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 26 章

鬼舞辻無慘說鬼殺隊非死不可。

鬼殺隊說鬼非死不可。

我妻家說鬼非死不可。

二比一了。

我作為鬼,內心真實的願望肯定也是死一死的,那麼我的確是非死不可。

這不是他人的意願可以改變的。

在鬼殺隊那邊因為鬼死了一堆柱,造成了無數隊員悲慘的過去,並且持續性禍害民眾時,我就知道,陣營給我的加成非常凶了。

借著這個莫須有的加成,我學東西的勁頭非常充足,也因為陣營,我可以不擇手段。這並不是說我不能勉為其難的讓自己當個好人。但是都勉為其難了,我為什麼要當一個好人?

這是我成為反派的理由。

至於讓別人殺死我這個反派的理由?

也很簡單啊。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不然也沒有人類的存續了。圈養人類聽起來是一個很宏偉的計劃,實則非常麻煩。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全球人口數量太大,在如此龐大的基數下誕生的反抗者數量非常可觀,然後是永無止境的討伐魔王計劃。

我已經觀測過了,現在並不需要二次樣本數據。

還有就是我現在的身份轉變。

我現在不是一個參與者,遊戲的壽命與我的存在也不息息相關了,並不需要拚命的降低遊戲難度,求得一線生機。我不是那個只要遊戲停機,就很可能被抹殺的一串數據了。

突破了次元壁后,我進化的速度竄了一大截,現在更側重於信息的收集與信息多樣性。並不需要跟一些有主角模板的人一直關聯在一起,提升自己的曝光率和知名度。

相比於在棋盤上成為參與者完成反殺戲劇,我現在喜歡架個攝像頭看別人生離死別,成為觀測者、實驗者。

主動權在我手裡。

不過也是換了一種當工具人的方式。他們打他們的,我只是往天平上放砝碼,加上人心變數的工具人。

簡單副本複雜化。

一條支線可以通關的,我非要打出來一堆不存在的支線,繞最遠的路,做最簡單的事情。

我承認這是作死。

但我就是需要不停的作死。

總有一天我會碰上這樣一個副本的,我拼盡全力都沒辦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又因為能力的不足而如履薄冰。

這種事是一定會有的。

所以簡單副本複雜化只是在做生存演練。我對鬼殺隊和鬼恩怨不感興趣,我對我妻家還是挺上心的。

但說我不了解鬼殺隊?

如果不是因為了解,誰會那麼放心大膽的以鬼的身份進入鬼殺隊,當一個傻白甜,屢次想走到陽光下呢?

我了解他們可能更甚至於自己。

我相信他們也更甚於自己。

我自己有時候都會騙自己,但是鬼殺隊不一樣,他們不會騙我,正直又有擔當。

只要我是無害的,就算是鬼,他們也能接納,他們的包容性比我們這邊要強很多。

正因為受夠了痛苦,所以才竭盡所能的溫柔,不讓別人受到傷害。

是的,我變成鬼毫無心理負擔,是他們給我的勇氣。他們的嘴遁沒什麼厲害的,不是原本就有點良心的鬼根本感化不了,他們的呼吸法我天天見。我比他們自己都要了解他們身體上的破綻。

送人頭保證快狠准,還看不出來。

我變鬼時候,意思意思的害怕了一下緣一,可我也知道,緣一根本不可能對我斬出第二刀。

第一刀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氣力。

「兄長,你為什麼,這樣做呢?」

他那時候時間好像還停留在我們小時候,我們關係還好,他暴露出天賦,我也沒有疏遠他的那一段日子裡。

我從未想過疏遠緣一。

緣一也沒這麼想過。

別人認為緣一天賦異稟,是個大才,我也這麼認為。唯獨緣一不這麼認為,他拉著我的袖子,在我洗手的時候,他半靠著我,說,「兄長很厲害。」

「緣一才是真的厲害。」

「緣一沒有兄長厲害,不能做到兄長這樣自然。」

我和緣一的商業互吹一般都很愉快,面部表情比較細微又不明顯的緣一,和我這個不大愛笑的繼國岩勝,互相吹捧的時候都很正經。

我是說實話的。

緣一也是吧。

通透世界這種掛出現在緣一身上,我沒做什麼偽裝的天賦就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看的清我的下意識反應,也看得清我的剋制。

但這個事情,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我在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時間,也就是七歲之前,就一骨碌跑到他的房間里跟他做了約定,也是趁著他不能說話的時候坑了他一次。

