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隱形眼鏡

洛北市，東方醫院，眼科診療中心。

「醫生我的眼睛有問題嗎？」陳風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問。

「沒問題。」醫生瞅了他一眼，回答道。

「不可能吧，我覺得我眼睛有病。」陳風的眼睛現在火辣辣的疼，他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東西。

醫生聞言不耐煩的說：「我說你沒病你就沒病！」

陳風執拗的反問：「你是庸醫吧？我的眼睛都疼成這樣，你說沒病！」

「我看不是你眼睛有病，是你腦子有問題！」醫生臉上惱怒的說完，對著一旁的護士道：「把他轟出去，叫下一個病人進來！」

那護士會意的沖著醫生甜甜的一笑，看向陳風的時候，臉色卻刷的一下子冷了下來。只見她一邊推著陳風一邊吼：「趕緊走，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別以為掏了10塊錢挂號費，就把自己真當成上帝了！」

陳風氣呼呼的推了一把那小護士：「我自己長著腿，我自己會走，不勞煩大姐您操心！」

言罷，陳風緩緩的扶著牆壁走了出去，那小護士臉頰上帶著慍怒，望著陳風的背影跺著腳罵道：「你罵誰呢？你罵我大姐，我看你長得像大叔！」

護士的話自是落在了陳風的耳朵里，如果換做平時，陳風肯定會跟她計較一番，但現在陳風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心裡想著病情，心焦的很也沒再理會。

出了醫院，陳風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陳風無奈坐在公交車站的凳子上，陳風嘆了口氣，一天下來已經跑了三家醫院了，每家醫院的醫生都說陳風的眼睛沒事，可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大夫越說自己沒事，眼睛就越疼。

「腿的！難怪電視上報道那麼多醫療事故，這些醫生都是吃皇糧不幹正經事兒的飯桶！」陳風在心裡暗罵道。

前幾天學校門口開了一家眼鏡店，陳風的眼鏡正好摔壞了，陳風打算再配一副，正好趕上這家眼鏡店搞活動，陳風走了進去卻發現這眼鏡店裡冷冷清清，就自己一位顧客，當時陳風也沒在意。配眼鏡的老頭像陳風推薦了一款高科技隱形眼鏡，而且價格低廉，陳風的家境不太好，當時就心動了。可晚上回家一戴上那副隱形眼鏡，陳風就感覺眼前一片模糊，隨即頭暈噁心種種不良反應接踵而來。

而且最令陳風頭疼的是，自己怎麼取也無法把隱形眼鏡取下來，後來陳風去那家眼鏡店裡找卻發現那眼睛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間小賣部。

陳風打聽了一圈，都說這家小賣部是前兩天才開的，但新開的那家眼鏡店他們卻從來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公交車站，陳風站了起來，正準備做下一班公車去另外一家醫院看看，陳風剛挪動步子，兜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小風啊，你在哪兒呢？今天為啥沒去上課？媽現在在學校，你趕緊來一趟！」

陳風一怔，剛要開口問，沒想到手機那頭老媽卻掛了電話。

陳風無奈只得忍著疼趕到了學校，自己今天去醫院看病的事情，陳風沒敢給老媽說。他們家是單親家庭，老媽成天到處打工也不容易，陳風不想叫老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擔心。

奉賢高中，教務處，班主任顏冶光聲色俱厲的抖露著陳風的『罪行』：「劉姐，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陳風不容易，但陳風這傢伙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曠課，遲到，打架……而且最要命的是，高三了，陳風每次模擬考試都托班級的後腿，就拿這個月的模擬考來說，別的班再差的學生做卷子的時候，不會也知道懵個ABCD。而陳風呢？他竟然在考上卷子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烏龜！」

顏冶光頓了一下，由於太過激動，顏冶光不停的咳嗽起來。

教務處里還坐著其他老師，一聽是陳風的家長，頓時偷笑起來。陳風可是奉賢高中出了名的差生，不禁打架曠課，而且根本不把考試當回事，有一次考語文，作文題目是『經濟危機的影響』。字數800字，陳風竟然在卷子上寫了一句話『經濟危機關咱鳥事，有困難找領導，有情緒打報告！」這句話，陳風硬是在卷子上重複夠了800字！一時間傳為奉賢高中里的『美談』。

