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此山是我開

第一節:此山是我開

子夜時分,一群蒙面人暗中追蹤著一隊重兵,馬不停蹄地趕路。

重兵押解著一個犯人,為了加快腳程,犯人坐在囚車上,前後左右都有鐵甲重兵圍護,領兵的是欒貴妃的堂兄欒榮,還有欒家一手提拔的親信欒桓郁。

犯人是當朝太子穆歲寒,只不過已經廢黜,還被貶為了庶民,欒貴妃早有命令,他必須死在路上。

深夜趕路,城中例行宵禁,道路都已經封上了,所以隊伍從郊外的小路繞道行走,這一切都做的看似那麼不經意,但是又充滿了刻意。

月上中天,子時三刻,押解的隊伍越行越荒僻,也越繞越遠。追蹤著軍隊的黑衣人低聲道:「路不對,要變天了。大家聽我指揮,無論怎樣,一定要讓太子平安逃走。」黑衣人紛紛默然點頭。

兩邊樹木越來越高,道路越來越崎嶇,他們早就已經遠離了城郊和附近村鎮,來到了一處荒山。

欒榮和欒桓郁原本一前一後在囚車附近,突然間,拉着囚車的馬一陣嘶鳴,人立了起來,趕車的人被掀翻在地,馬瘋了似地往前沖,帶着後面的囚車一塊兒跑去了,笨重的囚車撞翻了一片人。

事情來得突然,周圍樹木雜草又深,這一變故在押解的隊伍中引起一片慌亂。

欒榮回頭一看,眼看着馬車朝自己撞了過來,他生怕有人攔住馬車,大喝道:「犯人是朝廷重犯,爾等不可亂動!」他自己也撥轉馬頭讓開了道路,任馬車往樹林深處跑去。

他們是故意放馬車逃走的。

欒桓郁也假意擔心,叫道:「馬不知道刮到了什麼東西受驚了,你們在這裏守着不要動,林子裏地形複雜,你們不要跟着去,我和欒榮大人去追!」

長官發話,小兵哪裏有人反抗,便在原地整頓了隊伍,只有二欒策馬去追。他們今夜的真正任務是要避開手下兵將,找一個無人之處殺了太子,將來隨便找個理由推脫,這樣便不會落下把柄。

另外一邊,黑衣人也匍匐追去。馬車行動不便,欒桓郁和欒榮原本可以很快追上,卻任由馬車一路跑到樹林深處。黑衣人眼看着時機已到,其中一人問身邊人道:「二哥,還不動手嗎?」

「不可,等他們停下來!」他的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伸手抹了一把。

另一人毫無疑問,點了點頭不說話。

很快二欒也看出來這裏是動手的好地方了,便在馬鐙上用力一蹬,飛身而起,越到囚車旁邊,揮劍砍斷了車馬相連的繩子,囚車向前傾了下去,穆歲寒狠狠撞在了囚籠上。

欒桓郁動作乾脆,不多說一句廢話,快步上前打開了囚籠將穆歲寒提了出來,將他死死地按住了,欒榮則從懷裏拿出一沓裁好的細草紙,用隨身攜帶的水打濕了,封住了穆歲寒整張臉。

這一招可以殺人於無形,即使要屍檢也查不出死因。他們要替貴妃娘娘殺當朝太子,可不能給人留下什麼把柄。

一張紙貼上來,穆歲寒便登時覺得呼吸不暢,拚命掙紮起來。可他帶着枷鎖,苦於不能動手揭去,只能嗚嗚哀嚎。欒榮打濕了第二張,還要往穆歲寒臉上帖去,忽然間林中鑽出數名黑衣人人,粗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是什麼人闖了進來!」

欒榮不理會,第二張紙也貼了上去。

穆歲寒已經吸不了氣了,他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不妙,連忙粗聲怒喝道:「奶奶個腿兒的,敢不答老子的話!」說罷便喝道:「他要殺那個人,我們偏不讓他殺,弟兄們,給我把那個人搶過來!」

說話間四個人同時包圍了上來,欒榮喝道:「放肆,小小山匪,耽誤官差辦案,要造反嗎?」

卻不料為首那人冷笑道:「我等都是報國無門,有志難抒,反的就是你們這幫昏官!」說話間已經趕到,雙方揮動兵刃打在了一處,欒榮忙對欒桓郁喝道:「快發訊號!」欒桓郁當即放開了穆歲寒,正要放出訊號,不料穆歲寒趁他鬆手,突然狠狠朝他撞去,這一撞之中蘊含了穆歲寒十成十的功力,欒桓郁雖有防備,但他萬萬沒想到被封住呼吸的穆歲寒,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他也從不知他有這麼深的修為,這一撞直令他飛出五丈之遠,口吐鮮血,半天爬不起來。

