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九華3

夢斷九華3

下是泛著潮濕氣息的枯黃稻草,隱約還有著:進鑽出,一個散著臭氣的木桶被放置在角落裡,木製的門上拴著鐵鎖,牢門堅不可破,空隙中僅容許胳膊通過,還有一個小口容許飯碗送入

前一刻,面前還是華美的盛宴,此刻,卻成了一碗餿飯,還有昏黃的燈火陪伴。

唐經格苦笑了一下,總算是明白了周謹剛才的作是為了哪般,不外是醋意太大,太后,蘇敏,的確是個能夠讓男人瘋狂的女子,她的美,她的冷,她的傲,如同罌粟,明知道有毒,卻還是不管不顧地接近。

行刺太后,好大的一個罪名,讓人無從辯解。怎麼說呢?難道要說是太后相邀的夜宴?不,這麼說,無是敗壞了太后的名聲。可不這麼說,又無從解釋為何夜間自己會出現在那裡,更加不能夠說周謹是如何入鳳儀閣如自家,否則,也是在給太后摸黑,他不願意。

等待的日子很漫長,牢房三面都是石壁,只有一面能夠看到走道,那個總是有著昏黃光影,恍惚不停的走道不時有一兩個送飯的或是巡夜的走過,腳步聲帶起一陣陣恐怖,被拉出去的人總會高聲叫著「冤枉」,或哭喊著「我不想死」之類的話,卻還是被硬生生拖走。

他們被拖去了里?唐經格想過,也能夠想到,這裡是死牢,他們自然是被拖去了外面砍頭,砍頭的地方就是昭義那個旗台吧!自己也曾見過的色的木板上還有著褐色的血污。

自己會如此么?行刺太后,的確是死罪啊!

「不要出聲!」夜,不吃不喝的身體正有些支撐不住要昏倒在地的時候,一隻大手從身後伸過來,嘴被捂住了,唐經格猛然靈醒了一下,艱難地扭頭看過去,這人,不就是那夜街上的……「別吭聲,我帶你出去!」

顧不上理會那麼多唐經格微微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說話,拉下了他的手,再看知道什麼時候,那個門鎖已經被打開了是怎麼做到的?眼眸中有著問,看過去,只見得那人嬉笑著,低聲道:「美人兒,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你啊!」

青年的面容普通,並沒有什麼引人之處雙眼眸卻格外明亮,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線中也能夠看到裡面的光華。暗夜行劫獄之事來應該是極謹慎也極小心的,偏偏這人滿是不認真的樣子皮笑臉的,語調也是輕佻。

「為什麼救我?」唐經格輕聲問不解。不過是和這人見過一次面。若說這人對自己有那種企圖。也沒必要冒上如此風險來營救。更何況。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身陷地牢之中地?

「我知道行刺太后地不是你。」語氣真起來。緊接著。又戲謔地說。「這樣地美人怎麼會使刀弄槍呢?」

說話間。他把隔壁地一個囚犯換了過來。又上前一步。摟住了唐經格地腰身。

「我自己會走!」沒有推拒他營救地好意。但不願意和他如此接近。正想推開他地手。卻聽到他正經地問:「你會輕功嗎?」一句話打消了唐經格地抗拒。乖乖地被他摟在懷中。避過守衛地視線。帶出了地牢。

這莫名地營救終於還是得到了答案。當看到那個衣衫單薄地女子獨倚在石亭里地時候。當看到那個男子在她面前跪下復命地時候。唐經格就知道自己是被誰所救了。本來也是因她而起地無妄之災。有些怨。卻在那雙眼眸看過來地時候化為了烏有。

「累你受苦了!」輕飄飄一句話語柔柔地。並沒有多少暖意。卻讓唐經格聽得精神一振。心中一暖。說不出地熨帖。她是在乎我地。她是關心我地。她待我。是不同地!

「不會。」答著,走近了,細細看著她,她的眼眸中似乎有幾分疑惑,卻讓她的氣質陡然一變,恍然如同潔白無暇的仙女,對著塵世的種種一無所覺。

那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唐經格不曾留意,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這個月光下的女子,那份朦朧而曖昧的感覺好像無數次夢中的相見一般,讓他的眼中迷離,夢囈著:「我是曾經在夢中看到過你吧,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

華麗的詞藻全部都被拋之腦後,寒暄的用語也不復想起,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只剩下最直白的語言來表達,卻還是不夠,不夠表現出內心的喜悅,不足以表達為了這個相見所等待的歲月,不足以表現原先的蒼白和此刻的色彩。