每次我被訓斥的時候,或者被懲罰的時候,我就會說出有關約定的話,「緣一不要亂說哦,這是約定的代價,未來的家主大人才不會被這些打敗!」

年少,生氣勃勃,連野心都能變成小孩子間的玩鬧,清澈見底。繼國家主唯一滿意的也只有我的眼神了。

那裡面是純粹的野心。

「岩勝,保持這樣的野心,這是成為家主的必需。」

如果他知道這看起來清澈的野心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可能就不會這樣說了,被送去寺廟當和尚的也就是我了。

這個野心,讓我在十歲時就讓他失去繼國家的掌控權利,算是被我禁足在繼國家。我說他眼神不是很好,不過看在夠狠心的份上,就讓他活著了。

「等我不需要你了,等繼國家不需要你了,就安心去死吧,父親,為了繼國家。」

年歲尚輕的時候,我們就是表面上的父子情深。他對我的寵愛似乎是來的太遲又太過度了一點,才會有家臣眼中駭然的舉動。

我是年少不知事,過分肆意妄為的暴君,而退任的繼國家主是暴君的後盾。

嗤。

我似乎總喜歡用這種戲碼,老套,但是真的好用,還能氣人。

繼國家主氣沒氣到我是不在意的,但是家臣們的臉色太有趣了點,我在晚宴的時候就會漫不經心的說給繼國家主聽。

因為沒什麼好聊的,但還是要父子情深,就只能說一些別人的黑歷史了。

我讓繼國家主認識到我的才能時,是我奪權的那一天,一把肋差,讓他做放權還是死去的選擇題。

他沉默了一會,「你能撐起來?」

我懶洋洋的,「不聽話就不留,聽話的就不要他們思考。殺得夠多了,真正的聰明人就會裝傻了。」

這不是殺雞儆猴,我是燉了雞,自己將肉吃完,然後笑嘻嘻的問別人喝不喝湯的人。就算是吃剩的雞湯,他們也要感激涕零的喝下去,並說好美味啊。

而我在吃完了雞肉后,還在雞湯里加了一堆鹽。

成為了自己人後,我坑的時候會更狠,但是會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人,我只負責坑。

所以才是暴君。

心硬如石,在談判桌上想著的永遠不是與人為善,而是,你出什麼東西,要我做什麼,明碼標價,不談交情,只談利益。

至於家臣?

怎麼說呢,我只需要愚忠的,不需要智囊,也不需要懷疑我的勇氣。有經驗的繼國家主說我這樣不行,我睨著他,「不行就不行吧,反正我只想看著順眼。」

家臣不重要,他們只是命令的傳輸器,重要的是繼國城池,維護城池內的穩定發展。這是根據我的特性來的最適合我的發展道路。

我被背刺的次數太多了,所以只喜歡聽話又傻的,裝傻的話也行,裝一輩子不出格就是個真傻子。

看似很亂來的舉動,純粹是為了以後的發展考慮,誰叫我可能有百分百被背叛的技能呢。

來個傻的,搞事也難搞一點。

我在繼國家主面前是日常拿著短刀笑眯眯威脅他的大逆不道的兒子,是在半夜掀開他被子讓他起來幹活的無良剝削者,也可能是仇敵。

「在利益訴求一致時,仇敵意外的好用。」

「你當我是仇敵?」

「別想太多,我不把你當人的。」

繼國家主的苦難日子開始於他將緣一送走後,我沒了緣一一直黏著,就能盡情搞事。為什麼不在緣一面前搞事?

緣一有如此才能,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保持一個好哥哥的形象,很有必要。

繼國家主在一邊潑冷水:「你以為緣一以後會記得你?」

當然不。

如果我不做什麼事情的話,不記事的小孩子會輕易將我忘記的。他們以後要經歷的事情太多,誰會記得一個平平無奇最後還疏遠他的兄長?

換我,我肯定不記得。

但是緣一會記得。

就算他記憶模糊,沒了小時候的濾鏡,外界也會讓他想起我來的。

無論是以後跟我一樣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人,還是覺得他性子太過麻煩而編排他的人,他都會想起我。

我是他哥。

還是可以讓他感覺他自己天賦只是還行的哥哥。

他那裡有些費力的招式,我可以很輕鬆的復刻出來。我們兩個可以在他三疊大的房間里悄咪咪的玩雙六,他輸得很慘,但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常孩子。

能看到那些東西是很簡單的事情,因為他的兄長不用看到也能做到。老師說他厲害,然而能夠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表現出一點不同的兄長,比他還要厲害。

可能是童年的記憶太過美好了吧,我面前的劍士長著皺紋的眼下落了兩行淚。

他問我,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有想要做的事情,需要比人類更長的壽命。」

我甚至能說出來「為民除害」的,不過緣一沒給我機會。

年老的劍士比不上我這樣的鬼。

他斬出一劍后我們說了會話,沒頭沒尾的,他就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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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之鍋源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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