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苟且偷生

第八十七章 苟且偷生

突然,神界帝君諸葛雲霆,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怎麼可能呢!我們在聊天談話呢!」林雪舞大笑道。

「對!沒錯,我們二人聽聞他,東海龍王敖芸瓴空虛寂寞,便前來與他交談解憂。我們二人都十分願意,聽他敘說那件人妖虐戀的陳年舊事。」秦篤涯懷抱着老龍王大笑道。

「好吧!那我就不妨礙,你們二位啦!」神界帝君諸葛雲霆說道。

說罷!神界帝君消失在三人眼前,不知去往何處了。

「老龍王,我一刀了結你,你信不信?」秦篤涯立馬怒吼道。

「老龍王,我一劍要你命,你信不信?」林雪舞拔出翎雪劍威脅道。

「哦!對了,還有句話,我忘了說。你們二人這是要做什麼啊?」神界帝君突然現身三人面前問道。

「不做什麼,我就是想要讓,老龍王幫我掌掌眼,看看我這把寶刀,是不是一把絕世寶刀。」秦篤涯擺弄着手中的血飲殤刀大笑道。

「不做什麼,我也是想讓,老龍王幫我掌掌眼,看看我這柄寶劍,是不是一柄絕世寶劍。」林雪舞打量着手中的翎雪劍大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我不是針對你們二位,這六界之內的眾生,皆屬垃圾。你們若是再敢欺負老龍王,當如此龍角,不復原貌。」神界帝君諸葛雲霆人狠話不多的,徒手掰斷老龍王的一隻龍角,威脅他們二人說道。

話音未落,那神界帝君諸葛雲霆,便消失無蹤了。

「疼嗎?」林雪舞心疼不已的垂淚道。

「疼,不過不打緊,這都是他神界帝君諸葛雲霆,對我們這些下屬關愛有加的具體表現。」老龍王強忍着劇痛說道。

「好吧!我們二人願意誠心聆聽,你的那個人妖虐戀的往事。麻煩你拿些絲巾,裹纏一下你的龍角斷裂處。」秦篤涯哭作淚人的勸慰道。

「不用,不礙事的,我不怕疼。」老龍王談笑風生道。

「誰在乎你怕不怕疼啊!你那裏噴射出來的龍血,濺了我一臉,給我拿些絲巾,我擦擦臉。」秦篤涯氣惱不已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老龍王說道。

東海龍王敖芸瓴很快拿來了一些絲巾,替勇猛少年秦篤涯擦拭去了臉上的龍血殘漿,並包裹了一下自身龍角斷裂處。

有了神界帝君諸葛雲霆為其撐腰,老龍王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撓了撓頭,捋一捋思緒。

「二位做好準備了嗎?老龍王我這就要開講啦!」老龍王對眼前的二人笑問道。

「準備好啦!」秦篤涯和林雪舞異口同聲苦笑道。

「拿出來吧!」老龍王對秦篤涯一臉嚴肅道。

「拿什麼出來?」秦篤涯不解道。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天機石啦!你們二位,莫不是真想讓老龍王我口舌敘說吧!老龍王我才不愚蠢呢!有了那天機石投射出來的影像,我還多費那些唇舌幹嘛!」老龍王對二人憨笑道。

「好吧!給你,都給你。」秦篤涯迫於那來自神界帝君諸葛雲霆的無形壓力,無奈只好乖乖從懷中掏出那一小塊天機石說道。

一座龍宮,二龍戲珠,三人觀影,四下無人,五味雜陳。

元德年間,那勾心鬥角的廟堂之中,在經過了慘烈的九子奪嫡后,只剩餘兩位皇子啦!分別是這位胸懷天下的三皇子關谷律己,與那位身體孱弱的九皇子關谷逍遙。

依照皇家禮法,三皇子關谷律己,理所當然的晉陞為太子殿下。

那位九皇子關谷逍遙,為躲避這位新太子殿下的明槍暗箭,遠離了爾虞我詐的朝堂,藏身於九幽雲溪谷中。

「公子,您果真願意割捨掉,那錦衣玉食的皇子生活嗎?」侍衛銅錘替他不甘心的問道。

「自然願意,公子我疲乏的厲害,不願再見到骨肉至親間的互相殘殺。如今在這九幽雲溪谷中,居住一段時間后,猛然發現,早該來到此地,過活餘生。」九皇子關谷逍遙緊閉雙眼,呼吸著山谷內的清香靈氣笑道。

「那誰,往哪看呢!說的就是你,剛來此處不久吧!你很不講究啊!這裏的老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蜻蜓女妖長孫芙蓉手握行山杖,對關谷逍遙叫囂問道。

「姑娘,什麼老規矩?小生不曾聽聞,還望你能廣而告之。」關谷逍遙行禮問道。

「這老規矩嘛!就是指,在這偌大的九幽雲溪谷內,此樹我栽種,此草我培育,若你想要在此久居,便要每日孝敬我這個谷主人幾件財寶。」長孫芙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休要再胡言亂語,吃我一刀!」侍衛銅錘氣惱不已的持刀,向長孫芙蓉劈砍過去怒吼道。

「定!」長孫芙蓉打着哈欠,右手輕輕的指向侍衛銅錘說道。

「快放開我!你這個妖女!」侍衛銅錘苦苦掙扎道。

「小生知錯!這就去房中取些財寶,還望女俠大人,莫要再記恨在下的侍從。」關谷逍遙說道。

「識趣便好,快去取來!」長孫芙蓉背靠着行山杖,嘴裏叼著一根青草說道。

很快,九皇子關谷逍遙,從屋舍內取出了一對昂貴玉器。

谷主長孫芙蓉,接過財寶,心滿意足的便要轉身離去。

可是九皇子不忍美人離開,連忙上前拉扯著行山杖,想要挽留長孫芙蓉。

突然,只見枯朽不堪的行山杖,瞬間幻化成了一把襄情寶劍。

九皇子誤打誤撞,竟拔開了蜻蜓女妖的襄情寶劍,令她欣喜異常。

原來那蜻蜓女妖,本是仙界王母腳下的一隻螞蟻。她因啃食了王母掉落的仙桃殘渣,久而久之,修鍊成了蜻蜓女妖。

那蜻蜓女妖,對於俗世的情愛艷羨不已,便盜取了王母的襄情寶劍,待自己的意中人拔開。

雖然九皇子不知為何,那先前蠻橫無理的谷主長孫芙蓉,突然變得小鳥依人。但是他想到,日後自己是要久居於此,和谷主處好關係,自不會錯。

久而久之,孱弱皇子關谷逍遙,與那蜻蜓女妖長孫芙蓉,二人日久生情,結成連理。

突然,珏朝大亂,各地諸侯,揭竿而起,反叛朝廷。

聽聞自己父皇命在旦夕,九皇子殿下立即驅馬疾馳,趕往皇城勤王。

蜻蜓女妖,自然不忍夫君孤身涉險,便緊隨其後,伺機而動。

見到父皇后的九皇子,才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太子殿下關谷律己的陰謀罷了。

如今的珏朝早已名存實亡,夢王朝帝皇的夢流年,想要對珏朝王侯斬草除根,便假意應允了太子殿下的交換條件。

「放箭!」

隨着夢流年一聲令下,眾位將士萬箭齊發。昔日大珏朝的兩位俊美皇子,被刺射成了一堆肉泥,慘不忍睹。

「大皇城上束降旗,唯有佳人立牆頭。十八萬人齊卸甲,舉國無一是男兒。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麼你關谷逍遙的屍體在哪裏,我長孫芙蓉就站在哪裏。」蜻蜓女妖長孫芙蓉,對被太子殿下關谷律己,間接害死的九皇子關谷逍遙,放聲哭喊道。

眼見蜻蜓女妖,對那孱弱皇子,如此情深,夢流年隨即下令,讓二人共赴黃泉,不會彼此感到孤單。

突然,只見那襄情寶劍,匯聚了孱弱皇子的怒血,與那蜻蜓女妖的憾淚,靈力強勁異常。那數以萬計的飛矢,皆被其阻殺折斷,瞬間便化為了灰燼一片。

現出蜻蜓女妖真身的長孫芙蓉,手握襄情寶劍,向夢流年的身後關谷律己,殺將過去。

「躲開!」長孫芙蓉,對夢流年叫喊道。

夢流年應聲躲開,他身後的關谷律己真身,被那蜻蜓女妖的強大劍氣,劈砍作了兩半,死的通透。

原來剛才站在九皇子關谷逍遙身旁的太子殿下,只不過是一名易容成他模樣的死囚犯而已。

眼見蜻蜓女妖仙法超群,深知自己的百萬雄師,難傷其分毫。夢流年,與那無數將士,皆對其俯首稱臣。

眼見夫君已為肉泥一灘,蜻蜓女妖長孫芙蓉,懷抱愛子,御行着襄情寶劍,便作別了夢流年眾人。

來到幻界后,蜻蜓女妖隱姓埋名,專心撫養她與孱弱皇子關谷逍遙的情愛結晶——長孫忘情。

二十年後,長孫忘情,已成長為了一位魔界至尊。

至於勇猛少年秦篤涯,與那劍道女仙林雪舞。二人聽完了老龍王的這段「人妖虐戀」后,輕取東海蛟龍膽。隨後二人,將那南嶽無量心、西方遮天掌、北境長城頭、中州九城背,全部都歷經萬險之後取獲。

重鑄后的天罡神劍,法力無邊。秦篤涯將那天罡神劍,注入了自己體內無數股霸道縱橫的殤氣。隨後,六界之內,第一神兵血飲殤刀現世啦!

最後,魂煞帝君秦篤涯,與那劍道女仙林雪舞,二人決心隱姓埋名,久居林深,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神仙日子。

「臭小子,有所得嗎?」暗侍浮屠問道。

「不曾,徒兒只是將其當作自己疲累之時的睡前讀物罷了,難不成師傅您老人家悟到了些許道理?」付桓旌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臭小子,為師不屑於你那本孩童書籍,只是擔憂你先前允諾過阮晴婷,今夜與她逛一逛這繁華熱鬧的街市。不知那位痴傻的人界貌美女子,是不是還在苦苦等待你小子的前去?」暗侍浮屠說道。

只顧書寫幻界志物大典的付桓旌,竟然忘卻了先前的承諾,便御劍飛行匆匆離去了。

付桓旌很快到了先前與阮晴婷約定的地點,卻苦苦找尋不到她的身影行蹤。

不遠處有一個苦澀茶館,館內人聲鼎沸,立馬吸引了付桓旌的注意。

付桓旌緩步入內,果然看見了好奇心賊強的阮晴婷,正在認真的聆聽一位白髮老者敘說奇聞軼事。

「老先生,您說他酒過三巡殺一人,他不會酒醉嗎?」付桓旌問道。

「笑話!堂堂一國將帥,取敵將首級於千軍萬馬之中,三巡烈酒又有何懼?」那位白髮老者大笑道。

「老先生,您老人家又不是那位當年叱吒風雲的將帥,怎會知曉他的酒量深淺?為何他就不會醉酒呢?」付桓旌不依不饒道。

「小兄弟,那老夫就要問一問你了,你又不是那位受萬民敬仰的將帥,怎會了解他的酒量不行,肯定會醉酒沒有殺人呢?」那位白髮老者反問道。

付桓旌沒有立馬作答,只是掏出自己無塵袋中的天機石,拋擲於半空中。

「老先生,晚輩想它會告知您老人家,這一切疑問緣由的。」付桓旌驅動靈力說道。

苦澀茶館內的眾人,眼見天機石投射出來的影像中,那位高大威猛的昔日將帥竟然沾酒便醉,失落萬分。

言盡至此,什麼酒過三巡殺一人的幻界人屠,只不過是幻界眾人以訛傳訛的謠言誆語罷了。以後付桓旌所遇人事,自然會切記一點,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臭小子,很是得意嘛!你真的以為自己做的對嗎?」暗侍浮屠問道。

「實話實說,徒兒難道還做了錯事不成?」付桓旌不滿道。

「你小子實話實說不假,可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將帥,必須要酒量驚人嗎?為師看來,並沒有那個必要,一位幻界將帥的責任,並不是要與幻界眾人比拼各自酒量高下,而是用盡全力護衛幻界芸芸眾生的周全。人無完人,為何你要對那位將帥如此苛求呢?」暗侍浮屠問道。

「師傅,對於您老人家適才所言,徒兒不敢苟同。此事的重點並不是那位將帥酒量深淺,而是他究竟有沒有酒過三巡殺一人,他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欺騙萬千幻界民眾。」付桓旌解釋道。

「所以說,未來的一日,倘若六界遭遇到了滅頂的災禍,你小子是斷然不會用人命來交換勝利的嗎?」暗侍浮屠問道。

「那是自然,徒兒寧願自己身死人前,也萬萬不會讓自己在乎的人作為交換勝利的條件。那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笨行徑,徒兒此生絕對不會去那樣做的。」付桓旌說道。

「可是萬一呢?」暗侍浮屠說道。

「沒有萬一,絕對不會有萬一的。」付桓旌說道。

暗侍浮屠不再與愛徒爭辯這件無謂的小事,心滿意足的手握一壺仙人釀離去了。

付桓旌和阮晴婷的街市遊玩,因為二人各有心事,不歡而散。

芹黎宮的華殤宮主,近日來欣喜異常,無意間得獲了一份天大的氣運機緣。

「爵黽,這幻界之主,如今該換一換了吧?」華殤宮主對一旁的心腹爵黽問道。

「啟稟宮主!屬下的辛苦錢財,不知您何時發放啊?」心腹爵黽說道。

「瞧瞧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本宮主堂堂幻界的一宮之主,會賒欠下屬的辛苦工錢嗎?」華殤宮主怒不可遏道。

「會,您都賒欠屬下三月有餘了,您不會都忘了吧?如若您再這樣,屬下只得另謀高就啦!」心腹爵黽困餓的頭昏眼花道。

「爵黽你辛苦啦!都是本宮主的不是,待本宮主攻打下天涯劍才的領地,自然會加倍補償你的。」華殤宮主羞愧難當道。

如今的幻界天下,方寸山九宮之地,屬於一片修行悟道之人的凈土。但是在這方寸山的方寸之外,皆屬幻界煉獄之地。

在這版圖面積巨大的煉獄之地,每日每夜都有無數幻界靈體力骨的廝殺纏鬥,自然擁有着無上的氣運機緣。

天涯劍才便是那煉獄之地的一名護道人,已經獨自守護幻界正道六百餘年了,其身上四處攫取的氣運機緣豐厚異常。

芹黎宮的華殤宮主,表面上誣陷天涯劍才誤入魔道,舉大兵壓境誓要為幻界正道除此禍害,實際上他只是覬覦天涯劍才渾身的財寶氣運罷了。

付桓旌無緣無故被一群滿腔熱血的幻界俠義劍客,裹挾著加入了浩浩蕩蕩的除魔大軍。

至於雲頂劍派的八大長老,他們看待此事大笑不止,覺得華殤宮主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可是華殤宮主並不那樣認為,有了這份無意間得獲的天大氣運機緣,他更加堅信自己能夠與那靈力強大的天涯劍才勢均力敵。