草叢中又鑽出三個黑衣人搶了上來,扶起穆歲寒,揭去了他臉上的草紙。穆歲寒大口吸氣,低聲問黑衣人道:「林公子嗎!」對方答道:「是我們,太子殿下,快走吧!」穆歲寒當即點頭,勉力跟着他們往樹林深處逃去。

逃了沒多遠,夜空中忽然傳出一道煙花,在靜夜中格外的刺眼,那是欒桓郁發出的訊號,大軍很快就要追來了。林二公子道:「殿下,趕快換衣服吧!」穆歲寒點了點頭,林二公子劈碎了他的枷鎖,斬斷了鐐銬,穆歲寒便開始脫衣服,同行的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開始脫自己的黑衣。穆歲寒瞧著這人和自己一般年紀,臉上卻很鎮定,他脫衣服的手便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因為這個人今晚要替他去死。

兩人互相交換了衣服,穆歲寒穿上了黑衣混入了林氏公子當中,而那個陌生人則穿了他的囚衣。

他抓亂了自己的頭髮,林大公子往他臉上抹了些黑灰,穆歲寒看着只覺得脊背上冷汗涔涔。他痴痴地盯着他,心中只覺比要他自己去死更可怕。

他想問那個陌生人的名字,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以後每天都會夢見他。

林二公子看了看周圍,忽然看到了一處山崖,不高,但是很陡峭,樹木並不多,山下亂石橫生,便說道:「快上山去最高處,假裝被逼無奈殺了太子逃命,死屍推下山!」

四個人就這樣往山上跑,欒榮的人馬舉着火把也開始上山了。

到了山頂,穆歲寒背轉過身去,不敢看。林二公子和林大公子朝那陌生人深深一拜,便提刀將他殺了。穆歲寒什麼都沒看見,但是那一聲刀刺入心臟的聲音,和死者的悶哼,卻如同雨夜的驚雷般震耳欲聾,他渾身戰戰兢兢,遏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林氏兄弟用大石頭完全毀了那人的臉,毀得面目全非,這才看準了欒榮隊伍的方向,將屍體拋下了山崖。他沖山下喊道:「喂,不給錢就算了,你們仗勢欺人,老子不跟你們打了,你們要這個人,那就還給你們啦!」

聲音傳得很遠,崖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山腰上的火把果然不移動了,並且朝着一個點圍攏了過去,想來是看到了假太子的死屍。林氏兄弟便趕忙帶着穆歲寒從另一邊下山了。

山腳下有兵丁包圍,但是力量分散,三人都是武功高手,很容易便闖了出去。三人東躲西藏,直往最茂密的竹林中鑽去,欒榮和欒桓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們為殺死廢太子選的隱蔽之處,此刻會成為這群不知何來歷的亂匪的藏身之處,東躲西藏追蹤之間,官兵反被他們用有毒的暗器傷了不少。

廢太子已死,這消息雖說是假的,可欒榮和欒桓郁卻不知道太子已經被偷梁換柱,雖然有所懷疑,但是證據又不足,就在他們慌亂之間,穆歲寒和林家兄弟早就已經奔去找馬匹,逃得遠了。

……

一個秋風蕭瑟的傍晚,瀟瀟失魂落魄地走在野外。

她一個女子,孤身一人,眼看天已經快要黑了,她卻不進城,而是一個人繞着荒郊,漫無目的地地亂走。

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冷。

春天的時候她從安寧縣走到京城,等她再離開京城回到安寧縣附近的時候,不覺已經是初秋了。她不想再留在京城,可也不想回安寧縣。這一路上她都不想看見任何人,因此一路盡撿荒僻小路行走,也從未進過沿途的城鎮。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瘦,每次她在小河邊喝水洗臉的時候,她都會再看一看自己的樣子,今天再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時,她都已經快要不認得自己了。

她三天沒洗過臉了,也沒喝過一口水,這些天她一直發燒,她本該找個地方歇著養養身體,可她不願意停下,她心裏很怕很慌。

她記得母親臨死前對她說過,叫她一定好好活下去,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她答應她活下去,但是卻沒辦法做到真的開心。她的喜悅都是假的,因為她後來成了一個青樓女子。她學跳舞,學彈琴,學唱歌,學吟詩作賦,練眼神,練身段……為了活下去她樣樣都學的好,可她就是不漂亮。

文人雅客到青樓說是來吟詩作賦找到知己,其實還不是來看姑娘的?漂亮姑娘就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閉着眼睛,在那些文人眼裏也是如詩如畫,讓他們如醉如痴;不漂亮的姑娘,白送上門也會遭人嫌棄。

