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真的很八卦

第29章:你真的很八卦

傾顏被他的大叫嚇了一跳,見他一副見鬼的神色微微有些出神,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認為她嫁給了皇帝就該連身帶心地都給了皇上,否則便是不忠不貞。

可是,她沐傾顏已經勉強了自己留在這後宮,難道在床上還要勉強自己和不愛的男人相擁入眠么?

「幹嘛告訴你?」傾顏又瞥了他一眼,總覺得越和他相處越覺得他不像個男人,斤斤計較小人得志尖酸刻薄,好像所有女人的特徵都被他佔盡了,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他是個很夠朋友的人,只要她需要,無論他在哪裏在做什麼,都會先將她的事情放在第一。

「小氣。」弄竹撇撇嘴,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便多問,雖然他對她很關心,但是其實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還沒有那麼親密到可以分享這麼私密的事情。

「你這麼快來找我,是有消息了?」傾顏滿足地吃了兩塊玫瑰糕,又拿了一塊芙蓉糕吃了起來,她從昨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都快餓死了。

弄竹很是無語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的吃相,實在沒辦法將她同那個傳言中儀態萬千又大方得體的顏貴妃聯繫在一起,果然,傳言不可靠。

「你吃慢些。」弄竹將杯子遞給她,生怕她噎到。

「沒事。」傾顏揮了揮手,她向來都是這樣吃東西的,從來沒有噎到過。

弄竹點點頭,開始敘說了他知道的事情,「根據白瑾告訴我的癥狀,確實有一種慢性毒,叫做竹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竹鷺里有一種叫做歆竹的藥材,帶着極淡極淡的香味,平時聞幾乎聞不出,只有放到水中才會有香味四溢。這種毒的潛伏期不算很久,大約只要一個月就夠了,配上上好的琉葉香,就能引發體內積聚的毒性。」

「竹鷺?」傾顏細細回想,她倒是聽過這個名字,她對慢性毒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因此當年學的時候也沒有太過上心,當初因為這個名字很有詩意,她才記住了的。

「恩,竹鷺其實對一般人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最多會讓人疲倦勞累,或者看起來憔悴罷了。但是對孕婦的影響卻很大,尤其是潛伏的時間越長影響越大,原本孕婦的精神及身體都較普通人弱一些,竹鷺能消耗的變更大了。」弄竹仔細地說道,「不過,這竹鷺卻有一個好處,雖然不容易發現,但是要解毒卻非常簡單。」

「只要停止用藥,好好調理,對吧?」傾顏接着說道,「只是,我還不知道這毒是下在哪裏的,一定是非常細微的地方,所以我才沒有察覺到。」

「恩,只需要好好調理就行,這毒雖然潛伏期長,但是在後宮裏使用卻非常妥當,不容易被人發現也不容易抓到,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小產。」說到這裏,弄竹忍不住蹙眉,人說後宮之中陰謀詭計,原來是真的,他似有所感地望了一眼面前清澈的女子,若是有一天她也變成了每天只知道算計和暗害別人的妒婦,他無法想像自己該如何同她說話。

傾顏吃飽了,把玩著芙蓉糕,直到弄竹都沒有心情繼續吃芙蓉糕了,看着的手就覺得被自己吃下去的芙蓉糕也被她如此蹂躪了一番。

「對了,你回頭再幫我調查一個人,豫城城守的女兒柳晴,聽說是個不得寵的庶女,我要知道有關她的全部事情。」傾顏絲毫沒有感覺到弄竹看着自己的哀怨神情,她的一句話,他又要奔波了。

「哎,人家這麼為你奔走,你也不給人家一點好臉色。」弄竹眨了眨眼,拋了個媚眼給傾顏。

傾顏自動忽略他的媚眼,「得了吧你,還不是動動嘴讓你的手下去辦的。」

弄竹撇撇嘴,雖然她沒說錯,但是也不用這麼直接吧,嘆了一口氣,自怨自艾了起來。

「行了,知道都是你的功勞,都是你督促着手下儘快幫我查的。」傾顏撲哧一笑,有些無奈地瞥了他一眼。

如今,她的身邊越來越少能夠說笑玩鬧的朋友,尤其是雅樂走了以後,凝語為貴人之後,她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好不容易有弄竹來陪她閑聊,她當然知道他為一堂之主不是真的那麼空閑,而他時常溜進宮裏來同她聊天不只是因為櫻,是他真的關心着她。

「那我先走了,你臉色不好,早些休息吧。」弄竹起身欲走,突然間又回身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那些吻痕是誰弄的?」