老媽面帶歉意，不停的對著顏冶光躬身道：「顏老師，不好意思，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顏冶光看了看手錶道：「劉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陳風這傢伙還沒來上課，要是換做別的老師當班主任早就向學校申請把他開除了！」

老媽還沒開口，教導處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見陳風從外面挪動著步子走了進來。陳風眼睛雖不好使，但耳朵卻靈的很。

顏冶光看見陳風，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陳風吼道：「陳風，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幾天沒來上課了？是不是想叫學校開除你？」

陳風沒理會顏冶光，而是走到老媽的身邊問：「媽，您雜來了，這種小事兒我能解決的，您回去吧。」

老媽捋了捋白髮蒼蒼的鬢角，對著陳羅斌道：「小風，你怎麼這麼不叫媽媽省心呢？天天打架曠課，現在都高三了！媽媽就指望著你考個大學鯉魚躍龍門，你雜這麼不爭氣呢……」

老媽說著，眼角竟濕潤了，陳風心裡一酸，急忙安慰道：「媽，我會努力的，我一定能考上大學！」

陳風這話一出口，引得教導處里笑聲一片。

陳風惱了，他吼道：「笑什麼笑！咋地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學！」

教導處里，一片寂靜。陳風是學校里的小霸王，高一的時候還把政教處的李主任打了一頓，這些老師可不想觸這傢伙的逆鱗。

顏冶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語氣凌厲的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劉姐你帶著陳風回去吧，陳風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再不來上課，我絕對會向學校申請開除你！」

陳風瞪了一眼顏冶光道：「放心吧，我不會叫你如願的！」

說完，陳風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老媽再一次面帶歉意的對著顏冶光說：「顏老師，對不起啊，我回家一定好好說說他。」

言罷，老媽走了出去。

顏冶光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顏冶光也是單親家庭出來的，他能體會單親家庭的難處。

「陳風希望你能信守承諾，考上大學！」顏冶光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透過窗紗看著陳風離去的背影喃喃道。

……

出了校門，老媽突然擰住了陳風的耳朵：「你這小子太不爭氣了！把我的臉面都丟完了！」

陳風則一改往日在學校里囂張的摸樣，對著老媽求饒道：「媽我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學習。」

「學個屁！天天就知道泡網吧，打架！」老媽拽著陳風的耳朵邊走邊訓斥道。

此時正趕上下午放學，學校門口幾個將頭髮染得紅紅綠綠的不良學生瞅見了這一幕，頓時一愣。

其中一個黃毛指著陳風低聲道：「那不是咱學校的扛把子陳風么？咋回事，竟然被一個老太婆拽著耳朵，大氣都不敢吭一個？」

他身旁的紅毛壓低了聲音道：「你小子活膩歪了不是？你知道那婦女是誰嗎？是陳風那小子的老媽，陳風這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媽，你把他老媽形容成『老太婆』。要是叫陳風知道，非得打斷你一條腿不可！」

「呃……」那黃毛咽了口吐沫，沒敢再言語。

回到家，老媽氣呼呼的將陳風訓斥了一番，一個多小時，陳風愣是沒敢吭一聲。別看陳風在外面喝五邀六的看起來十分瀟洒。但在老媽面前，陳風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媽，對不起。」老媽訓著訓著，竟哽咽了起來。陳風心裡愧疚急忙拿著手紙幫老媽擦眼淚。

老媽這些年，一個人把陳風撫養成人，自己吃得再差也叫陳風吃好的。老媽下崗以後，就四處到別人家做家政，一個月區區600元。陳風看著老媽的眼角的皺紋，一股心酸從他的心底里泛了上來。其實陳風想好好學習，想努力考上大學，可惜陳風不是學習那塊兒料，一上課，陳風就打哈哈想睡覺。一翻開課本，陳風看著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習題就頭暈。

可是現在看著老媽臉上很鐵不成鋼的表情，陳風暗暗下決心，離高考還剩下7個月的時間自己一定要拚命努力考上個大學！

「好了，小風，你進屋寫作業吧，努努力！」老媽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下廚房做飯了。