她身價不高,平常只能在角落裏彈彈琴,給花魁伴舞,老鴇說,她養着她唯一的用處,就是讓她來當綠葉,襯托其她姑娘的美。

因為不漂亮,所以沒人在乎她的舞跳得怎麼樣,自然,也沒人認識她。除了吹拉彈唱這些之外,她真心最喜歡的就是讀書識字,她覺得這些離她很近,所有的意思表達的都很直接,通過書,就像是和那些真正的賢人對話,那裏面總有些道理,叫她讀過並且明白了意思之後,覺得心裏有些亮光。

可是讀書也不全是好事,讀書讓她看得很明白,但她卻又無力改變什麼,只是徒增煩惱。她到如今才覺得,自己當初不如不讀書,糊裏糊塗過一輩子才好。

沒見過光,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黑暗。

那個人和那些書一樣,把自己偽裝成光走進她的生活,卻從不告訴她,生活是多麼殘酷,待到黑暗來臨時,那些書高高在上,救不了她分毫,還給她帶來了更黑的黑暗。從前她在黑暗中還能活下去,可是現在再次跌入黑暗,她只想一死。

她在一棵歪脖槐樹上掛上了一條玉帶,打了個死結,準備上吊。那條玉帶是趙白泉留給她的信物,他曾經為了見她一面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盤纏,她也為了他把自己苦苦積攢的銀子贈予他,送他上京趕考,後來他中了舉人,消息傳來她欣喜若狂,可是她的趙郎卻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遣人來送信。

姐妹們勸她不要信趙白泉,但是她忍不住要信他,他教她讀書,教她寫字,他能回答她心裏所有想不明白的問題,並且回答的那麼合她的心意。他懂她,她也懂他,她相信他們的相愛和以往的那些故事都不一樣,她的趙郎也和別人不一樣,那時她心裏又是歡喜,又是甜蜜。

「他大概是事務纏身,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她這樣天真地想。為了趙郎,她要想辦法為自己贖身。她身上還有些銀子,但是還不夠,所以她又苦苦攢了兩年,終於攢夠了銀子。老鴇早就不想養她了,客人不喜歡她,她自己連脂粉錢,首飾錢都要省下攢著,如今見她湊出了銀子,也就不再留她,打了個折扣,還了她的身契。

當瀟瀟要走的時候,老鴇忽然對她說:「其實倘若你真是為了那個男人,根本不值得如此,可是你既有這樣的勇氣,那我便祝你不要後悔。」

瀟瀟從沒聽到過一向咋咋呼呼的老鴇說過這樣語重心長的話,那次她對她說話的語氣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像是一位有着血緣關係的親人一般親近,可是她堅持如此,老鴇沒有辦法,也沒多做理會。

她帶着身契去了京城。

「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他是這世上唯一懂我的琴的人,他和別人不一樣。」她這樣告訴自己。

到上京的那一天,正是個春雨纏綿的日子,京城的城郊有很多的柳樹,雨一下,朦朦朧朧的,像是被水洇開了的石青,洇得周圍的山山水水全都成了淡淡的石青色。她覺得這裏的柳樹像極了她的趙郎,初見他時,他正是穿着一身石青色的文生公子氅,戴着石青色的文生公子巾,乾淨儒雅,又生得俊美,她從沒見過那麼好看,那麼清爽乾淨,讓人看着舒適的男子。

趙白泉向她許諾了終生,送給她一條玉帶,可現在,她要請那條玉帶帶走自己的性命。因為京城丞相的小女兒看中了他,他要娶高官的女兒了。瀟瀟也是到了京城才明白,如果不是老天可憐她,她根本不能再見到趙白泉,他當了大官,住進了大宅子,她根本見不到他的,但是偏偏那天趙白泉和夫人外出,她看到了他們華麗的隊伍,本想看個熱鬧,沒想到卻看到了趙白泉。

他先探頭從馬車裏出來了,隨後扶著一位皮膚白皙,容貌姣好的貴婦下了車。那女人雖美,但一身的金銀奢靡之氣,和趙白泉站在一起,略有些不稱。

那女人眉眼溫和甜蜜,趙白泉輕輕攬着她的肩,攙着她邊走邊笑,周圍是無數隨從和仆婢,不遠不近地跟着。

瀟瀟也情不自禁地遠遠地跟着他們的隊伍移動,眼睛一刻也不離開趙白泉。

趙白泉還是喜歡石青色,他還是穿着一身石青色的便裝,乾淨,儒雅,身上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和當年他向她走來,誇她的琴彈得好的時候一樣,可唯一變了的,是他不會娶她了。瀟瀟明白了,他的趙郎和別人沒什麼兩樣,他們之間的愛,和夢一樣,醒來了,就沒有了。

她來不及疼惜這段感情,她一個女子,獨自一人又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她獲得了自由身,卻又陷入了另一種困境。