「我發現,你真的很八卦。」傾顏白了他一眼,明確地表明了不會告訴他的事實。

「哎,好吧好吧,那我走了,不惹你閑了。」弄竹也不多留,閃身走人。

雅樂坊三樓最北邊的房間,暮軒神情冷漠地坐着,身邊立着他的侍衛冥,而另一邊坐着的則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小丫頭,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但是眸中的精明卻不容忽視。

「影哥哥。」那小丫頭自然就是丫丫,她同月影雙俠一起生活了兩年,自然對他們都很熟悉,暮軒對人向來冷淡,對這個小妹妹倒也算是和顏悅色的。

「叫我暮軒,不要叫影了。」暮軒笑了笑,在京城裏,他是蘇暮軒,不是影。

「暮軒哥哥,今天過來是什麼事情?」丫丫乖巧地點點頭,眨了眨眼睛問道。

「我來找藍鳶。」暮軒直接地道出目的。

丫丫奇怪地看了一眼暮軒,俏皮地說道,「我要去告訴傾顏姐姐哦,背着她找花姑娘哦。」

「丫丫,我是辦正事。」暮軒有些哭笑不得,他同凝語倒沒有幾分交情,對這個小妹妹他卻一直很憐惜,畢竟她比他們幾個都小了許多。

「去叫藍鳶過來。」丫丫吩咐身邊的侍女,侍女立刻出去尋人。

暮軒有些疑惑地看着丫丫,其實他對丫丫接管雅樂坊依然很不解,畢竟她不過是個小女孩,雅樂坊里的女子個個清高驕傲,怎麼可能會服氣一個這麼小的小丫頭,但是看這是女對她的態度,明明就是恭敬有加的。

丫丫也看出了暮軒的疑惑,咯咯一笑,「暮軒哥哥,很多東西不能用年紀來衡量的,丫丫跟着雅樂哥哥學習,又從傾顏姐姐那裏學了些皮毛,應付這些傲氣的清官足夠了。」

她確實沒有說錯,雅樂坊的女子雖然傲氣十足,但說到底不過是些涉世未深的女子,雖然甚是可憐卻被雅樂坊所救,並沒有受到過多的折磨和打擊,便已經有了這個避風港,對她們來說,她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便足夠了,不需要像一般青樓女子那般勾心鬥角過活,而且雅樂坊的規矩很多,最大的一條便是不允許暗中算計坊內的姐妹,一旦查出來便逐出雅樂坊,永不錄用。

和這些單純的女子相處,丫丫不需要太多的手腕,便能讓她們心服口服,甚至於對她們來說,有一個人能夠接替雅樂公子來照顧和管理雅樂坊,對她們來說並非不是好事,這一點她們心裏清楚,讓他們親自來管理也未必能成事。

「姑娘,藍鳶到了。」侍女推開門,讓藍鳶進入,隨後便侯在門口等待丫丫的吩咐。

「姑娘好,軒親王好。」藍鳶見到暮軒,微微一愣,隨即便有禮地福身請安。

「暮軒哥哥,需要我迴避么?」丫丫突然道,不過見她大喇喇的樣子也沒打算迴避,不過就是客套一問。

「不用。」暮軒搖搖頭,他徑自打量了幾眼藍鳶,問道,「前幾日我來雅樂坊喝酒,那葯,是不是你下的?」

暮軒向來不愛浪費時間,與其迂迴地打太極,不如直接地問出自己想知道的,當然他不認為藍鳶會立刻告訴他,他原本便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更何況這個人害得他對傾顏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至於藍鳶,他當然不會憑空猜測,便上門求證。這兩天他查到了一些事情,原來最近藍鳶將所有的時間都空出來,只見一個叫做安施荀的男人,他查過京城並沒有這個人物,直到昨天見到了這個安施荀,原來他是攝政王座下第一幕僚石安勛,都察院左督史,從一品的大官。

「藍鳶不曉得王爺從哪裏聽來的閑言閑語,讓王爺有所誤會。」藍鳶微楞一下,立刻搖頭否認。

「藍鳶姑娘,本王既然找上門來便是有了證據,本王不會冤枉好人,但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大妄為的人。」暮軒眸色清明,暗含冷意。

在雅樂坊,藍鳶是屬於少數幾個略有頭腦的人,給王爺下毒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藍鳶早已沒有了九族,但是她也不會隨便承認了這樣大的罪名。

只見她揚了揚笑意,「若是王爺有真憑實據,便讓衙差來抓藍鳶就好,何必勞駕王爺親自跑這一趟?」

她的神色裏帶着幾分肆意,她料定了王爺沒有真憑實據,否則便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帶着試探和查詢的神色,藍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雖然知道不該得罪王爺,但是她打死不承認,料想王爺也拿她沒轍。

丫丫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徑自吃着小點心,一邊飲茶,絲毫沒有感受到暮軒和藍鳶之間暗潮洶湧的氣氛。

