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指認

蘇常念的聲音不算大，卻是傳到了每個人的的耳中，所有人都聽見了他說的話。

「你休要血口噴人，什麼叫我害了三妹，三妹成日與你在一起，說不定是你自己......」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突然停住了，並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其實不是他不想說，只是蘇常念不讓他說了，因為他的話已經激怒了蘇常念，於是他一怒之下用氣息壓制住了姜千沐，讓他跪在了地上。

「你想干什......」

何濤察覺到了蘇常念的殺氣已經鎖定了姜千沐，心中不妙的預感陡然大增，下意識擋到了姜千沐面前保護他，而他這麼做卻是是正確的，因為就在他擋在前面的一瞬間，蘇常念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且以他看不清的速度踢中了他的胸膛。

「噗哈！」

何濤臉色蒼白，痛苦的捂著胸口，穩住身形后頓時就撐不住身子，一隻手撐著地跪在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誰！？」

「蘇常念、秦王、姜朝陽的夫君，夠嗎？」蘇常念寒聲說道。

不過他這個答案顯然是有些草率。

「不可能這麼簡單，他們都說你只是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這般年紀怎麼可能......」

「是啊，我今年就是十七歲，有什麼問題嗎？」

「！！！」

蘇常念話音落下，兩儀境強者的氣場從他的身上隨之釋放，感受到這氣場所有人都滿心震撼。十七歲，兩儀境，儘管只是初期，那也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這種天賦用天才、天驕、妖孽都不足以形容了，只能說是......

「怪物......」

不知是誰這麼說了一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反駁，因為在他們心中，也許就只有『怪物』這個詞，才能形容眼前的這個少年，其他辭彙，皆是不足。

「你要幹什麼！？」蒼老的聲音滿是驚慌。

就在所有人都沉在浸震驚之中的時候，蘇常念大手一揮，銀澤自己飛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就這麼拖著長槍緩緩走向何濤。

「叮叮叮......」

槍尖與地面摩擦產生的聲音，在何濤的耳中格外刺耳，而且蘇常念離他越來越近，他的恐慌也愈發加深，面對蘇常念，他實在是沒有一點脾氣，只因為蘇常念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剛才他與南宮駟交手了百十回合，也沒有受多少傷，而蘇常念剛才只是一腳，就將他給踢成了重傷，足矣看出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如果蘇常念想殺了他，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你、你別過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靈石、法寶、丹藥、女人，只要是我能給的，你一張口，我絕不含糊！」

他提出了誘人的條件，滿眼希翼地看著蘇常念，不過看到的只是蘇常念那張冰冷的臉。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想看看，既然你這麼喜歡替別人擋招，那麼你能擋我幾槍......」

「寒雲刺！」

蘇常念筆直刺出，頓時槍芒大作，將何濤的肩膀刺出了一個血窟窿，同時寒氣也使連著肩膀的手臂也失去了知覺，耷拉在了地上。

「啊！！！」何濤痛苦的嘶吼聲回蕩在整個刑場，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不過蘇常念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又是接連數槍捅在了何濤的身上，不過卻全都避開了要害，因此何濤現在身上滿是血窟窿，看起來瘮人無比，但是依舊被蘇常念吊著一口氣，不過此時蘇常念已不想在何濤身上浪費時間了，現在他只想處置姜千沐，因此就準備用最後一槍解決何濤。

「秦王，適可而止，收手吧......」

清脆悅耳的女聲打破了凝固的氛圍，蘇常念放下手扭頭看去，發現是一個和姜朝陽有著幾分相像的女子在喊他，他感覺有點眼熟，不過稍作思考便想了起來，這名女子是姜朝陽的姨媽，之前姜朝陽還帶著他見過方琴幾次，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方琴當然對蘇常念也有印象，在她的印象里，蘇常念雖然有點木納，但是卻很謙遜，而且看起來也很和善，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本該是這樣，只是接下來蘇常念做的事，完全不符合她的印象......

