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開刀

早晨起來，我直接攔了車去德宏經濟開發區的售樓部，雖然不遠，但是我也不想走著去，那樣顯得我一無所有，雖然我確實一無所有，口袋裡只有我師父給我的屈辱的五百塊。

但是做人，尤其是做我師父那種人，寧可把錢奢華的揮霍掉，也不能省，我師父說著叫派頭，沒有派頭的人，註定是成不了多大的名聲的。

我剛到售樓部，我師父就給我打電話了，我心裡特別不爽，我都走了幾天了，才給我打電話。

我接了電話，我說：「喂，師父。」

「你小子跑到那去了？店裡很忙的，你快點回來幹活了，很多石頭都沒有處理呢。」陳俊才嚴厲的說。

我聽到他這種嚴厲的話，就想笑，但是我還是和氣的說：「師父，我不做了，太累了。」

陳俊才沉默了一會之後，就說：「累？做這行那有不累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樣吧，你趕緊回來，我給你加工資，一個月一千，怎麼樣？在我這裡，比那些老緬好多了。」

我內心屈辱，在他心裡，我其實還不如那些老緬呢，我笑了起來，我說：「師父，我準備單幹了。」

「你？你小子單幹？你以為你學了很多東西嗎？不過皮毛，我跟你說，你如果自己單幹，我估計你活不過三個月，到時候你別回來找我。」陳俊才嚴厲的說著。

我掛了電話，沒有多說一個字，三個月？哼，那我們就賭一賭，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活過三個月，活不下去，是我的命不好，活下去，我就要像你一樣風風光光的，不，我要比你還要風光。

「哎，小江，你來了？」

我聽到周正才的聲音，就回頭看了一眼，他把車停好，來到我身邊，我笑著說：「是的周老闆，今天要賭高料，我當然會早到的，對了，那個王寶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啊，昨天打電話，一直沒有接，不知道搞什麼鬼，我錢都準備好了。」周正才擔憂的說。

這個時候，我看著周瑤從車裡下來，我一看周瑤，心裡就有點呆住了，周瑤今天的打扮，有點讓我無法直視，簡直美的不可方物，一件紅色緊身連衣裙，配上一條素色的絲襪，雖然簡單，但是卻把周瑤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了，臉上就算不化妝，也顯得美麗大方，尤其是那雙眼睛，她穿著不是很高的高跟鞋朝著我走過來，我看著那胸前的一對搖搖晃晃的感覺，就有點想要去扶著她的衝動。

沒有穿，又沒有穿，我可以斷定，周瑤是真空過來的。

雖然現代的女性都很開放，但是在這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這麼大膽的，不過周瑤有一種氣質，這種氣質我也說不出來，是完全跟馮莉莉不一樣的女人。

馮莉莉那種女我一看就想要欺負她，但是周瑤這種女人，不管我怎麼想要霸佔她，但是，我不敢產生欺負她的內心，或許，這就是一種氣場吧。

「小江，你早啊。」周瑤說。

我點了點頭，故作高深莫測不善言語的樣子。

這個時候周正才看了看時間，說：「都這個時間了，為什麼那個王寶還不來，以前他推薦料子是最準時的，不知道搞什麼鬼。」

我皺起了眉頭，要是馮莉莉跟王寶跑了，那我就虧大了，我昨天的話，只是嚇唬馮莉莉的，在瑞麗這條邊境之城，你犯了事，朝著緬甸跑，你躲進深山裡，鬼能找到你，我拿陳俊才的名頭嚇人而已。

那個馮莉莉可能是膽小，但是那個王寶絕對不是膽小的人。

我賭他為了那一百萬不捨得跑，但是如果賭輸了，我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不過當我患得患失的時候，我看著遠處來了一輛車，是騎著的摩托車，王寶從車裡下來，然後將後面的箱子打開，把石頭拿出來，他急沖沖的趕過來，說：「對不起周老闆，我來晚了。」

周正才立馬揮手，說：「不晚不晚，你來就好了，料子呢？」

周正才有點急不可耐的樣子，想要儘快看到料子，王寶立馬把袋子打開，周正才看著料子，立馬說：「哈哈，是昨天那塊料子，是的，是昨天那塊料子。」

王寶笑著說：「周老闆，料子你確定了，給你，你把錢給我，我好還高利貸。」

周老闆一聽，趕緊拿箱子給王寶，但是我立馬壓著周老闆的手，我說：「不急，走，咱們去賭石店。」

我說著就拉著周老闆走，我臨走的時候，看著那個王寶的眼神，他顯得極為怪異，這個人，我要好好的會一會，我看看他到底是個老手，還是個嫩雞。

我一定要把這個王寶拴在身邊，開料子的時候，他一定要在場，如果料子是貼皮料，那麼我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的，表皮料還是真料子，貼皮料就是假料子了，我作為一個相玉師，如果連貼皮料都看不出來那就麻煩了。