「敢問宮主,何以突然會有如此大的信心,能夠一舉擊敗那天涯劍才呢?」心腹爵黽不解的問道。

「爵黽,囊飧是何物,你可曾聽聞過嗎?」華殤宮主說道。

「屬下不曾聽聞,還望宮主大人能夠明示一二!」心腹爵黽回道。

「囊飧是幻界的一門極其陰毒的禁術,可以將一位擁有數百年靈力修為的強大幻靈,封印進一個夢境迷宮內。」華殤宮主右手摸著自己的無塵袋解釋道。

「莫非…………」心腹爵黽猜測道。

華殤宮主發覺有人在宮門外偷聽,立馬打斷了心腹爵黽。

只見那華殤宮主嘴中念動了幾句口訣,宮門外的付桓旌便被封印進了夢境迷宮之內。

置身於夢境迷宮內的付桓旌,感到很是冤枉委屈,他原本只是前來喊叫華殤宮主用膳,與除魔大軍的幾位將領商討一下進攻路線安排事宜。

對於剛愎自用的華殤宮主而言,寧可錯殺一千,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一個人的。

付桓旌也只能自認倒霉,抓緊時間找到辦法逃離出去才是。

在不知時辰無邊無際的夢境迷宮之內,付桓旌不知疲乏的四處尋找出口,卻仍然一無所獲的癱躺在了原地。

生無可戀的付桓旌,突然被自己無塵袋中的天機石硌疼的厲害,竟然醍醐灌頂恍然大悟了。

付桓旌立馬記起了那塊幻界至寶天機石的一個妙用,它可以讓付桓旌隨意穿梭六界的結界渡口。換言之,他付桓旌如今所在的夢境迷宮,隸屬於六界之內的幻界,只要他利用天機石去往人界,再重返幻界便可以逃離出這九曲十八彎的夢境迷宮了。

付桓旌驅動靈力,不消半日便逃離出了夢境迷宮,重返幻界靜心酒坊內繼續書寫幻界志物大典。

沒了落魄少主付桓旌的除魔大軍,行軍神速異常,很快便來到幻界煉獄之地天涯劍才的領地內了。

付桓旌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決定利用天機石查訪一下華殤宮主和天涯劍才的過往。

芹黎宮的華殤宮主,如今他的靈力修為已經躋身坎靈了。之所以他在已經攫獲了一份天大的氣運機緣,還要率領除魔大軍前往幻界煉獄之地,強取豪奪那天涯劍才一身的福緣。是因為他的愛妻被封印在了魂冢之中,這也是他萬般無奈之下的舉措。

華殤,外人眼中的一名幻界修行驕子,卻因為一名螟蛉女子,斷送了自己大好的錦繡前程。

作為當時雲頂劍派最得意的入門大弟子,華殤被他的護道師傅覃鱺安排下山修行,斬斷自己的俗世情愛。

身為劍道中人的錦衣少年華殤,初到刀意中人群居的雲水村,被羞辱的着實厲害。

不過,半月後,村內突然爆發了瘟疫,死傷無數。

此時的幻界少年華殤便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以德報怨盡心儘力的醫治他們。

雲水村瘟疫橫行,滿村子都是殤煞之氣,引來了螟蛉女子雅柔。

原本雅柔只想吸食殤煞怨氣,無意救治雲水村內奄奄一息的染病村民。但是她對華殤一見鍾情,便忘卻初衷一旁幫忙了起來。

一個月後,在幻界少年華殤利用靈力煉藥,妖界巫女雅柔不知疲累的照看染病村民之下,村內居民的瘟疫病患全部都痊癒了。

只不過,雅柔長期照看村民,沒來得及進食殤煞怨氣,致使自己染上了重病。

覺察到自身靈力不足以救治雅柔,華殤便懷抱她御劍飛行回了幻界雲頂劍派。

「師傅,求求您救救她吧!」華殤懷抱命在旦夕的雅柔苦苦懇求道。

「孽徒!她可是一名妖界女子,為師沒有立刻結果了她,完全是看在你我師徒二人的面子上。想要為師救治她,白日做夢!」雲頂劍首雲曄氣惱萬分道。

「師傅,妖界女子,也是有心善之人的啊!」華殤哀求道。

「孽徒!休得胡言!定是那名狐媚女子破損了你的修行心境,把她交與為師,就讓為師做一回惡人吧!」雲頂劍首伸手說道。

「不!」華殤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原來雲頂劍首,只是右手翻轉了一下而已,便將華殤懷抱中的雅柔,震裂的魂飛魄散了。

「師傅,胸大女子未必下賤,妖界女子為何不能行善?」華殤咆哮道。

沒等雲頂劍首雲曄作答,霸道縱橫的華殤眨眼間便屠盡了劍派眾人,抱起一生摯愛雅柔的肉身消失了。

天涯劍才琅禺,一個隨心隨性的幻界修行之人罷了。華殤宮主在四下找尋愛妻雅柔破損靈魂碎片時,偶遇到了天涯劍才琅禺。

原本相安無事的二人,因為一塊雅柔破損的靈魂碎片,瞬間勢如水火扭打纏鬥了起來。

逍遙快活的天涯劍才琅禺,近日來無所事事,眼見自己四周有無數美艷動人的靈魂碎片,便有了些許興趣收集起來。

「交出碎片,饒你不死!」華殤宮主怒言道。

「想要碎片,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天涯劍才琅禺手握神劍宣戰道。

二人劍劍要命,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今日定要分出個你死我活出來。

獨自痛心的曦誠佑,乾坤顛倒心境破損的林雅鈴,二人偶遇到了一處。

付桓旌在一旁顯得格外多餘,畢竟他衣衫襤褸落魄潦倒的緊。

「曦誠佑,如今的我,你還願意藏身暗處,守護我的餘生周全嗎?」林雅鈴問道。

「林雅鈴,如今心境破損的你,還值得本王子繼續充當你的隱形守護者嗎?」曦誠佑冷笑道。

幻界修行,除了獨自一人終生悟道,還有些許道侶陰陽雙休,用以快速增添自身修為境界。

曦誠佑和林雅鈴,二人心氣全無,已然無力攀登至幻界靈力修為的最高點。

「誠佑,瞧看一下你我二人這百年來,都幹了些什麼荒唐滑稽的蠢事。如今看來,着實可笑至極啊!」林雅鈴笑道。

「雅玲,身為你的一名隱形守護者,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已經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事情,除了我不確定的。」曦誠佑生無可戀的垂淚道。

「回不去了嗎?」林雅鈴自欺欺人的問道。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曦誠佑說道。

付桓旌因為華殤宮主和天涯劍才二人,不願請他吃酒,有了幾天的小情緒。

九幽十八獄內的古剎魔羅,在那夜雨花下偶遇了晴女裳衫。

「敢問故人歸何處?」晴女裳衫問道。

「古剎煉獄留情處,生離死別無緣谷。」古剎魔羅說道。

「為何如此對我?你我二人此生無緣,都是我的過錯嗎?」晴女裳衫垂淚道。

「從始至終都不是,皆是我的怯懦膽小所致。我做了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除了我不確定的。既然與你無緣,那你就放手這段感情吧!」古剎魔羅說道。

「不!我不願花前月下孤影醉,海枯石爛飲留別。」晴女裳衫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古剎魔羅隱去了身影,作別了一生摯愛。

「臭小子,自然是因為老書聖傳授與她的氣運福緣,不然還能是什麼東西呢!」暗侍浮屠大笑道。

「師傅,為何您老人家如此確定呢?」付桓旌問道。

「臭小子,南易武聖、麒麟君主、終南書聖,這三人在幻界之中是什麼地位,你知道嗎?」暗侍浮屠明知故問道。

「徒兒不知,還望師傅能夠告知一二!」付桓旌行禮問道。

「幻界人千萬,南麒終為首。這三人的權勢,可通幻界天地,卻各自被一些俗世情愛羈絆打擾。」暗侍浮屠唏噓道。

「敢問師傅,他們三人都被哪一些俗世情愛羈絆打擾呢?」付桓旌追問道。

「不可言說!不可言說啊!」暗侍浮屠突然擺起了臭架子說道。

只願為一人傾心的付桓旌,已然無意於人界巫醫少女阮晴婷了,因為有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王子歸來的幻界英靈殿世子桀驁,手刃了弒父兇徒涓拙傑,奪回了靈尊寶座。

如賓傷心不已的作別了桀驁,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再是朋友的陌生人,會比陌生人更加陌生。

幻界彼端的行者虛廖,仍在痴痴念著一面之緣的如賓,期待着與她的再次重逢。

付桓旌無意於自身的情愛糾葛,卻牽扯進了幻界桀驁世子、如賓宮主、虛廖行者的俗世情愛之中去了。

起初付桓旌是十分同情落魄少主桀驁的,畢竟二人凄慘身世如出一轍,感同身受不已。

如賓宮主,是幻界姘履宮的一宮之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風八面的緊。

只不過她如賓宮主,終究是在桀驁世子所在的英靈殿之下,壓抑的緊。

幻界彼端的行者虛廖,行俠仗義於幻界江湖之中多年,逍遙快活不已,卻被不期而遇的如賓宮主打斷了。

孟珏客棧一見,二人互留家址,對彼此的初感相當不錯,願意與彼此深交下去。

一日,三人齊聚到聚賢山莊的前廳內,歡度幻界最德高望重的老莊主隱退。

這一次本來應該眾人喝彩,一番酒肉入肚后,便各自回家安睡去了。

怎奈紅塵囂囂,桀驁世子已經和如賓宮主私定終生了,卻無意間和幻界包打聽忒鋒說笑了一句,自己愛慕的如賓宮主,竟然在她貌美如花的皮囊下,有着喜愛被褥里放屁的陋習。

喜好四處向別人吹噓自己,對於幻界眾人無所不知的包打聽忒鋒,自然沒有對桀驁世子的私語守口如瓶。

得知自己被幻界眾人譏笑喜好放屁的如賓宮主,盛怒難以抑止,果斷與桀驁世子斷絕了聯繫。

只不過一旁的行者虛廖,仍在勸說着哭作淚人的如賓宮主,聲稱古人曾言,被褥內放屁,能文能武也。

聽聞此言后,如賓宮主瞬間破涕為笑,十分欣慰那是一句誇獎自己,雖然身為一名幻界弱女子,卻能文能武,厲害的很。

隨後,行者虛廖孤身前往英靈殿,去規勸世子桀驁,讓他用心哄一哄如賓宮主,緩和一下二人如今緊張的關係。

「虛廖老弟,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貴幹啊?」世子桀驁問道。

「桀驁大哥,聽說過包治百病嗎?」行者虛廖說道。

「難不成老弟你今日,替為兄帶來什麼幻界靈丹妙藥了嗎?」靈力強大的世子桀驁不屑一顧道。

「大錯特錯!此包非彼包也,小弟我勸你還是早日給如賓宮主,買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和包裹衣物吧!」行者虛廖飲茶笑道。

「笑話!我仍堂堂英靈殿世子,怎會向她卑躬屈膝,恕為兄斷不能從命了。」世子桀驁怒言道。

「既然大哥您已對如賓宮主沒了情愛之心,小弟我可就要趁虛而入了。」行者虛廖說道。

「且慢!虛廖老弟,有話好好說,別着急走啊!」世子桀驁眼見行者虛廖背身離去懊悔道。

付桓旌身為一個局外人,看不下去,手握軒轅神劍,斬殺了世子桀驁。

如賓宮主和行者虛廖,恩愛異常,攜手餘生。

「臭小子,縱使你不相信什麼包治百病,無法忍受情愛的酸臭味道,也不應該如此草率的斬殺世子桀驁啊!」暗侍浮屠無奈道。

「師傅,徒兒為何不能,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更何況徒兒之所以斬殺他世子桀驁,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只為向宮主如賓炫耀愛意,說什麼斬殺多少名煉獄之地的魔羅,便對如賓宮主繳納多少枚小暑錢。此話一出,當初那些如賓宮主的追求者,立即成立了除魔大軍,將天涯劍才煉獄之地的魔羅屠滅一空,致使幻界善惡失衡,秩序不再。」付桓旌解釋道。

