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第 7 章 第 7 章

這隻手冰冷、慘白,手掌嬌小,很明顯是一隻女人的手!

在這隻手搭上他肩膀的一瞬間,他立刻僵在了原地,渾身動彈不得。

一陣古怪的笑聲突然響起,笑聲近在咫尺,讓人冷到了骨子裏。

宋至誠只覺得像是遇到天敵一般,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只能感覺到那隻手緩緩用勁,尖利的指甲彷彿要挖下他的肉一般!

宋至誠看着面前的樓梯,腦海一片空白。他的身體被推得向前傾斜,完全無法反抗,手裏的文件也拿不住了,如雪花一般,一張一張飛了下去。

突然,一陣灼熱從他的口袋裏升起,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讓他的四肢恢復了知覺。

肩上那隻手的主人彷彿也被灼傷了一般,倏忽一下收了回去,一陣尖厲刺耳的叫聲在他身後響起,客廳里的傢具都開始震動,「啪」的一聲,數塊玻璃被這聲尖叫震得粉碎!

宋至誠好不容易脫離了控制,恢復了自由,他根本不敢去撿地上掉了的文件,而是丟下一地狼藉,直奔門外而去。

*

其實昨晚的情形非常危險,在宋至誠被冰冷刺骨的寒意凍住,差點被推下去的一瞬間,是口袋裏簡陋的護身符保護了他,擊退了那個東西。

在宋至誠看到了口袋裏損毀的護身符,親身體驗這樣的遭遇之後,他很明白是什麼救了自己,嚇得是屁滾尿流,根本不敢在家門口徘徊,而是頭也不回地躲到蔣其琛家去了。

之前蔣其琛在給宋至誠護身符的時候,並沒有說這個符咒是出自誰手,他害怕宋至誠對顧婉有偏見,不肯戴上護身符,所以假託是他認識的一位很厲害的大師所做。

在宋至誠晚上躲到他家,想要請這位大師來降妖除魔的時候,他才坦誠告知宋至誠,其實這是醫院的那位少女所作。

宋至誠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后,又後悔,又自責,又慶幸,他大力拍拍朋友的肩,感激道:「蔣哥,今天能死裏逃生,兄弟承你的情!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怕是就沒命了。」言語間后怕不已。

「你該感激的不是我,」蔣其琛認真地說:「該感謝的是顧婉,你那天說話不留口德,必須得好好給她道歉。」

「而且這一行是有規矩的,易不空出。意思是一旦大師告訴你趨吉避凶的方法,那麼一定要準備紅包,這叫『捨得』,不舍就難得,你明白沒有?」蔣其琛在這方面懂得更多,他耐心地給宋至誠解釋。

「明白了明白了!」宋至誠不住點頭,說道,「我明天一定好好給顧大師道歉,求她原諒我。」

*

回憶結束,宋至誠指著護身符,神色滿是感激,「大師,就是這張護身符救了我的命,您可真是太厲害了,我都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給您磕頭啊!」

「這種護身符是比較差的一種。」看到宋至誠誇張的表現,顧婉懶得理會,她盯着面前的碎片,說道,「因為當時在醫院,條件有限,不得已才用了這樣的辦法。如果是用玉來做護身符,效果會強很多。」

顧婉想起天一閣的掌門指環,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中指上的印記。

她的指環就是天一閣煉器最高水平的體現,集保護自身,攻擊邪祟,凝神靜氣等等為一體,更是天一閣掌門的傳承之物。

不知道她死了之後,天一閣有沒有新的至高法器出現。

顧婉輕輕撫摸著指環印記,不由得陷入了思念之中。

窗外的景色飛速略過,在他們交談時,汽車已遠離喧囂嘈雜之處,來到了一片青山碧水間。

這裏顯然是本市頂級的別墅群,一幢幢風格各異的精緻別墅掩映在一片蒼翠中,恍若碧玉上鑲嵌的璀璨明珠。

等賺夠了錢就到這裏來買房吧!

顧婉回憶了一下破產以前住的別墅,發現還是這裏的環境更好。

顧婉打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氣,樹木的清香拂面而來,置身其中,彷彿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有種寧靜幽遠之感。

汽車順着馬路一直往前,最後停在了一幢美麗的歐式別墅門口。庭院裏樹木茂盛,枝丫肆意生長,草地平坦、青翠,一點也沒有昨晚的陰森恐怖之感。

別墅依山而建,就像童話故事裏的那樣,尖尖的屋頂精緻可愛,酒紅色的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

顧婉沒有時間駐步欣賞,三人穿過庭院,來到了一樓客廳中。原本寬敞大氣、富麗堂皇的客廳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碎玻璃渣和亂七八糟的紙張。

甫一進門,一股陰冷之氣向三人襲來。

顧婉自然不懼,揮揮手就將之打散。

正當她想替蔣其琛二人解決時,突然發現這陰冷氣息特別害怕蔣其琛,還未近到他身周一尺,就已煙消雲散;而宋至誠因為緊跟在蔣其琛身邊,也逃過一劫。

「蔣先生,請問你生於何時?能將你的生辰八字告知我嗎?」見此情景,顧婉不由想起上次在醫院的初遇,心中一動,突然開口問道。

蔣其琛深深地望着顧婉,眼中情緒複雜莫名,他猶豫了片刻后,還是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報了出來。

顧婉手指微動,在心裏默算。似是結果早有預料,她抬起頭,露出精緻的臉龐,語氣十分篤定,「你是四柱純陽之命。」

蔣其琛好像早已預料到了結果,只是默默點頭。他垂著頭,身體也莫名有些佝僂,似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看起來沮喪又緊張。

「把手給我。」顧婉也不等蔣其琛回應,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探出靈力,凝神細細感受。

眼前的人經脈寬廣,血管里的血液如洶湧的江水,奔騰不休。一股暴烈的陽氣順着她的靈力洶湧襲來,震得她手指發麻。

這個世上,四柱純陽的人並不算少,但陽氣像他這麼暴烈的,顧婉從來沒有見過。而且在陽氣里還摻雜了一絲可怕的煞氣,似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了一般,若隱若現。若不是她感覺靈敏,還真發現不了這絲精純的煞氣。

這是……?