這塊料子我沒有細看，因為當時就沒有想要周正才買，但是後來我想了一下，可以從中漁利，我才打的這個注意。

但是我不能玩砸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我是想露一手，然後讓這個王寶跟我混。

玩石頭這一行，沒有人幫你，是成不了事的，我師父那種高人，還需要一個人來承托，更何況我了。

賭石就是一個瘋子買瘋子賣的行業，你承托的人越多，你的生意就越好。

我們到了阿龍賭石店，德龍的早上就會沒有人，所以賭石店非常的空，但是賭石店的老闆跟夥計都很忙，他們要忙著切昨天晚上收到的料子。

我之所以來賭石店弄這塊石頭，就是要這裡的人給我一個見證，假料子，大家可以一起找王寶，但是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想要在業內出名。

出名最快的方式，就是在賭石店賭一塊高料，他們幫你一傳播，你的知名度，立馬就上去了。

到了賭石店，我說：「王先生，把料子給我吧。」

王寶顯得有點局促，他看來看周老闆，說：「周先生，可以嗎？」

周正才直接把箱子給王寶，說：「可以可以的，錢是你的了，料子是我的了，如果我賭贏了，你不要後悔啊？」

我聽著就覺得好笑，你都被人家當冤大頭了，你居然還說這種話？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啊。

我說：「周先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如果開了高料，你是要發紅包的，就算他後悔，也沒有用了，是不是？」

「對對對，周瑤，你去銀行，準備一點紅包錢，要是開了高料，咱們得發紅包的。」周正才嚴肅的說。

他的表情跟態度，搞的他好像已經賭贏了一樣，而周瑤也很開心的就去銀行拿錢，這對父女，真的是天真啊。

我把料子放在機器上，這個時候，阿龍賭石店的老闆走了過來，問我：「切料子啊？」

我看著這個阿龍，三十多歲，雖然年輕，但是玩石頭已經好幾年了，是個老手，我說：「是的老闆，但是我自己弄，借你的機器用一下。」

阿龍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周正才給他一支煙，而王寶則是拎著箱子局促不安的看著我，我看著他拿了錢，連看都不敢看，我就知道，他是個菜雞，媽的，這個時候拿著錢第一件事，就是走。

但是他居然還愣在這，顯然是被嚇到了。

我拿著牙機，上了平頭釘，我看著料子，這塊料子，我現在要仔細研究，從皮殼上我沒有看到裂，如果有裂，我就要小心了，可能是用一張痂皮貼在上面的，如果是這樣，我就當場揭穿王寶，這樣我也能出名。

但是沒有裂，這說明，這個人還算是良心，用的是真料子，開的是流氓窗，我拿著手電筒，在皮殼上打燈，這塊料子沒有什麼表現，也只有這個開窗有色，這說明，這個開窗這裡有表現，之前說是蟒帶，但是一定是個片蟒，要是一條線，可以直接切個仙人鉈的刀法，那樣的話，一塊料子能切出兩片色，那樣價值更高，至少是一千萬的底價。

我研究了一會，立馬開刀，我只要把這個流氓窗給擴大，然後把表色給全部暴露出來，那麼料子就漲了，但是開多少，是個講究，我覺得這個色，三厘米的片色肯定有。

我剛要上刀，王寶立馬說：「料子你開刀，就是你負責了？」

我看著王寶，我笑了起來，我說：「那當然，放心，賭石的規矩我懂，動刀自負。」

我說完就開始上刀，牙機開了，我就把釘頭按在料子的窗口上，水流衝過來，將泥流沖走，開窗這種苦力活，以前我在我師父那裡天天做，不是吹牛，我開窗的活，絕對算得上高手。

周正才站在邊上看，一臉都是汗，緊張，而我則是一點都不緊張，這塊料子還有提高的價值，只是王寶這個菜雞不敢做而已。

哼，那就便宜我了，看我怎麼讓這塊料子翻身十倍。

我抖動著手裡的牙機，把料子的窗口擴大，當我橫著開了兩個手指寬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色有跑偏變淡的跡象，我立馬收手，站起來大喊。

「恭喜周老闆，大漲，料子大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