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

如懿傳

七阿哥降生后,皇后膝下有了兩位嫡子,地位無可撼動,嘉妃不久有孕,生下了八阿哥永璇,皇帝也只循例賞賜,並未對這個兒子很上心。

嘉妃為了玉氏王爺,要大展宏圖,可惜她心中謀算再好,表面上也不得不依附著皇后。自楚墨把話說開后,素練再不敢自作主張,即便老夫人進宮再有何挑唆,她也只是面上敷衍,背後卻一一回稟主子。

前邊沒了盾牌,嘉妃一時還不敢衝鋒陷陣,別看皇后如今一尊菩薩似的,可身邊新提拔起來那個珊瑚姑姑,卻是眼明心亮的主兒,有什麼貓膩都看得清,比主子還精明三分。

無奈之下,嘉妃只得繼續做皇後座下溫馴聽話的妃子,不過言傳身教,永珹受其影響,自然不尊不敬前邊兩位兄長,好在只是小孩脾性,跟著楚墨處了一段時間,也就掰了過來。

東巡后,富察琅嬅挨過了生死劫,眼見永琮也越長越大,她更是寬心,偶爾因皇帝之事吃個醋,余時待眾妃不說如親姐妹一般,可面子上過得去。

六宮祥和,太后不好好頤養天年,又動起了歪心思,在大宴之時,令葉赫那拉氏意歡獻藝,皇帝見她頗為清高,又負才情,便冊封其為舒貴人。

葉赫那拉氏此後承寵頗多,分薄了旁人的恩寵,一時招致諸多怨妒,只她性子冷傲,一腔情深都給了皇帝,與旁人不過點頭之交。但一旦志趣相投,就是莫逆之交,她能看得上眼的,自然是嫻妃如懿,對富察琅嬅,不過維持著妃嬪應守之禮。

八月木蘭秋獮,皇帝帶了皇后、嫻妃、嘉妃、舒貴人,皇子這邊則是五阿哥往下的都留在了宮中,由愉妃看顧,而永璜,則被皇帝派出辦差去了。這回狩獵,皇帝自是要考較諸皇子的騎射武功。

草原一望無際,風中旌旗獵獵,時而傳來駿馬嘶吼之聲,一派肅殺蕭瑟之景。

楚墨換了窄袖服,背負箭筒,手持強弓,拽著韁繩,他的那些兄弟都躍躍欲試的緊,楚墨臉上卻淡然的很。

永璋轉了馬頭湊近道:「二哥,皇阿瑪說了,若是誰打到他滿意的獵物,他有重賞。二哥,你箭術如此好,說不準能打頭熊回來。」

三弟興緻很高,楚墨卻道:「一切隨緣。」

兩人湊近了說話,小四不高興了,驅馬撞了永璋的馬背一下,昂著頭道:「三哥,你在跟二哥說什麼話,神神秘秘的,還不能你弟我聽見嘛!」

小四一向幼稚的緊,永璋一向大度不與他計較,這回卻轉了性子,回道:「四弟有這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打獵,嘉娘娘可等著你給她獵頭熊做褥子,你還是好好表現,孝敬母親吧。」

永璋如此說,小四心反倒更痒痒了,整個人跟點著了的炸`藥包似的,張嘴就嗆,「三哥你若是有這本事,獵兩頭來勻我一隻,也省得弟弟頭疼了。」

兩人吵著架,小五永琪照慣例做和事佬,兩人還給這小弟弟面子,不想失了為兄的顏面,於是互瞪一眼后策馬走開。永琪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在原地委屈的不行,楚墨朝他招手,叫了聲「小五」,他立刻策馬跑過來,對二哥咧嘴笑,露出鋥亮的白牙。

