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總覺得我在邀寵(8)

國師總覺得我在邀寵(8)

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穿着夜行衣的少女輕飄飄地落在東宮正殿的琉璃瓦上,卻聽見下方傳來的聲響,她立即將腳步一緩,縮進房梁中隱匿了身形,碧綠的瞳孔在朦朧的月色下幽幽然深邃如墨。

而檐下兩人駐足談論的,該是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談話內容事無巨細地全都鑽進了少女的耳朵里。

「......雁央三兩句便勾起了人皇對我的疑心,又暗諷我居心叵測轉移矛盾,還搶走了調查的差事,他留不得了。」冷到骨子裏的聲音,乃是屬於當朝太子桑沅君。

「殿下所言極是。索性今日他的所為並沒有對您造成太大的影響,剷除了孫奅輝那個冥頑不化的老匹夫,往後,這新任御史大夫可就是我們的人了「江太師不怒反笑,透著一股子老奸巨猾的味道,「沒了御史台的監察,您能做的事,也就多了。」

桑沅君心領神會。

他冷笑一聲:「師父說的是。就算雁央突然攬下了調查的差事又如何?我們妖族都集中在六域八島,只要他到了那裏,就算遠在扈安,要殺他也是易如反就掌。」

「殿下明白就好。」談話告一段落,兩人並肩走進了大殿。

屋檐上的少女立刻謹慎地離開了此處的屋頂,身法尤為靈巧,流星趕月都不過如此。

「今日就為了把案子交接給雁央,我都忙了一天了,苜兒該想我吧?」春回大地般的,桑沅君低笑了兩聲,不知道是在和江太師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那孩子失了記憶,殿下萬萬不可讓她跑了,其餘的,老夫便不再多管了。」江太師看着眼前的太子,無奈地笑了笑。

也就只有說到她的時候,殿下才能展露些許笑容。

桑沅君神色一僵,心裏不大樂意再聽人提到她失憶的這件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她被送去昌明殿的那幾天從過去的歷史中抹去。

就像是在爭辯什麼,他悶悶不樂道:「我這些天把從前的事告訴了她許多,也重新教導了她。」

她會和從前一樣的,她也不會再離開他。

可還不等江太師說些什麼,桑沅君打開側殿的門鎖,瞬間被打了臉。

「來人——!」

「嘩啦——」一聲怒吼在寂靜的黑夜乍然而起,驚起林中一片。

早已遠去的少女動了動耳朵,面巾下紅艷艷的小嘴勾起狡黠一笑。

法力有些不穩,頭頂冒出了兩隻貓一樣的耳朵,但立即又被蘇苜按了回去。

在東宮關了三天,雖然好吃好喝好睡,前鏟屎官也像舔狗一樣很聽她話……可自由的空氣果然才是生命必須呀。

她這些天都被一條鏈子拴住脖子,還要被迫待在籠中,要不是桑沅君教她使用法力還教她化形,她可忍受不了這麼多天聽他說些有的沒的,早就逃出來了。

這個世界有什麼能攔得住末世世界裏的化學腐蝕劑嗎?

當然,桑沅君雖然教她化形,還給她準備了許多衣物放在籠子裏,但蘇苜身上的夜行衣不可能是他給的。

夜行衣上一個古代世界塞到星辰空間里的備用衣物,沒想到正好用上了。

估計到現在,太子都還以為她沒有學會化形和使用法力,否則,現下他派來找她的人也不會都趴在地上翻灌木叢和小角落,完全找不到在房頂上自由飛翔的她。

變回人的感覺可真好啊——而且動物本能也沒有消失,她像是天生就會飛檐走壁似的,還有使不完的力氣,五感也都增強了。

就是看見月亮總會有些想嚎的衝動。

「咦?主人,前面有個人站在房頂上。」語音導航思棉實時為您播報。

蘇苜點點頭表示自己收到,腳尖一點就要繞過去,卻聽思棉又道:「哎呀!主人!那個人過來啦!」

蘇苜挑挑眉,應該不是沖她來的吧?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黑的天,沒道理會有人發現她。

蘇苜繼續繞開,翻過一處高高的屋脊,卻是沒像預料中地那樣踏在磚瓦之上,反而失重般落入了軟乎乎的懷抱之中。

「雁蘇蘇。」惡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蘇苜先是大驚失色,隨後便立即反應了過來。

她連忙遮遮掩掩,避免他看見任何的蛛絲馬跡,假作平靜地訕笑道:「閣下,你叫誰?」

「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還裝?」雁采亦的唇角漾開一抹溫柔的微笑,可蘇苜看着卻只覺得不寒而慄毛骨悚然四肢發麻!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本尊就把你當作夜闖深宮的刺客,押入順天府大牢如何?」

悲呼哀哉!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哦,好像她才是狼。

蘇苜心生一計。

她憑藉着精湛的演技,出其不意一個假摔,順利都揪住了雁采亦那一瞬慌神的空檔,靈巧地攀住他的肩膀向上一躍。

就在她成竹在胸,以為自己即將以一個完美的體操動作成功逃脫時,后脊樑突然就傳來了一陣酥麻,蘇苜立即不由自主地雙腿一軟,隨着慣性跌倒在地。

糟了,原來尾巴是真的露出來了!

「雁采亦。你耍流氓!」蘇苜泄氣地坐在屋頂上,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順便搶回了自己的尾巴。

雁采亦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愣愣地看着她緋紅的耳尖問道:「什麼叫耍流氓?」

不過是抓了一下她的尾巴,怎麼就摔到地上,耳朵還紅了呢?

