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住院

第一章住院

姜山因為咳血，在縣醫院醫治無效，而不得不聽從醫生的建議，轉院到省城的胸科醫院治療。

陪同他前去的，是他的兒子姜文、女兒姜麗。這天早上，就在大家坐上計程車剛剛要出發的時候，姜麗的丈夫李浩，匆匆從家裡趕來，說是也要一同前往。

姜山想：人多總比人少好，有什麼事情好有個照應；女婿自己主動前去照顧自己，也說明女李浩心裡牽挂著自己。

姜山爽快的對女婿李浩說道：

「上來吧！既然你也願意去，那麼就快上來！」

姜麗張了張嘴，想阻止丈夫的不請自來，但見到爸爸姜山已經很高興的同意李浩一同前往時，也就沒有再強行攆李浩下車。

因為姜山是重病號，所以司機師傅開車直接上了高速公路，並且行駛的很快。車上的人，除去司機師傅以外，所有的的人都各想各的心事。

姜山望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心情很是愉快。在他看來，兒子和女兒都很孝順，也都對他真心實意，也都願意出錢為他看病。在他看來，這就是心理最大的滿足，最大的欣慰了。養兒女為了什麼呢？不就是為了老了，病了有人管，有人伺候，有人守在身邊嗎。

想到這裡，姜山心情愉快的和司機師傅攀談起來。

坐在姜山身後的姜文，看著爸爸高興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為爸爸豁達的心情感到不解。其實，姜文，早就從縣醫院的大夫口中得知父親病得不輕，如果能在省城的大醫院保住父親的性命，就不錯啦。

姜文其實現在正為醫藥費而發愁與苦惱呢！自從他結婚以後，他和父親就分開過，自己掙錢，自己花了。

因為妻子王霞結婚不久就得了腎病，治療三年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因為王霞的父母親過得日子，也比較緊巴，比較貧窮，所以不但不能幫助姜文，並且還不停的需要姜文與王霞的幫助與資助的。所以說，姜文的日子不算富裕，手頭根本沒有多餘的存款為父親治病的——姜文能不著急嗎？

對於姜文的妻子王霞來說，是不希望公公姜山去省城去治病的，原因是沒有錢。可是，公公去省城治病並沒有向自己的丈夫要錢，只是讓丈夫姜文陪在身邊，伺候著。因為這些，王霞才不好意思阻止公公前去省城治病。自己沒有道理阻止公公去治病——雖然滿心的不如意，不順心，但，自己也只好憋在心裡，沒處發泄了。

李浩的不請自來也是有原因的：一是，自己不想妻子姜麗為父親出錢治病，他想監視著姜麗的一舉一動；二是，自己想聽聽省城的專家怎麼說，看看老丈人的病能不能治好，如果能治好，就盡量給老丈人治療，如果不行，那就一分錢也不讓妻子姜麗出錢給老丈人看病——因為老丈人有兒子，不是沒有兒子，絕後的。李浩認為，他們拿不著這個錢的。

其實姜麗早就看出丈夫李浩不請自來的原因，這也是姜麗不願意讓丈夫跟著前往的真正原因——因為姜麗結了婚以後，自己手頭有一些私房錢，她想全部拿出來給爸爸治病，她想，孝順爸爸，不想爸爸因為沒有錢，治不起病而死去。

雖說父親沒有向自己開口借錢，但，平心而論，姜麗還是願意給父親出錢看病的。因為姜麗知道，哥哥姜文自從結婚以後，家庭的事情不斷，根本拿不出錢來給爸爸看病，自己不幫助他們誰還會幫助呢？沒有人的了。

——姜麗不想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沒有錢而在家等死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丈夫李浩偏偏心裡不如意，不願意出錢為老丈人姜山看病，前來監視著姜麗的行為，姜麗是心知肚明的，但又不好意思當著自己家人的面，向李浩發火。姜麗她，只能理也不理李浩的把目光看向車窗外，假裝欣賞一路的風景。

做兒女的，能有這一份孝心，也算不錯了。

這一次省城之行，大家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但，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姜山的病能醫治好，能健健康康的回家。他們雖然心思不同，可他們求醫心切的心情是一致的。