「孽徒!休要再說胡話,幻界在你眼中,必須要善惡互相制衡,才是最正確的事嗎?沒有了惡,幻界便乾坤顛倒,倫理崩壞了不成?」暗侍浮屠不悅道。

事已至此,付桓旌不願再爭辯孰對孰錯了,他十分悔恨對阮晴婷太過凶戾,懊悔不已。

回到人界的阮晴婷,繼續煉藥制蠱,全然忘了與付桓旌的摯愛情深。

怪風大盜和坤,手握須叟之劍,在幻界之內一時間無人能敵。

殘心殤擁有着妖艷眾生的外貌,自然與那強者和坤無比般配。

付桓旌孤身一人,行走在須叟涯底的羊腸小道之上,靜寂的厲害。

突然,一個青面獠牙的鬼煞暗處殺出,將付桓旌一劍刺傷。

殘心殤和須叟劍靈和坤,二人將世子桀驁驅逐出了幻界英靈殿,獨坐幻界最高寶座。

殘心殤雖然妖艷眾生,卻不願坑害須叟劍靈和坤。

原來殘心殤本是雲頂劍派大長老慕容博,安插在須叟劍靈和坤身邊的諜者死侍。

一日,在慕容博與和坤決一死戰的最後關頭,殘心殤為摯愛劍靈擋下了致命一劍。

付桓旌在那條羊腸小道上伏殺的妖魔,正是慕容博私下裏暗通殘心殤的鬼煞。

店小二家的小癟三,付桓旌終於有幸得見到他了,他可是幻界當下最風光的人物。

小癟三原名齟齬,土生土長在凌瞭窖內,由浮沉暗河深潭內的店小二撫養長大。

之所以他齟齬如今風光無限,是因為他手刃了幻界的時間暴君。

時間暴君林嵩,殉霜落殤語雅閣,情意凌亂女人心。

林嵩自視甚高,非要迎娶那英靈殿的刁蠻公主夢穎嬙不可,縱使千萬人阻攔他,他仍然一意孤行,斬殺了幻界千萬人。

齟齬無意之中成了林嵩的負劍靈使,成為與他林嵩最親近的人。

眼見主人成為了幻界眾矢之的,齟齬便趁著林嵩熟睡之時,一劍封喉了他。

原本小癟三齟齬過活在如煉獄一般的陋室之內,現在他被眾人推崇成了幻界的救世主,居住在天堂一般美好的英靈殿內。

「齟齬,你可知天堂也會思念地獄?」付桓旌突然問道。

「手下敗將,寫你的幻界志物大典去吧!本靈尊不需要你的提醒,我有主見,可以一一處理幻界雜事。」靈尊齟齬驅趕道。

付桓旌自知打拚不過靈力強大的齟齬,便不再規勸他作別離去了。

不一會兒,付桓旌到了靜心酒坊,見到了逍遙快活飲酒的師傅暗侍浮屠。

「臭小子,吃癟了吧?為師早就規勸過你小子,此一時彼一時,那小二家的小癟三,今時不同往日,老一套說勸已然毫無作用了。」暗侍浮屠捋了捋長長的鬍鬚笑道。

「師傅,您老人家有什麼高招啊?」付桓旌問道。

「厄難毒體,聽說過嗎?」暗侍浮屠說道。

「徒兒不曾聽聞,還望師傅您老人家能夠告知一二!」付桓旌說道。

暗侍浮屠眼見愛徒一問三不知,愚笨的很,便十分失落的轉身離開了。

人界巫女阮晴婷,千辛萬苦之下,終於煉製出來一種靈力藥劑,可以易容變聲。

厄難毒體附身的人界巫女阮晴婷,殘憶夢林魂去處,如夏花般絢爛奪目。

殺人如泥的幻界人屠豐熬,覬覦阮晴婷的厄難毒體,他不遠萬里來到了鴻峽洲,偶遇到了她。

莫非話中有話,意有所指的人屠豐熬,不愧是一個老狐狸,很快便解決掉了阮晴婷的父母。

此事一出,身處幻界的付桓旌,氣憤不已,御劍飛行去了人界鴻峽洲。

嘆紅顏薄命的九宮真人茗焱,會同麻陽瘋人李侃虢一同,前往那明劍漓閣,會一會七翼天皇的掌上明珠繪梨衣。

七翼天皇尹鱺,傲視六界群雄,不曾將一人放入眼中。唯獨他那位刁蠻任性的公主繪梨衣,讓他能夠瞬間性情溫和下來,如同一個泥濘田野之上犁種莊稼的農夫一般無兩。

付桓旌現如今儘管得罪盡了幻界九宮之內的各位宮主,但是幸好有他的師傅暗侍浮屠護其左右,那九人只好忍氣吞聲作罷離去了。

人界巫女阮晴婷,由於久時協助當朝皇帝處理政務,破格晉陞成為五毒教主,專為他私底下搜尋靈丹妙藥,煉製長生不老葯。

師傅鐵浮屠近日來聽聞,那柄靈氣逼人的青冥神劍,時隔多年後再次現身靈魅亡湖中,便整日心事忡忡。

觀察細微的付桓旌,自然知道師傅定是看上了那柄神劍的巨大靈氣,便偷偷計劃着再次利用天機石的力量,幫助師傅取來這個心頭好。

混沌劍閣一別,慕容巒婕十分想念落魄少主付桓旌,茶飯不思寢食難安的厲害。

儘管她慕容巒婕平日裏喜好欺辱付桓旌,卻在心裏面早已對他暗生情愫了。

記得混沌劍閣一別時,幻界佳人淚千行,惹得雲頂劍派大長老慕容博心疼不已。

「想通了嗎?」暗侍浮屠問道。

「不曾,為何幻界眾人喜好賭博錢財,猜測骰子點數大小來改變自身氣運命數呢?」付桓旌不解的問道。

「臭小子,猜測二字,你大可以拆開來看。猜就是瞎蒙,沒有任何依據憑藉,毫無道理可講。測卻不同,若你小子想要去測試一下,必須要有一個標準,也就是說你必須要有所依據憑藉。」暗侍浮屠解釋道。

吾有一計可攻敵,幻界窯鯗郡的郡主大人任我行,對身旁兩側的下屬勸慰道。

已然含笑酒泉的前任靜心酒坊主人明陽鬣,盤龍繞柱幻界天地間,劍問天下美酒處,醉卧美人酥胸前。

在暗侍浮屠沒有劍破天門,飛升幻界之前,有那麼一位驚為天人的絕色女子到訪靜心酒坊。

明陽鬣直呼其為落凡塵的仙界女子,惹得她厭棄的厲害,很長時間都不願意搭理他。

二人本是一個師傅的兩位徒弟,卻因為一個高低輩分的排序,時常大打出手。

此次姩媃無事不登三寶殿,前往靜心酒坊,其實受了明陽鬣的苦苦哀求,來此為其多多招攬一些顧客生意。

「姩媃師妹,多謝幫忙!」明陽鬣行禮致謝道。

「師兄客氣了,此乃師妹理所應當的事情,無需過多的感謝,御魂靈鍪交還與我就行了。」姩媃說道。

「沒有,再見!後會無期!」明陽鬣背身冷笑道。

幻界的櫻花舊憶,只屬於早起的狼,也就是那位被幻界眾人稱作為亂世贏兄的凌風陸天。

劍來問道,去亦無所作為,來也秋風落葉,何不煮酒御風思君歸。

如今的付桓旌,一十六歲,仍然在不辭辛勞的書寫幻界志物大典。他離開幻界時,已然二十歲有餘,這都是他在歲月銀河所見到的。

在這個過程中,他付桓旌需要破一個廟堂大局,解一個江湖重案,最終才能隻身一人去往人界繼續修行。

人界的女醫阮晴婷,幻界的少主付桓旌。

三世情緣,各有精彩。修仙之路,道阻且長。

方寸山的付桓旌,執著於劍下軒轅的酣暢淋漓。

方寸山的付桓旌,他的師傅暗侍浮屠。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雲頂劍派門主宇文豹,八大長老不久前推舉出的新武林盟主隋風棲,二人已然形同連體嬰兒一般,私底下正在密謀著剷除付桓家族的餘孽。

阮晴婷,已經被賜封為五毒教主多時,卻久久找尋不到貴山寶地修建宅院。

鴻峽洲的阮晴婷,雖然貴為五毒教主,但是她的父阮軒敬,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窮酸秀才,目光短淺,無心作為上進。

還好阮晴婷的母親敖伊伶,貴為東海龍宮的小龍女,將她的美貌聰慧全部傳給了愛女阮晴婷。

雲水村內的秦篤涯,不久前在人界自稱魂煞帝君,絲毫不把人皇放在眼裏,處處與其作對。

雲水村的秦篤涯,先前有幸得到山野獵戶姚魯的搭救,被其撫養長大。

村長上官炎,時不時就要前往封襄郡縣,面見巡撫大人白塵瀲,陳述一下秦篤涯的近況。

林雪舞,三日前手握翎雪神劍,一劍開天門,飛升仙界,成為了一名劍道女仙。

慶帝國殘暴統治之下的林雪舞,雖然貴為劍道女仙,卻無奈其父林雪峰,早已定下規矩,劍道仙者不得干涉天道命數。

林雪舞的母親柳婧嫣,身為幽冥鬼界的鬼后,被情愛迷局久困於扶搖圃,十六年不曾得見愛女林雪舞了。

呼家村內的呼韓殤,也揭竿而起,自稱劍帝皇者,誓要覆滅夢王朝的殘暴統治。

呼家村的呼韓殤,一生之中最大的貴人,非文宇先生莫屬了。

村長呼霸天,有礙於上關郡縣內的知府大人鐵崢嶸,被夢王朝剝奪了村長名銜。

夢穎嬙,身為夢王朝唯一的一位刁蠻公主,自然被其父夢流年寵溺的厲害。

夢王朝的夢穎嬙,是一位刁蠻公主,這可全要拜其父夢流年,也就是當朝皇帝所賜。

夢穎嬙的亡母楊葶芝,是一位魅者,生前備受朝中眾臣非議,最終被迫害致死。

夢王朝皇城殷冉城,在九州大地的中心位置,人口眾多,商業繁盛。它的東北角,是桀王爺夢連年的屬地穢衡城,歌姬遍地,娛樂場所眾多,居九州之首。它的西南角,是那熵王爺夢忘年的屬地喃羯城,文人眾多,好批判國事。

殷冉城的南方,是那鰥王爺夢返年的屬地遮瑕城,崇尚武力,武將無數。它的北方,是那筍王爺夢文年的屬地宏達城,接壤波斯,外族人口眾多。它的西方,是茛王爺夢治年的屬地奧登城,風調雨順,地產豐富。

殷冉城的東方,是那潼王爺夢武年的屬地捷達城,矮人眾多,兵器製造,巧奪天工。它的東南方向,是那邇王爺夢功年的屬地尼爾城,精靈異獸眾多,人族禁地,皇族例外。它的西北方向,是那踐王爺夢強年的屬地煞氣城,巨人林立,煞氣衝天,守衛著北境長城。

凌風陸天的櫻花舊憶,源於他的生死劫之一。由於他無法看破生死,每日如同一個瘋癲劍痴一般,劍來問道於幻界各處。

付桓旌無法容忍凌風陸天的囂張跋扈,便御行軒轅神劍前往顏凝露,找尋櫻花舊憶的昔日主人聶娉。

幻界眾人傳言,櫻花舊憶所指的就是,一段有關聶娉和凌風陸天纏綿悱惻的情愛過往。

由於凌風陸天每每在人前吹噓炫耀時,有意的忽略有關此事的回答,導致大家都不知真假。

一日,山野之間,付桓旌孤身緩步慢行,似乎心中有所困惑疑慮。

幻界寸山之巔,前幾日頻頻有一股氣吞天地的力量,不斷的撞擊著結界屏障。

幻界的寸山之巔,妖界排行第三的那名大妖,萬影迷蹤鷹已然衝破了第三層結界封印。

付桓旌和暗侍浮屠,二人一路向北,要去往那極北的苦寒之地。

雲頂劍派的大長老慕容博已然無心勸說愛女,只得任由慕容巒婕的性子,讓她在付桓旌的身後不遠處,與其共赴劍氣長城。

門主宇文豹眼見付桓旌離開了靜心酒坊,便偷摸著潛入酒坊的二樓,將付桓旌記錄的幻界志物大典,有關八大長老的內容,全部都撕成碎片帶走了。

一路上,跟隨身後的慕容巒婕,並沒有為落魄少主付桓旌招惹一些禍事。

也就是被一些山賊擒獲,路上妖魔迷戀,娶她為妻罷了。

付桓旌念其對自己痴心一片,不好意思不出手相救,只得無奈之下救起她的那條小命。

這不救倒好,一救下來,慕容巒婕借口要報答付桓旌的救命之恩,與其寸步不離,惹得付桓旌惱火萬分。

「師傅,徒兒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付桓旌生無可戀的哀嚎道。

「臭小子,你不喜歡人家,還想管人家喜不喜歡你嗎?」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徒兒不喜歡她,她就應該不喜歡我。」付桓旌說道。

「臭小子,遲來總比沒有好。你的師娘總是那麼的美好,我們二人的結局也很美好。為師用十二年的時間,來證明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呵呵,現實生活之中,又怎麼可能呢。首先,那個讓你師娘未婚先孕,還讓她孤身一人生下個女孩子,在當時就有違倫常。然後,我們二人可能錯過很多次,只是為了證明我們倆,才是那個最合適和深愛着彼此的人。在現實面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又怎麼可能逆天行事呢?只是,我想要說的,有時在身邊的,就是最好的,我們要去珍惜。哪怕有一天,為師錯過了那個眼裏心裏都是我的人,可能為師就真的會遭受報應吧!」暗侍浮屠掩面垂淚道。

「師傅,您老人家應該找一個時時刻刻都愛你的人,一個永遠陪伴着您的人,一個願意愛您全部的人,特別是您的缺點。」付桓旌對師傅勸慰道。

「臭小子,適才為師向你講了,一個很俗套的情愛故事。從小青梅竹馬的為師,和你的師娘,是一對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親的家人。我們二人可以毫無條件的深愛着對方,卻陰差陽錯不斷,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兩個人越是珍惜這段寶貴的感情,越是害怕開始,因為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為師一直被師弟向羯萵譏笑,笑我們二人那是真愛繞圈圈。確實,就是在不斷的繞圈圈,這是我們兩個人,二十五年來的真實處境。為師由遠而近,慢慢靠近你的師娘,好不容易就要碰到她了,卻總是棋差一著,黯然之際,只能繼續不遠處看着對方的背影。為師明明很愛你的的師娘,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錯過她。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為師太愛她了,所以沒有勇氣失去她。其實,人真的很奇怪,對於越在乎的人,越無法及時說出真心話。縱使為師的內心,排演了無數次的告白戲碼。只要與你的師娘一見面,便會輕易破功,總是來不及告白,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為師總認為永遠留在對方身邊,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安全。事實是如此,但若沒有勇氣與最愛的人並肩前行,也將看不到對方最美的表情,更無法感受她那顆毫無遮掩的心。曾幾何時,你的師娘對我有一段深情的告白,說:可能你沒有發現,我曾經遇到過最美好的事,就在你眼前出現。無論你在哪裏,跟誰在一起,我都會永遠真心地、完全地,愛你。」暗侍浮屠情難自控道。

「師傅,然後呢?」付桓旌追問道。

「然後,直到為師明白真正的愛是不會失去的,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支點。不管關係如何改變,愛都會一輩子住在對方的心裏。而這樣的體會,就從為師勇敢面對自己的心開始。幸福這件小事,從來都不會從天而降,需要很多很多的珍惜與無論如何都不放手的堅持。天涯劍才和扶搖鬼后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一步之遙,也可以是觸手可及。這幻界世上的真愛難尋,生命中若真有這樣的一個人,無論他是你的誰,都請你好好珍惜。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就別再繞圈圈啦!讓她成為那位與你並肩同行餘生之人,陪你同看細水長流,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暗侍浮屠釋然道。

「師傅,因為愛,所以怕。也因為怕,您才能看清愛。」付桓旌說道。

「臭小子,如果你今天拒絕了她慕容巒婕,她就會重新的規劃自己,找一個幻界之內最俊美的劍客,代替你在她心裏的位置,即使他並不曾真心愛過她。」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可是徒兒要清楚的告訴您老人家,當您拒絕一個女孩的時候,她會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尋找這個世界上那個最好的男孩。可是到頭來,她會發現,最好的男孩還是您。我們其實都知道,不是您,對她而言,誰都不對,遲到總比沒有好。」付桓旌感同身受道。

「臭小子,總有一些寧可沉默被誤會,也要憋在心裏的浪漫,以及明知坦白會錯過,但又藏不住的喜歡。」暗侍浮屠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說道。

「師傅,徒兒早已習慣了青梅竹馬的相處,習慣了欲說還休的躲閃,少了一句勇氣的表白,多了一十年六曲折的人生。再回頭想想您與師娘,羞怯掩飾的兩人,陰錯陽差的選擇,酸甜苦辣折騰之後,各自承受了現實的重擊,各自經歷了生活的坎坷,老了也累了時,還好藕斷絲連的曖昧仍在,經由時間沉澱,彌補了一再失之交臂的遺憾,彰顯了最初怦然心動的珍貴,殊途同歸喜結連理,遲到的牽手,最終解開彼此心靈身份的長久糾結。」付桓旌艷羨不已道。

「臭小子,道歉並不一定代表你錯了,只是你認為這段關係,比你的尊嚴更重要。」暗侍浮屠說道。

「師傅,徒兒不知您老人家這是何意啊?」付桓旌疑惑不解道。

「臭小子,為師與你的師娘,我們二人機緣巧合,不斷錯過,原本應該有一段童話般美好的神仙眷侶故事。可是一路走來,漸漸變得略微苦澀,導致最後的結局不盡人意。試想一下,有一個傢伙陪伴你一起長大,清楚你所有討厭的蔬菜,見過你所有出醜的畫面,知道你所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他揪過你的辮子,扯過你的裙角,抄過你的私塾先生作業。你們二人吵吵鬧鬧的一同長大,默契到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卻在時間的某一個節點上形同陌路。這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他早就駐紮在你的心底深處了。勇敢的說出來吧!哪怕他身邊已經有了佳人相伴,哪怕你們已經遠隔重洋。相信我,時間帶給你們的默契和牽絆,旁人是永遠都無法帶走的。」暗侍浮屠故弄玄虛道。