一個奇怪的猜想浮現在國師聰明的小腦瓜里,耍流氓的含義似乎也是呼之欲出。

嚴肅的國師耳尖微微泛紅,單手握拳放到唇邊掩飾性地咳了咳。

他抬眸望向眼前半張臉都被黑巾遮住,背對着他的小妖怪,有些好奇面巾底下到底是一個小少年,還是一個小少女,她的聲音隔着面巾瓮聲瓮氣的,他也聽不真切。

如果是少年,那她一定星眉朗目,面如冠玉。

如果是女孩,那她一定冷艷如霜,清韻典雅……但也可能粉雕玉琢,嬌俏可愛……抑或有婉轉蛾眉,仙姿玉貌?

倒是都能與他相配,算得上秀色可餐,果然還是變成女孩子——

不對,什麼與他相配!

什麼秀色可餐!

雁采亦!你在胡亂想想些什麼?!

國師大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極力想要剋制這些不停冒出來的奇怪念頭。

可不由自主地,他又想起自己之前還說過希望小妖怪能夠化形成為男孩的話。

就……就突然有那麼一丁點的後悔。

「雁蘇蘇,和我回家。」他牽住她的手,可蘇苜卻坐在地上不肯動。

反正現在跑也跑不掉,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話中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諷刺:「回去幹什麼,回去讓你給我喝毒藥么?不是說抓到我我就死定了么?」

雁采亦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他先是在想他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好像是決定出宮尋她的時候,但那時他應該還在昌明殿中才對。

難道小妖怪當時就在附近?

……原來她沒有丟下他。

是了,她逃跑只是因為被他嚇到了,但她卻又因為喜歡極了他這個主人,依依不捨地一直也沒有走遠;她還陰差陽錯地認為他想要殺了她,所以遲遲不肯出現。

偏他一葉障目,忽略了這個可能,竟然出宮尋她導致疏忽了昌明殿的防守,這才給了桑沅君可乘之機擄走她。

對,就是這樣。

她現在從桑沅君手裏逃了出來,不就已經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了嗎?

幸好,幸好他卜卦算到了守株待兔能夠尋回她的位置,沒有讓她心灰意冷地從他身邊逃走。

雁采亦覺得自己真傻,一定是世人常贊他神機妙算,料事如神,才讓他失去了謙卑的本心。

他怎麼能夠因為桑沅君的那個笑容帶給他的直覺和後來卜卦算到的位置,就斷定她逃走是主動去找了原主人桑沅君呢?

好在他還有機會能夠解除他們之間的誤會。

只是到底錯過了小妖怪第一次化形,雁采亦覺得心底不由地有些酸酸脹脹的。

蘇苜奇怪地看着他不停變換的表情。

怎麼總覺得他心裏好像正演着一場大戲呢?

「本尊以為......罷了,不管本尊說過什麼,那都是氣話,葯也不是毒藥,本尊不會再逼你喝的,」雁采亦輕聲哄她,「總之,雁蘇蘇,和本尊回家吧。」

一旦擁有過溫暖,他就不想再一次體會二十幾年來那難捱的孤寂冷清了。

現在的他,只想把小妖怪緊緊抱到懷裏,好好地填補一下這些天內心裏因她而起的空缺,就算她現在沒毛,也不會嗷嗚嗷嗚地叫喚了,可雁采亦自認為自己是品德高尚的君子,肯定是不會始亂終棄,找別的小動物替代她的。

況且,看在她這麼喜歡他的份上,他也不好嫌棄她。

蘇苜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你信我。」雁采亦就差把真誠兩個字寫到臉上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沒用上他的自稱。

蘇苜想了想,便點了頭。

其實剛才聽了桑沅君和江太師討論的朝事後,她就一直在思考。

癟咬症即是狂犬病,世界記憶中,這個世界的人們對它從來都是採取消滅感染源的措施來徹底斷絕傳染。

的確,狂犬病人與人之間並不會傳播,在傷亡極小的情況下,研究治療的方法和藥物都不如這些簡單粗暴的措施來得快,但從來這病一直都是小範圍的爆發,這種全國大範圍的集體出現,總覺得不太尋常。

蘇苜記得星辰空間里是有大量狂犬疫苗的,可難就難在,疫苗需要儘早注射,可她卻不能好讓別人發現這些異世界的東西,只能偷偷進行。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應該怎麼做才能既不引來皇家的猜忌,又在得到功德的同時保護好自己,並且迅速接觸到全國的患者。

而這個難題的解決方案就擺在自己的面前,蘇苜沒有道理不答應。

「我可以跟你回家,但我有一個條件。」

雁采亦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心早就雀躍地飛到了雲端上,聞言恨不得滿口答應。

「剛才我偷聽到了太子說話……我可以治療癟咬病,你不是要去六域八島么?帶上我吧。」蘇苜反握了雁采亦的手,兩隻弧度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眨呀眨,好像兩塊漂亮的綠寶石。

雁采亦並不驚訝,他溫柔地看着她笑:「我即是為此而來。」

無上神指引我找到你去拯救蒼生。

但比起拯救蒼生,我更多的,自私地......

只是為了找到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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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發現我漏了一章!147!147!大家快去補上!QAQ

【小劇場1】

國師:我不會始亂終棄,找別的毛茸茸來代替蘇蘇的。

衣衣:......想找也找不到哦親。

【小劇場2】

國師:看在她這麼喜歡我的份上,我就不嫌棄她沒毛了。

衣衣:那我抱走嘍?

國師:滾。

衣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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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今天也是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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