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買衣服
「大哥！我們去哪？」出了門走在大街上，拂曉邊不經意的看向周圍的房屋和人群，邊問道。
即使記憶中已經知道這裏的房屋普遍低矮，貧窮，資源匱乏，但也沒有親眼看到來的震撼。
她本來以為姜家房子不好是家裏太窮，但看着一溜的半土半磚的房屋，似乎都是一個樣。
牆是土坯，房頂是小青瓦，門和窗戶都很小，這讓才見了一座超大房子的拂曉感受到了什麼叫天差地別。
雖然獸世的房屋多為木頭或石頭山洞，沒有這裏的青磚青瓦，但是他們寬敞結實啊！
不用擔心有天房子會忽然倒塌。
還有這裏人穿的衣服，整條街上除了牆上貼的大字報還有些顏色，其他全是灰藍黑綠，補丁上面摞補丁，還沒有他們獸世的獸皮好看。
不過，孩子的穿着倒是跟獸世的很像，滿大街就沒見着一個衣着完整的，不是光膀子，光屁股，就是光腳丫，總之，上中下三路，總有一處是見風的。
拂曉萬分慶幸自己還有個大哥，給她從朋友家要來了一些二手衣服，不然她怕是也要跟這些孩子差不多，想想都可怕。
這邊姜朝陽不知道妹妹心中所想，他笑着解釋，「我們要去政府大院裏集合，所有參加上山下鄉的知青要去開個動員會。」
動員會？
聞言拂曉一下沒了興趣，她知道所謂的動員大會，其實就是一場大型的思想教育課。
不過，現在也不能說退出，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
一進政府大院，拂曉就被裏面烏壓壓的人群和前面的紅色橫條吸引了注意力。
只見上面白紙黑字寫着「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橫條下面放了兩張課桌，此刻正有一個戴着眼鏡穿着中山裝的人拿着一個圓桶狀的東西站在那裏講話，拂曉知道那東西叫喇叭。
等她大哥拉着她好不容易擠到朋友身邊時，院內氣氛正高潮。
上面的人講的吐沫橫飛激情四射，講到激烈處還不時的舉起拳頭宣誓，下面的人聽的那個熱血沸騰兩眼放光，不時的喊幾聲口號跟着附和。
什麼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
什麼廣闊天地，大有可為，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等等！
聽的拂曉這個獸世來的土包子頭大不已。
她覺得這些人的狂熱感比它們對獸神還要來的更加熱烈。
可她實在不能理解，所以也沒辦法產生共鳴。原主雖然也是初中生，但她能認識字都不錯了，像這種比較敏感的話題，她本人估計也似懂非懂。
所以就更不能強求她明白了，如果不是周圍實在太吵，她都快要睡著了。
終於，在拂曉第n次強忍住昏昏欲睡的慾望時，現場忽然沸騰了起來，啪啪啪的拍掌聲絡繹不絕，也把拂曉瞬間拍醒了。
看了看就連旁邊的大哥都在瘋狂鼓掌，拂曉也連忙跟着做，她是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情緒思想，但她也不願意做別人眼裏的異類。
他們獸世的生存法則，要想不被捕獵者發現，只有與周圍的環境更好的融為一體才行，不突出，才更容易隱藏，用到這裏也應該是同樣的道理吧？
好在她個子矮了些，夾在人群中根本不顯眼，倒也沒人發現她的反應遲鈍。
終於散會，拂曉乖乖跟着大哥順着人群往外走。
這時大哥的朋友才有空跟拂曉打招呼，「這就咱妹妹啊？」
楊青山咧著嘴對着拂曉笑的很是開心。
但在拂曉看來，眼前的青年笑的有點傻。
「什麼咱妹妹！這是我妹妹！」姜朝陽不樂意的錘了楊青山肩膀一下。
「哎！」楊青山連忙躲開好友的無情拳，看姜朝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負心漢，不可思議道，「明明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聞言拂曉抬起小臉看向自己大哥，雖然沒說話，但那澄澈的貓眼裏分明在問：你什麼時候把我分給別人了？
得！被兩人的目光雙面夾擊，姜朝陽徹底要裏外不是人了。
好在他求生欲極強，連忙對妹妹解釋，「小小，哥可沒有賣你的意思，只是你青山哥也是好人，你身上的衣服都是他想辦法給你弄來的，所以叫他一聲哥哥也不吃虧吧？」
哦！原來給她衣服的就是他啊！
想想之前在路上看到的光屁股小孩，拂曉打了一個哆嗦，一改之前的疏離連連點頭，脆聲道，「不虧！」
何止不虧，簡直要感激死貓了！
姜朝陽還沒有接話，旁邊聽到的楊青山已經笑出了滿口白牙，「哈哈！還是我小小妹妹明事理，不枉我之前死皮賴臉的跑去我堂妹家要衣服。」
說道這裏，他又看了看拂曉的小身板，對着姜朝陽發愁道，「咱妹妹看起來也太小了，她這副小身板去鄉下怎麼受的了？」
說道一個姜朝陽臉色也不好看，讓妹妹吃不飽飯還受委屈，確實是他沒本事。
好在楊青山也知道姜朝陽的愧疚，連忙止住這個話題安慰道，「不過，沒關係，反正你們都要離開那個家了，往後我們想辦法尋摸點好吃的，總能把妹妹餵飽的。」
對於楊青山自動進入哥哥的角色，姜朝陽只是抽了抽嘴角就默認了。
雖然他很不喜歡有人跟他搶妹妹，但如果能讓妹妹過得更好，他就是忍忍又何妨？
姜朝陽忍的了，拂曉卻受內傷了，她對於自己的小身板也很不滿意，獸世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長的小。
這裏乾脆就是餓的，好在她七歲前有親媽在沒怎麼受委屈，不然那一整池百花液全部喝完也補不全這種虧損。
現在么，她相信只要給她倆月時間，她一定能長高一大截，她用他們獸神的基因發誓！
這麼一想心裏就舒服多了。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知道她也要下鄉，有些不甘心又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姜大丫外，家裏沒人在搭理兄妹倆。
兩人也不在乎，一天兩頓飯一頓不落（la）。
其他時間，拂曉白天要麼跟哥哥出去，要麼就乾脆躺在她那張硬板床上睡大覺。
至於晚上，她就忙的很了，馬上就要走，她留給後娘的禮物還沒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