「想必藍鳶姑娘不知道,昨夜的媚毒中含有一味叫做香葉草的藥材,凡是碰過的人十日之內手上若是碰到了水都會泛出淡淡的紫色。」暮軒定定地望着藍鳶的手。

藍鳶下意識地將雙手收到袖中,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無措,立刻反駁道,「怎麼可能,那香葉草是放在香爐中。」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露出了馬腳,她立刻咬着下唇,不再言語。

「既然藍鳶姑娘也知道香葉草是放在香爐中,那不知道媚毒該是下在哪裏呢?」暮軒挑了挑眉,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藍鳶,藍鳶忍不住一顫,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藍鳶萬分後悔地咬着唇,不願回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暮軒的目光注視着,竟然會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怯意,一個慌亂竟然亂中出錯,將事情說了出來。

「藍鳶姑娘應該知道,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人吐出真相,藍鳶姑娘貌美如花,若是要為了誰保密,本王自然會讓你如願,只希望到時候藍鳶姑娘依然能夠如此執著。」暮軒淺淺一笑,看了一眼身側的冥,冥立刻上前拉起了藍鳶,將她強行帶離房間。

就在他們出門的那一瞬,暮軒又問了一句,「藍鳶姑娘,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幕後的人,本王便放過你。」

藍鳶握了握雙手,頭也不回地被冥帶走了。

暮軒嘆息一聲,丫丫上前笑嘻嘻地說道,「暮軒哥哥本想放她一馬,是她不知好歹。」

「她畢竟是你的人。」暮軒搖了搖頭,本想給丫丫面子,放她一馬,誰料她的嘴竟然這麼硬,被冥帶走的人從來沒有能堅持到最後的,但是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讓冥對一個女子用刑,似乎太過殘酷了一些。

「暮軒哥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丫丫三年前就知道了。」丫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符合年紀的笑容,透著蒼涼和悲戚。

她記得很清楚,姐姐渾身赤裸地被綁着,那群男人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揮灑著慾望,那些人得意地大笑,姐姐凄慘地哀求聲,她夜夜都會想起。

就是那時候,傾顏姐姐問她要不要變強大,她堅定地點頭,她再也不要做一個無力的旁觀者,僅僅三年時間,她學會了許多從前從來不曾觸及的東西,學會了如何與人算計,學會了與人周旋,她不要做一個被保護的可憐蟲,她要變強大,保護身邊的人。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冥走了進來,「主子,她招了,確實是石大人。」

「冥,你退步了。」暮軒立了起來,朝冥看了一眼,他平時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問出所以然,今日居然用了三倍的時間。

「藍鳶姑娘,很倔強。」冥隱去了其他的形容詞,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堅強的女子,被他錯骨分經之後,居然還能保持清醒,依然咬緊牙根不開口,全然不像一個柔弱的女子。

最後還是他看不下去,起了憐憫之心給她用了催眠術,才讓她開了口,他。其實,他還有許多方法能讓人開口,但是在這些刑責對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所以他才會最後選擇了催眠術。

「丫丫,她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了。」暮軒對着丫丫說完,又看了一眼冥,「你回去去領罰吧,本王要去其他地方。」說完,不帶一絲感情地推門離開。

冥抿緊了唇線,用了催眠術,會消耗極大的內力和精力,以主子的修為怎麼會察覺不出他如今動蕩空虛的內力,讓他自己回府領罰,已經是主子最輕的懲罰了。

一邊坐在馬車裏,一邊思緒飛轉,若是石安勛授意藍鳶對他下毒,又為什麼將他送回宮裏送到辛者庫柳晴的房裏,那石安勛和柳晴是什麼關係,而石安勛的作為,是不是攝政王授意?

暮軒越想思緒越是紊亂,如今這些事情相互糾纏在一起,讓他有些分不出頭緒,不過既然已經將目標定到了石安勛的身上,那他便要去會一會這位都察院左督史。

聽說,他年紀輕輕便榮升都察院左督史,都是攝政王一路的提拔,當年他不過是中了個探花,攝政王卻覺得他是可造之材,對他多番提攜,才會讓他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坐上了左督史的位置。

朝廷上的大臣們,對這位左督史都大為讚賞,暮軒也聽說他是個極為圓滑的人,八面玲瓏又很少得罪人,所以各方遊走都極為順利,而且聽說他將名利看得很輕,恭敬地跟隨在攝政王的身側,任勞任怨,即使如今已經歸為從一品的大人,依然對攝政王言聽計從。

但是,暮軒從來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那麼完美的人,他自己也是慣於玩弄權術的人,自然知道權力對人的吸引有多大,他出身權貴,一生都在謀權的陰影里,因此他已經厭膩了這些。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得到權力便是意味着高人一等,這樣的感覺絕對是那些謀權之人最鍾愛的。

