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商人和利益

對上夏東毅的目光，顏易菡心裏很是不舒服，很顯然，兩人都是尷尬的。

微微側了下頭，顏易菡道，「不了，老師和姜總還在那邊等我」。

夏東毅抬眼往對面看去，李齊豫點了下頭，姜耀成對他擺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顏易菡是看到夏東寧見到了她，所以不得不過來打招呼，現在夏東寧一臉的不冷不熱，顏易菡也不好再在這邊站着，點了下頭之後，她邁步往回走。

香港還真是小，到哪裏都遇得上。現在顏易菡只是感謝老天，幸好沒讓他們三個再次同桌，那她可能真的會提前瘋掉的。

隨着開場時間的臨近，所有賓客都以到場。台上上來一位穿着西裝，系著領結的男人，他臉上掛着公式化的笑容，出聲道，「很感謝大家能夠蒞臨參觀本次的拍賣會，我宣佈，現在拍賣會正式開始，第一件展出的是明朝永樂年間的翡翠鑲金瓷瓶，底價一千萬！」

枱子中間有一個嚴密的展櫃，從展櫃下面緩緩升起一個高約三十多厘米的精緻瓷瓶，在白色聚光燈的照射下，看起來異樣的奪目。

台上的講師手上帶着白色的手套，當展櫃周圍的防彈玻璃落下的時候，他一邊伸手指著瓷瓶，一邊做着詳細的講解，包括瓷瓶上面的各種翡翠出產年份，收工的精緻度，以及以後的價值上升空間。

隨着講師講解完畢，他一抬手，示意下面的眾人可以競價了。

第一個人舉起牌子，出聲道，「一千二百萬！」

每次的叫價都是以百萬起價的，這一下子就升到了一千二百萬。

「一千三百萬！」

李齊豫和姜耀成在一邊低聲交談，李齊豫問道，「你看這個東西怎麼樣？」

姜耀成淡笑着道，「從前些年就開始接連的美元貶值，歐元貶值，現在大家都對金錢沒什麼概念，與其存錢，還不如收藏一些可以有升值空間的物件。黃金是有限的，大家也不可能在拍賣會上公開競拍黃金，所以這些古董字畫什麼的，就是最好的收藏物件，這個明朝的瓷瓶，我保證十年之後，它就能賣到今天競拍價的三倍！」

李齊豫點點頭，平框眼鏡之後的目光帶着一絲玩味。

顏易菡好奇的對姜耀成道，「姜總，真不知道，原來你對古董這麼了解啊！」

姜耀成淡笑着回道，「說不上了解，只是平時喜歡收藏一些罷了」。

李齊豫插嘴道，「別聽他說，他可是專業的，有時間你去他家參觀一下他的書房，比香港博物館裏面的東西好多了！」

顏易菡臉上露出詫色，姜耀成忙笑着道，「呵呵，別聽他瞎說才是，不過顏小姐什麼時候有時間，你可以來看一下，當然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顏易菡笑着應承下來。

「一千八百萬！」

台上的講師出聲道，「已經有人出到了一千八百萬，還有更高的了嗎？沒有的話，一千八百萬一次……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最後這個明朝出圖的翡翠鑲金瓷瓶，以一千八百萬的高價，被一個內地來的富商拍走了。

顏易菡看着姜耀成道，「姜總，你說這個瓷瓶這麼值錢，我怎麼都沒看到你跟着競價呢？」

姜耀成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笑意，過了一會兒，她開口回道，「怎麼說呢，看東西也要憑眼緣的吧，我對那個瓶子沒什麼興趣！」

李齊豫朝着姜耀成笑的一臉深意，姜耀成馬上做無奈狀，又對顏易菡道，「其實眼緣也是次要，只是你要懂得這個拍賣會的行規，一般在前面拍賣的東西，還不算是上乘貨，好東西當然都是留在後面了！」

顏易菡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李齊豫出聲道，「早跟你說過了，別把商人想得太簡單，他們奸著呢！」

顏易菡忍不住咧開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無意間一瞥，她的視線對上了斜後面坐着的安牧冰，安牧冰也看着她微笑，他俊美的面容上，因為多了笑容，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顏易菡臉色一紅，像是被人抓到把柄似的，下意識的回過頭。

她沒有注意到，跟她保持着平行的對面，夏東毅的目光也一直都在她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在這之後展出的展品，確實如姜耀成所說，越往後的約好，有一副東漢書法家的遺作，就連李齊豫都相中了。

顏易菡不大懂，所以她去詢問姜耀成，問他怎麼樣。

姜耀成目光盯着台上的字跡，出聲回道，「現在說是遺作和真跡的，也不乏一些高偽的，很難分辨，我對字跡這方面的研究，沒有齊豫深，離得這麼遠，看不出門道！」

顏易菡心想，原來玩古董也是有風險的，搞不好花了幾百上千萬，買回來的就是一副贗品，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正想着，她就看到身邊的李齊豫舉了牌子，出聲道，「七百萬！」

剛才那副字跡的叫價是五百萬，可能在場也沒什麼懂這方面的，所以一時間沒人叫價。

但是當李齊豫叫價之後，所有人都在沉默數秒之後，開始跟風競價，不多一會兒，一副東晉的字跡就被拍到一千萬以上。

姜耀成對顏易菡道，「看看，這就是你老師的魅力，只要是他認準的東西，所有人都會一窩蜂的撲上去的！」

顏易菡心裏也是佩服，一個藝術家能夠做到李齊豫這個份兒上，縱觀全世界，可能也數的過來了。

「一千四百萬！」

最後一個叫價的叫出了一千四百萬的高價，顏易菡以為李齊豫一定會出更高的價格，但卻沒想到，他急流勇退了，最後那副字跡就落到了那名台商手中。

顏易菡看着李齊豫道，「老師，你不喜歡那副字跡嗎？」

李齊豫搖搖頭，低聲道，「喜歡倒是喜歡，只可惜不是真跡！」

什麼？！顏易菡瞪大眼睛，不是真跡？！

李齊豫壓低聲音道，「王羲之出土的那幾篇真跡，現在都是有跡可循的，台上那篇《十七帖》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