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寬恕

第九十六章 寬恕

第九十六章寬恕阮清恬迷迷糊糊醒來,手上依舊纏著繃帶。任浩銘領著穀雨走進房間,穀雨端著早餐:「阮小姐,您醒啦!」

阮清恬虛弱地笑笑。

任浩銘看了一眼穀雨,穀雨識趣地走出房間。

任浩銘沒有說話,坐在床邊,給阮清恬拆開繃帶,檢查傷口,再給她換上新的繃帶。阮清恬默默地看著任浩銘做這一切,彷彿做夢一般,不敢醒過來。

「等你的手好了,我們就籌備婚禮。」

阮清恬被任浩銘的話嚇了一跳:「結婚?」

任浩銘抬頭看阮清恬。

「我爹還在監獄,我怎麼可能結婚!」

任浩銘看了眼阮清恬,似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道說什麼,便起身離開了房間。阮清恬看著任浩銘換的繃帶,不知道在想什麼。

獄警押著阮斌往外走,阮斌問:「誰來看我,是我女兒嗎?」

「趕緊走!到了不就知道!」

阮斌拖著手銬和腳鐐往前走,見到來人,驚訝地瞪大雙眼:「任浩銘……」

任浩銘冷淡地說道:「看來說你在這裡生活不錯的消息,都是真的。」

阮斌一臉慚愧:「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我早早就來自首,恬恬和你也就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父親……愛上了不該愛的女孩,更把女兒的幸福給毀了……」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提曉曉!」

「任會長,我知道你不贊成我跟曉曉在一起,可我對曉曉的愛是真的!只是我從來沒想過,曉曉會因我而死……」

阮斌低下頭,想到曉曉已死,流下淚來。任浩銘見阮斌如此,嚴肅冷酷的表情緩和下來。

阮斌流著眼淚:「我沒有殺曉曉……當時曉曉以為我騙了她,生了我的氣,跑到陽台上,沒想到陽台的柵欄不結實,她一腳踩空翻了出去,就這麼……」

阮斌說不下去了,嗚咽著。

任浩銘皺著眉:「可你扔了她的屍體!」

「不!」阮斌痛苦地道,「我當時是想和曉曉一起去了,我抱著她的屍體走進河裡,想跟曉曉一起死了算了。誰知道我竟然沒死,醒來發現自己被衝到了河邊……」

任浩銘默默地聽著。

阮斌哭著說:「不管我跟曉曉到底怎樣,我還是希望恬恬好,希望我女兒能幸福,能跟她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在一起……」

「你這些話應該跟恬恬說,她因為你心裡一直很有壓力,才不願意和我結婚……等恬恬下次來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勸勸她。」

「好好,我會勸她的,浩銘,你放心。」

任浩銘低頭默默無語,半晌,轉身離開。

任浩銘坐在辦公桌後面上寫著什麼,片刻后,他放下了筆。

此時阿春在外面敲門。

任浩銘皺了皺眉頭:「進來。」

阿春進來了,隨手關上門,鞠躬:「會長。」

任浩銘威嚴地問:「有什麼事嗎?」

阿春回答:「這幾天林峰像冬眠了一樣,什麼動靜都沒有。」

任浩銘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見過困獸會冬眠的?林峰是不會罷休的,也許現在他就在策劃著什麼,看住他。」

「明白!」

「阮小姐呢?今天有沒有好一些?」

「醫生今天又給阮小姐複查了一遍,說阮小姐受了驚嚇,休息一下就好了。醫生順便又給大小姐把了脈,還是原來的樣子,時常自言自語……」

任浩銘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揮手讓阿春離開。

阮清恬看著窗外,一群鳥從窗外飛過,阮清恬的眼神無比痴迷和嚮往。阮清恬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任浩銘,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呢?」

此時,任浩銘推門進來。

「你怎麼又來了?」阮清恬問。

「我怎麼不能來了?」任浩銘冷著臉道,「穀雨給你飯吃了?」

「幹什麼?是我求穀雨的,穀雨沒辦法才端飯菜給我的!」

任浩銘無所謂地一笑:「既然吃飽了,就干點活吧!」

任浩銘又將阮清恬拽到浴室。阮清恬掙扎著:「你幹什麼?」

浴室的門「砰」一聲關上了。任浩銘把阮清恬死死壓在門上。任浩銘威脅道:「你說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能幹什麼?」

