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節

她給孩子把尿布換了，又沖了一瓶奶，試了試溫度，然後開始給孩子喂，她見我閑著就說，「你幫我把尿布洗了吧，先漂洗一下，再用洗衣機，再用開水燙一下，再涼起來。」

我就按她說的去做，把尿布洗了燙了，然後在露台上涼起來。等我做完之後回來，金慧已經喂完了孩子，正在搖著搖籃讓孩子睡覺。

我說，「剛剛醒來就睡？」

「一天差不多要睡二十個小時呢。」金慧說。

這時候孩子啼了幾聲，馬上就又睡著了。

金慧停止了搖動搖籃，拿過紗巾給孩子蓋上放蚊子叮咬。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小鹿打來的，接通后她問，「你在哪裡，怎麼還沒回來？」

我說，「馬上就回去。」完了我關了手機。

金慧看著我，笑容消失，有些不悅起來。

我有點鬱悶，但也只好無奈地對她說，「我該走了。」

金慧沒有說話，看得出她心情有些複雜。

「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說完我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金慧從後面抱住我，把臉貼在我背上，她說，「你還會來么？」

我轉過身來看著她說，「當然會。」

「你什麼時候結婚？」

「近期不會。」我說話的時候摸了摸她的秀髮，心裡暗自嘆了口氣，我說，「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說完我離開了。

我知道金慧捨不得我，可是，可沒有別的辦法，我必須馬上走。

我和金慧的關係，只能是這種情人關係，我不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她，因為，我有小鹿。既然金慧已經把我一一千五百萬的價格「轉讓」給了小鹿，那她就必須承擔這種結果。

我回到小鹿那裡，小鹿正在等我回來，我一進門她就撲過來和我擁抱。我笑著把她抱起來旋轉了一圈之後放下，「你叫我回來幹嘛？」

小鹿說，「不幹嘛，就是要叫你回來，怕你在外頭和別的女人鬼混！」

「那你把我身上安個監視器好了。」我說這話的時候，放開小鹿去冰箱里娶飲料，好掩飾內心的尷尬，因為小鹿說得沒錯，我就是去和別的女人「鬼混」了，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在掩飾。

小鹿笑著說，「那你說說，你剛剛乾嘛去了？」

我打開飲料喝了兩口之後說，「剛剛遇到一個大美女，和她打野戰去了！」

「好啊，你敢！」小鹿撲過來笑著打我。

我「呵呵」地笑，趕緊把她的手抓住讓她打不成我，我放下飲料，回身一把把她抱起來，本來想把她抱到卧室里去大戰一場，可一想到剛剛在金慧那裡浪費了彈藥，此時鏜內空虛，火力無法發揮，就把她抱著走到外面陽台上去，我把她放在陽台上坐好，摟著她防止她掉下去。

小鹿顯然非常開心，她摟著我做出生氣的樣子說，「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不饒你！」

我低聲對她說，「要麼咱們兩個就去外面真的野戰一回？」

小鹿笑了，顯然有些心動，但想了一下又說，「不好，這個城市裡人滿為患，到處都是人，萬一被人看到，拍下來，說市長女兒怎麼怎麼地，那可多麻煩！」

我說，「是啊，現在仇富仇官的多了，還是謹慎點吧。」

「就是嘛，要是人家知道你這個大總經理那樣，你非得被免職不可！」小鹿笑著和我頂了一下腦門，有些調皮的樣子。

我把她從陽台上抱下來，從後面摟住她，兩個人一起看城市的萬家燈火，我說，「這是一個氣勢磅礴的城市，高樓林立，燈火輝煌，到夜晚路上的車流如同銀河，霓虹燈的五光十色讓天空為之暗淡，分不清哪是燈光，哪是星光，人類的發展已經改變了世界的模樣，可在這輝煌的後面起推動作用的，是人類永無休止的。」

小鹿笑著抬頭看看我，然後說，「你說，古代人好，還是現代人好？」

我說，「當然是現代人好了，人類拚命地發展自己，就是為了擺脫原始狀態，獲得更多的幸福和自由。」

小鹿說，「可我覺得古代人好，他們無憂無慮，不用拚命讀書，也不用拚命掙錢，到處是野生的果實和獵物，水裡也很多魚，沒有污染，沒有錢這個俗氣透頂的東西，沒有那麼多煩惱，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很多人在一起，無憂無慮，跳舞唱歌，多開心啊！」

我笑了，為她的這些想法而喜歡，她是一個喜歡幻想的女孩子。我想告訴她用古人的生活面臨難熬的嚴冬，還有野獸的威脅，壽命都很短，但我不願說這些打破她美好的想象，我只有親吻她一下，表示對她的讚賞。

她靠在我懷裡笑著說，「我們穿越吧，穿越到唐朝去，兩個人，騎著馬，帶著劍，去雲遊天下，看雁字成行，春花秋月，把劍品蕭，閑夢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瀟瀟，多美啊，你說是不是？」

小鹿喜歡在網上看，看那些穿越的小說，看得多了，受到書內容的影響，自然就有了這樣那樣的想法，也夢想著能夠穿越，和心愛的人一起，去體會那種妙不可言的浪漫。

面對這樣可愛的女孩，我自然不忍心打擾她的美好幻想，我接著她的話說，「接下來，我們騎著汗血寶馬，帶著龍泉寶劍，離開了杏花春雨的江南，離開了二十四橋的明月，沿著古道，迎著西風，經過了門前有小橋流水的人家，去到那駿馬秋風的塞北，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追尋那遠古的駝鈴的回聲，去尋找那反彈琵琶的飛天。當那蹁躚的舞女，揭開那掩蓋了千年的面紗，露出的面容，居然是我那尋找了一萬年的小鹿，哦，天啊，這難道是一億年前的輪迴，註定了今生的約會？」

我這些話是信口胡謅出來的，沒想到小鹿聽了非常的開心，她有些吃驚地看著我，好像第一次發現我居然有這樣的浪漫，接下來她小拳頭一個勁地擂我，然後就伏在我胸前緊緊地抱住我，「國慶，你好會說話，我都要被你迷死了！」

我笑了，習慣性地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如果不是這樣，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和你會遇到一起？兩個人遇到一起，要滿足很多非常非常苛刻的條件。」

「什麼條件？」小鹿幾乎是很開心地問。

「茫茫宇宙，浩瀚時空，億萬顆星球，無窮無盡，可只有一個地球，地球有四十億年，人生的幾十年不過是彈指一揮，就算是同一時間，出現在地球上，可近七十億的人口，兩個人相遇，相愛，相伴，相知，要多大的緣分，要修多少個輪迴，要滿足多少苛刻的條件……」我還想說什麼，卻沒詞了，就笑了。

小鹿笑著說，「有道理，所以說啊，兩個人相遇了，相愛了，就要彼此珍惜，對吧？」

「對啊，就是這個道理。」我說。

小鹿說，「我是相信輪迴，也相信緣分的，對了，我記起來上學的時候讀到的一首詩，一棵開花的樹，我背給你聽：如何讓我遇見你，在我最美麗的時候，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緣；於是，佛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n，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