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X漫畫X本心

「砰！」

當時事情發生的很快，顧茜看到那個男人走到她面前掏出一把木倉扣下扳機，木倉聲響起之前他手抖了一下，子彈擊中顧茜旁邊的老闆小哥。

顧茜在看到他的那刻就已經分析到事情發生的走向，但聽到木倉聲時還是嚇了一跳，整個人抖了一下，血濺在她皮膚上感覺到特別燙。

兇手殺完人就從後門跑了。

阿爾弗雷德最先反應過來，抱起顧茜把她按在懷裡，不讓她看到死人。其實顧茜已經看到了，還看到老闆小哥的靈魂從身體里飄出來，一臉懵逼狀。

顧茜面無表情的抿嘴，垂下眼眸掩蓋住眼裡的冷意。

「別怕，我在這裡，沒事了，你是安全的。」阿爾弗雷德拿出手帕擦乾淨顧茜臉上的血珠。布魯斯聽到聲音衝進來，連便宜大閨女都沒有顧上，從後門追了上去。

顧茜一個人坐在車內，按住右手上的佛珠。

「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糟糕啊！」老闆小哥飄到副駕駛位上看著顧茜問道。他衣服上還帶著大面積的血漬，臉色青紫和死人一樣還在說顧茜臉色不好。

顧茜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說道：「我？！是你死了，我還活著。」

「我就知道你能看見我！這非常酷！剛剛你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這是你的超能力嗎？」老闆小哥興奮的手舞足蹈，一點都沒有死後的低落。

「滾！垃圾！」

「你就是這麼對待朋友？！」老闆小哥震驚。

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顧茜看著老闆小哥說道：「朋友？你？呵呵。」

這樣的態度和簡潔卻無比嘲諷的話簡直讓人火大。

「你以為我和你說幾句話就是朋友？別做夢了！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因為你就是個倒霉鬼，我的幸運指數比你高，所以你就成了炮灰。他的目標是我，雖然我不認識他，但我很確定這一點。」

「你還相信這種事情？這是個意外，他肯定是認錯人了。」

顧茜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深邃的雙眼陰沉如墨，彷彿就是萬惡的深淵，看著老闆小哥冰冷的道：「離我遠點！」

老闆小哥：「…………」

「茜茜，感覺怎樣？」布魯斯沒有追到兇手，但他找到了手木倉。布魯斯沒有選擇交給警察，反正收了起來。他回到漫畫店就看到顧茜一個人坐在車內，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躲在陰影下見不得光。

「我想回家看漫畫。」顧茜沒動，冷靜的說道。

布魯斯看了一眼站在警車旁邊的阿福，他正在和警官交代剛剛發生的事情，又回頭看著顧茜安撫著說道：「好，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顧茜：「…………」

布魯斯打開車門把沉默的顧茜抱在懷裡，坐在後座位上道：「Honey，我很抱歉你今天遭遇的一切。」

「是你開木倉殺人了嗎？」顧茜抬頭看著布魯斯問道。

「NO。」

「所以為什麼抱歉。」顧茜帶著幾分疑問和不解。「你又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沒有把所有不幸攬在身上。」

布魯斯：「…………」

「我應該保護你，不讓你遇到這種事情。」布魯斯手臂收緊，抱著小姑娘如同對待一份珍寶，小心翼翼。他下顎抵在顧茜頭頂上，閉上眼睛擋住眼中如浪潮翻滾的負面情緒。

顧茜雙手抱住布魯斯的手臂，側臉低在他胸膛上軟糯的說道：「我可以吃冰淇淋嗎？」

「當然可以！」布魯斯沉聲說道，伸手順著她頭上的小捲毛。

「我最討厭吃這些了。」

所以為什麼還要吃？？？

布魯斯雖然不理解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但回程的路上還是讓阿福給她買了一大堆冰淇淋。顧茜抱著冰淇淋回到自己的房間，遇見達米安時連聲招呼都沒說。不過達米安也沒有在意，他們本來就不熟，只是住在一棟別墅見過幾面的陌生人。

達米安走到布魯斯面前抱臂說道：「你沒有抓住那個木倉手？！」

「NO。」布魯斯面色如常，平淡的說到。

「我會抓住他的！」

「…………」

這個熊孩子！

顧茜坐在床上抱著一桶冰淇淋邊看漫畫邊吃，連晚餐都錯過了。天剛暗下來的時候胖子又回來了，坐在窗戶沿上說道：「嘿，girl，聽說你今天遇見木倉擊了。」

顧茜看著胖子上上下下把他給分析了一遍，然後像是否決了什麼，眼神猶如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移開視線。

「你這什麼嫌棄的眼神啊！」

顧茜突然坐起來把手裡的冰淇淋扔向胖子，惡狠狠的道：「這是你進入我房間應該得到的待遇。」

「我還沒有進去！更何況冰淇淋根本沒有打中我，只是掉在外面的草地上化掉了。」

「所以我才這樣做。」顧茜躺下把被子蓋在腦袋上，手臂里還抱著剛剛沒看完的漫畫。

「甜心，你看到死人是不是很怕？！我懂的，第一次見到死人，我懂的。不過你在哥譚總會遇見死人的，或許你那天還會遇見超級英雄。你喜歡超級英雄嗎？我就不喜歡他們，他們好煩啊。」胖子趴在顧茜床邊說道。