「是嗎?」女子微微翹起了嘴角,似乎覺得有趣,眼神中也多了一抹興味,本就美麗的容顏因為笑容平添了誘惑之色,惑人至深,「你可知道

太后。」

太后!聽到這個詞,唐經格清醒了一下,然後無所謂地笑了,說:「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要陪在你身邊。」

是的,我想要陪在你身邊,在見到你第一眼的瞬間,我就這樣想了,這樣的女子才是能夠陪伴我的,才是我應該陪伴的,這個世間,也許旁人都不懂你的孤寂你的寂寞,但我懂,我能夠陪伴你的孤單,我能夠分享你的寂寞,只有我能夠。

直白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好像了了一樁心事一樣,坦然笑了起來,本就俊雅的笑容愈恍若皎月,高傲無暇,他願意用他的所有來溫暖她的寂寞,願意用他的所有來照亮她的笑容,如此而已。

什麼名利,什麼家人,都不復記憶,好似一生的追逐只為了她一般,一生只為了這一次相遇相知,若是錯過,便是後悔終生,他不願意後悔,所以捨棄了一切來陪伴,能得到就會幸福,只要一個許諾就會幸福。

「好,我給你這個會,你可以陪伴我,從此以後成為一個男寵,你,可還甘願?」女子笑著,笑得妖嬈,笑得嫵媚,笑得魅惑,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衫飄揚著,青絲縈繞耳邊,每一僂的飛揚都牽動著面前男子的眼光,讓他神迷目眩,情不自禁。

男寵嗎?臉色只是微微蒼了一下,如果這是陪伴在她身邊的代價,那麼,他願意。

點頭,情難自伸出手去,輕輕觸摸女子的黑,沒有得到阻止的手愈大膽了一下,把青絲攏好,快要摸到女子冰涼的臉龐時才停了下來,微微紅了臉,想起自己在地牢中待了許久,不知有沒有臭氣,這一想到,不由退後了兩步,立於一旁。

女子微皺的眉頭一瞬,櫻唇輕啟:「一會兒有人帶你去梳洗,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那個唐經格,只是住在鳳儀閣的男寵,如此可好,經格?」

不唐經格,而是男寵經格。女子懶於起名,只是去掉了姓氏來稱呼,偏偏,卻被唐經格理解成了另一種親昵,喜悅之餘,也就顧不上對於身份的落差產生失落沮喪的情緒,反而期待起了以後的相處。

這一見依舊是來去匆匆,女子離開了,徒留唐經格在原地悵惘,一波接一波的轉變來得太快,他到現在都好像是在夢中一般,覺得一切都是那麼虛幻不實,就連內心的喜悅也如同水中花鏡中月一般彷彿轉瞬即空。

「你跟我來這裡!」一個灰衫的男子然出現,卻不是救他出來的那人,此人帶著一個鳳凰面具,遮住了半邊臉龐,灰衫上還用銀線綉了一個振翅欲飛的鳳凰,在月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你是……」唐經格遲疑了一下,據他所知,這內宮之地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偏偏救他的那個,還有眼前這個,都是如此這般來去自如,突然出現,嚇人一跳之餘就是驚奇,怎會容得一個兩個如此穿梭。

「我是鳳衛。」男子不願多言的樣子,當下走在了前面引路。

唐經格緊隨其上,想了想,還是問了:「剛剛救我的那個人也是鳳衛嗎?」聯想著,也可以猜出那人的身份,唐經格做事也許呆板,卻並不傻。

鳳衛停了一下,轉頭看了唐經格一眼,銳利的眼眸好似能夠直指人心,讓人不寒而慄,無所遁形,唐經格挺直了脊樑來抵抗那股壓力,卻也不用支撐很久,須臾之間,壓力蕩然無存,鳳衛收起了那迫人的氣勢,回答了他的問話:「他叫鳳五,若是有事情,你也可以找他,他是負責看管你們這些男寵的。」

話語平淡,沒有絲毫的鄙夷之意,卻還是讓唐經格的臉色難看起來,他在意的是那個「你們這些男寵」,原來不獨是他自己,原來還有很多,可……自己會是不同的吧!心裡有了那麼一點兒不確定,卻倔強地不願意接受現實。

「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愛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她了,你也許不相信,曾經很多次,我都夢到過那樣的一個女子,然後再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愛她,從知道愛的時候就愛她了……」

不是剎那的心動,不是一時的衝動,他真的愛她,從知道情愛的時候就愛著那樣的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的面容一直模糊不清,直到看到她,他就知道那個女子是她,也只能是她!

鳳衛不知可否地「嗯」了一聲,再不言語,唐經格也不再說話,眼前人大概並不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吧!他這樣想著,步入了鳳儀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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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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