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節

一提到這件事，我心裡就特別鬱悶，「你我離了也好，不就一張紙么，說明不了什麼對不對？」說完這話之後，我心情突然糟透了。

金慧沒有說話，看得出她有點彆扭，也有點難過，但也很平靜。

我也有點彆扭，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說什麼都多餘，我只有按照她的意願去做。

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拿到了離婚證書。

我坐在車裡有些沉重，但我卻不能說什麼，想到兩個人此後分道揚鑣，心裡特別不是滋味，畢竟夫妻一場，就這麼分了么，何況她還有孕在身。

金慧把車停在了路邊，兩個人坐在車裡，好一陣沉默無言。還是金慧先開口了，她說，「我今後回家和爸媽一起住，懷著孩子，他們可以照顧我。」

我說，「這樣也好。」

「可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也不想讓公司里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們的離婚是私下裡的秘密協定。」

「我同意。」我知道，金慧懷了孕，離婚的消息傳到上面去，會影響她的位置，也可能會影響到我的聲譽，人們會議論紛紛，說我有了地位和錢就拋棄前妻，另覓新歡。這一點，金慧考慮得很周密。

「還有，你以後要隔三差五開車來接送我上下班，讓我爸媽，還有大家看不出我們已經離婚。」

「好的，我可以做到。」我說。

「你下去吧，把離婚證書給她。」

我下了車，把車門關好，她開車走了。

我悵然若失，心裡想，金慧為了一千五百萬，就把我給出讓了？我有點好笑，也有點惱火，看來錢真是萬能，連愛情也可以買賣。我在街上走了一會，打了計程車去小鹿那裡，把離婚證書交給她。

小鹿看到離婚證書之後笑了，抱住我又笑又親，她說，「現在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她說的沒錯，因為這之前我們已經領取了結婚證。

「但她看見我有點鬱悶不樂的樣子，就有點嗔怪地問我，「怎麼，你不高興？」

我只好掩飾著說，「沒有的。」

「那你怎麼愁眉苦臉的樣子啊？」

我說，「沒有吧。」

小鹿審視地看著我，又有些任性地說，「我就是要把你奪過來，你是我的！」

我又難堪又有些感動，抱住了她說不出話來，對於一個願意出一千五百萬來換取愛情的女孩，我能說什麼呢？

兩個女人，一個用一千五百萬購買愛情，一個為了一千五百萬出售婚姻，讓我哭笑不得。我問小鹿，「一千五百萬，你就一點不心疼？」

小鹿笑著說，「怎麼會不心疼，可我知道孰輕孰重，你呀，是個大寶貝！」

「哦，有這麼值錢呀，超過一千五百萬？」我有些驚訝。

小鹿不無得意地說，「一千五百萬算什麼？這次你讓我辭職辦公司，一下子就掙了幾千萬，說明你的能力，遠遠超過一千五百萬，這點錢算什麼啊，我下個項目就掙回來了！」

我捏著她精巧的小鼻子說，「你能不夠！」

「李國慶，我算沒有白認識你，你是個大牛人！」小鹿幾乎對我有些崇拜了。

我說，「你現在也變了，成了市長千金，本市公主，又坐擁數千萬財富，千金一擲買老公，這件事是發到網上去，會被憤青批得鼻青臉腫！」

小鹿笑著說，「我那麼傻啊，讓人家知道？雖然我知道，我的暴富是搞房地產掙來的，可這裡面也有一些不正當的地方，是你以權謀私的結果，不過，你是用的公司里的資金，不是財政上的，不是納稅人的錢，頂多就是違規經營，損害公司利益，算不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