她的命真是苦啊。

她傷心欲絕,人世間滿是陰翳,不如一死了之。她伸手抻了抻那條玉帶,搬來了幾塊石頭,好不容易踩了上去,剛要把頭伸進去,忽然不遠處的草叢裏有人叫道:「喂喂,等一下!」

瀟瀟轉頭一看,原來草叢裏藏着三個男人,手裏有刀。這三個人模樣怪異,一個獨眼的矮個瘦子,一個又白又胖面色紅潤袒胸露乳的胖子,還有一個一身肌肉,皮膚古銅滿臉虯須,一雙大環眼的「活張飛」。

這三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土匪。

瀟瀟也不怕,就那樣看着他們。他們跑的近了,那個獨眼才尖聲叫道:「喂,此山是我開,你跟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心灰意冷走頭無路要尋死?」

瀟瀟一怔,說:「是。」

他又問道:「那你有沒有錢?」

瀟瀟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我死之後,我的錢你們隨便拿去吧。」

那三個匪徒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背轉過身去低聲商量幾句,瀟瀟聽到了他們說話。

獨眼說:「她是自殺,不算我們殺的,這銀子算是撿的,不算是我們劫的,這樣寨主總不能怪罪我們了吧!」

活張飛指着他說:「哇,你這個人真是,人家都要死了,你見死不救還算計人家錢,實在是太不道德了!」

獨眼揚了揚手中的刀不可置信地說:「道什麼德啊,我們是土匪啊!」

活張飛說:「那也不行啊,寨主說了,我們是土匪,但我們是有道德的土匪啊!」

獨眼氣得大罵:「娘的,那你說怎麼辦?」他把刀狠狠摔在了地上,磕上了石頭,發出「錚」的一聲巨響。「那個娘娘腔不知道去哪兒了,老子快要餓死了,你說,怎麼辦,說不出來老子抽你!」

獨眼個頭雖然小,但是一發起脾氣來氣場卻很足,活張飛被他嚇了一跳,那胖子見勢不妙,連忙把活張飛護在身子後面道:「啊呦,吵什麼吵什麼啦,有事慢慢說,不要生氣嘛!」

獨眼橫的像只螃蟹,大罵道:「我告訴你,那個娘娘腔來之前我才是這兒的老大,現在老子雖然把老大的位置讓給了他,但是在你們倆面前,老子還是老大!你個死胖子啊,就知道和稀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叫你要麼減肥要麼去曬太陽把自己晒黑,你就是不聽,躲在山洞裏偷吃偷睡,到現在成了這副鬼樣子,我是讓你來當土匪,不是來當年畫娃娃吉祥物的!還有你……」他指著躲在那胖子後面的活張飛說:「我都不想說你,你說你挺大塊兒的,膽子比耗子還小,咱們三個就你長得最像土匪,偏偏就你最磨嘰,現在又左一個大寨主又一個大寨主地叫,我看你啊,早晚變成跟他一樣的娘娘腔!」

胖子被夾在中間躲閃不開,氣得也開始反駁,但是他的語調黏黏糊糊的,聽了只是讓那獨眼更加生氣:「啊呦!你這個人簡直嘴巴有毒哦!大寨主招你惹你了,我們大家都覺得大寨主好,我們都服他的氣願意聽他的話,就你小心眼,你打不過人家又沒人家有錢,現在還背地裏說人家壞話,你小心我去告狀哦!」

「死胖子,死胖子……」那獨眼十分靈活,氣不過便要打,幾拳上去便把那胖子便揍倒在地,騎在他身上狠揍,胖子也不認輸,又還手又還口,大罵:「要說不像,咱們三個最不像土匪的就是你,你以為你戴個眼罩就是土匪頭子獨眼龍了?你看你瘦的,爬到樹上就是個猴子,躲到草叢裏就是條瘦狗!」

獨眼一把扯下自己的眼罩,原來他兩隻眼睛都是好的,被遮著一隻看東西很是不便,兩個人動手他有點吃虧,被胖子扇了好幾巴掌,他怒不可遏,要跟胖子決一死戰,罵道:「娘的,老子今天土匪形象也不要啦,我要跟你決一死戰!」兩個人又啐又罵,打的不可開交,活張飛在一旁大喊:「別打,哎呀別打了!」卻只是遠遠地站着,不敢動手阻攔。

瀟瀟怔怔地瞧着他們,差點忘了上吊。

一陣晚風吹過,瀟瀟的身子晃了晃險些從石頭上摔下去,她這才反應了過來。看着原本來搶劫,自己卻打了起來的土匪,嘆了口氣心想:「像他們這樣傻乎乎的多好,多快樂啊!」

瀟瀟把脖子套上了玉帶,腳一蹬,閉上了眼睛。

瀟瀟已經是瘦骨嶙峋,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和衣帶,身體也輕如飄絮,就這麼在殘照里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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