顧婉看向他左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包漿渾厚、溫潤光亮,透著深邃迷人的深紫色。她運起靈力,再次凝神望去,發現這手串竟有佛光氤氳,隱隱傳來誦經之聲,看來這就是壓制煞氣的佛門法寶了。

窺一斑而知全貌,就憑她感受到的這一縷煞氣,她也能想像到如果沒有法器的鎮壓,他原本的煞氣該是多麼驚人。

像這樣陽氣暴烈,煞氣衝天的人,命格絕不會太好。

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猶如被置於點燃的荊棘之中,時刻感覺被刺穿,被灼燒,極易產生極端的情緒。

這種情緒不光會影響自己,還會在無形中影響他人,尤其是母親和妻子,對她們造成的傷害是最大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克母、克妻之命。而且在這雙重氣息的影響下,他自身的壽命也不會超過三十歲。

「你……」顧婉看着蔣其琛,考慮該如何開口。半晌后,她說道,「你四柱純陽,煞氣衝天,壽命可能不超過三十歲。不過……」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蔣其琛雙拳緊握,指甲嵌入肉中,他神色空茫,難得失禮地打斷了顧婉的話。

「什麼?」宋至誠原本在旁邊干著急,想催促顧婉去捉鬼,又不敢打斷她,聽到這些話,大驚失色道,「蔣哥,顧大師說的是真的嗎?這……這命能改嗎?」

「是真的,我不能活到三十歲,沒辦法改。」蔣其琛心如死灰,音容慘淡,連聲音也低了下去。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結果,但他一直在心裏鼓勵自己,即使生命的長度不如別人,生命的廣度也一定要對得起自己。

就是因為他的命短,所以他一直很熱愛生活,努力嘗試不同的活法,盡量讓自己的生命更加精彩。

自從空慈方丈也對他判了死刑之後,他本以為自己早已平靜接受了這個結果,但當這些話從顧婉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仍然覺得無法接受,就像一柄尖刀插進了他最柔軟的地方,讓他痛楚難當。

他望着顧婉,就像望着他永遠也到不了的桃源鄉,一切關於少女的痴念、嚮往,都將是不能說的妄想。

「等等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顧婉杏眼圓睜,急道,「一般人是不能為你改命,但不代表我不能啊!」

顧婉身為天一閣的第十八代掌門,她說能治,就一定能治。

「那怎麼改啊?顧大師,求求你快說吧!」宋至誠竄到顧婉面前,看着比蔣其琛還要着急。

顧婉臉頰緋紅,難得有些害羞,她輕咬朱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輸點靈力給你,你自己感受一下。」顧婉還是沒有說明白,她握住蔣其琛的手,雙手均十指相扣,微涼的靈力注入他的身體。

蔣其琛看着他們十指相扣的手,白與黑膚色分明。少女的手指纖細、柔軟,指尖還透著淡淡的粉。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他那寬大的手掌緊緊包住了她,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一股麻意順着兩人交握的掌心傳來,順着血管流到了心裏,蔣其琛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這股麻意里了。

砰……砰……砰……他耳朵微紅,不敢再看,覺得自己死寂的心臟也隨着這股麻意開始復甦。

「感覺到有什麼不同了嗎?」顧婉看着心不在焉的蔣其琛,開口提醒道。

「啊?」蔣其琛這才反應過來,定了定神,閉上眼睛,專心感受。

「寧靜了很多。」蔣其琛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蔣其琛沒有說錯,顧婉的靈力猶如一捧雪,澆在了他灼熱難當的經脈上,雖是杯水車薪,但也讓他長久以來極力控制的極端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按道理來說,顧婉和蔣其琛的命格其實是很相配的。陰陽交泰,萬物祥和,此刻的靈力交匯,對他二人都有巨大的好處。

顧婉細小、微涼的靈力從左手探出,如魚躍大海般,在蔣其琛的經脈里自由遊走,靈力越發壯大,在走完一個周天之後,溫暖、粗大的靈力如同吃飽了一般,懶洋洋地從右手回到了顧婉的身體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過程,她的靈力最少增長了三倍。

天一閣的藏書中曾經記載,孤陽不生,孤陰不長。像四柱純陽這樣的命格,更加需要陰氣的滋養。這天底下,還能有什麼比四柱純陰的人更加吸引他呢?尤其是像他這樣,擁有陽氣和煞氣的雙重侵擾,全天下可以說只有顧婉能救他了。

畢竟現在是末法時代,命格屬陰,又修鍊有成的人,幾百年也只出了一個顧婉而已。

顧婉咬着唇收回靈力,輕輕甩了甩手。

畢竟是人命關天,如果可能,她也不想用這種辦法來救人。顧婉偷偷看了一眼蔣其琛,畢竟這已經可以算是靈力雙修了。

顧婉越想越覺得不自在,紅暈漸漸浮現,她抬手遮住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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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少女才是真大佬[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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