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省城的教授專家身上——希望能把姜山的重病醫治好。

上午十點鐘，他們來到省城濟南的胸科醫院。

醫院的面積不大，但前來看病的人還是很多的。姜山被兒子姜文攙扶著下了車，他們一行來到醫院的大廳里。

因為是農村裡來的，穿戴的也是很破爛與土氣，就連大廳的服務人員也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意思好像說，哪裡冒出來的一群土老帽呀唉，真是的。

聰明的姜山能看不出來嗎？能不知道人家嫌棄自己是鄉下來的嗎？他心裡什麼都知道，什麼明白的。

李浩可是看不下去，忍耐不住了。他氣沖沖沒有好氣的對著其中的一個女導醫嚷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呀？怎麼了，我們鄉下人，不是人嗎？怎麼的，我們看病不給你們錢嗎？我要向你們的院領導，投訴你。」

「這個她是新來的，不懂事，請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大叔，你哪裡不舒服？」這時，旁邊的胖導醫一見事情不妙，連忙上前插言道。

「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的。」李浩不依不饒的繼續嚷道。

姜麗不想把事情弄大，她連忙使勁拽一拽丈夫的衣襟，意思不讓李浩再繼續叫嚷下去。

「好了，咱們是來看病的。」姜山看一眼女婿李浩，意思也是讓他適可而止，不要得理不饒人。

李浩還想對著她們叫嚷幾句（他想把事情弄大），可見到自己的親人都制止自己，也只好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氣憤的退到一邊不吱聲了。

也是，他們的穿戴也太跟不上時代與潮流了，也難免會引起城裡人異樣的目光來。

唉，現實就是這個樣子呀！

可是，大家還是依照導醫的介紹，來到二診室就診看病。

接待他們的醫生是一位中年婦女，她圓圓的臉龐上，帶著近視鏡。她說起話來和藹可親，讓人感覺特親切，特溫暖，不像大廳里導醫那樣讓人討厭，讓人生氣。

看這個醫生胸前的胸牌就讓大家知道，她的級別不低，是主任的級別。

這個主任姓徐，她簡單的詢問了姜山的病情之後，又看了看姜山從縣醫院帶來的檢查報告，嚴肅地對姜山說道：

「你這病需要馬上住院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建議你，馬上住院治療。」

一聽到有生命危險，姜山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兒子姜文與女兒姜麗臉色驟變，馬上急切的同時說道：

「我們住院治療。」

李浩一聽自己的妻子要求住院，臉馬上一沉沉，但瞬間又變成關切的表情了。其實，他從內心是不贊成老丈人姜山住院治療，他害怕讓他拿住院費。

徐大夫聽到病人的家屬都同意住院治療，就開了住院手續，然後遞給姜文說道：

「你們馬上辦理住院吧！好快些用上藥，讓病人先止住咳血，好不好？」

姜文臉色煞白的匆忙去辦住院，姜山他們則坐在繳費處等著姜文。這時的姜山，望著兒子跑東跑西的忙活，心裡莫名其妙的飄過一縷欣慰的暖流。還是有兒子好呀！還是兒子比姑娘好呀！此時，姜山不知為何會有如此的感慨想法。

很快，姜文辦完一切手續之後，領著大家到住院病房的三樓，找到他們要去的科室。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戴著口罩的年輕男醫生，他詳細的詢問了姜山的病情，然後就讓護士把病人姜山安排到12號病房靠窗戶的床位上。

經過一上午不停的奔走，姜山躺倒病床上又開始咳血，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姜山的這種情況，把姜文等人嚇壞了，他們不知所措。幸虧旁邊的病友提醒，姜麗才匆匆叫來醫生，給父親檢查身體。

到來的還是那位年輕的醫生，他見到姜山的情況也嚇壞了，馬上跑到護士站，也不知給什麼人打去了電話，之後，他又匆匆回到病人姜山的身旁，對護士囑咐了幾句話，護士匆匆就跑了出去。

一會後，護士給姜山用上了葯。

不一會兒，姓徐的主任來到病房，再一次仔細的檢查了姜山的身體之後，對年輕的醫生認真的囑咐了一些事情后，就匆匆離開了。

姜文他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只能是焦急的，傻傻的，害怕的看著醫生、護士們忙活——他們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