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琴酒

三瓶琴酒

彷彿經歷了一場慘烈戰爭的港黑總部,這座城市的制高點首領辦公室里正進行着緊急幹部會議,中原中也做完彙報單膝跪地請罪。

港黑大樓被拆,他身為幹部之一竟然是這一切的促成者,而將功補過的追捕過程也進行得一塌糊塗,最後更是讓人從眼皮子底下逃走……

中原中也攥緊拳頭,臉色十分難看,無法饒恕自己的過失。

「林太郎這幅畫一點也不好看!」

「那愛麗絲醬按照你的喜好來修改一下吧~」

「……boss?」

看到首領就這樣把他剛努力描述給畫師,至少九分像且還未來得及複製的素描畫交給了人形異能處置,中原中也忍不住出聲。

森歐外輕咳一聲似乎是在掩飾自己對幼女的耳根子軟,恢復正經模樣。

「今天凌晨四點二十九分開始,二三號大樓以及周邊建築、地面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崩壞,整個過程詭異漫長,避難及時倒是沒有出現人員傷亡……」

森鷗外坐在長桌盡頭,翻閱完最新傳來的報告后,將其推到下首尾崎紅葉面前,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總結中原中也剛才的彙報:「所以你昨天下班后,剛出大樓就被拉進了一個叫『死角』的異空間,那裏遍地妖魔,你跟那個武器是加特林的男人一起打了一晚上的妖怪,雖然注意保護周圍建築,但還是有兩棟大樓被垂死掙扎的巨型蜈蚣纏倒了?」

A誇張地大笑着,瘋狂嘲諷中原中也分不清現實夢境。

尾崎紅葉摺扇擋住半張臉,意味深長道:「妾身倒覺得不似作偽,那些人為無法造成的破壞……說起來,中也的經歷像極了最近新起的都市傳說,夜晚外出神隱,引路人指回家路。」

中原中也無視A的挑釁接着道:「boss,我肯定自己沒有中幻術,從那些生物身上能感覺到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它們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

「但是派去詢問調查陰陽除妖世家的人已經回來了,翻遍古籍,妖怪里沒有一種如你描述全身遍佈眼睛。」森鷗外等他們意見發表得差不多了才沉聲說,「你的直覺不能作為讓大家信服的證據,中也。」

「對不起,boss。」中原中也垂下頭。

「瞧我畫好啦,比剛才可愛多了吧!」

愛麗絲的聲音打破僵滯。

「哇哦不愧是我的愛麗絲醬,真棒~」

森鷗外笑眯眯接過畫紙大肆誇獎一番,最後宣佈決斷:「中也君,這件事因你而起,後續也本該由你來處理,不過最近國外有個組織總是挑釁我們,需要麻煩你走一趟。」

「是!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中原中也握拳輕扣胸口,鄭重接下任命。

他知道首領這是在保護自己,出了那麼大的差錯不被革職已經是幸運,出差躲避風頭也是靠戰功重新建立威望。

退出紅漆大門時中原中也與走進去芥川龍之介點頭致意,忽然腳步一頓。

「怎麼了幹部?」

「……沒什麼。」

中原中也壓低帽檐,首領要把捉拿那傢伙的任務交給芥川嗎?

他身後隔絕外界的首領辦公室里,金髮蘿莉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黑手黨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擁有直接動用武鬥派許可權的芥川龍之介行禮:「首領,您找我。」

「芥川,不惜代價找到這個男人,活口最好,如有必要可以當場擊殺,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刻意調暗的光線把森鷗外偶然泄露出的陰戾殺氣無限倍放大,在黑暗中他勾起滲人笑容的嘴角若隱若顯。

「記住,我們損失的不只有金錢,更是尊嚴。」

「屬下明白。」

「這是你要追捕之人的樣貌,全城發佈通緝。」森鷗外滿意地讓手下把經過加工的畫像交給他。

芥川龍之介看着手裏的卡通畫。

「……?」

——————

雖然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某人的不期而至瞬間讓加賀谷心情從低谷攀登上來。

「好久不見,你的員工契約到期了。」

穿着白色制服的娃娃臉男人突然出現,照本宣科說着公式化的語錄:「這十年來你為時政和橫濱做出巨大貢獻,特此對你表示感謝,希望今後再接再厲為消減時化現象貢獻一份力。」

「我記得你的獎勵是復活,已經預支掉了,那就有緣再見吧。」

不等剛被叫醒思維混亂的加賀谷反應,人已經如來時那樣憑空消失,他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做夢,立刻跑進浴室洗個澡冷靜一下。