回回都是如此,永璋與老四對視一眼,不免氣惱他倆吵架又讓小五鑽了空子,心中暗想下回再不要如此,可回頭就忘了。

兄弟四個說了沒兩句話,皇帝上馬,對所有人道:「秋獮大典,乃我朝家傳之法,所以肄武習勞,懷柔藩部者,意至深遠,咱們逐鹿圍場,來一場盡興的秋獮吧!」

話音剛落,四下之人山呼三聲萬歲,在這遼遠空曠的草原上,呼喊也如潮水撲面,聲勢浩大,只是曠野的烈風很快席捲了聲音,把它送到了遠方。

皇帝發言完畢,柔情的目光望向了嫻妃,富察琅嬅掩下心中的苦澀,端莊柔聲道:「皇上,臣妾與各位嬪妃,等待皇上平安歸來。」

言罷,眾女裊裊婷婷地福身,臉上對夫君,對兒子予以祝福的神色。楚墨對上富察琅嬅急切盼望的神色,轉了頭驅馬往前走,永珹卻胸有成竹地對嘉妃頷首,示意他放心。

想起嘉妃的算計,楚墨勾唇,小四真要被嘉妃帶壞了。

號角聲吹響,皇帝下令出發,侍衛們放出鷹犬,眾人驅動胯`下駿馬,奔往獵物奔騰的遠方草原。眼看永珹策馬追著皇帝,楚墨拿馬鞭一甩,捆住了小四的雙手。

小四不明所以,對楚墨道:「二哥,你攔著我幹什麼?我要去打獵啊,你快看,那隻傻狍子,還有那隻紅狐狸,打了給未來的二嫂嫂做圍脖,一定很好看。」

藍天白雲,無邊草原,遠處的地勢微微起伏,似有牧民的牛羊在漫步,北風勁吹,送來清新的草木氣息,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

楚墨的黑髮在空中飄揚,待永珹放棄了掙扎,才打馬慢慢走著,與他道:「小四,你與嘉妃謀劃了什麼,我雖不是一清二楚,但隱約也可猜到。你本就是貴子,嘉妃是想讓你搏個救駕之功吧。」

永珹本就不是心思深重的人,楚墨這記猝不及防的直球打得他手忙腳亂,臉上顯出異樣來,嘴裡卻不承認,「二哥,你說什麼?」

「小四,」楚墨語氣一冷,嚴肅又冷漠道:「這種時候,可不是與你開玩笑,我不知嘉妃是如何與你說的,此事成功了是好,可失敗了,你會背上謀殺君父的罪名。」

楚墨冰冷的語氣讓永珹背後一涼,看著二哥與生俱來的驕傲姿態與凌人氣勢,他莫名的生出臣服懼怕,但也因二哥自然而然的教訓語氣生出委屈氣憤。

「二哥你是皇阿瑪的嫡長子,身份尊貴,從小備受矚目,又天資聰穎,自然不用如此謀划,可我是貴子又如何,不還是庶出,在皇阿瑪眼裡,我還是矮你一頭。儲君之位,你永遠都排在我前面,我不過是想皇阿瑪看看,庶出的兒子一樣優秀!」永珹眼圈發紅,一雙眼睛直愣愣望向楚墨。

楚墨定定看著他,語氣很平靜道:「小四,你失敗了。」

誰料永珹一癟嘴,委屈地拿哭腔抱怨起來,「二哥你從小到大就和我作對,出了什麼事老包庇小五,他年紀小我也就不說了,可對上三哥,你還是和他合夥欺負我。這回你還為難我,你是不是哥哥啊!」

「先老實呆著吧。」楚墨淡淡瞅了他一眼,沒管這傻小四的委屈控訴,緊了緊馬鞭,就轉身瞭望遠方。

兩兄弟慢悠悠遛馬似的,老三跑馬過來,還沒說話,一看見小四的模樣,撲哧笑了出來,「小四,你這模樣,跟犯人似的,被二哥遛了說吧,又怎麼得罪二哥了。」

小四哼一聲,轉頭不瞧他,「你少狗拿耗子,自作多情管閑事。」

老三笑后,對兩人道:「二哥,四弟,你們遲遲不追上,皇阿瑪叫我來問,你們倆是怎麼了?」

「你先去吧,我們隨後就追上。」楚墨望了眼不知從哪處跑出來的野馬良駒,就一甩鬆開了鞭子,道:「去也去不成了了,跟我打獵吧。」

永珹望向跑遠的駿馬,失望地垂頭,又仰頭看見二哥射了一隻鹿,趕緊夾馬上前,搶了他要射的狍子,見二哥的箭落了空,這才覺得出了胸中悶氣。

他正要追著二哥搶獵物,忽見二哥那馬發了狂,要把主人從背上掀下來,二哥這御馬的好手勒韁繩,夾馬肚,幾番也不管用,那畜生快速奔跑后,將主子掀落在地,似還踩了一腳才跑遠。