「王爺,到了。」修的聲音傳來,掀開了帘子,讓暮軒下車。

暮軒抬頭,一道極大的牌匾映入眼帘,「朝夕書坊」,這是石安勛著人建的書坊,聽說許多文人都喜歡聚集在這裏吟詩作對,暢聊國事,石安勛空餘之時也會前來同文人們談天說地。

一個書童見到暮軒臉生,但是卻見他一身貴氣,心底猜測恐怕是哪位大臣的公子,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招呼,「請問公子有沒有習慣去的雅間?」

尋常來這裏的文人公子都有慣常去的雅間樓閣,或是約上幾位文友一起賣弄文字,一來二去的,「朝夕書坊」的書童也都熟悉了那些人,經常會直接帶着他們去尋常去的雅間。

「在下第一次來。」暮軒淡淡地說道,眸中冷意舒散,徒留清淡的斯文書香氣,讓他看起來如尋常的文人一般。

「既然如此,就由墨琴為大人介紹一番吧。」墨琴帶着暮軒往裏面走去,一邊介紹道,「一樓通常都是寒窗的公子聚集的地方,二樓則是一般朝廷大臣或是權貴公子喜愛的雅間,南邊的書坊是一些唐詩宋詞或是書畫;北面的書坊里則是諸子百家叢書,還有些四書五經,二五史之類的;西邊是些市井雜書,還有流傳的外傳等等。」

「你讀過書?」暮軒隨口問道,看這位書童緊緊有條地敘說着放書的位置,應該是識字的人。

「恩,墨琴年少時讀過一些書,後來家道中落以乞討為生,幸好遇上了石大人,才能得以溫飽,還能在書坊看書。」墨琴點點頭,言語中流露出了對石安勛的感激之情。

暮軒也只是隨口一問,墨琴回答了,他也沒有接着繼續下去,只是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整個書坊,倒是不大的地方,一眼望去,藏書確實不少。

這個書坊,解決了不少讀書人的困境,畢竟許多寒窗苦讀的文人都是家境貧寒,想要買些書籍都極為拮据,如今有了這個書坊,讓人免費借閱,讓這些文人都對石安勛心懷感激了。

「石大人真是俠骨柔腸,免費開放書坊讓我們看書,實在是雪中送炭。」一個衣着樸素的讀書人感激涕零。

「聽說是攝政王的意思。」另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嗨,這事情還不清楚么,石大人是攝政王的幕僚,自然不敢居功,做什麼都說是攝政王的主意。」剛才說話的人神情倨傲,「照我看,這事情八成還是石大人的意思。」

「恩,我也覺得是這樣,你看石大人經常來這裏詢問我們家中的境況,之前的許軍母親得了重病,還虧得石大人鼎力相助找了大夫才讓他母親度過了難關。」坐在對面的青衣男子也跟着說道。

「沒錯,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青衣男子身邊的人也跟着附和。

暮軒揚起一抹淡笑,看來這位石大人還真是一位好官,體恤百姓,照顧文人,竟是同攝政王手下的其他人截然不同,原來私下做了那麼多好事,難怪此人的風評一直極好。

只可惜,暮軒從來不相信攝政王的人會有這番閑工夫來照顧百姓,端看其他那些大臣們成天陰謀算計便知道了,攝政王座下第一門猛將,居然是個清正廉明的好官?他不信。

不過,至少這位石大人的表面功夫做得極好,連最傲氣的讀書人都將他視為百姓的父母官,那說明他確實有一些事做得頂好。

「你聽說了么?石大人是藍鳶姑娘的入幕之賓呢。」一個身着灰色長袍的公子面露轎色,彷彿是因為知道了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極為得意。

「真的假的?石大人可是已經有了未婚妻的。」另一個薄衫青年說道。

「當然是真的,我前幾日去雅樂坊的時候聽說的,聽說最近藍鳶姑娘不見客,只見石大人,石大人最近去雅樂坊的次數可不少呢。」那公子生怕別人不相信他,繼續說道,「你們別不信啊,聽說這未來的石夫人是攝政王給他尋的妻室,他自己也沒有同意,只是說由攝政王做主。」

另一個人也跟着說道,「恩,這是我也聽說了,攝政王對石大人可真是好,連妻室都為他尋了,聽說那石夫人雖是商賈之女,但是那商賈財大氣粗,貴為皇商,連皇上都對他禮遇有加的,普通大官都不放在眼裏的。」

「是啊是啊,不就是臨城的那個夏老爺的獨生女么,不過他們成親之日在即,石大人卻依然流連在雅樂坊,不知道那石夫人日後是否要獨守空房呢。」他們一群人悉悉索索地圍在一圈道人長短。