陳風見老媽在廚房裡忙碌，偷偷的從兜里取出來一百元錢，塞進了老媽的衣兜里，陳羅斌曠課的時候，其實是跟著外面的『老哥』在外面跑，當個打手幫著老哥鎮鎮場子。有時候，運氣好，發個百八十塊的，運氣不好，叫警察逮住，就只能在局子里蹲著了。

進了屋，陳風鬆了口氣，他的眼睛現在越來越疼，別說寫作業了就是讓他近距離看東西都看不清楚。與此同時，老媽敲了敲陳風的屋門開口道：「小風啊，家裡沒饅頭了，晚上想吃燒餅還是饅頭？媽媽去買。」

陳風眼睛疼的厲害，他硬著頭皮裝著沒事的樣子習慣性的說：「隨便啦，媽早點回來，在外面小心點注意安全。」

老媽應了一聲，出門了。

陳風無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陣，但眼睛上痛感讓他坐卧不安。

「腿的！要是找到個賣眼鏡的騙子老頭，我一定狠狠的扁他一頓！」陳風這樣想著，突然感覺喉嚨乾澀，陳風扶著牆壁，走到了廚房。

陳風拿起水杯卻發現裡面沒開水了，掂了下水壺，水壺裡也沒水。

吖的！倒霉的時候想喝口水都難！陳風只得拿起一旁的熱得快，將水壺灌滿。陳風拿起『熱得快』朝著插座上插去。

通上電源，陳風正準備將手撤回，可沒成想，一股電流順著『熱得快』從陳風的指尖閃電般的竄到了陳風的腦門上。

「啊~~~」陳風尖叫一聲，頭髮根根炸起，隨後陳風感覺自己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等陳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周圍一片呻吟聲。

「大夫，您看這醫藥費能不能減免點，我是下崗工人，一個人帶著兒子不容易……」走廊里老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寒風瑟瑟，老媽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軍襖。袖子口上還磨爛了幾個大洞。略顯灰黃的棉絮迎風飄動著，似乎一陣微風就能令這些棉絮飄落。

主治醫生面帶為難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眼神變化不定，但最後還是咬牙道：「這位大姐，真是不行，我知道你的難處，但醫院裡比你們還困難的人比比皆是，若是破例，我們醫院也沒法辦下去了。」

老媽正待開口，陳風卻從病床上跑了下來，陳風披上外套對著老媽說：「媽，我沒啥大事，咱們回家吧。」

陳風現在除了臉色有些憔悴，看起來的確沒啥大礙，老媽鬆了口氣對著那醫生道了句『謝謝』。

隨後辦了出院手續，帶著陳風離開了醫院。陳風走出醫院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竟然又恢復正常了！而且不論遠近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欣喜之餘，陳風瞅了瞅時間，現在是早上8:00。老媽從醫院裡走了出來，老媽關心的問：「小風啊，真的沒啥事吧？如果頭暈，我這幾天給你請個假。」

「媽，我真的沒啥事了。您放心吧。」陳風笑笑說。

老媽點了點頭，給陳風整了整衣領：「小風啊，早點去學校。高三了要好好學習啊。」

陳風看著老媽劉海上那灰白相間與年齡不符的白髮，心裡一酸道：「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頓了一下，陳風問：「媽，你一會兒還去別人家做家政啊？」

「恩。」老媽點點頭。

「老媽早點回來，注意身體。」陳風對著老媽道。

老媽笑著騎上破舊的自行車道：「臭小子就知道亂操心，你好好學，媽就燒高香了！早點去學啊！媽媽走了！」

「老媽早點回家啊！」陳風看著老媽騎著自行車蹣跚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在眼淚滑落的同時，陳風的心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叮咚！程序啟動，終極智能計算機將與您的視網膜進行綁定。」一個輕柔的女音在陳風的腦海中響起。

「什麼！」陳風左顧右盼，卻發現自己的身邊除了形色匆匆的路人外，並沒有人跟自己說話。

「距離操作頁面開啟還有30秒……20秒……10秒……」那輕柔的女音再次響起，嚇了陳風一大跳。

隨後陳風突然感覺腦袋一疼眼皮子一緊，腦海中類似於『WINdows』操作系統的聲音響起，陳羅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眼前的畫面變了，是的，完全變了！而且變得有點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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