顧茜煩躁的把被子掀開出門去找布魯斯，小跑到他面前可憐巴巴的道：「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布魯斯當時正要去蝙蝠洞，突然聽顧茜的提議瞬間卡殼了。倒是達米安反應有些激烈的道：「你已經8歲了，有點作女人的自覺，不要隨便提出和男人睡覺！」

他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顧茜歪頭看著布魯斯。

「我還有事情要辦，顧茜。」布魯斯很抱歉的說道。」讓阿福陪你好嗎？「

「please！」顧茜看著布魯斯道，墨藍色的大眼睛帶著亮光。

布魯斯·韋恩才是她的父親！

布魯斯看著顧茜沉默了兩秒，看著她光腳踩在地板上后把她抱起來，有些無奈的應道：「好吧。」

「阿福，記得打電話給迪克。」

阿福很欣慰，達米安炸毛了。

「你居然要去哄一個幼稚的八歲女孩睡覺？！！！」

「達米安少爺，這種事情是父親應該做的。你也可以向老爺要求做這樣的事。」阿爾弗雷德領著達米安去蝙蝠洞，很欣慰的看著剛剛那一幕。

「我不是孩子，必需要有人陪著才能睡著。」達米安皺眉，很不屑的說道。

阿爾弗雷德看著矮個子的達米安沒有說話。

「你可以給我念漫畫嗎？」顧茜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把漫畫給布魯斯。

布魯斯靠在床頭接過漫畫書看了一眼書名。「死亡筆記。」

「嗯。」顧茜枕在布魯斯的手臂上，拽著他的睡衣一副安靜聽故事的表情。

布魯斯已經很久沒看過漫畫了，第一眼看到書名的時候感到很奇怪，但一看到簡介就有幾分驚訝。

內容簡介就是主角高中生夜神月偶然見到一本死亡筆記，當他把犯罪的名字寫在本子上時就會死去心臟麻痹。他靠著筆記的力量決心剷除犯罪，建立一個沒有犯罪的世界從而大量殺人。

布魯斯內心很不贊同，覺得主角很天真又傻，雖然在有些年輕孩子看來這行為很酷。布魯斯翻開漫畫書開始邊看邊講故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好聽。

罪惡總是存在的，漫畫里的主角妄想建立一個沒有犯罪者、美好的世界。為了這樣的一個慾望，他成為殺手，將一個個犯罪者殺掉。

最初只是無差別的殺死犯罪，到最後連父親也可以殺掉，理由就是為了建立沒有罪惡的新世界，為了維護正義你的犧牲是值得的。

這樣的三觀布魯斯完全不贊同，認為他就是個罪犯。

尼采說道：與魔鬼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魔鬼。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這句話可以理解為：長期與罪惡對抗時，要更加小心會成為罪惡的魔鬼。當你看到了足夠的惡，往往會被罪惡吞噬、被同化。

戰勝魔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成為更加可怕的魔鬼。

「用殺人來維護正義，本身的行為就是一種罪惡。」顧茜把臉埋在布魯斯的睡衣上小聲的說道。

「是啊！就是在犯罪。」布魯斯伸手搭在顧茜腦袋上喃喃自語。

或許最開始夜神月是為了正義、為了消滅罪惡。但因為殺了太多的人，得到了掌控他人生死的權利后就馬上變了，成為一個□□者。哪怕不是罪犯、是親人、是朋友也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妄想成為神的殺人犯！

「他一開始就做錯了。以正義之名去審判罪犯，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那是殺手。」布魯斯把顧茜抱在懷裡，對她道：「真正的英雄即使有超能力，也不會駕臨於法律之上。私自處決罪犯的行為就是在破壞社會秩序。」

顧茜抱著布魯斯問道：「那蝙蝠俠呢？」

「他是在用暴力打擊罪惡，本身也是罪犯。」

「我知道他為什麼不殺人。」

「為什麼？」

「動畫里有很多那樣的人。比如二十面相，他殺死了很多法律無法制裁的惡人。等風平浪靜后，出現了很多崇拜他的模仿犯，將那些沒有得到懲罰的罪犯殺死，用極其慘烈的方式，然後公之於眾。這些違法的行為卻被人們視為英雄，去效仿他，憑自己的判斷懲處他人。」顧茜晃著腦袋，壓低聲音模仿動畫片里的大反派道：「我殺人是在打擊犯罪，是為了正義，就是個英雄。」

「是的，不管是英雄還是犯罪，總會有人去盲目的模仿。」布魯斯笑了一聲。

「這樣的行為的確很酷，但他們卻忘了，不管目的是什麼，殺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成為了和罪犯一樣的人！他曾經所憎恨的惡人！誰都不是什麼特別的。」

布魯斯看著顧茜，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像兩把小扇子一樣濃密又彎彎的長睫毛。「你怎麼看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漫畫？！」

「在漫畫里可以找到友情、努力和勝利，當然，也可以找到熱血和感動。很多題材都特別棒，偵探啊、運動、科幻、戀愛那些。」

布魯斯：「…………」

「你在現實也可以找到友情！！！」

顧茜很驚訝：「現實？ewwwwww……」

顧茜嫌棄臉！

這大閨女想法很有問題啊！！！

就在布魯斯還想說什麼，和她談談心的時候顧茜倒頭就睡，道：「我困了，要睡覺了。」

布魯斯看了眼時間，有節奏的拍著顧茜讓她快點入睡。

當布魯斯以為大閨女睡著了，他正考慮如同偷偷走掉時聽到顧茜小聲的說道：「或許是因為蝙蝠俠知道自己一旦殺了人，就會失去本心，永遠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