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尾聲

第三十一章尾聲

那一夜，姜山傷心到了極點。他悲傷，惱火，甚至有些厭惡這個世界的風氣。可是，他無能為力，他無法改變農村人的觀念與風氣。

那一夜，他胡思亂想，輾轉反側，整整一夜未眠。他要回家，馬上回家。他要馬上見到徐霞，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徐霞會出什麼事情了。他對徐霞的性格脾氣，是非常了解，他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姜山是因為深愛著徐霞，才放心不下，放心不下徐霞的。

第二天早上，姜山向老師請假之後，馬上坐車趕回了老家。他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徐霞的村子。

姜山下午到達徐霞的家門前。

門是虛掩著的，沒有上鎖。他輕輕推門，走進院子。院子里靜靜的，而且雜草叢生，顯得沒有人氣，顯得格外荒涼。以前的那隻小黑狗，見到姜山的到來，熱情的搖著尾巴，汪汪的叫個不停。

屋門並沒有關。姜山輕輕咳嗽一聲，希望屋裡的人出來打個招呼，可屋內並沒有人出來搭話。此時的小黑狗，跑到姜山跟前用嘴巴輕輕在姜山的褲腿上來回的蹭來蹭去，意思是表示歡迎，歡迎久違的人到訪。

姜山用濕潤的眼睛掃視院子的凄涼與冷清之後，便走進屋裡。

徐林夫婦都在家，而且都在炕上躺著休息。說是休息好聽，其實是悲傷過度，不願意動彈罷了。

其實徐林早就聽到有人走進自家的院子，他只是悲傷過度，沒有心情與力氣起來罷了。他現在懶得動彈，懶得和人說話。他的心情糟透了。

「大叔，徐霞在家嗎？」姜山站在屋內，給徐林打招呼。

「噢！是姜山來了。」徐林不得不起身和姜山說話。可是，能看出來，徐林的語氣很輕，很柔，失去了往日的火藥味，他並沒像以前一樣，那麼凶凶的對待姜山。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姜山的問話，也沒有招呼姜山坐下，他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就坐到炕沿上，抽起煙來。

姜山也不在乎，他找個凳子坐到上面，繼續問道：

「徐霞呢？徐霞在家嗎？」

徐林沉默著，眼淚從通紅的眼睛里慢慢流淌下來。徐林的妻子還是躺在炕上，沒有動彈，更沒有和姜山打招呼的意思。

寂靜，可怕的寂靜，瀰漫著整個屋子。寂靜，死一樣的寂靜，讓姜山感到害怕，感到惶恐。

「徐霞在家嗎？我要見一見徐霞？」姜山擔心發生什麼事情，打破了死氣沉沉的，可怕的氣氛，說道。

「孩子！徐霞沒了······」徐林哽咽著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

「什麼？什麼？什麼？這怎麼可能？」姜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聽到的聲音。

屋內又是寂靜，死氣沉沉的寂靜。

過了好大一會兒，徐林丟掉煙頭，擦一把淚水，用低低地聲音對姜山說道：

「她······徐霞她，不在了。」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姜山不相信，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複雜的情緒了。他胸口起伏著說道。

姜山他，不相信徐霞去世的事實，不相信徐林說的是真的。

「孩子，是真的。徐霞沒了，不在了。」徐林用拳頭捶打自己的前胸。

徐林的妻子，此時在炕上放聲大哭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這麼快？我······我還是回來晚了呀！」姜山的眼淚湧出了眼眶。

徐林又坐到炕沿上，長嘆一聲之後，悲傷的講述著徐霞自殺的經過。徐林的妻子，一動不動的，只知道哭泣，只知道悲傷，她並沒有插嘴丈夫的話語，也沒有對姜山表示痛苦的情緒。

此時的屋內，回蕩著徐林悲傷的敘述，瀰漫著傷痛的音符。除此之外，只有徐林妻子的哭泣聲了。

姜山不說一句話，低著頭，流著傷悲的淚，靜聽著徐霞去世的原因。

「她埋到哪裡了？」等到徐林停止低顫的話語之後，姜山抬起頭，用責備的語氣質問道。

「孩子臨走時交代了，要把她埋到，馬頰河畔的樹林旁邊······」

姜山沒有等到徐林把話說完，便起身飛奔著跑出屋子，向馬頰河畔跑去。

他一路狂奔。他不知跑了多少個小時。

此時的他，忘記了時間，忘記的疲勞，忘記了路途遙遠。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早早見到「徐霞」，見到他心愛的愛人。

天，很黑，不知道是晚上的幾點鐘。狂奔的姜山，精疲力盡了，他流著汗水、淚水，並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終於跑到，他們私定終身的地方。

在那裡，姜山發現一個新墳塋——那就是徐霞，她靜靜的躺在地底下。

是她，是她。她，在地底下，靜靜的躺著呢。

姜山控制不住自己，撲倒在墳塋上，失去了知覺。

······

自從姜山知道徐霞自殺以後，他的精神一度失常，甚至無法正常的上課與睡眠。學校領導不得不讓姜山休學，回家治療。

姜山的大學夢，因為徐霞的殉情，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可是，姜山的休學，一休就是一輩子，他以後再也沒有能回到大學繼續學習，繼續深造。

姜山的病情很嚴重，經過醫生一年多的精心治療，才慢慢回復正常。他聽取了父親的意見，不再回學校繼續學習，而是留在家裡務農。

他，放棄了繼續求學的願望，在家幫著父親勞作。他認為這樣簡單，這樣聽父母親的話，這樣不會再有悲劇發生。

······

幾年以後，姜山又順從了父親的意思，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孩結了婚，過著平靜且平凡的生活。

······

······姜山的夢漸漸醒了。姜山慢慢失去了意識，停止了心跳。

等到姜文找到父親姜山時，已是兩天以後的時間了。兒女們傷心的把姜山入殮，入土。一家人，悲傷的過著艱難的生活，但，他們並沒有忘記父親臨終的遺言。

他們一家人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向著美好的生活，奮鬥向前。

姜山，走了，可他的故事，感動著我，感動著我的靈魂。我想，他的故事，一定會感動您，讓您感動的流眼淚的，我親愛的讀者！

草稿於：（2008年8月8日）。

初次整理於：（2021年1月17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