阮清恬咬唇:「你……無恥!」

任浩銘斜睨了阮清恬一眼,動手開始脫衣服。

阮清恬嚇得捂住臉:「任浩銘,你真是……無恥!」

任浩銘嘲笑:「阮小姐,你以為我想幹什麼,非禮你嗎?對不起我沒興趣,還不過來給我搓背!」

阮清恬捂著臉反駁:「你……誰要給你搓澡,你自己洗吧!」

阮清恬說完拉開門就要出去。任浩銘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威脅道:「你出去試試?信不信我讓你跟我一起洗?」

阮清恬動作一僵。

「你知道我說到做到,兩個選擇,給我搓澡,或者跟我一起洗。」

阮清恬不情願地轉身看著任浩銘。任浩銘已經脫去了自己的上衣,趴在躺椅上,對阮清恬道:「來,給我擦背!」

阮清恬企圖狡辯:「我的手受傷了!」

「不是還有一隻手嗎?」

阮清恬氣結:「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任浩銘招招手催促道:「別慢吞吞的,快點!」

阮清恬無可奈何地來到任浩銘身邊,極不情願地用沒受傷的手幫任浩銘搓著後背。任浩銘疑惑地對阮清恬說道:「你確定你是在搓嗎?這跟撓痒痒有什麼區別?」

阮清恬看著任浩銘,沒好氣地道:「對不起,會長,我已經儘力了。」

任浩銘挑剔:「這就叫儘力?我看你太敷衍了!」

阮清恬趕緊反駁道:「你知道還讓我做幹嗎?」

任浩銘被阮清恬問得有些惱火:「住嘴,集中精神,用力!」

阮清恬耐著性子給任浩銘搓背,動作認真了不少。任浩銘閉著眼睛享受,似乎滿意了些。兩人一時陷入莫名沉默,只能聽到水聲。

任浩銘忽然道:「你愛不愛我?」

阮清恬動作一僵,冷然道:「不愛!」

任浩銘睜開眼睛,眼中是化不開的傷痛。他看也不看阮清恬,生硬地說道:「那正好,我也不愛你!」

阮清恬倔強地說:「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要折磨我?為什麼不幹脆放了我?從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不是很好嗎?」

任浩銘冷笑:「我該說你是天真呢?還是傻呢?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相互折磨的除了愛人還有仇人?你是我殺妹仇人的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折磨你!」

阮清恬語塞。

任浩銘故意說道:「還有,我這可是在訓練你,等你以後嫁了人就知道該怎麼服侍他了,他才會愛你寵你,知道嗎?」

阮清恬在任浩銘身後沖著任浩銘的頭舉起粉拳。任浩銘警覺地望向身後,阮清恬趕緊收回拳頭。

任浩銘警覺地道:「你要幹什麼?」

阮清恬趕緊掩飾:「我……要給你敲背!」

儘管阮清恬的言語是順從的,但是眼裡帶著不甘心。任浩銘對於阮清恬的好意絲毫不領情:「我讓你搓背,你卻要給我敲背,你是不是想耍花招?別想愚弄我!」

阮清恬氣急:「像你這樣的人,難怪林峰會跟你玩命……」

任浩銘毫不示弱地說:「能成為我的對手,是他的榮幸。」

阮清恬停下動作。任浩銘馬上轉過身,對阮清恬下令:「誰讓你停下來的?繼續擦!」

阮清恬只得繼續幫任浩銘擦背。任浩銘心滿意足地享受著阮清恬的服侍:「好了,可以了。」

任浩銘說著,將自己脫下來的褲子丟到阮清恬頭上:「幫我洗了!」

任浩銘向房間走去。阮清恬把任浩銘扔在自己頭上的東西拿下來,才發現是任浩銘的褲子,驚得大叫:「啊!」

阮清恬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任浩銘的方向。任浩銘其實是穿著另一條褲子離開的。阮清恬氣憤地出了浴室,下樓去。