「師傅,您口中所說的你,確定所指的就是徒兒嗎?」付桓旌聽的五迷三道不解道。

「臭小子,此你非彼你也,為師所指的是慕容巒婕,她已然向你表露心意,你小子還在猶豫遲疑什麼呢?」暗侍浮屠問道。

「師傅,您老人家有所不知,人生開始的時候,大都年少輕狂,有喜歡的人,卻從不說出口,顧於彼此的面子,不斷試圖去猜想對方的心理,希望順勢而為。我們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夠完全接受自己的控制把握,行走在自己想要行走的道路上。但是,我們卻不曾知曉,那人生其實是一艘快船,風浪突如其來,可以改變一切。當我們走過改變給我們所帶來的經歷,我們懂得了珍惜,這便進入了成年,責任成為了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對於珍惜,上天給我們一絲希望,那追求就是命數。到人生結尾的時刻,得到不會欣喜若狂,失去也已經釋然開懷了。」付桓旌話中有話道。

「臭小子,你與慕容巒婕,青梅竹馬的二人。彼此喜愛卻從未說出口,一同成長面對大千世界,十六年間各自遇到無數情愛上的酸甜苦辣,卻依然彼此等待着對方。縱使你們二人相遇之中三番五次的擦肩而過,不過為師確信直到最後你會發現,最愛的那個女孩原來就是慕容巒婕。」暗侍浮屠規勸道。

「師傅,徒兒是一個特別喜歡聆聽您老人家教誨的人,而且是那種偏愛聽您敘說人界情愛糾纏故事的人。可能在您老人家眼裏,徒兒與那慕容巒婕,是一對再簡單不過的兩小無猜朋友,經過一路挫折,漸漸的敢於面對彼此的真實內心,最後終將走到一起,攜手餘生。但是師傅您老人家與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界貴族女子,在人界的迷霧森林試煉上,彼此都倔強的表現出,沒有你這個摯友,我照樣能夠瀟灑的完成最後難關。所以,那位貴族女子在得知師傅已經不再是處子之身的時候,也心下一狠,跟當時最俊美的師兄宇文伏澤共赴雲雨,並且意外的喜得貴子了。她最終為了襁褓之中的嬰兒,放棄了自己的夢想。」付桓旌說道。

暗侍浮屠聽聞此言,毛骨悚然,故意躲閃著愛徒的目光。

「而師傅您老人家來到了無量山修行之後,有了一個能夠幫助自己修為提升的傲嬌道侶,但一直都過得不是怎麼快樂幸福。那位貴族女子,曾經來找過師傅您老人家,你們因為彼此的不完美,而大吵特吵了一架。結果就是回家后,那位貴族女子與她的師兄宇文伏澤喜結連理。不久后,那位貴族女子後悔不已,寫信飛鴿傳書與您老人家,信件卻好巧不巧的被她夫君給攔住扣下了。當那位貴族女子已經一紙休書,休掉了她的師兄宇文伏澤后,發現了藏匿暗處的那封信件,立馬與師傅您取得了聯繫。但是此時的師傅您,又要和一位貌美如花的道侶洞房成親了。最後,師傅您再次與那位女子很快走到了情愛之旅的盡頭,孤身一人藉著燭火賭物思故人。在兜兜轉轉些許年份后,那位貴族女子實現了自己兒時的夢想,在她自己的靜心酒館內,與相愛一生的人喜結連理。」付桓旌接着說道。

暗侍浮屠感同身受的悲痛欲絕起來,礙於愛徒在眼前,收斂了許多悲傷情緒。

「如果選錯了一個人,你的一生都會黑暗,但我會真誠的、完全的、始終的愛你。就像妹妹對哥哥的愛,親朋對摯友的愛。師傅您與師娘的情愛故事之中,除了這條顯而易見的情愛主線之外,還有一對稚嫩孩童的情愛的輔線。就是師娘的寶貝女兒,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擁有着自己的青梅竹馬。在師娘最傷心的那個晚上,她的寶貝女兒第一次被自己的青梅竹馬,輕輕的親吻了嬌唇。隨後,她的寶貝女兒一巴掌,將她的青梅竹馬掌摑的好遠好遠。她的寶貝女兒瞬間害怕了,她覺得這是不對的,她認為自己的母親以前不是這樣的。青梅竹馬之間,註定只是一場友誼罷了。所以,當師娘深情的說着,那是美好的,你不要害怕。因為如果你放棄了,那個男孩會很傷心的,那個男孩以後會遇到,這俗世間最棒最漂亮的女孩,然後假裝很幸福,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就是她,沒人可以替代得了。一開始雙方就是錯過的,師娘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和師傅您親吻過。可是在那萬妖流竄的迷霧森林之內,師娘被情思繞蠱惑之時,你們兩人相擁親吻過,後來卻躺卧在了不同伴侶的床榻之上。錯過或許是為了下次最好的遇見,但是師傅,請你們二人下次一定要相信彼此,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不要再留有遺憾了。」付桓旌一針見血的對師傅暗侍浮屠勸解道。

「臭小子,因為一開始的錯誤,造成十二年間無數次的擦肩而過。其實相愛已久,奈何陰差陽錯,不過不曲折,又怎麼會有戲呢?不曲折,又怎麼會有愛呢?」暗侍浮屠解釋道。

「選擇一個可以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對我們每一個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決定,沒有之一。因為當你決定錯了,你的人生就會從白色變成黑白,而且有時候,甚至於你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直到你某天早上醒來,然後發現,但是許多年已經過去了。」付桓旌唏噓道。

「總要經歷一番失去與錯過,才懂得什麼重要什麼最珍惜。有的愛可以找回來,那是你的幸運,可也有,是永遠也不會再找回來的。」暗侍浮屠悲痛道。

「某一時刻,你以為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可能在你毫不知情的時候,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相反,那些我們反覆糾結,深思熟慮的決定,遠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選擇一個,和你共度一生的人。真愛來臨的時候,要去牢牢抓緊,愛就要去表達、去追尋,不要害怕失去。越是小心翼翼,越會得不償失,等愛溜走的時候,再去後悔不把握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對的人終會在一起,不用害怕彼此會錯過,無稽之談罷了。如果當初我們彼此兩個人都勇敢一點的話,可能也不會經歷這麼多的情感失敗。」付桓旌有所感悟道。

兩個人為了共赴雲雨,然後扶牆而出很容易,與他人產生情感聯結而魚水之歡卻很難。忽然就理解了很多道侶,因為床榻生活交好或者交惡,能折射出來很多的問題。」暗侍浮屠講解多年的情愛經驗道。

「是完全的交付出自己,是暴露弱點,是互相填補。熟悉對方的身體,每一處筋脈。如果不夠愛,又怎麼能做到呢?徒兒屬於慾望全來自愛意,並不會因為她慕容巒婕一廂情願而可憐她。」付桓旌表明態度道。

「為師總是嚷嚷着要找一個老伴,卻從來沒有主動想要去勾搭過誰。為師害怕稍縱即逝的情愛,害怕分開,害怕最後我認真了,別人卻只是敷衍而已。所以為師就等啊等,等一個到最後,還願意在我身邊的人。總有一些人,來的快去得也快。可能這其中也有那麼一個兩個,為師對她有好感的人吧!為師也會難過,也會覺得失望。但是為師回頭想一想,發現自己還是不想改變自己的想法和原則,仍然堅持或者偏執的相信,有一個人終究會看穿我假裝的冷漠,真正的靠近我。她願意不嫌棄為師我的幼稚任性孩子氣,留在為師的身邊,陪伴着為師,愛護著為師,也給為師一個機會去愛她。如果最後能在一起的話,那麼晚一點兒也沒有關係。」暗侍浮屠說道。

「看多了人情冷暖,經歷了離合聚散,放不下的責任,說不清的無奈,使徒兒身心疲憊。徒兒想,我是真的累了,只想喝醉,一醉解千愁。」付桓旌手握滿滿一壺的仙人釀痛飲道。

怕黑就點燃燭火,想念就飛鴿傳書聯繫。今天再大的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今年再大的事,到了明年就只是故事,我們最多也就是一個個有故事的人罷了。

所以,人生就像一朵蒲公英一般,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樣?自己儘力了就好,人生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人生似乎就是為了三件事而修鍊,別亂說話,別亂花錢,別亂髮脾氣。

由於付桓旌從萬里之外的劍氣長城,攫獲了一大筆的小暑錢,便開始在方寸山的四周做起了散財童子。

「下輩子別再遇見了,因為這輩子我們太難了,做不成伴侶,卻放不下情感,做不成知己,卻忍不住聯繫,說陌生,彼此太熟悉,說情深,彼此太貪心,愛了,沒有結果,散了,思念來襲。」慕容巒婕哭泣著對付桓旌說道。

沒等付桓旌散盡手中錢財,反應過來慕容巒婕適才所言何意,她就背身撕心裂肺的哭喊離開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會覺得很安心。

周圍熱鬧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很孤單,有一點兒恍如隔世,有一點兒迷茫,不知所措。

不是很想變成一位情感麻木的幻界少年,被動的接受着一些東西,磨光了熱情。

每一個人的幸福都不一樣,不要去羨慕,不要去攀比,要知足常樂,要隨遇而安。

無量山,是一個情感充沛的地方。付桓旌來到了無量山,與她對坐,淺飲著茶,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悄悄話。二人抬頭望雲霧,低頭看綠野,雙目對視,香味情來,心動不如情動,入了心的緣分,入了情的狂吻。

原諒很難嗎?實則不然,春天來了,我去小溪邊砸冰,把春天砸的頭破血流,直淌眼淚。到了花開的時候,它就把那些事兒忘了,真正原諒了我。

燈,僅僅只能用來照明前方的暗黑道路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燈還能夠把黑夜燙出一個大洞。

人的眼睛有大小之分嗎?有的,我的眼睛很大很大,裝得下高山,裝得下大海,裝得下藍天,甚至能夠裝得下整個世界。可是我的眼睛又很小很小,有的時候遇到一些煩惱心事,就連兩行苦淚也裝不下。

回到地面很難嗎?不難,要是你笑過了頭,就會飛到天上去。要想回到地面,你必須做一件傷心事。

我畫的樹太漂亮了嗎?是的,因為我畫的樹太漂亮了,以至於接下來我畫的鳥,畫的雲,畫的池塘和花朵,都配不上它。

打仗好嗎?不好,假如我生活在戰爭的年代,別人沖在前線,我就只能在旁邊喊加油。

很多很多嗎?很多,我揮揮手,就有很多手。我跑步,就有很多腳。小狗朝我搖尾巴,就有很多尾巴。然後,我打鞦韆,就有很多個我。

光可以用來拄嗎?自然是可以的,一個荒山野嶺的晚上,我將無數只螢火蟲放入一根空心透明的木棍之中,行走累了就拿它當一根行山杖,我拄著一束光。

當你經歷過掙錢不易、情感挫折、事業蹉跎、離別之苦,你就會慢慢的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的道理。沒有人會被天道命數額外的眷顧,當你覺得容易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擔,本應該屬於你的那份不易。

如果生活一定要取悅一個人,我們最應該取悅的是自己,隨着心的方向走,看得到別人的光芒,也應知道自己的耀眼。

不負青春,不負自己。

人一走,茶就涼,是自然規律。有時,成長就是沒有一聲呼叫,沒有一滿眼淚,沒有一絲情感,沒有一線希望,沒有一點欲求。沒有動,沒有靜,只有一種向下沉落的感覺,沉落……沉落……向著那無底的黝暗之中沉落。

優秀是一種習慣,放棄是一種智慧,笑而不語是一種豁達,痛而不言是一種修養。

一條會好走的路,一條你喜歡的路,每當面臨選擇,理智和情感就會糾結,但不管選擇哪條,只要盡全力往前走,結果應該都不會太差吧!

你是不是也經常,獨自一個人咽下所有的悲傷和委屈,見人還要微笑着,裝作看上去過得很好的樣子。

如果一開始我沒有給你機會,你又如何能夠傷的到我,你我二人終究還是錯過了。

其實等沒有關係,等多久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等不等的到,就像你不會在滄海等一地的桑田。

是非天天有,不聽自然無。

遇到了錯的人,或者被登徒浪子欺騙了感情,但是又礙於之前的付出,覺得馬上放棄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於是拉拉扯扯又耽誤了一些似錦年華。實在是不該如此,人生中對於錯誤的清零越早越好,千萬別將自己害得回不了頭,錯失了清零的機會,把生活過成了負值。

放手即止損。

有些話永遠不能說明了,有些情感永遠不能道白了,有些感情是不能越界的,不然傷了別人,也疼自己。掬一捧清水在手心,讓它從手指間慢慢流去,欣賞水的純凈猶如自己靈魂,欣賞水的柔軟猶如自己的性格。

人生如此,隨緣如此。

在別人那裏,我從未受過委屈。在你這裏受委屈,還要我自己消化,時刻告訴自己要大度,要有耐心,別小氣。受夠委屈,攢夠失望,讓我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這種感覺很不好受。我們之間還談不上信任,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我們就此別過吧!

你教會了我一個道理,喜歡自己喜歡的人不易。我覺得我也教會了你一個道理,有人日夜對你牽掛於心,就更加應該且行且珍惜。

你說,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情感。可是如果沒有的話,我怎麼能夠和你說那麼多的知心話,又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甜蜜往事呢!