誰說只有女子才愛八卦,妻室男人一樣喜愛八卦,說人是非。

暮軒坐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張小桌上,餘光卻是掃到了坐在他旁邊那桌的兩個人身上,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張面容,另一個則是面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

那名女子顯然也聽到了那群人的言語,面色不善,頻臨爆發的模樣,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衣擺,彷彿在努力地壓抑著怒氣。

「嫣兒,別動氣,這些市井傳言,不足為道。」男子的聲音有些氣血不足,不過看得出來他很是關心女子,一動不動地望着女子怒意橫生的神情。

「要不是我溜來京城,還不知道這人竟然流連青樓,這樣的人,爹怎麼忍心讓我嫁他?」喚作嫣兒的女子,面上一陣憤怒,顯然對這段指婚很是不滿。

她就是京城北邊的陵城富商的獨生女,夏紫嫣,她不願意不明不白地嫁入京城,便央了表哥帶她來京城偷偷見一見這位夫君,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這個「朝夕書坊」,誰知道還沒有見到人,倒是先知道了他的風流韻事。

「石大人這樣的大官,難免會有一些應酬,流言蜚語不值一提。」男子是夏紫嫣的表哥夏錦聞,身子不太好,從小被寄養在夏紫嫣家裏,和她青梅竹馬。

暮軒低着頭,勾起了一抹冷笑,原來是石安勛的未婚妻,看來他這一趟是跑對了,事情似乎越來也有趣了。

說起這夏家,在陵城那也是大戶人家,雖然不是大官,卻是皇商,一直很被朝廷器重,因此才會被攝政王看重尋了他們家的女兒為石大人的妻室。攝政王在朝中的勢力已經可以遮天,但是財力並不雄厚,因此一直籠絡夏家,如今為夏紫嫣同石安勛牽線搭橋恐怕也是為了夏家的財富。

不過,這位夏家千金,似乎看起來有些難纏,恐怕石大人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石大人來了。」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只見一道墨色的人影緩緩地走了進來,一派玉樹臨風,相貌堂堂,雖說已經三十有餘,看起來更像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大家隨意,隨意。」石安勛看起來很是親切,笑意盈盈地對着四周的人點頭示意,緩緩地走上二樓。

「石大人。」一聲嬌嫩的聲音陡然間響起,隨即便是一個黃衣女子立在門邊,只見她眉心點紅,容貌清秀,她幾步走到樓梯口,仰著頭說道,「石大人,民女的爹爹得到石大人的救助才免遭遇難,民女感激不盡。」

「舉手之勞罷了。」石安軒轉身走回樓梯口,立在了女子的面前,「姑娘不用多禮,路見不平自然拔刀相助,不論誰見到老者昏倒在路邊都會相救的。」

女子眸中淚花閃爍,楚楚可憐之態顯露無疑,她砰一聲跪到了地上,「民女無法表達感激之意,只希望能跟在石大人身邊,為奴為婢都無怨無悔。」

石安勛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以身相許來報恩的戲碼,微微愣了愣,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看着眼前的兩人,暮軒則是興緻盎然地看着眼前這一齣戲,餘光掃著旁邊一桌的一男一女,心底更是期待會不會有什麼更精彩的戲碼出現。

「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做了應該做的,姑娘不必如此。」石安勛回神以後,立刻俯身想要將女子扶起來,誰料女子倔強地不肯起身,硬是說道,「石大人不答應民女,民女就不起身,還望石大人能體恤民女一番孝心。」

就在兩人一番僵持不下的時候,又一聲清脆的笑聲突然間發出,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夏紫嫣,夏紫嫣立了起來,將斗笠拿開,眾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似是從未見過如此明艷奪目的女子,滿臉的驕傲自信,彷彿天下皆被踏在腳下一般。

「你是誰?」黃衣女子警惕地望着來人,跪在地上的身子硬生生地矮了夏紫嫣一截,又不能匆忙起身,只能尷尬地咬着唇,面色越是委屈。

「既然這位姑娘盛情難卻,石大人不如就將她收入府中為侍女好了,我想,督史府多一個侍女應該還養得起吧?」夏紫嫣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眸中卻是一把怒火,卻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美艷。

「姑娘是?」石安勛忍不住蹙眉,以他的經驗,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難纏,尤其是如此貌美如花又滿眼傲嬌的女子,更是如此。