「不可能。」

「砰！」蘇常念直接拒絕，並且沒有任何暫停，一腳踩到了何濤的頭上，何濤的頭顱瞬間就如同西瓜一般炸裂開，各種東西四處飛濺，只是沒有任何東西沾在蘇常念的身上和衣服上。

「你、你竟然殺了何老家主！？」一名隨從驚魂失魄的喊道，他不敢相信，蘇常念竟然真的敢殺人，殺的還是何家家主。

「殺了，怎麼了？你要幫他報仇嗎？」蘇常念看著那名隨從說道，殺氣也再度湧現，那名隨從臉色頓時蒼白無比，緊緊閉上了嘴，生怕蘇常念真的比他也給殺了，畢竟蘇常念剛才真的出手殺了何濤。

「哼！」

見他閉上了，蘇常念冷哼一聲便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大步朝著姜千沐走去。

——————

「嘔......」

小環乾嘔了幾聲，雖然小環見過死人，也見過殺人的場面，但是這場面可比那要暴力血腥的多了，胃中的翻滾實在是忍不住。

「小環妹妹，你沒事吧。」慕言撫著小環的背問道。

「沒、沒事！」只見小環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幾口氣，紅著眼回答道。

「小師叔怎麼這麼......」

即便是玄清也有些看不下去，畢竟蘇常念的手段實在是殘忍，但是轉念一想，這些人是害了曲小檀和姜朝陽的人，他又不禁叫好，畢竟當初如果不是他師父來的及時，曲小檀和姜朝陽恐怕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了，雖然最後結果是被救了下來，但是這並不能削減他們的罪惡，所以他理解蘇常念的行為，甚至他也想上去這麼折磨那群人，只不過現在蘇常念正是在氣頭上，自己上去並不合適。

「唉......」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了蘇常念那裡，此時，蘇常念的面前已經又多了一具屍體，只不過不是姜千沐的，而是之前慕家的長老，慕傑的。

「你可識得此人？」蘇常念指著慕傑的屍體對姜千沐問道。

「不、不認識......」姜千沐躲避著蘇常念的目光，結結巴巴地回答著。

看著姜千沐畏畏縮縮的樣子，蘇常念皺了皺眉頭，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就說不認識，這肯定有問題，於是他用槍挑著姜千沐的下巴，說道：「把頭扭過來看清楚了在說，敢說假話小心我直接殺了你！」

「噫！」

姜千沐只覺得脖子上感到一抹冰涼，隱隱有液體從脖子上滑落，他知道蘇常念不是在嚇唬他，如果他不照做，蘇常念真的會殺了自己。

「認、認識，可是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都是周凌蘇他......」

他話還沒說完，蘇常念的殺意蹭的一下就瀰漫了現場，接著自己只感覺像是被一隻凶獸撞了一般，渾身都被撞的散架，連疼痛都沒怎麼感覺到，就不省人事了......

「既然他承認了，那接下來的話，就由我來說了。」

「此人名為慕傑，是海風國慕家的長老，帶領著慕家一行人來到蒼瀾國，表面是是為了參加拍賣會，實則是為了趁著蒼瀾和蒼騰兩國戰爭期間，聯合周凌蘇和姜千沐造反！」

所有人都洗了一口冷氣，這消息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他們沒想到，在國主帶著一眾強者與敵國進行血戰的時候，身為皇子的姜千沐和身為丞相的周凌蘇竟然在計劃著叛亂的事，這令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憤怒的目光頓時聚集在了家姜千沐派的人身上。

「而且，他們其實還和蒼騰國有勾結，他們三方想要聯手，稱霸整個玉靈大陸！」

狂妄！在場的人心中對姜千沐、周凌蘇、海風國慕家和蒼騰國只有這個評價。他們的想法太過瘋狂和狂妄，是玉靈大陸上絕大多數勢力不允許的，有這種想法絕對是瘋了，這是他們的想法，不過蘇常念知道，他們也許沒瘋，只是他不能說原因，不然到時候瘋了的可能就不止他們幾個了......