付桓旌做了幾日的散財童子,欣喜異常,卻不曾想他的這一舉動,引起了吉祥賭坊內賭徒風霆殤的注意。

賭徒二字,用來形容風霆殤這個人,十分恰當。何出此言呢?自然是他這個人衣食穿戴靠賭,夫人子女竟然也是靠着天大的運氣,豪賭一把贏取回來的。

可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賭徒風霆殤和歌姬伊雅詩,二人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如果兩個人不能夠一生一世在一起,就不要給對方任何希望或者暗示,這才是最大的擔當。」歌姬伊雅詩說道。

「如若你們二人分開了,就不要去打攪彼此,讓對方安然生活,這才是最後的溫柔。」付桓旌一個外人插話道。

「一名幻界女子,年輕時的努力奮鬥,並不只是為了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有幸嫁給一個極好的貴族人家。而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一份好的差事,擁有一個無論自己置身何處都不會餓死的一技之長,並且擁有一份相當不錯的金錢收入。因為,只有當一個幻界女子的金錢自主了,她才能夠隨心隨性的做到說走就走,才能夠做到靈體力骨的解放,才能夠讓自己有資本選擇一下自己打心底想要的伴侶和生活。」暗侍浮屠意有所指的說道。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伊雅詩發現我風霆殤不再主動前去找你了,不再糾纏麻煩你了。請你記住!並不是我不再深深的愛着你了,而是我終於發現了,你的世界已經不再需要我了。你的冷漠,讓我學會了沉默,學會了逃避,學會了偽裝。如今的我,再也不敢去面對你了,九步皆愛,一步尊嚴。」賭徒風霆殤說道。

「時間,會沉澱最真的情愛。風雨,會考驗最暖的陪伴。而你風霆殤,一輩子都會有負於我,你又可曾知道?」歌姬伊雅詩問道。

「喜歡和喜歡的不同,我風霆殤區分的太清楚不過了。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那樣。你伊雅詩的這種喜歡,是一個幻界正常女子的情感輸出,我承認你無錯。可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可以這樣,你還可以那樣。她姜扶搖的這種喜歡,在這偌大的幻界天地之間,顯得非常難得,我打算好好珍惜。」賭徒風霆殤解釋道。

「這幽冥鬼都,如若再無晴朗天氣,我便自己成為一處風景吧!」鬼后姜扶搖說道。

「我慕容博想你姜扶搖,想要睡你,更加想要美夢醒來,睜眼便有你。」幻界雲頂劍派大長老慕容博沒羞沒臊的說道。

「情愛,是一架極速奔跑在你我二人生命旅程上的馬車。縱使你我二人偶然相遇在此,曾經攜手共度過一段終生難忘的美好時光,如今的我,卻要獨自一人走到終點。」紅塵客棧內的幽冥鬼帝說道。

「幻界大人們的世界,本就應該果斷乾脆,你不應該去耽誤任何一個人,不應該去消耗任何一個人,更加不應該去浪費任何一個人,這也是一種善良義舉。」布對師傅付桓旌規勸道。

「每一個幻界修道之人,都有各自的追求。即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悟道階段,也會有不同的追求。所以,最好的情感,或許只是你們兩個人共同成長,彼此不相上下,一起修為進步成為幻界更好的那一對人。」夢黎珀對鬼后姜扶搖和幽冥鬼帝旌宸說道。

「幻界之內,每一個修行悟道之人的心,都如同一棵樹一般無兩。情愛與希望的根須深深的扎進土裏,智慧與謀略的枝葉,招展伸出在幻界天下的街頭巷尾。無論是歲月的風雨,向它撲面而來,還是滾滾的塵埃,遮蔽了它的翠葉青枝,它總是靜默地矗立在那裏等待,並接受一切結果。既不倨傲,也不卑微。」幻界英靈殿內的天涯劍才說道。

「本公主不喜歡的幻界男子,老娘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斷然要拒絕父皇的亂點鴛鴦譜。」英靈殿內的刁蠻公主夢穎嬙對父皇天涯劍才說道。

「每一個幻界之中的柔弱女子,真正意義上強大起來,都是要度過一段沒人幫忙,沒人支持的孤苦日子。在此期間,所有的煩悶瑣事,都只能你自己一個人去撐。所有的崩潰情緒,都只有你自己一個人知道。但是,只要你咬牙硬撐了過去,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雨柔姑娘,請你務必要堅持下去!我們要靠努力贏得掌聲,而不是用淚水去博取同情。」無量山的山神鬣鯗對破刀山莊的莊主女兒年雨柔說道。

「希望你的餘生,不要再碰到,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了。情緒敏感,缺少愛心,並且總是鬧你,經常瞎想你與其他幻界貌美女子之間的關係。我老是吵鬧着要你陪我多一會兒,總是讓你覺得很累吧!但是,我又真心希望你的餘生能夠碰到,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一個人,真的好愛好愛你啊!」無涯桷的女仙真人甯蕊對異界的魔尊巨獸長孫忘情說道。

「大家都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幻界一個個平平凡凡的人罷了。不管大家是被傷害過,還是被寵愛過,都很平凡而已。修行悟道的困苦生活很平凡,我耶律銘很平凡,高興很平凡,傷心很平凡,困惑很平凡,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凡。但是,如今身為魔界至尊的我,真的很平凡嗎?」魔界至尊耶律銘對劍道女仙林雪舞問道。

「人生,就像是一本難以解讀的書,歲月充當着它的翻閱者。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還沒有完全讀懂書中的意思,歲月就已經將它翻閱了一大半了。我們因為不懂,因為總是在摸索探尋,所以我們的一顆心常常會覺的很累,很累。」劍帝皇者秦篤涯對五毒教主阮晴婷說道。

「人的一生,最難看清的人,終究還是自己。有時候,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世間、看萬物、看他人,卻始終看不到自己。它能夠看到別人的過失,卻看不到自身的缺點毛病。它能夠看到別人的貪婪,卻看不到自身的吝嗇小氣。它能夠看到別人的愚昧,卻看不到自身的無知愚笨。每一個人都有一面銅鏡,當你有一天用銅鏡看不見自己的時候,請你嘗試着用一下自己的心去照出自己吧!」魂殤帝君呼韓殤對刁蠻公主夢穎嬙說道。

經歷過痛,以為之後會習慣一點。然而,每次的痛還是痛,是新的痛背負着舊的痛。新的不解疊加舊的委屈,新的傷口翻攪出舊的血肉。後來的每一天,假裝充實地尋找慰藉,佯裝天真地追求快樂,貌似無畏地去投入情感。實際上,我們永遠都在心驚膽顫地等待着,下一次的重擊傷痛。命數顛簸,不得安生。

為什麼情愛護道人不應該有?因為情愛是很自私的。如果任由一個人的七情六慾做了主,那就犯了自私,離開了大道。因為古語有云,大道是大公無私的。

別緊張,深呼吸,堅持住,挺過去。

月光下那個不屈的身影,請你今夜好好的睡上一覺,休息一下。

左眼沒有見過右眼一面,不懂安慰,只懂陪它落淚。

友情總是與一個男人美好的童年以及單純的學生時代密切相關,也是一個男人走進慘烈的職場之前未經玷污的情感寄託,它觸及了男人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從某種程度上說,朋友間的相互扶持往往成為男人繼續拼殺的重要動力。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在旅程中,只是所走的路徑不同,選擇的方向不同,付出的情感不同,發生的故事亦不同。

像一朵花般的去綻放,去享受生活,去享受美麗,去享受自然;像一朵花般的凋零,感知平靜,感知灑脫,感知淡然;像一朵花般的思索,孑然傲立,容納天地,歷練滄桑。花無語,卻一切都了如斯。

成為一個會聊天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擴充自己,讓自己有容納各種不同的情感、價值觀、世界觀的容量。並給對方充分的表達機會,回應對方的需求及感情需要,那麼一段好的關係自然而然就會建立並發展下去了。

人生中,應該明白,紅塵雖苦,依然有愛,縱使生而多艱,亦滿懷希望。不若仔細體味這悲喜人心,終於勇敢,終能懷一顆淡然的心,面對一切,接受一切,並且安然無恙。

我醉的恰到好處,能夠聽得懂你說的話,卻不會感到一絲的悲傷。

一路走來,每一個季節都有殘缺,每一個故事是都有暗傷。情感虛虛實實,光陰明明滅滅,要讓自己做到清醒,真的不易。你想要的未必屬於自己,你得到的卻未必是所期待的。天有陰晴,人有禍福。你怎樣看待生活,生活就怎樣回應你。

付桓旌居住的方寸山底部,再往南方行進二百里路,便是楓晏國。

「愛國,是幻界之中最深層、最持久的情感,是一個靈體力骨的立德之源、立功之本。它紮根在我們楓晏國億萬同胞的血肉里,深藏在幻界靈尊偉大復興的理想中。愛國並不僅僅只是一句響亮口號而已,而是一種情懷和擔當。」楓晏國的左署延說道。

「生存於幻界之內,千萬不要凡事都依託於他人,在這個人心叵測的世界之上,最能夠讓你依託信賴的人是自己,能拯救解脫你的人也只能是自己!」暗侍浮屠對付桓旌囑託道。

「有時候,閉上眼睛,放下驕傲,承認是自己錯了,並不是認輸,而是成長。」楓晏國的右臣宿說道。

「其實當然,那時有太多沒有說清的話。情感,也沒有那麼重要,那時應該是這樣想的。至於那些被辜負的,隱喻的,被不斷誤解的一切,隨時間也很快逝去了,最後留下些什麼。回憶,傷感,猶豫,也許都不是。後來才釋然,這是必經的,人人都需走的道路。我們也曾有過選擇,但歲月不會停留,失去的也不再會回來。最後留下再見,可能只是成全。」楓晏國的公主丫鬟鑫蕊說道。

「遇到了,也愛上了,卻不能在一起,那種捨不得,放不下,卻又不得不放下的感覺,有誰能懂?有誰能懂?」楓晏國的窮酸書生馬志遠問道。

「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放手的。時日漸遠,當你回望,你會發現,你曾經以為不可以放手東西,只是生命里的一塊跳板,令你成長。」鑫蕊對眼前心有不甘的昔日愛侶馬志遠勸解道。

「喜歡,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兩個字呢。彷彿有了這兩個字,就有了一個最完美的借口。」楓晏國的文靜公主說道。

「想你,從三更到五更。念你,從日落到黃昏。覓你,從無名到題名。得你,從今生到來生。」馬志遠嘗試着最後一次挽救眼前的這段情緣說道。

「我把自己的心,託付給了你,這意味着我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也教給了你讓我心碎的秘訣。」丫鬟鑫蕊回憶往事掩面垂淚道。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遙遠且憂傷,彷彿你死了一樣。彼時,一個字,一個微笑,已經足夠。而我會覺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覺得幸福。」付桓旌對文靜公主說道。

逍遙閣內,無塵長老正在煉製丹藥,無心理會愛徒凌鉞無數可笑至極的情愛問題。

這顆鷺螟仙丹,是用來救治凜韞帝君的,他適才大道受損,身體極度虛弱疲乏。

遇見你,是我一生最美麗的意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是突然在這一刻很想你。

雨落大地的剎那,付桓旌竟然出乎意料的遲疑了片刻,才遍體濕潮的躲避暴雨,走近那人那桌那椅。

「臭小子,這偌大的幻界之中,在你眼裏,什麼事情才能夠算得上最費思量呢?」暗侍浮屠溫酒以待道。

「師傅,徒兒自幼本命瓷碎,長生橋斷,姻緣線歿。要是讓徒兒選擇這三者,哪一個最讓徒兒深感惋惜,自然是那姻緣線歿了。言盡於此,對於徒兒而言,這偌大的幻界之中,唯有情愛二字,才能夠勉強算得上一件最費思量的事情。」付桓旌說道。

「非也,非也,為師看來,對於目前的你而言,左右為難才最費思量吧?」暗侍浮屠對愛徒付桓旌明知故問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徒兒的一切事情,終究還是欺瞞不過,師傅您老人家的一雙火眼金睛啊!您說的沒錯,左右為難,左是人界巫醫少女阮晴婷,右是幻界長老愛女慕容巒婕。師傅,徒兒應當如何抉擇取捨呢?」付桓旌焦頭爛額的問道。

「當問己心!」暗侍浮屠語重心長道。

說完,暗侍浮屠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眼見靜心酒坊門外的暴雨,一時半刻絲毫沒有想要停歇的意思,便回房安睡去了。

付桓旌一時間頭腦很是混亂,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阮晴婷多一點,還是鍾愛慕容巒婕高一分。

付桓旌不再左右為難於,人界巫女阮晴婷和幻界佳人慕容巒婕之後,攛掇著師傅暗侍浮屠、雲頂劍派門主宇文豹、奇崖阜的驚奇少年范靈駱和無量山的入門弟子叢瑟,一行五人前往魂獄壑。

這一趟遠行,五人各有所求,心思不同於一處。

落魄少主付桓旌此行,是為了尋獲排憂解難露,用以醫治人界巫醫少女阮晴婷的舊疾——厄難毒體。

靜心酒坊掌柜鐵浮屠,不懼艱險,走上這麼一遭,定然有所圖謀。嗜酒如命的他,甘心離開仙人釀如此長久,自是內心惦念著魂獄壑裏面的絕世佳釀——流蘇鍪。

至於幻界方寸山雲頂劍派的門主宇文豹,為何起先一再推脫有要事在身,婉拒付桓旌的邀約。最終的他,卻被慕容巒婕的一句「還望宇文叔叔,能夠隨同桓旌哥哥一起前往魂獄壑,免得巒婕整日為其提心弔膽憂慮傷神。」說服,竟然毫不拖泥帶水的爽快應允下來了。

究其原因,恐怕是慕容巒婕的爹爹慕容博,暗地裏對門主宇文豹的工資薪酬做了一些手腳,迫使他無奈應允罷了。

以上皆為幻界攸攸之口的飯後談資罷了,至於其中真假與否,自然無人知曉。

奇崖阜的驚奇少年范靈駱,先前偶遇付桓旌,對其好感很深,便與其一同前往魂獄壑見識一下大世面。

最後,無量山的入門弟子叢瑟服從師命安排,與他們四人一同去往魂獄壑,摘取回魂轉意葫回來,鎮壓一下師傅窨靈子躁動不已的心智情緒。

亘古荒原時期,幻界天下的土地荒蕪,人丁稀少。

幻界天地的邊緣地帶,卻不曾想,有那麼一處無邊無際,黑暗到了極點的混沌地方,名曰魂獄壑。

那裏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的用黑暗二字來形容它了,那是一種無法用隻言片語來形容的震驚恐懼之所,無數幻界殞命的痴魂怨鬼遊離其間,徹夜哀嚎不止。

一旦你身處其間,伸手不見五指,點火便熄,不見光明,毛骨悚然的緊。

當你慢慢的進入其中深處,你就會發覺自己,如同被瞬間封閉幻靈六感一般,突然無法呼吸昏厥暈死了過去。

而在那混沌地方的至深處,仍然存有那麼一片沒有完全封閉幻靈六感的地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裏,依稀存在着一絲幻界所獨有的溫存靈性。

突然,一束耀眼的光亮,照向付桓旌的一行五人,刺眼萬分。

那束奇異的光亮,在無邊的黑暗之中,顯得純白到了極點。

不一會兒,那束白光卻又在彈指一瞬間,變幻成了無盡的黑暗,深不見底的黑與炙熱耀眼的白,令五人錯愕不已,駐足不前。

在白光褪卻后的餘波之中,是星星點點的深邃暗黑,其中點綴著幾顆七彩玉石,絢爛奪目不已。

你若有一身運氣,得以穿過這條流光異彩的絲帛畫卷而不死,將會有幸看到一副正在酣甜着望向你的鏡像幻影。

一張寂寥無邊的絲帛畫卷,幾筆荒蕪大地中央樓閣的勾勒,使那一座高高聳立,百丈方圓,晶瑩剔透,呈雨落散開的高山仙都,異常詭譎複雜。

不對!那座畫卷中的仙都高山,已經不能算是高山了,從魂獄壑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劈開雲層萬千,穿過靈氣流雲,越過混沌殤煞,直衝向湛藍清澈如湖水的天空。

離地只有百丈之高的矍山,其實並不算什麼遙不可及的高度,方寸山可比它高出好幾十座的誅神峰。

這又是為什麼呢?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一行的五人,都暗自猜測這矍山之上,莫非真的藏有從仙界跌境的仙君幻靈。

幻界的每一天,都有幻靈可能攫取到了一份天大的氣運福緣,躋身仙界境地。

與之相應的,仙界的每一天,也有仙君心境受損,跌境落入幻界高山。

一行五人簡單商量一下后,便徒步上到山頂去一探究竟。

山峰的周圍,一片片波動雜亂的氣流,護衛這座矍山。山頂峰處,七彩祥雲互相交替輝映,照耀一眾妖靈魔物。

祥雲時不時色彩一致,攪混在一起之後,化作一片恐怖至極的暗黑色彩。

山頂令人窒息不已的氣流之下,一片平平常常的棕色稻田土地,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在矍山頂峰土地的正中央,插立着一柄毫不起眼,看起來甚至有些破破爛爛的古劍。

可是,這麼一柄毫不起眼,又破破爛爛的古劍,怎麼會插立在這奇幻迤邐的矍山頂端呢?