「本姑娘只是看不慣有些女子,以報恩為由卻貪圖富貴攀龍附鳳罷了。」夏紫嫣指桑罵槐地瞥了一眼黃衣女子,甚是不屑。

黃衣女子身子微微一晃,石安勛忍不住皺眉,雖然他也不喜歡面前這個企圖攀龍附鳳的黃衣女子,但是見她被眼前的美貌女子所傷也甚為不忍,他上前一步將黃衣女子扶了起來,「姑娘先起來吧。」

誰料,那黃衣女子竟然得寸進尺地依偎進了石安勛的懷中,柔弱地低泣,「謝謝石大人成全,仙兒一定竭盡全力服侍大人。」

石安勛立刻退開一步,卻沒有想到夏紫嫣的動作比他更快,她直接一個耳光甩了上去,直直將仙兒打到了地上,嘴角滲血,紅腫異常。

「姑娘。」石安勛震驚地望着夏紫嫣,沒想到這個明艷動人的女子竟然如此潑辣,出手便是一個耳光,極儘力道,完全不似普通的花拳繡腿。

黃衣女子見石安勛這番表情,立刻柔弱地顫抖起來,石安勛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她便正大光明地躲入了他的懷中。

夏紫嫣簡直氣炸了,沒想到石安勛竟然是如此好色之徒,眸中立刻湧上了淚水,卻硬是沒有落下,立在她身側的夏錦聞忍不住上前指着他說道,「石大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真是看錯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妹妹是。」

「表哥,不要說了,這樣的人,不配同我們說話。」夏紫嫣哆嗦著唇,狠狠地瞪了他懷中的仙兒一眼,隨即轉身欲走。

「等一下,你打了人,就這樣走了?」石安勛顯然不願意讓他們這樣離開,在他的地方,當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對他,讓他實在下不來台。

「哼,我夏紫嫣,同你的婚事就此作罷,你就抱着你懷裏的女子上花轎吧。」夏紫嫣從懷中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丟到了地上揚長而去。

石安勛顯然被怔住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夏紫嫣已經不知所蹤,他放開懷中的仙兒,撿起了被丟在地上碎成兩半的玉佩。

這是,他給夏家的信物。

尾隨夏紫嫣和夏錦聞出了「朝夕書坊」,暮軒跟着他們走到街角,他才上前搭訕,「兩位請留步。」

夏錦聞一見是男子,便將紫嫣拉到了身後,一臉防備,「你有什麼事?」

「公子不必驚慌,在下同夏老爺是朋友,昔日在陵城也算得到了夏老爺的照顧,方才在街上見到兩位只覺得眼熟。」暮軒有禮地作了一輯,溫文爾雅地淡笑。

夏錦聞防備之意未減,「你是我大伯的朋友?」

夏紫嫣眨了眨眼,從夏錦聞的身後走了出來,看暮軒一派斯文的樣子,模樣清秀,也不像什麼惡人,便笑嘻嘻地同他稱兄道弟了起來,「原來是我爹的朋友,沒想到我爹居然會有同我們年紀差不多大的朋友。」

「交友在心,不在於年紀。」暮軒笑意更深,眸中一片真誠。

「這話我爹倒是最愛掛在嘴邊的。」夏紫嫣似乎已經憑着這句話相信了暮軒的話,「不過,你叫住我們有什麼事情么?」

暮軒上前一步,「夏老爺知道你們偷偷來了京城,便捎信給在下,讓在下照顧二位。」

「我爹知道了?」夏紫嫣瞪大了眼睛,偏頭望了一眼夏錦聞,嘆了一口氣,早就知道一定瞞不了爹的,不過既然爹會捎信讓人照顧他們,代表爹並沒有生氣,這樣想着她便也不再擔心,「不用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暮軒朝着不遠處的修揮揮手,修便走了過來,「主子有何吩咐?」

「你回去告訴別院管家,收拾兩件上房出來給兩位住。」暮軒淡淡地吩咐完,修便領命離開。

「我們可以住客棧,不用麻煩了。」夏錦聞皺眉,直覺暮軒不懷好意。

「既然如此,在下便派人告知夏老爺,恐怕在下無力照顧兩位,讓夏老爺自己過來接你們回去。」暮軒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語氣里卻是不容置疑,「更何況,夏姑娘剛才在朝夕書坊里的一番作為,恐怕不久便會傳遍京城,石大人必然會翻遍全城找出夏姑娘,畢竟夏姑娘當着眾人的面悔婚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更何況這件婚事還是皇上親賜。」

夏紫嫣咬着唇,她自然也知道剛才自己太過衝動,但是任誰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夫君大庭廣眾之下同女子拉拉扯扯,還上演什麼以身相許的戲碼,她當然會生氣。

「這件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夏錦聞堅持自己的直覺,他向來不太喜歡紫嫣接近陌生的男子,尤其她又沒有什麼防人之心。

