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比賽日

鬧鈴在耳邊響起，睜開眼，能看見朝陽從窗戶的裂縫照灑進來，讓房間變得一片光明。我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我住酒店從來不會把窗帘拉的嚴嚴密密，就因為這個習慣，黃小淑已經說過了我很多次，她說我這樣很容易被人在窗外開槍暗殺。

我點上一根煙下了床，把窗外完全打開，望了一眼外面，天氣不錯，天色很美麗，自然我的心情也很美麗。雖然今天是比賽日，但我感覺心理壓力不是很大，至少沒有我參加港海廚神大賽的時候大。不過談輕鬆也不是很輕鬆，因為我了解的歐陽勝肯定會出陰招。

另一個就是，歐曉菲今天做腦部手術，這是昨晚周若婷打電話告訴我的，她說這個手術有風險，要切掉她的半塊頭骨，暫時又不裝人造的，目的是為了方便老中醫用針灸治療。等針灸治療結束以後再裝上人造的頭骨，生好以後再植髮，總之手術極其複雜，危險，成功和失敗的幾率一半一半。

所以，我擔心歐曉菲比擔心比賽要多得多，我輸了比賽不用死，她輸了手術會死。

不過我會盡我的能力贏，因為歐曉菲也希望我贏，所有人都希望我贏。更甚至所有人都把賭注壓在了我的身上，我輸是不用死，但卻除了死什麼都會失去。

我抽完一根煙，洗了一個澡，打開房間門，打算敲對面的門讓韓詩詩和黃小淑跟我去吃早餐，突然口袋一陣顫動，一個很漂亮的號碼打了進來。這個號碼的歸屬地是港海，在京都我的這些人，他們的電話號碼我都有保存，就算沒有保存，他們的號碼都沒那麼漂亮。

能有那麼漂亮號碼的人，只有一個，歐陽勝。

遲疑了幾秒，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接通，果然是歐陽勝，他用帶着笑意的語調道：「陳賈，早上好，昨晚睡的不錯吧？」

我道：「連我睡得好不好都關心，歐陽總你還真閑。」

「我只關心兩種人，知道是哪兩種嗎？」

「家人，敵人，對么？」

「那是你，我沒家人。」

「我倒是有家人，但我還是和你不一樣，我不關心敵人，我只關心親人和朋友。」

「你朋友好像也很關心你，上百人來給你打氣，要是你輸了你怎麼面對這一百多人，想過這個問題嗎？」

「朋友多歡樂就多，那些愁人的問題一般我不去想，怎麼，歐陽總你總是想這些問題嗎？不過也對，像你這種人就不太可能有幾個朋友，尤其是知心的朋友。」和我扯嘴皮，我能氣死他，這傢伙也是犯賤，大早上來個電話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可沒空應酬他，我直接道，「好了，這種話題打住，說正事吧！」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不，我只是足夠了解一個心眼小的人的行為。」

「我確實是小人，你敢不敢出來和我這個你眼裏的小人一起吃個早餐？」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敢，南方大酒店，就在你附近兩條街，房間號是二十六，我等你。」

電話掛斷，我想了幾秒，敲了敲我面前的房間門。

開門的是黃小淑，她道：「才八點鐘，你要不要這麼早？」

我道：「早起精神好，走吧，去吃早餐。」

「我和你？」

「對，就我和你。」

「怪了，你不是喜歡帶韓詩詩么？」

「我是方便你，你這幾天不是要陪林濂溪？」

「好，等著。」黃小淑怦地關上門，等再打開已經是五分鐘以後。

我和黃小淑一起出了酒店，攔了一輛計程車，不一陣已經來到東風大酒店的早餐廳，歐陽勝說的房間。剛進去黃小淑就瞪了我一眼，因為她明白我為啥不帶韓詩詩了，原來是來見歐陽勝，之前也不說，讓她毫無準備，她在擔心我的安全。我對她笑了笑，我不擔心現在歐陽勝敢對我如何，當然我感激黃小淑這個瞪眼，那是對我負責的表現。

歐陽勝只有一個人在房間裏面，他穿的很少，暖氣開的很大，整個房間很悶，空氣很死沉，我不是很習慣，我寧願冷，所以我去把窗戶打開了才走回去，選了一個正好和歐陽勝視線對着的座位坐下來道：「歐陽總，怎麼不點早餐？吃不下么？」