永珹心裡焦急,也顧不得什麼恩怨仇恨,趕緊策馬上前,跳下馬查看二哥傷勢,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已昏死過去。永珹不敢耽擱,忙扶起人背著往回走,中途又侍衛要替他,他也不肯,只吩咐他們趕緊叫太醫來。

回到大帳,太醫說二哥只是被那馬踩斷了小腿,永珹這才鬆口氣,自責之餘不免找出氣筒。想起那畜生,永珹立刻縱馬率侍衛捕了那馬,一劍殺了那畜生給二哥報仇雪恨。

殺了那馬,永珹才知皇帝也回了帳,因馴服野馬受了傷,不過因有凌雲徹與五阿哥永琪的救護之功,才得以平安脫險。

永珹去給皇帝問安時,正看見侍衛在打木蘭圍場負責官員的板子,這回沒有刺客刺殺,皇帝因野馬而受傷,即便是他要求放出野馬的,可還是官員們戍衛不嚴。

永珹進去關懷了皇阿瑪,皇帝臉色卻很難看,開口詰問道:「朕出了事,你與你二哥在何處?」轉頭不見楚墨蹤影,語氣更冷,「永璉呢?」

「啟稟皇阿瑪,二哥他的坐騎發狂,把他從馬上摔了下來,二哥現在正昏迷不醒。」永珹下跪,抱拳稟告。

皇帝神色這才稍緩,咳嗽了聲道:「他可無礙?」

「已著太醫診治,並無大礙,只是右腿骨折,還需休養數月。」永珹按太醫的話回稟,瞄了眼皇帝,卻見他是鬆了口氣,可隱約帶著嫌棄之色。是了,皇阿瑪對二哥期盼甚高,從馬上摔落這小錯誤是不該犯的。

不知怎的,永珹覺得二哥有些可憐,小時候他讀書練功都很努力,表現也極優秀出眾,可皇阿瑪只是點頭,連稱讚也很少有。

皇帝和皇子接連因馬匹出事,皇帝已疑心這其中有人做鬼,派人去查,也沒查出什麼好歹來,只好認為這是一樁巧合。他那無處發泄的邪火落到圍場官員身上,又杖打了他們幾十板。

殊不知,現在的證據全在楚墨手上,楚墨半卧在床上,看著呈上來的口供證詞,撫碗狡黠一笑,道:「小貴子,把這些證詞給嘉妃看,告訴她,若再挑撥小四,再不安分,小心她的腦袋不保。還有玫嬪與慶嬪的,我也留著。」

小貴子躬身,拿著證詞去求見嘉妃。嘉妃自以為事情沒有敗露,只是兒子不爭氣,為二阿哥所累,可小貴子一來,她就嚇到了,原來不是沒有證據,而是明面的證據都被二阿哥抹去了。

小貴子走後,嘉妃出了一身冷汗,她覺得二阿哥就是魔鬼,要死之時忽然活過來了,身體奇迹般康復,玫嬪與慶嬪出事時,他才九歲,居然知道真相。

嘉妃很是不安,拿話來試探兒子,永珹卻懵然不知,她這才確定,二阿哥原來是看在兒子的份上。二阿哥這招,讓她更加無望,皇后地位穩若泰山,有這麼一個足智多謀的兒子,還真是好福氣啊。

從這以後,嘉妃心中常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不甘心多年謀划毀於一旦,卻對二阿哥既驚且懼,即便後來有所謀划,卻不敢打二阿哥的主意,只每日在佛前詛咒嫡子短折而死。

而她最寄期望的貴子,卻從她試探的話中猜測了二哥已知曉自己墜馬事是自己額娘所做,但二哥不對人言,也未曾譴責自己,這讓永珹大為感動。額娘認為玉氏重於自己,皇阿瑪兒子眾多,對他的父愛也未有多厚重,最真心為他著想的只有二哥。

從此以後,小四更加依戀二哥,被出嗣為履親王之後時,他甚至慶幸,終於不會對二哥的太子之位造成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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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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