「等一下。」夏紫嫣突然間打斷了她二哥的話,她抿了抿唇,抬頭望向了暮軒,「你真的能將我們藏起來不被他找到?」

若是不被找到,那她就能打死不承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甚至可以說自己沒有來過京城。否則這件事情,一旦被爹知道了,一定又會將她禁足,再說,她的夫君居然是這樣一個好色之人,她還要再想想辦法拒絕了這個賜婚才行。

不管怎麼說,如今絕對不能被他知道她的落腳處,爭取多一些時間想辦法才行,也許相信眼前的男子,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當然。」暮軒唇邊揚起笑意,「請跟在下走吧。」

三人騎馬到了近郊一處別院,環境優雅,極為安靜,是他平時心煩意亂時常來的地方,如今用來藏匿夏家兩兄妹正好。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善類,將他們藏匿起來自然有他的用意,不過他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好美的地方。」夏紫嫣忍不住讚美,別院的大門看起來很是素雅,沒想到院中確實別有洞天,讓人眼前一亮,越是往裏面走越是覺得這是個讓人驚嘆的地方,幽靜地讓人心平氣和了起來。

「還沒有問兄台的姓名。」夏錦聞一直沉默不語,突然間眸中精光一閃,問道。

「影,你們叫在下影就好。」暮軒招來管家,帶着兩人去了他們的住處。

「影?你是月影雙俠的影?」夏紫嫣驚叫道,她記得爹曾經提過和影有些交情,如今便直接將他和影俠對上了號。

沒想到她能親眼見到影俠本人,她一直對月影雙俠非常崇拜,覺得他們是真正的大俠,但是一年前兩人卻從江湖中突然間消失了,誰都無法找到他們的蹤跡。

「你是影俠?」夏錦聞的口吻里充滿了的懷疑,他不相信眼前這個渾身儒雅貴氣的男子是那個叱吒江湖的影俠,而且聽說影俠行蹤向來飄忽,很少有人能找到他。

「影不過是區區江湖中人,不值一提,當年若非夏老爺仗義相助,影也沒有命活到現在。」暮軒很是謙虛,他並沒有說謊,他和夏非確實有一面之緣,也算稱得上是朋友,不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了,至於所謂的照顧不過是他隨口捏造的借口罷了。

夏紫嫣沒有理會夏錦聞的懷疑,拉着暮軒詢問了許多東西,一臉地好奇,對她來說,暮軒是影俠這件事情比暮軒俊秀的容貌吸引人多了,她是個奇女子,不若普通女子看到暮軒的第一反應便是低頭臉紅,她是個很特別的人,只可惜,註定淪為棋子,因為,她是石安勛的未婚妻。

「主子。」修突然間出現在他們三人的身後,只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夫人身體不適,已經招了大夫,主子要不要回去看看?」

「知道了,我立刻回去。」暮軒點點頭,蒙敏之前的傷勢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如今怎麼會又身體不適了?他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她不像是會為了撒嬌騙他回去而說謊的人。

「影俠有了夫人?」夏紫嫣驚訝地叫道,她以為像影俠這樣的人應該是獨然一身的,最多身邊多一個月俠才是,難怪月影雙俠會突然間消失,原來是影俠娶妻了,看影俠的模樣,他應該很愛他的妻子才是。

暮軒朝着夏紫嫣抱歉一笑,「恐怕不能在這裏陪你們了,最近幾日你們就在院子裏休息吧,盡量別出去了,石大人的勢力在這京城極大,恐怕你們一出這裏就會被發現的。」

「恩,影俠快去看你妻子吧。」夏紫嫣點點頭,很是體貼地回答道。

「那我先走了。」暮軒朝着夏錦聞示意之後,便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夏紫嫣則是拉着夏錦聞嘰嘰喳喳地到處閑逛,這座院子其實非常大,而且層層疊疊如迷宮一般有趣,轉移了夏紫嫣的注意力。

倒是夏錦聞,雖然身體素來不好,但是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他對暮軒的身份充滿了懷疑,為什麼他看起來尊貴非常,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院子,為什麼能那麼篤定他們不會被石安勛的人找到,而且他出現的時間那麼巧合,這一切都讓他彷彿落入了雲中,看不到方向。

「二哥,發什麼楞呢,我們去那邊看看。」夏紫嫣拉着夏錦聞往林中深處走去,夏錦聞甩甩頭,見紫嫣這麼開心的樣子便也不再多想,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們都已經進來了。

他們兩人到底還是常年被家裏人保護地太好,不知世事險惡,就這樣被暮軒騙進了別院,甚至連暮軒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不過,若非如此,暮軒也不會出此下策,利用兩個天真無知的兄妹。

