖，便拿起湯勺，一個勁地往唐欣跟前那個咖啡杯里放糖。
「喂，你在幹什麼呀？」唐欣出聲阻止道。
「我是怕你覺得這種咖啡有點苦，給你放一些糖……」張文遠一邊說，一邊用湯勺在杯子里攪拌。
「哇，你這不是在害我嗎？」唐欣嬌嗔道。
「害你？」張文遠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一臉茫然的望著她，問道：「我怎麼會是在害你呢？」
「你明明知道糖吃多了，身體會發胖，你這樣給不要錢似的，往我的杯子里放糖，不是害我是什麼？」唐欣嬌聲說道。
「這姑奶奶怎麼比我們家那頭母老虎還難侍候呢？」本想好好拍一下唐欣的馬屁，調節一下氣氛，沒想到一下子拍到了馬蹄子上。
張文遠心裡暗自叫苦，伸手端起自己旁邊那杯咖啡，將唐欣跟前的杯子調換過來，訕笑道：
「我不怕發胖，你這杯咖啡讓我來解決，我這杯咖啡沒動過，也沒放糖，你……」
話還沒有說完，便將嘴裡的話咽了回去，因為，張文遠再次看見唐欣的臉上結了一層寒冰。
「我做錯什麼事，說錯什麼話了嗎？」張文遠皺起眉頭，茫然地看著唐欣，但見她將咖啡杯里的湯勺拿起來，往杯子里放了一勺砂糖，攪拌均勻后，端起杯子小喝了一口，臉上的寒冰再次消失，做出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感到有些納悶：「這個女人有點奇怪，我剛才往她的杯子里放糖的時候，她還說吃糖會發胖，她為什麼還往咖啡里放糖呢？」
唐欣見張文遠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想起剛才捉弄他時表現出那副傻傻的模樣，心裡暗自好笑。
「你不喝咖啡，看著我幹什麼？」唐欣出聲問道。
「你剛才不是說吃糖會長胖嗎？你為什麼還要吃？」張文遠對唐欣耿耿於懷，立即採取了報復行為。
「誰讓你放那麼多呢？」唐欣瞥了張文遠一眼，解釋說：「你往咖啡里放那麼多糖，影響咖啡純正的味道不說，還讓裡面的含糖量增高，吃了不發胖才怪呢！」
「是嗎？」張文遠端起杯子，一口將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俏皮地問：「你覺得我是不是發胖了？」
「噗嗤！」唐欣差一點就把自己剛喝進嘴裡的咖啡噴出來，笑著說道：「有你這樣喝咖啡的嗎？」
「對於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來說，喝咖啡跟喝白開水沒什麼兩樣。」張文遠對唐欣的行為有些不滿，說話的語氣很不友好。
「你生氣了？」唐欣俏生生地問。
「沒有，」張文遠搖頭說：「我哪裡敢生你唐大小姐的氣喲？」
「對不起，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喲？」唐欣道歉說。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張文遠無奈地聳聳肩。
「對了，我們在聊QQ的時候，你說你心情不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了緩解緊張氣氛，她故意將話題岔開。
「沒……沒什麼……」張文遠本想將自己因為母親準備帶人來為他過生日，在家與老婆鬧得不愉快的事情說出來，但又覺得難以啟齒，便將話咽了回去。
「真沒什麼？」唐欣直視著他的眼睛。
「是的。」張文遠違心地說。
「那就好，」唐欣知道張文遠不肯說實話，也不好意思追問，便一臉誠懇地說：「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儘管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的……」
「好的，謝謝！」張文遠對她報以感激一笑。
他心裡清楚，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向唐欣借錢，她肯定會答應的，但這傢伙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根本開不了這個口。
……
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唐欣按了按茶几上的呼叫鈴。
服務員推門房門，站在房門口問：「二位，還需要點什麼？」
「結賬！」唐欣回答說。
服務員走進雅間，直接將賬單交到張文遠手裡，說道：「先生，這是你們的消費，請你過目！」
「哇，怎麼這麼多？」張文遠拿起賬單一看，上面顯示的消費金額一共是580元，心裡是一陣發麻，忍不住叫出聲來。
服務員見張文遠對他們的消費產生質疑，便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做出一副消費不起別來的姿態，質問道：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服務員這雙睥睨的目光，張文遠心裡很是氣惱，真恨不得掏出一把錢來，砸到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女人臉上，然後將她就地正法。
無奈，自己身上只有250多元錢，就連一半的消費也付不起，說話硬氣不起來，只好忍氣吞聲。
唐欣看透張文遠的心思，即刻拉開自己隨身攜帶那個手提包的拉鏈，從裡面取出一個錢包，看著服務問道：
「一共是多少錢？」
「580元。」服務員回答說。
唐欣從錢包里取出六張紅太陽，交到服務員手裡，說道：
「這裡是六百元，你拿去吧，不用找了。」
「謝謝！」
服務員沖唐欣笑了笑，將錢數了數，確認無誤之後，再次用一雙睥睨的目光看了張文遠一眼，轉身離開。
「我呸，」待服務員閃身出屋並將雅間的房門關閉，張文遠終於憋不住了，朝著房門口狠狠啐了一口，罵道：「靠，這是什麼態度？」
唐欣理解張文遠此時的心情，勸慰道：「小女孩不懂事，你何必生她的氣呢？」
「是嗎？」張文遠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唐欣毫不領情地說：「你以後別再帶我來這種地方了，我受不了！」
說著，邁步朝房門口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裡？」唐欣起身問道。
「出去透透氣，我是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張文遠頭也不回地說。
當他走到房門口，伸手拉開房門，逃也似的離開的時候，一不小心與走廊里正經過房門口的一個女人撞了個滿懷。
「啊！」
女人驚叫一聲，往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張文遠心一緊，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扶正後，道歉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用手指著一臉驚愕的張文遠，怒聲罵道：「你這人是怎麼搞的？你他媽的走路不長眼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