「等你唄，你是貴客，禮貌的表現，你不喜歡？」歐陽勝說話的時候還是時不時敲敲桌子，很有節奏，很有氣場，而且很會佔便宜，貴客，貴客個屁，他是在說，他是主。

我道：「你住這個酒店？」

「對，八樓，電梯左邊第二間。」

「誤會了，我沒興趣對你做些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住這兒就是主了么？還是你覺得結賬的還是主？如果是，我可以開個房間再結賬。」

「你很會說話，比你爸好多了，你爸只會動不動發脾氣。」

「有嗎？」我搖頭道，「沒，或者說，看對什麼人，對那種人見人恨的人他會是這樣。」

「你覺得我會生氣？」

「不，我也不會，不需要是吧？」

黃小淑插話道：「說完沒？吃早餐就吃早餐，說了一大堆廢話，一份早餐都沒點，你們不餓嗎？外太空來的嗎？還是說廢話能說飽？」

歐陽勝很禮貌地說了一聲抱歉，拿起桌子上的呼叫器按了一下，隨即有個服務員走進去，歐陽勝對她道：「這位美女點早餐，你寫寫。」

服務員立刻從柜子那邊把早餐牌拿過來，雙手遞給黃小淑，隨後她從口袋拿出一隻點餐服務機，打算著黃小淑點一個她就傳一個到廚房的接收機。誰知道黃小淑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了，黃小淑說的是：「醬豬手來二十份。」

愣了幾秒服務員才道：「對不起小姐，我沒聽清楚，你說幾份來着？」

「二十份。」黃小淑對着早餐單一陣猛戳，「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和這個，以及下面這一排全部給我來二十份。」

服務員張大嘴巴，把目光投向歐陽勝，見歐陽勝沒表示，又投向我身上。

我道：「照記，我們還結得起賬。」

服務員只能記下來，三十個種類每個種類二十分，六百份，足夠一百人吃撐的份量。而我們只有三個人，如此怪的客人大概是沒有遇到過吧，所以她點完就趕緊離開了，以免我們做出一些更變態的行為。

黃小淑也是故意噁心歐陽勝，我認為這無傷大雅也就沒管，只是一直臉帶笑意和歐陽勝說話。我面對他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一身冷汗，他有他的氣場，而我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以後，也有自己的氣場。

大概十分鐘以後，點的食物開始陸續端上來，六百份，他們派了十個服務員，每個服務員走十五趟才把食物全部上了桌，堆成小山，看着就沒有胃口。別以為這是開玩笑，比如吃饅頭，你面前有一隻饅頭，你有吃的慾望，但是面前有六百隻，估計你只有吐的慾望了。

反正我是沒有吃，雖然我還挺餓。

黃小淑不一樣，她吃的很嗨，很沒禮貌，一份吃一點點，然後說太難吃了，直接吐在桌子上，繼續吃第二份，繼續吐。我還是沒管她，仍然對着歐陽勝笑，我想知道他的心裏有什麼想法，會不會在想，早知道正事在電話里說，不見面了。還是那句話吧，犯賤，見什麼面？沒聽過一句話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嗎？

等黃小淑吃的差不多了，把食物也糟蹋完了，我道：「歐陽總，你只喝茶不吃東西也不說話，你是後悔叫我來還是你在等最適合的時機再說？」

歐陽勝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說什麼？」

「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你還是直接點吧，我這人不喜歡猜。」

「好，我直接點，你有信心贏我？」

「當然，不然我來幹嘛？我來就是為了贏你，不是贏冠軍。」

「我也有信心。」

「然後？」

「既然我們都有信心，加賭注敢不敢？我們賭身家。」

果然是這樣，我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模樣：「歐陽總，這不對吧？怎麼說你都比我有錢，賭注不平衡怎麼賭？」

「擎天集團和百鮮集團，原本這兩個集團就是一家，你贏歸你，你輸歸我。」

難怪這廝要把錢都轉出去，估計現在的百鮮集團就一個空殼，我和他賭他是空手套白狼。不過我還是要和他賭，因為空殼我都需要，他說的是對啊，這兩個集團本來就屬於一家。我要是贏，以現在皇宮集團那狀況，港海就是擎天一家獨大的情況了，這對我來說，很誘惑「既然歐陽總你錢更多的都不介意，我又怎麼會介意，不過我想知道，這會是一場公平的對決嗎？」

「要看你怎麼理解公平了。」

「你不會出陰招？」

「你覺得呢？」

「這裏是京城，不是港海，你要出陰招，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別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謝謝提醒，你還是關心下自己怎樣才能贏我吧，小師弟。」

小師弟，不過如果照學藝的先後來說，我確實是他的小師弟：「電影、電視、小說總是師弟贏，觀眾喜歡逆襲的快感，師兄你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