匆匆趕回府里,暮軒便看到了太醫已經侯在門外,見到暮軒立刻迎了上來,「恭喜王爺,敏側妃是喜脈。」

原來是有孕了,暮軒微怔,讓管家送走太醫,他走到門外定住,過了一會兒才淡笑着推門而入,走到了蒙敏的床邊,「怎麼了?」

「王爺,敏敏有孕了。」蒙敏一臉嬌羞,滿面的喜色,望着暮軒,高興地告訴他。

「恩,那敏敏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暮軒點點頭,看起來似乎也很高興,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其實並沒有喜悅,甚至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終於可以以她有孕為由不用宿在她的房中了。

「王爺不高興么?」蒙敏仰著頭,忍不住皺眉,她是個敏感的女子,一眼望進了他的眼底,那裏面平靜無波,沒有喜悅之情。

「怎麼會,本王很高興。」暮軒揉了揉蒙敏的額際,「你別胡思亂想了。」

蒙敏一把抱住了暮軒的腰際,靠着他,「王爺,敏敏知道,以敏敏的身份是沒有資格生下長子的,敏敏很感激王爺願意給敏敏一個孩子。」

這是,她求來的孩子,她以為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的相敬如賓會好一些,但是如今看到了他冷淡的模樣,原來不過依然還是她的一廂情願。不過,沒關係,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贏得他的心。

她不是個不懂情事的女子,雖然常年在軍營里,但是卻也看多了那些風花雪月的書籍。她的良人是個沉靜冷漠的人,她看不透他的心,摸不着他的情,但是她卻不管不顧地付出她的真心,因為這是她的夫君,對她來說,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她懂得笨鳥先飛的道理,也相信只要努力便會有收穫。所以,即使他再淡漠再無情,即使在床榻之上同她魚水交歡的時候依然冷靜自製,她還是相信她可以征服他,他是個容易讓人動心的男人,但卻是,她一個人的男人。

如今,她雖然只是側妃,但是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得到他的心。

「敏敏多心了,只要是本王的孩子,本王都不會厚此薄彼的。」暮軒挑了挑眉安慰著蒙敏,「你如今有了身孕,飲食要更加註意,不要多想,本王會抽空陪你。」

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王爺,明晚是七夕節,聽說街上會有花燈,敏敏想去。」蒙敏只想着多要一些時間同他相處,他平日裏忙於公務,只有在晚上才會回房和她同眠,如今她有了身孕,他恐怕就要回去他自己的房間了。

望着蒙敏希望的目光,暮軒點了點頭,「那你小睡一會兒,明晚本王帶你出去逛逛。」

記憶里的那次七夕,他和傾顏分別在兩個地方,原本說好要回莊裏一起過,但是他被一些事情纏住了,終是沒有及時趕回去,後來聽說那一夜傾顏和凝語,過得很開心,他便也跟着感覺到了淡淡的幸福。

「王爺金口諾言,不能反悔。」蒙敏看起來很高興他答應帶她出去,便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暮軒怔怔地望着熟睡的蒙敏,他知道這個女子是用心地愛着他,或者該說是用心地愛着她的丈夫,想要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她越是靠近,他越是想要遠離,他是個冷情寡意的人,他從來都不知道怎樣對人好。

傾顏曾經告訴他,他只要站在原地,看着她,就好。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將她帶進心裏,只要讓她靠近,就好。

嘆息一聲,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間,他看着蒙敏的時候永遠是一陣無力,明知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也給不了她所要的一切,卻也無可奈何地接受命運的安排,對他來說,蒙敏不過是皇上賜給他的一個女人而已,一個鞏固勢力的工具罷了,他竭盡全力地對她好,是因為他不忍看她如傾顏一樣,在陰謀和算計中沉浮,因為他的心疼,已經全部給了傾顏,他沒有辦法分出另一份心疼給眼前的這個女子。

見暮軒步出房門,修立刻走了上去,聲音冷情語調平穩,「主子,已經照您的安排將別院四周圍了起來,誰都出不去,也交代了管家若是夏姑娘問起,就說京城內都是石大人的人在找他們。」

這才是他的目的,他將他們帶到別院,並不是要給他們一個安全的住所,而是要將他們藏起來,誰都找不到。

「今日那黃衣女子的身份,查到了么?」暮軒負手而立,語調清冷,他總覺得那黃衣女子有些不尋常,太多巧合讓他起了懷疑。

「主子猜得沒錯,那黃衣女子後來去了攝政王那裏,恐怕是攝政王的人。只是,這石安勛是攝政王座下第一幕僚,他居然派人去壞了他同夏姑娘的婚事,還有他和藍鳶的事情也是攝政王那邊傳出來的。」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修依然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大概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這樣的表情,絲毫不會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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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絕戀:王爺,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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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你真的很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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