它究竟有着怎樣匪夷所思的來歷出身呢?

這一個無從考證的問題,擺在了五人的面前。可是,幻界的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依存所指,它理應有那麼一套依據憑仗的靈異法陣。

五人疑惑不解之時,那柄古劍竟然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輝煌霞光,光芒深處還帶有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解脫身心的霞光萬丈,致使不知多久都沒有挪動地方的這柄古劍,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它正在緩慢的一寸一寸脫離地面,在它上面的流光飛舞匯聚,紛紛爆裂成了七彩色澤的泡沫雨水,彷彿十分驚嘆畏懼這柄古劍的開鋒入世。

古劍在脫離了地面的瞬間,其耀眼光芒瞬間大漲,又瞬間收回一處,化作了一束無堅不摧的劍芒,圍繞在古劍的四周徘徊不前。

古劍忽然碎裂成了一地飛灰,又飛速匯聚完成了重鑄。

在這柄古劍重鑄的那一刻,它四周的耀眼劍芒頓時暗淡了幾分,但它仍然是劍衣背履圖中,劍帝皇者出世時手握的那柄青銅古劍。

對頭!這才是它的本身,三尺青鋒長劍,閃耀着銀白色的光芒。

那古劍的劍尖鋒芒刺人,劍刃如雪花般飄零無痕,劍柄上的正面雕刻着一條凶煞怒吼的青龍,劍柄上的反面鐫刻着一頭猛虎下山的玄武。

古劍的吊墜是一隻紫玉白虎,劍刃鋒利至極處,隱約看到一隻紫玉白虎的利爪伸張開來,作猛虎撲食狀。

這柄青銅古劍,劍身紋飾錯落有致,渾然一體,時而圓潤厚重,時而銳氣逼人。

古劍的劍身正面之上,擁有九條金色的流彩血跡未乾,映照着九條巨龍騰飛九霄雲外。反觀劍身的背面,紋刻着八隻似人似獸又憨傻可愛的橘狸,彷彿在書寫着它們日常嬉戲玩耍的歡樂時光。

青銅古劍的柄腕是湛藍色的,藍的深邃,藍的艷麗。

劍身的中心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條青色的細線穿過,給古劍又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顯而易見,這是一柄亘古荒原時期的神劍,劍身的隱匿地方,刻印着兩個難以清晰辨認的古時銘文——乾坤。

由於付桓旌書寫幻界志物大典多時,對於眼前的古時梵文,自然是知曉甚多。

乾坤!沒錯,就是乾坤神劍,這是一柄邪惡至極,歷史輝煌的青銅古劍。

看到它,五人不禁想起了,幻界古老傳說中的預言。

乾坤有道,軒轅無路。

蝡鶴的一路成長,降妖除魔,斷然離不開他背後,那把乾坤神劍的一旁協助。

久而久之,蝡鶴驚訝的發現,這幻界萬物的命運,皆由英靈殿內的幾位靈尊掌控。

心有不甘的蝡鶴,憤怒至極,欲與天斗。

在耗盡了自身強大無比的靈氣法力,與天地同歸於盡之後,蝡鶴無意之間撕裂出了一個幻界缺口,音信全無於幻界的江湖武林之中了。

如果真的如同幻界傳說中所言的那般,這柄音信全無的乾坤神劍,又怎麼會被它的舊主人蝡鶴遺落在此呢?

難以形容的耀眼光輝,依附在乾坤神劍的四周,七個神聖無比的圈環,在劍身上四下遊走。

那神劍瞬間顛倒乾坤,劍指天門縹緲處,正如同劍身上的銘文一般,幾欲逆轉乾坤。

「現身吧!別再隱藏真身了,陰險狡詐的蝡鶴,我知道你就在我們五人的附近。」付桓旌手握軒轅神劍怒吼道。

乾坤神劍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震懾的五人渾身顫抖,站立不定。

聽聞這話,天空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陰暗了下來。

原本湛藍清澈的天空,瞬間被無盡的黑色填滿。

漆黑的天空,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臉龐,蒼白如紙,不帶有一絲的情感變化。

只見它的雙目似漩渦深潭一般,誘惑幻靈的靈體力骨崩壞。它的巨口慢慢張大,想要吞噬掉五人的肉身凡體。

「千百年後,你蝡鶴終究還是現身了。可是你這個老傢伙,現在還能與我勢均力敵嗎?在我看來,這一切的荒唐行徑,都只是你的自不量力罷了。」巨龍焚煞不念舊日恩情,對眼前的蝡鶴冷嘲熱諷道。

「看來你這條老龍王,彷彿勝券在握,成竹在胸啊!可是,你的眼角為何抽搐不止呢?還有就是,你的嘴角,為何突然顫抖波動的那麼厲害呢?」蝡鶴大笑道。

「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愛說講一些廢話,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噓寒問暖之詞。決一生死吧!」巨龍焚煞口吐炙熱熔岩嘶吼道。

從乾坤神劍之上,傳來的陣陣巨響,如同天外梵音,又似神魔哀吼。五人大致了解到了,他們兩位神仙打架的具體勝負如何。

劍有神靈,遊走在天地之間,四處找尋着巨龍焚煞的致命要害。

五人無比煩悶,各取所取,躬身行禮,作別了魂獄壑。

乾坤神劍的舊主人蝡鶴,和亦敵亦友的巨龍焚煞依然在纏鬥之中,無暇顧及五人的匆忙離去。

言盡於此,劍行天地間,乾坤見軒轅。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它只是在幻界大地遙遠的東方,露出了一點兒暗紅而已。

泛著魚肚白的半邊天,繁星劃過的痕迹,還未完全隱沒在天際之間。

這是一座不太高的土山丘陵,山間翠綠色的植被遍佈。

山上經昨夜雨水沖刷,幾個較大土黃色和白色相間的泥塊,或近或遠的雜亂排序著。

山的表面凹凸不平,因為清晨的太陽,並沒有完全的升起。山丘的四周,籠罩着一層層灰白色的薄霧,給人一種神秘異常的朦朧感覺。

山中的一條羊腸小道之上,付桓旌身穿麻布衣衫,腳穿破舊露趾布鞋,正在茂密的迷霧森林間緩慢行走着。

一條被無數幻靈和牛羊,用腳踩踏出的坑坑窪窪小道。付桓旌趕養著幾頭小牛犢,手執繩鞭左右穿行其間,好不快活。

幾頭小牛犢們,那是相當的不聽話,時而駐足停下,咀嚼一下小道旁的青草。時而用它們的牛角,彼此間觸碰一下對方的臀部,追逐嬉戲。

這一招笑行為,在牧牛郎付桓旌眼中,它們彷彿是在對彼此說:你這個壞傢伙,給小爺我老老實實的滾到後面去。小爺我要走在最前面,看最美的風景,吃最鮮嫩的青草。

可是,前面的小牛犢,又不甘示弱,一蹄子將後者踢翻在地。

一場場的巔峰對決,自此拉開了序幕。

此時,牧牛郎付桓旌就只會搖搖頭,停下來從路邊撿起一根根粗長樹枝,隨緣命中的向各頭調皮任性的小牛犢子投擲砸去。

小牛犢子們,一個兩個都正在氣運丹田,開始準備發招制敵的時候。它們才猛然發現,一根根粗長的樹枝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它們這群不安分的小牛犢頭頂,令它們頓時腦袋暈晃的厲害。

過了一會兒,付桓旌攆趕着一群小牛犢子,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肥沃甜美的草地,小牛犢們一見到這片草地,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甩掉了負責看護它們周全的牧牛郎付桓旌。

只見它們一個兩個,爭先恐後的衝刺進去,高高的翹起著屁股,搖動着尾巴,把頭低下,進食著鮮嫩可口的青草。

付桓旌見此情景,身心疲憊的長嘆了一口氣,臉龐上流露出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成熟穩重。

儘管他付桓旌面容不夠俊美,與那貌比潘安的中原一點紅,相去甚遠。但是,他那張平凡的面容,卻襯托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神秘感覺。

然後,牧牛郎付桓旌,痴傻的搖了搖頭,向一旁走去。

天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大亮了。太陽迸散出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悄無聲息的懸掛在了半邊天的上面。

付桓旌略感疲憊,癱坐在了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他右手有氣無力的托舉著,自己那顆笨重的腦袋瓜子。

付桓旌無能狂怒般的叫喊了幾句,胸中的滿腔怒氣才得以逐漸平息下來。他將雙手叉到了自己的背後,微微垂下了頭。

似乎是累了,想要在夢中回到自己幻界的故鄉。他逐漸躺倒在青石之上,簡單拉扯了一下自身的衣物。

不一會兒,付桓旌就傳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美麗的山林,綠油油的草地,活潑的牛犢,夢中的少年,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然而,在幻界魂獄壑的東方不遠處,星空之中暗藏着一柄銹跡斑斑的古劍。

那柄色澤暗淡的古劍,急速穿梭在付桓旌的夢境虛空之中。

在付桓旌進入夢境的一霎那,古劍似乎有所感應一般,突然停下了快速的移動。

只見那柄古劍緩緩的調轉方向,劍尖指向了幻界魂獄壑西方,一個巨大無比空中漂浮着的樓閣。

這柄古劍急速的顫抖著,似乎在發泄着它心中積攢已久的酸痛苦楚。

許久之後,它以先前數倍的速度,向前方不遠處的空中樓閣衝殺而去。

你根本不能想像的到,它急速飛行的速度有多快,那根本就是幻界中人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速度。

古劍輕而易舉的飛速穿梭過,虛空夢境的結界屏障,碰觸到了空中樓閣較內部的一層單薄結界。

突然,古劍在那層單薄的結界之上,略有所思的停留些許功夫之後,竟然逐漸化作了一地的虛空塵土。

付桓旌仍然熟睡着,嘴角上揚,歡喜不已,彷彿自己真的回到了幻界故鄉一般無兩。

在青山綠草之外的數十里地方,古劍的身影從萬里無雲的天空之中,突然裂開的一道縫隙顯現出來。

隨着那柄古劍離牧牛郎付桓旌的距離越來越近,它的劍身上面又憑空增添了,幾條長短不一的傷痕。

古劍比之前慢了許多的速度,向付桓旌飛跑過去。

正午時分,付桓旌從夢中醒來,頓感有些清冷,身軀抖動了兩下后,便坐立了起來。他的眼皮顫抖了幾下,用右手輕輕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似乎不太適應這猛烈的光線照射。

睡意全無的付桓旌,站立了起來,抖了抖身上塵土,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如初。

可是,天空中那柄疾馳而來的古劍,卻離牧牛郎付桓旌愈來愈近了。

古劍的劍身裂痕又多了幾條,似乎快速的飛行,使劍身出現了一些問題,幾欲碎裂開來一般。

古劍發出一聲錚鳴響動之後,從五尺長劍迅速縮短成了五寸的短匕。

再然後,古劍逐漸化為虛幻幻影,一道劍影向下射散去了。

付桓旌站起身子,用力伸了個懶腰,向前邁出一步,撿拾起一根粗長木棍,似乎要把眼前嬉戲的小牛犢子們趕回家去。

可就在付桓旌邁出那一步的同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十分嘹亮的劍鳴,穿透這青山碧水間的一切生靈。

「發生什麼事情啦?難道此處果真有那麼,一位仙君幻靈不成?」牧牛郎付桓旌驚訝萬分的喃喃自語道。

付桓旌腦中剛剛浮現出這個想法,然後他就看見一柄似真似幻的短小劍匕,從半空中迅速隕落下來,直直向自己頭頂的百匯穴處衝刺。

只見那柄短小劍匕,在碰觸到付桓旌頭頂皮膚的一剎那,便消失在了付桓旌的眼前。

古劍瞬間化作成一團付桓旌無法看見的青白色氣流,流入他一副靈體力骨內的經脈之中去了。

付桓旌的左腳還在半空之中,手臂懸在身前,一切彷彿都停留在了這一瞬間。

可是付桓旌軟弱無力的靈體力骨之下,卻暗自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其實,付桓旌渾身每一條經脈,都是滾燙斷裂著的,並且泛著銀白和青黃色的光芒。

另外,在付桓旌頭頂識慧海的穴位,被弱水三千所填滿,使其靈力枯竭的厲害。

而在付桓旌的丹田腹部,卻又是另外一番奇異景象。那一柄青色的短小劍匕,沖闖進了一片荒蕪虛空,駐足停留了下來。

然後,古劍將自身一分為二,一柄更加虛幻飄渺,一柄則更加凝實樸素許多。

凝實樸素的那柄短匕,停留了下來,躺卧於付桓旌的丹田之內。

而虛幻飄渺的那柄短匕,卻向付桓旌頭頂識慧海的穴位涌去。

識慧海,付桓旌的靈力泉涌所在,正在微微的抖動着。

於是,付桓旌向前邁了幾大步,手握一根較為粗長的木棍,將一頭頭慵懶著趴在草地上,曬太陽吃草的小牛犢子,攆趕回家去了。

「七星奪雲劍,快點交出來!否則,老衲保證你天涯劍才,一定會遭受到皮開肉綻之苦的。」菩提寺院的方丈嚳竺手握禪杖,對天涯劍才逼迫要挾道。

「沒有!後會無期!」天涯劍才大笑道。

隨後,天涯劍才掙脫鎖鏈,消失在了方丈嚳竺的眼前。

適才那柄古劍,正是方丈嚳竺一生所求的七星奪雲劍,卻不曾想被牧牛郎付桓旌機緣巧合之下尋獲。

牧牛郎付桓旌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一頭兇猛無比的敲山虎。

付桓旌本想用手中的粗長木棍,誓死保衛身後小牛犢子們的周全,向眼前的敲山虎衝殺過去。

一聲哀嚎過後,敲山虎被付桓旌一劍斬落頭顱,命喪當場。

付桓旌不敢相信的睜開雙眼,發現手中的粗長木棍早已不見蹤影,轉而變為了一柄古色古香的青銅古劍。

元神歸位的落魄少主付桓旌,此行實屬不虧,不但尋獲一大瓶的排憂解難露,還白撿了一柄七星奪雲劍。

這筆買賣,不虧不虧,而且還大賺特賺了一番。

言盡於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先不說付桓旌怒斬攔路虎,趕牛回家后的情況,因為別處有另外一件奇事正在發生。

「下雨啦!」無量山的入門弟子叢瑟右手捻搓著一顆雨滴低聲細語道。

「什麼樣的雨?」付桓旌的師傅暗侍浮屠問道。

「傾盆大雨!」雲頂劍派的門主宇文豹回道。

「磅礴大雨!」奇崖阜的驚奇少年范靈駱開口附和道。

「雨如雷霆萬鈞的一道閃電一般,從空中極速劈砍下來。」落魄少主付桓旌收尾道。

身旁的四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彼此看着對方,着實被他付桓旌如此認真的回答給逗笑了。

