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實這畫......

「為什麼不賣？你這是賣畫的地方，哪有掛出來不賣的道理，難不成這幅畫已經賣出去了？」

「不是不是」。小夥子看看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難為情的說，「老闆你還是選別的好了，給你打折」。

張大健眉頭輕皺，琢磨著這小夥子似乎不是為了抬高價錢，這架勢像是鐵了心不賣啊。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越是如此越說明這幅畫有水平，用偵探專業的思維來評測，這幅畫絕對是有潛力的巨著。張大健輕輕點點頭，打定主意非它不買。

「別的畫就算是送我我也不要，今天我就要定了這幅畫」。張大健向圍觀的吃瓜群眾說理，「你賣畫我買畫，豈有看上了又不賣的道理？今天若是你執意不賣，咱就讓行政執法的人來評評理，看你是不是虛假銷售。」

畫室老闆看上去就很年輕，應該就是剛畢業沒多久出來自立門戶開畫室順便賣賣畫的單純小夥子，不知道畫有沒有賣出去過，但是那稚嫩的表情一定是沒見過執法的上門找他，所以聽到張大健說要打電話投訴，小夥子一臉的懵逼不知所措，一頭鳥窩差點變成狗窩了。

「小夥子你開畫室不就是賣畫嘛，有人買就賣了唄」。有人勸到。

「就是啊，看着這畫也不難畫，大不了賣了你再畫一幅唄。」

…….

大叔大媽們的熱情在此刻變得溫暖極了，小夥子差點就點頭了，不過嘴巴張了幾次后還是沒同意。

「那個，不是我不想賣，只是這畫，就是不是一般的那種畫，那個……」。小夥子的嘴巴有點笨，手跟着舞動可惜還是沒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不是一般的畫，我要的就是這種埋藏在芸芸眾生中的潛力股。張大健心裏樂開了花。

「別說了小夥子，我今天非此畫不買。」張大健撂下一句氣勢洶湧的話，然後有意無意的示意二龍靠近點。

果然，小夥子看到人高馬大的二龍抱臂站在張大健身旁，急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張大健嘴角差點激動的抽搐了，他為自己高於常人的藝術修養而激動萬分，覺得若不是小時候家裏窮，他說不定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三歲作畫，五歲成名，七歲辦畫展，九歲畫作收錄於國家最大的博物院……

想到錢，張大健的腦細胞可沒被自己的藝術細胞給埋藏，因為張大健已經逛遍了這條街，在一番比較和打聽之後才選定了這家開業沒多久的店。這裏的畫雖然沒名氣，但是價格也是出奇的美麗啊。

張大健想好了，今天他絕對大方。這等入手就能增值的撿漏佳品，值得他出這一屋子中所有畫作里的最高價購買。

別激動別激動，張大健還是那個張大健，暫時還沒瘋掉。

這裏不是名人的畫室，沒有幾萬甚至上百萬的作品，這一屋子中所有掛出來的畫價格張大健都是看過了的，最高價的那幅畫999。

張大健心裏盤算好了，要是這幅畫不高於一萬，那就能入手，要是報價高於一萬，哼，那就嚇唬嚇唬這個毛頭小子，說這老闆坐地起價。

一窩亂髮的小夥子終於點了點頭，「兩百塊，你要就拿走吧。」

「什麼什麼？」張大健不敢相信的眨巴幾次眼睛，然後掏了掏耳朵，「兩百？」

「不能再少了」，小夥子指著那畫說，「我也就收你材料費，等會工地來拿我就讓他們自己買塊新的得了。」

張大健有點迷糊了，「什麼意思，怎麼還工地？」

「是這樣的，這不是我畫的畫。對面那裏要裝修，現在不是有要求嘛，施工要隔起來施工，這塊布就是他們用來遮擋工地的，不過被工人不小心打翻了油漆桶，好幾種油漆就撒上面了，老闆覺得再買一塊浪費錢，就把這潑了油漆的布送到我這裏，看看我能不能順着油漆畫點什麼。」

圍觀的人什麼笑聲都有，不過也無所謂，這大笑和偷笑在張大健眼裏都是一樣的討厭。

「不是畫你掛這裏幹嘛，不是混淆視聽嗎？」張大健說。

「我就是想空的時候給它補上點東西，讓它看上去藝術點」，小夥子難為情的抓了抓已經不可能再凌亂的髮型說，「沒想到居然被你看中了，其實我也覺得這種無意識的創作很有魅力，所以一直沒想好怎麼去修改，怕改了反倒破壞了整幅作品的意境。」

「你真這麼覺得的？」張大健撣了撣袖子抬起下巴說，「我一進門就看中了它，這是有原因的。你們啊，都是不懂藝術的白丁，這間屋子裏只有我和老闆才是識貨的人。」

張大健再次恢復傲人的姿態，大手一揮，抽出兩百塊，「我也是爽氣的人，兩百就兩百，為了藝術講價那不是我們這等有品位人乾的事，幫我把畫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