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沈嬈交了稿,被主任罵了半天,天黑透了才回家!

說是家,不過是城郊的一個破草廬,還是老僕留下的,在被家族趕出來以後,一直就住在這裏。三年前,未婚夫拒而不見,工作苦無着落,身無分文的她索性剪掉長發,塗臟面容,變身小弟,快樂的跑着前線,送著稿件,居然也就這樣過下來了。

晚上回到家,沈嬈躺到木板床上,已經月上中天!從連窗紙也沒有窗口看出去,新月如鈎,突然感覺十分孤單!

但是下一秒,她就笑着對自己說,「沈嬈,開心也是一天,傷心也是一天,為什麼不開心的過每一天呢?」

笑着,抹掉眼角的濕意,翻個身,她慢慢睡去!

「咚!」沉重的東西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誰?」沈嬈一下從夢中驚醒,猛的坐起身來!懵懂中的她,眨眨眼適應一下黑暗,藉著稀薄的月色:沒人啊?

唉,一定是做夢!沈嬈搖搖頭,剛要躺下,卻清晰的聽到一聲低吟,「嗯……」

這一次絕對不是做夢!

沈嬈躡手躡腳的下地,從床邊拿了防身的木棒,循聲找去。從窗口看出去,只見一個人趴在門口,不知是死是活!

「啊?」沈嬈受驚的輕叫,不由的捂住嘴巴瞪大眼!

什麼狀況?

她輕手輕腳的開門,悄悄的向牆邊貼近,溜著牆根,靠近了那趴在地上的人!

這是個男人,而且……是個當兵的!她用木棒捅捅那人,「喂,別裝死啊!我不怕你啊!」

那人動也不動!

她又捅捅,還是不動!

真的死了?

沈嬈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雖然她自小膽大,為當新聞記者更是沒日沒夜的在炮火連天的陣地上跑來跑去,死人見了不計其數,再怎麼殘不忍睹的也見過!可是畢竟那都是白天,而且並非她獨處!

現在,這大半夜的,莫名其妙的有個死人趴自家門口,說不害怕一定是假的!

沈嬈壯著膽,用木棒伸進他的身下,死命一掀,把那人翻過身來!

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沈嬈怔了!

這男子一身戎裝,足蹬軍靴,充滿了英武之氣,沾滿血跡如從血海滾過!他一頭濃密的黑髮,隱隱似有藍色光芒,沾了血污的臉如果不是面無血色,絕對是個讓人一見就怦然心動的美男!

這不是今天傍晚時分遇到的那個穿黑衫的暴力狂徒嗎?

他怎麼突然受傷倒在這兒呢?那兩個跟班呢?

「嗯……」那人突然發出一聲痛吟,驚醒了沈嬈!他沒死!

她忙扶起那人,「喂,你怎麼了,你醒醒!」

那人緊鎖雙眉緊閉雙眼,又一次陷入昏迷!

沈嬈看看四周,這時候也沒辦法找個幫手,再說草廬四周方圓幾里都沒有什麼人家的,這幾天炮火已逼近這裏,更是無人問津。咬咬牙,沈嬈從那人身後抱住他,死命的拖進屋裏!這男人實在太重,她沒力氣弄到床上,只好先讓他躺在地上!

這裏地處市郊,也沒有通電,沈嬈平日只是偶爾才點個煤油燈。但現在為了救人也顧不得浪費,沈嬈點着了煤油燈,嘴裏嘟囔著,「以後你要還我煤油錢!現在什麼東西都貴得嚇死人,不到迫不得已,我沈嬈是不會浪費一點錢去干這沒必要的事的。」

藉著微弱的光線,終於看清,這個男人胳膊、腿上都有擦傷,倒不是很嚴重,像是從什麼地方滾下來划傷的,倒是慶幸沒有骨折的情況。只是胸口中槍,傷口還一直在滲血,這才是導致他昏迷的主要原因!

要想救活他,首先要止血,不然流血也會流死了!

沈嬈找出剪刀,又找出幾塊乾淨的布,迅速的把他的衣服解下!

呃,好精壯的男人!沈嬈不禁愣住!雖然傷口猙獰,但是這男人肌肉結實,一看就是長年鍛煉保持的!想來要不是底子好,這麼流血早掛了!

傷口並不大,前面只是個槍眼,可是子彈一定是留在裏面!現在顧不得許多,只能先止血再說!救活了再說下一步吧!

沈嬈從灶下取來草灰,多多的灑在傷口上。幸好這些天她一直是用附近的枯草做柴火,正好派上用場!直到看不到血滲出了,她用布條在他的肩背間仔細的纏好固定,這才累得一屁股坐倒,抹著額頭的汗,大口的喘氣!

應該很痛,那男人皺緊了眉,手不由的握拳,死死的咬着下唇,硬是一聲不吭!

沈嬈也不得不佩服這人真是個硬漢!

「呃……」那人呻因一聲,沈嬈一扭頭,看到他睫毛微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如果說傍晚的時候某人讓沈嬈已經驚艷了一把,這麼近的距離,整張已經迷死人不償命的臉,突然加上這如星的眸閃爍,現在她就完全是被閃電擊中一般了!