出來發現時間剛好吃晚飯,加賀谷煮了碗拉麵慶祝解放。

雖然遇到難纏的妖怪時難免要犧牲睡眠時間,但除卻不可控因素,職業是教師的加賀谷以身作則,日常生活里是個嚴於作息規律跟飲食健康的人。

隨着香氣蔓延在單身公寓裏,溫馨的氛圍無聲降臨這方天地,三花貓跳到椅子上,看向廚房那盞亮起的燈,預感這樣的相處時間不多了。

美食能帶人暫時逃避令人悲傷的現實,它很純粹,不像睡覺可能時不時拿個噩夢膈應你一下。

吃完加賀谷才打開手機和電視,怕看到網上的消息后就沒胃口了。

薅著自己吹乾後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加賀谷盯着手機屏幕上彈出「港黑被神秘人襲擊,封鎖全城地毯搜索」的新聞推送,心涼了半截;又在聽到電視本地晚間新聞女主播「港黑懸賞該名男子,賞金高達一個億」的聲音,抬頭看到自己的畫像后,剩下半截也凍……

「???」

後來雖然立即又用圍巾遮住容貌,但肯定還是有人看清了他的模樣,尤其是那個橘紅色頭髮的港黑幹部中原中也。

港黑現在經費緊張到畫像師都請不起了嗎?

這個萌系畫風的圖就這麼貼出來了?

真的有想認真抓他嗎?

加賀谷盯着畫中那朵蝴蝶結髮卡,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劉海。

很快現實就打碎美好的幻想,次日因為冰箱空了出門購物,加賀谷目睹了隔壁街上房揭瓦的操作。

「那邊發生什麼了?」

加賀谷站在菜市場門口一堆家庭煮夫主婦間望着對街的騷亂,問了一聲,果然馬上有知情人回答:「是港黑的走狗在抓人呢,昨天在城北那把我朋友的腿都打斷了,錯殺一千不放一個已經有好多人被帶走了……」

「說起來那人也是真的有本事,居然能從這群瘋子手底下逃掉,聽說昨天帶頭追殺的還是某個幹部呢!」

轟——

一聲巨響,無數黑色的利刃從店鋪內突刺而出,眾人屏氣凝神看着那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走出來,又拐進了旁邊的電器城,背後有批下屬抬着反抗搜查者離開。

真就拿着通緝畫像挨家挨戶上門,港黑是要把整座城翻個底朝天將人找出來啊!

加賀谷背後發寒,深刻認識到了這些野犬報復的瘋狂。

橫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裹足不前他遲早會被揪出來,得趕緊溜。

不過現在這個全城戒嚴的情況,要怎麼離開是個問題……

橫濱居民大多見慣了這種場面,看了會熱鬧就各自散去了,加賀谷雖然很懷疑他們怎麼靠那張畫像找人,還是戴上帽子遮擋容貌小心翼翼回了家,推開門看到鞋柜上蹲坐着的三花貓。

他摸了摸貓腦袋,順手給它倒上貓糧,就一頭鑽進了書房。

三花貓看着面前難以下咽的東西。

「喵。」

加賀谷在網上到處打聽可以離開橫濱方法,不過收效勝微,港黑本就掌控黑色產業,徹底封鎖了偷渡這一可能。這次動亂居民們沒怎麼放在心上,不痛不癢的搜查,心慌的只有這座城市裏背着港黑搞小動作的零碎組織以及罪魁禍首。

死角空間以城市為劃分,是有邊界的,如果沒有地域限制他想離開倒是輕而易舉。

貓突然跳上書桌尋找存在感,加賀谷無奈地把它抱下來,「抱歉夏目,我現在沒時間給你做飯。」

三花貓矜持地舔著爪子。

撿起被它擠落的教材資料時,加賀谷忽然注意到有張獨特的銅版紙夾在教參里,露出一角,十分奪人眼球。

抽出來一看,是學校網球部的宣傳單,記得是C組的幸村精市暑假前給他的,說邀請他去觀看馬上要舉行的關東大賽,不過因為地區在東京——

對了,暗的不行他可以走明的。

加賀谷愣了愣,立刻去查比賽詳情,發現恰好明天還有一場決賽,立海大又剛好是參賽隊伍之一……

如有天助,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啊!

——————

「太好了明早就能離開橫濱!」

加賀谷當即翻出LINE里幸村精市的賬號聯繫,對面回復很快,敲定下來后他有些激動地給無意中幫了大忙的三花貓烤了兩條魚。

三花貓十分受用地眯起眼睛:「喵嗚。」

整理要先快遞去東京的行李時,加賀谷有些犯難。

這隻好些年前收養的野貓特別有靈性,人說的話它好像都能聽懂。平日處於半失蹤狀態,偶爾回來一趟,看它皮毛富有光澤想必吃慣百家飯,在外也不會受委屈。

加賀谷摸摸它的腦袋,「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算起來撿到它已經快滿十年了,貓的壽命比人短很多,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實際早已臨近暮年。

「還是算了。」

貓沒給出回應,加賀谷卻先收回前言。

「你好像很喜歡這座城市,生命最後的日子一定想在這裏度過吧。」

三花貓:「……」

披着貓皮的夏目漱石有些無語:別詛咒老夫,老夫離入土還早得很。

他享受着以後可能嘗不到的味道,看到加賀谷突然放下手裏東西走進了衛生間,片刻后煥然一新走出來,靠在門框邊問唯一的觀眾:「怎麼樣?」

……講真的,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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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谷看着萌系的通緝畫像,默默走進衛生間決定給自己來個形象大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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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琴酒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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