黑夜,烏雲密佈的厲害,以致於天空中的繁星都顯得暗淡無光,卻如同千鈞巨石一般碾壓着大地。

一片紫色間雜着黑色的微光,出現在幻界魂獄壑的大地之上。那片微光所在之處,正是一座矗立挺拔的七星玲瓏塔。

那座高塔,由七層屋舍構成,呈六角形狀,自下而上,聚於一點。

那座高塔的頂端,佈滿著毫無規律的黑色紋飾。從高空中俯瞰而下,你才能發現那些黑色紋飾,無意間構成了一個神秘而又複雜的遠古圖騰。

而高塔中間的那層屋舍更甚,它的四面八方窗紙上都佈滿著迥異的黑色紋飾,豪野粗獷之餘,又精細繁密萬分。

幻界之內,若有一些靈氣定力不足的幻靈觀望它,便會瞬間感到頭痛如絞,甚至會被它吸食掉千辛萬苦築基養成來的一副靈體力骨。

七星玲瓏塔的每一層塔體的外圍,都被一層紫黑色的薄霧結界屏障包裹着,使再猛烈的雨水都無法碰觸塔身,同時可以吸收著外界照射來的萬千光芒。

高塔的底層屋舍,距離幻界魂獄壑的地面,足足有五丈之遠。

空中樓閣懸浮在半空之中,它頂端的那層屋舍格外特別地方,是比下面六層屋舍多了一座五角形狀的遠古祭壇。

那座祭壇青銅身體之上,處處刻畫着一頭頭猛獸紋飾。紋飾里的殷紅血跡尚未烘乾凝結,左右緩緩流動着,像一條條猙獰可怖的毒龍。

那座祭壇細分為三層,自下而上,底層紫黑紋飾環繞四周,中層青灰紋飾聚於東方,頂層出現較多土灰色紋飾歸於西方。

那座祭壇雙耳,包裹着它的紋飾多了數倍,細看更加縝密異常。

在祭壇頂層的中間位置,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地方。只見無數遠古符文的正中央,有一名枯瘦白髮老者正在屏氣凝神的盤膝端坐着。

那名白髮老者,身披獸皮,披頭散髮,臉色蠟黃,身架骨瘦如柴。他渾身一條條的骨肉,都萎縮消瘦到了極點,掛在乾瘦的骨頭之上。

如此凄慘場景,彷彿是一個活生生的健壯男子,被高懸在狂風之中,暴吹了幾天幾夜一般。然後,將他的屍首,扔到泥土和水中浸泡。最後,再將他的屍首,架在火堆上烤了三天三夜之後的結果。

雖然塔外雨勢傾城,滴打在白髮老者的身上,但是老者彷彿不覺疼痛一般氣定神閑。

那名老者已經不知多久沒有挪動一步了,滂沱大雨也沒有辦法使其,作出一些極其細微的肢體動作。

可就在牧牛郎付桓旌手握七星奪雲劍出現時,那名枯瘦老者的身體才猛地一震,緩慢的張動着嘴唇,發出一聲沙啞的喃喃之語。由於話語混雜在嘈雜喧囂的雨聲之中,顯得不是那麼的清晰可懂。

而在那名老者發出這個聲音的剎那間,祭壇塔身的下方,浮現出了許多幻影魅靈。

不一會兒,那些幻影魅靈的肉身漸漸凝結成體,變成了許多戴着蓑衣的真實身影,成千上萬的圍繞在七星玲瓏塔的四周。

他們個個默不作聲的並排站立着,這靜寂嚇人的肅穆氣氛,使得一旁轟鳴的雨聲,都被它壓低下去了幾分。

「天兮,為何劍出東山?地兮,何故亡我菩提?」菩提寺院的方丈嚳竺仰天長嘯道。

隨着方丈嚳竺一腳踢翻祭壇,騰空而起后,七星玲瓏塔的頂層消失不見了。

至於那高塔剩餘的六層屋舍,逐漸幻化成了六道身披猛獸皮毛的魁梧身影。

「吾等亦不甘心苟且偷生,願再一次替方丈效犬馬之勞!」他們六人騰空而起,環繞在方丈嚳竺的四周抱拳行禮道。

隨後,幻界魂獄壑的空中樓閣附近,百里內的無數骷髏怨靈,從焦黑的土地上爬了出來。

「恭喜方丈,重返幻界!」眾怨靈異口同聲嘶吼道。

他們所有的怨靈,齊聲吼出這一句話,令幻界大地為之崩裂,令滂沱大雨為之驟停。

但是,懸浮空中的方丈嚳竺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從懷中取出來一塊樸實無華的木牌。

木牌之上空空如也,方丈嚳竺將它隨手擲向半空中。隨後他舉起自己的枯瘦右手,豎立於面前,嘴裏輕聲念動着幾句口訣。

口訣聲停時,方丈嚳竺將自己泛起藍光的碩大右手,向地面上的祭壇中央,重重的按壓了下去。

只見那個祭壇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炸裂的轟鳴,瞬間斷裂開了幾道細小的紋路。

從裂開的紋路之中,噴出了無數星星點點的雪白熒光,匯聚環繞在方丈嚳竺碩大手掌的周圍。

隨着方丈嚳竺的符咒,突然憑空出現,無數熒光似有感應般的飛上半空中,融入進了無字木牌之內。

原先無字的木牌,頓時出現了由無數螢火飛蛾書寫的大字。那些大字散發着絲絲的金色,將暗黑的天空照亮了一小塊。

「願我們的逝去,都是萬分值得的!」

方丈嚳竺腳下龐大的怨靈群體們,齊聲喊出了一句蒼老訣別的話語,洪亮響聲瞬間震懾到了天地萬物。

怨靈木牌也許是吸收太多怨靈的魂魄靈力,泛出的金色光芒愈發明亮了,驅逐盡了天空中的大片黑暗,如同白晝一般。

當金色光芒完全驅逐掉黑暗的同時,怨靈木牌的耀眼光芒也猛地一收,凝聚在木牌之內,使其原先的雜亂字句,瞬間變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珏」字的烙印。

怨靈木牌的質地成色也發生了些許變化,從木質變成了鎏金般的堅硬材質。它在空中徘徊了幾圈之後,再次歸於方丈嚳竺的右手之中。

方丈嚳竺橫向伸出他那隻枯瘦碩大的右臂,手掌的五指如勾,將鎏金怨靈神牌牢牢的握於手心,似乎他一放手便會偷偷溜走似的。

方丈嚳竺緩緩的單膝跪地,然後站立起身,他發覺自己身體內部的關節,都發出了嘎嘣嘎嘣的聲響,似乎骨頭關節都生鏽腐朽了。

「俺也一樣!」牧牛郎付桓旌雙手奉送七星奪雲劍說道。

方丈嚳竺身後的六位長老,被付桓旌這猝不及防的騷,折斷了他們六人的老寒腰。

付桓旌身後的四人,也如願得到了此行的目的物件,欣喜異常,毫無與對方生死一戰的意思。

左邊五人,與右邊七人,抱拳行禮作別,日後江湖再見。

手握七星奪雲劍的方丈嚳竺,很是滿意,算是此生無憾了。

付桓旌一行五人,也匆忙離開了幻界魂獄壑,生怕靈力絕頂的方丈嚳竺生有悔意,捏斷他們的脖頸。

七日後,付桓旌回首魂獄壑的一行種種,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從幻界兌靈,晉陞為幻界離靈。

先前付桓旌只知四處攫取氣運福緣,卻不曾知曉成全他人,亦可以增添自己的修為境界。

此行付桓旌忍痛割愛,自願將手中的心愛之物七星奪雲劍,不計報酬的贈送於方丈嚳竺。

如此這般成全他人,噁心自己的感人舉動,讓英靈殿內的幾位至高靈尊頗受感動,便破例使付桓旌離開幻界兌靈的行列,躋身於幻界離靈的隊伍之中。

言盡於此,成全他人,噁心自己。

七月的微風,輕拂過這片荒蕪的土山頭,撫摸著每一個被鐫刻在石碑上的名字,帶有着絲絲的悲情殤意。

林中的樹葉,沙沙作響般左右搖晃,引動着殘日下的灰影,令人膽寒心驚不已。

落日的餘暉之下,付桓旌用他那略顯稚嫩的手指,指着眼前的六座無字墓碑,心生疑惑不解之意,不停的撓頭思索。

「師傅,為什麼您老人家,每年總是選在這一天,來這裏哀悼他們呢?」落魄少主付桓旌不解的問道。

「臭小子,為師老啦!也就只能和這些舊友,倒一倒心中的苦悶酸楚了。」暗侍浮屠拄著一根拐杖,佝僂著身子傷情的說道。

「師傅,您老人家不是還有徒兒,服侍在側嘛!咋就把自己說講成孤家寡人一個,如此的凄慘可怖呢?」付桓旌耍起了小孩子脾氣背身嘟嘴道。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跟為師抱怨惱火。試問你小子拍一拍自己的胸脯,問上一問,你配嗎?這一天天的,你不是陪你的巒婕妹妹游山,就是陪你的晴婷妹妹戲水。敢問你何時才會記想的起,幻界之內,仍然還有為師這把老骨頭呢?」暗侍浮屠氣惱萬分的訴苦道。

付桓旌自知不對,便不再言語,專心攙扶著師傅,打掃墓地的雜草枯葉去了。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付桓旌被風中裹纏着的塵土,瞬間迷住了雙眼。

付桓旌立馬背過身子,生怕師傅他老人家,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窘態。然後,他用自己那隻較為乾淨的右手,輕輕地搓揉起了雙眸。

「臭小子,起風了,這天也變得愈來愈冷了。我們師徒二人,還是早些啟程回去吧!」暗侍浮屠對愛徒說道。

付桓旌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跟在師傅暗侍浮屠的身後,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付桓旌抬眼望向土山頭,突然一個黑色的虛幻身影,出現在了土山頭之上。

那個鬼魅精怪形態的暗黑幻影,如同雨落大地般滴打在,六座無字墓碑的每一個石碑之上。然後,他就遁入地下,消失在了狂風之中。

付桓旌再回首看那六座無字墓碑,竟然憑空生卻出了六個鮮紅姓名,依次為蘇穆、葉睿、蕭羥、林氽、秦兒、楚寜。

「妖物!哪裏逃!」付桓旌身後不遠處的密林內,沖將出來一個銀槍少年大聲怒斥道。

七月的初夏,滿是蟬鳴的密林里,突然傳出來了一聲如此凶戾的大喝。

那些趴伏在竹葉上的薄蟬,立即失魂落魄的停下了鳴叫。

那道勇猛身影,猶如飛火流星一般,從竹林間破竹而出。

銀槍少年所經之處,都會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划痕。

那划痕的盡頭,定睛細看,竟然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他一頭散亂的短髮,沒有一絲的慵懶氣息,反而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少年的手中提着一桿銀白色的長槍,槍身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即使在這炎熱的夏日,付桓旌仍然可以從那位少年的銀槍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受控制的靈力寒流四處亂竄。

與少年衣着十分不相稱的那柄銀槍,被少年緊緊的攥握在手中,擺出一副神兵反倒配他不起的孤傲神情。

少年的身前,憑空站立着三個膀大腰圓的蠻壯漢子,個個手裏提拎着半人長短的鋒利砍刀。

可是,這三位刀主一臉驚恐,冷汗直流的筆直站立着,彷彿他們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被眼前的那位銀槍少年一槍刺死。

興許是三位幻靈刀客瞬間思索清楚了,決心破釜沉舟一番,左右兩側的壯漢分別提起手中的大刀,一邊大吼大叫,一邊快步向銀槍少年衝殺過去。

銀槍少年彷彿久經沙場一般,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將手中的銀槍一橫,便輕輕鬆鬆的擋下兩名壯漢的用力砍殺。

隨後,那名少年右腳往後重重的一踏,足足將自己的麻草布鞋陷入土內半尺有餘。然後,他雙手發力,藉著後腿支撐的力量,竟然把兩個粗壯如牛的壯漢震飛數丈。

「大塊頭!力氣這麼小,還是快些滾回去,勤加練習一番,休要污了萬影迷蹤鷹的威名。」銀槍少年的嘴角咧咧一笑道。

之所以銀槍少年如此推崇萬影迷蹤鷹,是因為它曾經憑藉一己之力挫敗了,幻界雲頂劍派的四長老端木紫嫣和七長老上官海棠。

那兩名壯漢被銀槍少年輕鬆的壓制了,臉上早已氣憋的通紅。一聽少年如此羞辱他們哥倆,便再次向少年奮力衝殺過去。

「夠了!黃口小兒,拿命來!」兩位壯漢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隨着銀槍少年的那根神兵一彈,兩名壯漢再次被少年一下子震退好遠,向後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二位幻影魅靈自知不敵,便連滾帶爬的來到他們大哥的身邊,懼怕萬分的看着少年。

「方豢,怎麼又是你這個臭小子!莫非你是狗皮膏藥轉世,此生非要粘黏在我們兄弟三人的身上不成?」三位幻影魅靈的老大譏笑道。

「大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三人已經被他這個臭小子,劫殺十餘次了。這一次,你可一定不能輕饒了他,一定要為兄弟們報仇血恨吶!」鼻青臉腫的兩位粗壯漢子苦苦懇求道。

「閉嘴!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嘛!能打得過,我早就打了。」魅靈大哥對身旁兩位無能的賢弟大聲叫罵道。

面對無所畏懼的銀槍少年,三人中的那位,被稱為大哥的壯漢,戰戰兢兢的來到少年面前。他滿臉糾結的苦笑着,努力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來。

「方豢少俠,你看我們三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五歲左右的待哺孩童,中間還有七八位妻妾需要照顧養活。原本我們三人與你,並無深仇大恨,只是各為其主,各鍾其事罷了。更何況我們兄弟三人,並未妄造過一件殺孽,只是負責幫主人萬影迷蹤鷹,向落魄少主付桓旌傳話而已。所以…………」魅靈大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

「所以如何?你倒是快些繼續說講下去啊!否則本少俠手中的這柄銀槍,可是不長眼的。」銀槍少年威脅恐嚇道。

「所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方豢少俠的所作所為,必定會成為幻界眾人的楷模!如果你依仗自己神兵在手,胡亂打殺幻影魅靈,多少會為你帶來一些不好的名聲。今日,我們雙方就權當未曾謀面過,則何如?」魅靈大哥提議道。

方豢覺察到他說的句句在理,便神兵負於身後,放任三人前行遠去了。

三人屁顛屁顛的匆忙離去了,一旁錯愕不已的付桓旌,卻不願意了。

「方師兄,如此行事,不太地道啊!」付桓旌陰陽怪氣的說道。

「桓旌師弟,師兄我何處不地道啦?」方豢不解的問道。

「適才他們三人說過,此行是為主人萬影迷蹤鷹捎傳話語,你為何不讓他們對我言說呢?」付桓旌氣憤的問道。

「師兄我樂意,你管得着嘛?」方豢傲慢不已的說道。

「他管不著,試問為師,還管不管的動你?」暗侍浮屠手握拐杖抽打着孽徒方豢怒問道。

「那就要看您老人家,有沒有那個斤兩啦!」方豢不屑一顧冷笑道。

「劍來!」

隨着暗侍浮屠的一聲怒吼,一柄蒼穹神劍從方豢的身體,瞬間破體而出,一劍斬碎了那柄銀槍,不留任何痕迹。

「孽徒,這下又當如何?不知為師到底,有沒有那個斤兩呢?」暗侍浮屠笑問道。

「謝謝師傅!徒兒知錯!」方豢收下師傅賜予的蒼穹神劍跪下認錯道。

一時間,方豢記起了往日暗侍浮屠對他的好,悲從中來,痛哭流涕不止。

言盡於此,蒼穹劍下悲,銀槍亦無痕。

付桓旌的師兄方豢,在他很小的年紀,就開始獨自一個人過活了。

如今已經十七歲大小的方豢,雖然僅比他的小師弟付桓旌大一歲而已,卻早就是一位可以自力更生的少年兒郎了。

雖然方豢自力更生的方法手段,聽起來有那麼一些獨特清奇,專以劫盜濟貧為生。但是,他大多數時間還是在行善舉,少數醉酒時刻耍酒瘋,鬧事禍害好人罷了。

方豢母親尚在人世的時候,曾經手把手教過他一些舞刀弄槍的體術。比如說,箭術、槍法、刀技、劍法等等。

當時真的很難想像,方豢那位看起來柔弱無比的生母,竟然在舞刀弄槍的體術方面,有着異於常人的見解和認知。

非要挑撿出來,說上一說的便是,他們方家祖傳的槍法秘技。現如今方豢的入神槍法,就是從他生母那裏一招一式,認真仔細學過來的。

只不過方家祖傳的莽原敕銀槍,已經被他的恩師暗侍浮屠所摧毀,他方豢苦心十年練就的入神槍法,也無用武之地了。

以後的每一天,方豢只能夠手握蒼穹神劍,想念一下從前自己與莽原敕銀槍的甜美回憶了。

至於方豢的生父,身為他小師弟的付桓旌,從未聽他提及過一次。也許那是他方豢心靈深處,最柔軟的一個地方吧!