林峰招呼青幫的眾堂口主事開會。虎子忠心耿耿地守在林峰身邊。眾堂口主事面面相覷,不知道林峰叫大家來是發生了什麼事。

「各位堂口管事,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跟任浩銘之間的恩恩怨怨。現在九爺在北平辦事,上海青幫的兄弟們都要聽我命令。我希望大家能全力配合我,把任浩銘徹底搞垮!」

各位管事議論紛紛。

「九爺不是說不讓峰哥理會青幫的事務嗎?」

「九爺從來沒這麼久沒出現在咱們兄弟面前,你說九爺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不知道啊,你說幹嗎光跟任浩銘過不去,咱們跟他又沒仇……」

林峰掃視眾人一圈:「各位,現在我是青幫的幫主,大家照理說應該聽我的命令,不過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給你們機會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眾堂口主事噤若寒蟬,立在大堂。

林峰背著手在大堂里踱步,視線朝一眾主事掃去:「不過如果你們有人有異議,可以馬上離開,我絕不追究……」

「這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台下有人不滿地嘟囔道。

林峰聞聲冷眼看去。那人嚇得縮了縮脖子。

林峰見無人說話,於是說:「既然沒人離開,那我就命令你們全力以赴去做這件事!我要揭發任浩銘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可任浩銘盤踞上海多年,勢力龐大,這就要依靠各位兄弟的力量。兄弟們放心,這次我一定把任浩銘的勢力連根拔除,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任浩銘在辦公室里看報紙,明顯心不在焉。他拿起任曉曉的照片,自言自語:「曉曉啊曉曉,你告訴哥哥,哥哥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啊!活了三十幾歲,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什麼沒見識過,每次我都能從容應對,想出辦法來。可是,為什麼在感情上,我就像個白痴一樣,怎麼會這麼失敗……曉曉,哥哥到底該如何是好……」

阿春來找任浩銘。

「怎麼,這麼晚了還有事?」任浩銘不滿地問道。

阿春回答:「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趕緊跟您說一聲比較好。阮斌絕食三天了……會長,要不要把他保釋出來?」

「他真的不想活了?不想著他的老娘和女兒嗎?」任浩銘冷聲道。

「他跟獄警說了,就是為了女兒才想絕食而死的,至於母親,有女兒會照顧,傷心一陣過去了就好了……」

任浩銘冷哼:「阮斌倒是想得開,可他是阮清恬的爹,我能讓他死嗎?你去,叫人按著給我灌,灌也得灌進去,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阿春道:「是!」

任浩銘獃獃地站在任曉曉的照片前,一臉愧疚和懷念:「曉曉,哥哥對不起你,總是來跟你說這些煩心事,唉……」

任浩銘說著,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他在任曉曉的照片前站了一夜,不知思考了什麼。

任浩銘睜開眼睛,彷彿做了什麼重要決定,目光無比堅定。

陽光暖暖地灑在花房裡,阮清恬專註地修剪著花草,手背上纏著紗布,臉上有種無所畏懼的安然淡漠。任浩銘來找阮清恬,站在旁邊賠著笑臉:「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家裡有專門侍弄花草的人……」

阮清恬看也不看任浩銘,繼續修剪著花草。

任浩銘有些尷尬,繼續賠笑:「這活兒太費力氣,我幫你弄!」

任浩銘說著去搶阮清恬手上的剪刀。

阮清恬躲避不及,被任浩銘抓住了手腕:「放開!」任浩銘賠笑:「你終於肯正眼看我了?」

阮清恬想抽回手。

任浩銘緊緊抓住,喝道:「別亂動。」

任浩銘說著小心翼翼地抬起阮清恬受傷的手,心疼地說道:「你說你怎麼這倔,這也忒狠心了!以後不許你這麼作踐自己,你不疼我疼!」

阮清恬沒好氣地掙開任浩銘:「我的事不用你管!」

任浩銘見阮清恬逞強反而心裡一軟,嘆了口氣:「清恬,不要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算我……求你了!我會放過你父親的,只要他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找他麻煩,只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

阮清恬有些觸動地看著任浩銘。

任浩銘眼中含著心痛、擔憂、深情和恐懼,太多感情摻雜在一起。阮清恬不知為何心中一痛,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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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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