「是你?」低沉的男中音完全不見傍晚時分的陰冷,略有意外,迅速平靜。

「啊?哦,是!」沈嬈急忙回魂,「你好點了不?」

男人低頭看一眼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略點點頭說,「好多了,謝謝!」

「不用謝!」看到帥哥清醒,沈嬈問,「你可以起來嗎?……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辦法把你弄到床上去!」

「呃,不用!」男人的掙紮起身,沈嬈急忙扶住他,「哎,你找死么?傷口剛止住血!」

男人冷了臉問,「你知道我是什麼傷嗎?」

「槍傷!」沈嬈輕鬆的答著,「我見多了!」

「不怕?」男人想起傍晚時分,只是一聲應答就讓她推測出他們的身份,這女孩子不簡單。沈嬈一頭短髮,穿着灰布的睡衣,如果不是她玲瓏的體型十分明顯,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小男生了!

「我天天在戰場上跑,天天見死人,有什麼可怕的?」沈嬈笑笑,一雙大眼睛彎成一對新月,男人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既然她知道了,又幫他止了血,那男人不想再多言,他輕聲的說,「我要把彈頭取出來,鉛彈有毒!」看她一眼,「你要幫我!」

「現在?怎麼取?」沈嬈叫起來連連擺手,「我不是醫生,我不會做手術!你難道……」

他微微向她眨了眨眼,證明她猜對了!

他喘息一下說,「有開水嗎?還有,針線,剪刀!」

沈嬈眼看着,他從腰上抽出一把小劍,很精緻。劍柄和劍鞘都是黑鐵所制,上面雕了古怪的花紋,但是十分精細。

「水!」男人幾下扯開沈嬈好不容易包紮起來的傷口,對她命令著。

沈嬈急忙用碗端來水,幫着他沖洗傷口,清理完創口,血迅速湧出。男人咬着牙,開始動手!

那男人右手執劍,把劍輕輕的放到了傷口上!只是一動,他就不由的擰了下眉!

這會多疼啊!沈嬈一把握住他的左手,「我給你找醫生去吧,你這樣不行的!」

「你要想讓我馬上死,就去找!」男人咬牙持劍扎進傷口,傷痛讓他下意識的握緊了左手,沈嬈的手不幸的被握其中!好痛!

沈嬈擰眉看着他拿着劍在彈孔里探索著,終於有個金屬的東西露出頭來,男人喘息著說,「快,把它弄出來!」

沈嬈迅速的拿起剪刀,夾住彈頭,穩穩的取了出來!彈頭一離開他的身體,他把劍拔了出來,對着沈嬈淡淡一笑,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沈嬈把剪刀和彈頭一扔,迅速拿起針線,怎麼縫?

「喂,你醒醒!」晃了晃那男人,除了血流得更凶,他毫無反應。

「不管了,就這麼着吧!」沈嬈一咬牙,就像平時縫合衣服一樣,把他已經裂得亂七八糟的的傷口勉強連合起來。

再次的傷痛讓他醒來,看着沈嬈咬着下唇仔細小心的給他縫合著傷口。

「我學過一些基本的醫護常識,不過僅限於理論!」沈嬈瞥了他一眼,匆匆的說,「條件有限,雖然我知道這樣太過勉強,但至少可以少流點血!」

縫合了傷口,又用草灰一層一層的敷上包好,結束一切,沈嬈和男人都是滿頭大汗!不過沈嬈是因為緊張的熱汗,而男人是因為傷痛的冷汗!

男人坐到了屋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謝謝,我馬上就會走!」

「你不用說謝謝,我要報酬的!」沈嬈看男人怔住,撲的笑開,「開玩笑啦!你還當真啊!」

星眸微彎,笑顏如花新綻,清新逼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救我!」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談不上救你,只是用了些草灰、布條、針線,不值幾個錢!」沈嬈坐在床邊望着他說,「不過你確實和別的兵不一樣!他們一擦破點皮就會哭爹叫娘的,你都傷成這樣了,居然一聲不吭的!」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為什麼天天在戰場上跑?」男人奇怪的問。

「我想當戰地記者,不在戰場上跑怎麼寫新聞稿!可惜,現在只是個負責送稿的小弟。要不是因為仗打到門口,實在沒有人干這個可能丟命又沒幾個錢掙的活,可能我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沈嬈笑笑,那新月一對又現。

「你想當記者?」看着她白嫩如新剝煮蛋的皮膚,他想起下午見面時她塗得一臉黑灰,不禁莞爾。沈嬈發現,他笑的時候,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也就不那麼冷酷了!

「嗯,我在英國學新聞學的,剛拿了博士學位就回國了。」她淡淡的說,就像這英國新聞學的博士當報社小弟是稀鬆平常事一樣。

「你……沒有怨言?」男人微皺了眉問。

「開心也是一天,傷心也是一天,我逆轉不了命運,總能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活下去。我為什麼不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呢?你說是不是?」沈嬈扶他坐到椅子上,又是彎眉一笑!

沈嬈眨眨大眼睛問,「喂,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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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閥老公:沈沈要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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