「他們的想法很瘋狂，我也知道，只是我想著防患於未然，就準備阻止他們，但是沒想到他們快了我一步，幾天偷襲了我，雖然沒能讓他們得手，但也是慘敗，甚至......」

接下來就是蘇常念聲淚俱下的表演，他將那日的戰鬥改編了一下講了出來，所有人聽了都深受震撼。

在他講的版本中，沒有李天天，只有他和玄清與摩訶死戰，最後慘勝，而姜朝陽和曲小檀則是在戰鬥中被波及，因此重傷不醒，自己之後也是重傷昏迷數日，直到今天才醒過來，然後就聽說齊王在殺周家餘孽，自己趕了過來一直沒出現就是在觀察局勢，直到燕王頂不住，才有了後來的一幕幕，他講的不可謂不傳神，就連玄清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證了那一幕，恐怕自己也要信了。

「總之，一切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再多的我就不說了，還是請燕王交代吧。」

又過了許久，蘇常念終於將故事講完了，接著便是隨便說了幾句，就將姜鶴霄拉了起來，讓他主持大局，自己就跟玄清他們先回去了，畢竟自己真的不擅長處理這種局面，只能交給最姜鶴霄。

——————

第二天，燕王府內，蘇常念如約來到了這裡，而此時姜鶴霄和周琳已經恭候許久，守在門口姜鶴霄看到蘇常念走了進來，激動的迎了上去。

「秦王你可算來了，你之前答應的事，真的能做到嗎？」

「不能說十成把握，八九成總是有的。」蘇常念淡淡道。

「是嗎，那真的是太好了！」

姜鶴霄大喜，八九成把握，這已經可以說非常大了。

「別這麼激動，萬一失敗了呢？」

看著一臉興奮姜鶴霄，蘇常念給他潑了盆冷水，讓他別抱太大希望，畢竟自己也沒十足的把握治好毀容的周琳。

「那、那也無妨，我可以帶著她歸隱山林，反正我對權術沒多大興趣，之前各種拉幫結派也只是為了救出她。」姜鶴霄愣了一下，接著便緩緩說道，眼神中滿是決絕。

其實最早他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昨天蘇常念突然跟他說他有可能可以治好周琳的臉，他才抱起了一絲期望。

「你放心吧，我會儘力而為，旭陽和我交代過，讓我能幫你就盡量幫。」

「四弟......」姜鶴霄喃喃道，他早就知道，憑藉自己和蘇常念的交情，是絕對不可能請蘇常念為他做些什麼的，但是知道是姜旭陽為他求的情，心中還是有些感動。

「好了，多說無益，還是多做實事吧。」蘇常念淡淡道。

見狀姜鶴霄不在言語，而是默默帶著他去往了周琳待的房間。

兩人越過走廊，走到一間客房的門前，蘇常念推開門準備走進去，卻見姜鶴霄停下了腳步。

「走啊，怎麼不走？」蘇常念問道。

「小琳她說......不想讓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我就不進去了......」姜鶴霄有些沮喪的說道。

聽他這麼說蘇常念算是明白了，周琳是不想讓姜鶴霄看到自己容顏盡毀的樣子，畢竟女人都是愛美的，肯定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難看的樣子，幾遍周琳這些年也已經樣貌受盡了冷眼，但是不讓姜鶴霄看到自己難看的樣子，也許是她最後的尊嚴。

「那行吧，你就先在外面等著吧。」

蘇常念也不再說什麼，打開門就獨自走了進去。

打開門，蘇常念先是聞到了冷清的味道，接著就看見戴著面具坐在凳子上的周琳，而周琳也聽到了房門的動靜，將頭轉了過來。

「民女拜見秦王殿下。」

說著周琳就想起身對蘇常念行禮，但是卻被蘇常念制止了。

「別了，我不習慣這個。」蘇常念淡淡道，周琳聞言也不再說什麼。

「面具摘了吧，戴著面具沒法治療。」

「那就請秦王殿下看到民女的樣貌的時候不要驚慌......」

說完，她緩緩摘下面具，一個可怖的面貌映入蘇常念的眼中，整張臉極其詭異，皮膚粗糙不堪，兩個眼睛不一樣大，鼻子是歪的，嘴是斜的，若不是聲音，根本分不出男女。

「秦王殿下，是不是嚇到您了......」看到蘇常念有點微微發愣的樣子，周琳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過蘇常念卻是搖了搖頭，因為他並不是被周琳的樣貌給嚇住了，他只是好奇，到底是怎樣才能把臉毀成這樣，因為在他眼裡除了姜朝陽其他女的都差不多，而且修鍊者到了一定階段，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自己的樣貌，因此只要是有點修為的女性就沒多少是丑的，所以他才不怎麼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