方豢先前手中的那柄銀槍,也是從他母親那裏繼承來的。據他的母親所說,這件神兵是他的生身父親送給他母親,用以防身護體的。這是方豢第一次覺察到,他的那位未曾謀面父親,並非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方豢自幼調皮任性,打骨子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叛逆少年。

只不過方豢母親在世時,他不忍心母親整日為其擔憂操勞,總是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自從他的母親因病去世以後,他便不再收斂自己的脾氣秉性,雲遊幻界的五方國界。

多管閑事,是他方豢最大的愛好,並且一直堅持了十年之久。

這十年以來,他方豢在這幻界偌大的五方國界,惹是生非不斷。但也行了不少義舉,斬殺掉了些許道行較淺的邪魅精怪。

唯獨那一次東海之畔,方豢用手中的莽原敕銀槍,抽打幻界英靈殿內刁蠻公主夢穎嬙的屁股。

這一看似不要命的可怕行徑,使得方豢創出了一些名聲。

自此以後,方豢途徑之處,修為一般的盜賊流寇。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哪怕在這陽光明媚的正午時分,都會有一股膽怯寒氣襲入心扉。

因此,幻界的江湖人士,送給他方豢一個美譽「山賊殺手」。

方豢格外喜歡劫盜濟貧,更加準確的說應該叫作:劫大盜,濟貧小。

方豢總喜歡羞辱那些佔山為王的強盜,千方百計搶奪過來他們手中的財寶物品,而後無償的分發給一些貧困婦孺。

在方豢的行俠仗義準則中,只有可以搶和不能搶,並沒有搶不搶得過和敢不敢去搶。

因為膽大妄為,也是他的天性使然。

方豢孤身一人,深入這一片茂密的竹林,已經百步有餘啦!

一間不太惹眼的小木屋,慢慢的從密林中露出全貌。

那間小木屋並不是很大,剛好足夠方豢居住安眠。木屋內除了灰塵積攢很厚的灶台和床榻之外,已經別無他物了。

方豢隨意的將手中那柄蒼穹神劍,依靠在了竹牆邊上。然後,他將手中的包裹打開,看着裏面閃閃發光的金銀首飾,「嚯嚯」地笑了兩聲,然後像丟垃圾一般把包裹丟進小箱子裏,側身靠在了門邊,透過密葉間的一絲縫隙,遙望着碧藍的天空,久久不語。

轉眼間,日已落下西山,銀盤也已高掛空中,付桓旌這一愣就是半天光景。

付桓旌也不急着吃晚飯,倒是輕車熟路地從身邊隨意取過一片樹葉,輕輕放到嘴邊,與他走調的哼聲不同,他用樹葉發出的聲音,如百靈鳥般動聽,如夜鶯般入耳,彷彿一陣輕風徐來,在心靈湖面上泛起淡淡漣漪。

第二天,當日輪剛泛光時,付桓旌已經收拾好東西,提着銀槍向著山路上走去,每日都會有不同的人走這條山路,付桓旌做事十分有原則,若是走過的是老弱婦孺,他不但會放其通行,還會幫忙處理掉想要出手的山賊流寇。

若是過的是滿腹流油的商人士官,他會袖手旁觀,即使有人出手劫掠,他也不會出手,而是等到這些人得手后在出手搶他們的東西。

早早地坐在山路旁的大樹枝幹上,付桓旌一邊假寐一邊等着他的「獵物」。

不一會,軲轆轉動的聲音就從遠處傳入了付桓旌的耳中,假寐的雙眼睜開一道縫隙,露出絲絲神采。

馬車的聲音近了,付桓旌略微一撇,隨即側過頭,不再理會,過路的馬車奢華無比,連趕馬車的僕人都是穿金戴銀,周圍甚至有着十幾二十個護衛,看來是哪個大家族的車隊,不過,這條路上的人們,可從來不會放過這樣的大魚啊。

果然不出付桓旌所料,馬車還未經過他腳下的大樹就已經被攔下了。

「站住!這條路可是大爺我的地盤,想過就要先孝敬孝敬大爺我!」

說話的是一個獸皮短衫的獨眼大漢,手裏一柄寒光凜凜的雙刃大斧滲人的很,身後高矮胖瘦站着幾十個拿着武器的山賊,一邊發出冷笑聲,一邊慢慢把車隊包圍。

車隊的護衛也不少吃素的,馬上就把車隊的人和物給保護起來,並由一名頭領上前與獨眼大漢交談:「這位朋友,我們這是有急事要趕路,行個方便如何?」

說着對着大漢一拱手,隨即往懷裏一掏,將一個綉金的小包囊掂量了幾下,丟給獨眼大漢。

看來是挺上道的,獨眼大漢笑着接住了包囊,稍微掂了掂,眉頭立刻揚了起來,也沒有招呼那個頭領,而是和身後的幾個山賊開始談論什麼。

在樹上看着這一切的付桓旌嘴角露出一份嘲諷的笑容,嘴裏喃喃道:「割肉喂餓虎,這可是要把自己搭進去的啊。」

獨眼大漢似乎商量完了,轉過身對着頭領露出了一副貪婪的笑容道:「兄弟們!把他們都給我看緊了,別放跑了一個!」

「哦!」

那個頭領聽了大漢的話頓時冷汗之下,但還是壯起膽子喝到:「你們不講信義!我明明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過路費了!」

誰知大漢聽到他的話之後,與身邊的山賊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兄弟們快聽聽!這個傻大個,居然和劫路談信義,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頭領聽了臉上一陣羞紅,彷彿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一般,大張旗鼓地喊道:「別讓他們當我們好欺負!都給我把傢伙拔出來!好好教訓一下這些潑皮!」

「哼!誰教訓誰還不知道呢!」

大漢一陣冷笑,粗壯的大手一抬,身後的樹叢中又是一波山賊冒出,閃著寒光的刀刃映照着山賊們貪婪而嗜血的笑容。

就在車隊頭領不斷在心中祈禱,大漢手下的人一步步縮小包圍圈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住手!」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這首詞本由幻界蘇姓才子所寫,付桓旌初讀時,只覺得它詞藻清麗。

年推歲移,如今的付桓旌捧卷再賞,還未讀罷,就已經涕淚沾襟了。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付桓旌曾聽人界巫女阮晴婷所言,人世間的男男女女,喜歡將自己鍾愛的另一半,比作明月與銅鏡,以寄相思。那共赴嬋娟之時,千里相隔的愛侶們,他們也能遙遙相望到彼此嗎?

這天邊的一輪明月,亘古及今懸於夜上。也不知曾有過多少人,對其望之傾懷。

江淹謝庄,對月擬賦。

李白王建,指月放歌。

出婦征夫,或獨立窗邊,或縮偎戈寒。

當然,也有閑人譜曲,彈奏出了一脈恩怨,兩地情仇。

而今,你我師徒二人,茫茫於幻界亂世之上。此等珏弓玉輪的良夜,那些個古時的吟詠長嘆,又怎能賦卻此情此景的月愁相思呢?

幻界境內偏南方向,有一片山區,山勢高奇,其中一峰有「一石插天,與雲並齊」之稱,後來得名齊雲山,齊雲山左近還有白岳,萬壽,拱日諸峰。南朝幾任皇帝聽厭了玄學虛談,轉了去尊佛修寺,梁武帝曾四度捨身同泰寺,其時道教備受壓抑。

教中性清的人無心廟朝,索性去了人外,紛紛開山立派,少與朝廷往來。其中周先生便和眾學生到了齊雲山,整日講玄談幽,服丹酬詩,近郊名士也絡繹踏徑交結,聲名靡迤。又有尚氣任俠的人聞了齊雲山的自在,上山訪游,彼此劍擊比武,隋唐以降,齊雲山武學一興。

數百年間山上學士,俠客混雜,山人往往深諳黃老,再時常以玄說劍,引氣試道,竟從莊子內七篇中悟出了三套劍法,後來被人叫作「齊雲劍法」相傳至今,齊雲派也就無時而有了。

齊雲派從有掌門至今已傳到第十六人,陸同陸掌門此刻正與門下眾弟子門人同堂而坐,今日是中秋佳節,堂間焚香張燈,坐下清酒對詩,一片歡鬧。幾名青年弟子正在中堂踏毯步波,舞劍拜月,佯作嬌柔,引得席間笑聲一片。

一位青年輪到出詩了,見他容貌厲俊,身宇浩正,擎杯道:「今值中秋,我派中誰又不是曠練的性情,浪放的骨子,沒什麼說的,造山要書的都擋出去,今天便是樂了,明天也怕就死了?人生哀事莫傾愁,回首宴歌一重樓,越姬裙腰舞顏色,觥滿還斟西月流。」

念到越姬,笑指舞劍的弟子,一杯酒喝就灌了。霎時間掌聲,喝好聲,鬨笑聲響在一堂。這青年名叫李帶雨,是陸同的大弟子,為人不倨不禮,平和善笑,在眾弟子中甚受佩服。

李帶雨團團一禮,雍容坐下,隨意望向窗邊的明月,寒光清光,總是皓潔的。

齊雲山西北向,是拱日峰,這兒又是悉藏齊雲派經典的說劍閣的所在。說劍閣建於唐朝上元年間,后又幾經修葺,即今高三十餘丈,閣落乖奇廋硬。

閣中的武學典籍自是不少,此外經,史,子,集書類繁蕪,迴廊環壁更陳列了歷朝歷代文人巧匠的字畫器寶。說劍閣嵌在峰側,一面對着山徑,另一面與山勢同削。

而此時拱日峰的峭壁卻真掛着一人,只見他衣袂翻揚,寬袖一落,人便輕輕的縱起數丈。又過了半個時辰,上了說劍閣的檐角,那人把外面衣着解去,半疊半團的放進包裹里,顯出一身靛色勁裝,又帶了蒙面。

但見他輕步藏形的在偌大的閣頂繞了一轉,朝山徑窺去,徑上的滿是落葉,直伸到卷檐下的空庭,很是幽徹。北垣底下栽了數叢菊花開出黃白。青衣人在一扇朝向偏斜的窗子,伏身低耳在瓦上細聽,近處遠處,蟲啾隱約,此外別無他聲了。

這才探身窗前,但聽吱的一聲,窗頁已被那人悄然拉開,霎那間月華泄進屋中,那青衣人不禁」啊」的一聲低吟。

只見眼前是間擺設古樸的小室,著西壁是木幾板床,餘下三向的牆壁墜滿字畫,乍入室里,可謂是大雅稀物吧而近窗地上竟坐着一個少年,正向著另一扇窗外凝神而望,隨着窗子開了,才轉過頭去看。

那少年一副驚懼神色,雙眼也忘了去眨,喉頭鈍澀的一劃。青衣人先一怔,迅疾的閃動身形,徑欺到少年身側,一把將他嘴堵住,順手封住了那少年胸口的穴道,掣出一把手指長短的小刀,在少年鼻尖前一豎,道:「你別出聲,不然我……」

說着晃晃做個樣子,那少年只覺得按在自己嘴上的手掌柔滑瓷膩,還略帶幽香,心念一閃,稍稍穩住了心神。

他輕輕點了點頭,隨着脅迫離開,少年顫抖著呼出口氣,勉強笑道:「姊姊,你是來這兒賞月的吧?當真是所見略同啊,此間自不如名樓高閣那般庭宴邀月,也不如幽湖雕舫那般聲歌逐月,但這兒小牖小几,清風清茶,也未必就讓不來那天心之圓月,月上之嫦娥。素聞嬋月上幽而靜,那嫦娥住的慣了,對些筵宴的熱鬧自然也要厭煩的,說不準今宵今刻,月上的神仙正首途這裏,要與你我對影七人哩!」

語音未沉,便又接道:「哎呀,莫非姊姊卻就是嫦娥姑姑么真是妙極,這麼陡聳的山崖,也只有神仙能從月上翩翩然下,賜降窗前,弟子真是受寵若驚,驚不能語,語無倫次了!」

付桓旌欲走出這幻界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必須要一一打敗幻界的七星靈尊。

第一位,便是蘇穆,幻界的七星之首,如今幻界至高戰力慕容博的師傅。

付桓旌秉承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亘古不變真理。他私下裏利用自己浮塵袋中的天機石,縱觀了七星劍首蘇穆的輝煌五十年。

原來他蘇穆,本是幻界一名劫富濟貧,看不慣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通過盜竊貪官污吏的錢財,施予平民百姓的俠義盜賊。

在一次縱馬逃城時,他蘇穆無意間帶起了,一位貌美女子的裙邊。看幻界的官兵並未追來,他立即下馬致歉,請求那位女子的諒解。

沒有想到一見鍾情,他俠盜蘇穆便暗下決心,不再為盜,要取那位貌美女子為妻。

可天隨人願,雖然蘇穆盜得了那位貌美女子的芳心,與其共渡了三年神仙眷侶般的甜蜜生活。並且他陪同那名貌美女子小巷吃面,談笑飛雪,還不惜用夜明珠作為彈珠,射落山雀。但是,俠盜蘇穆一直沒有送與,那位貌美女子任何定情信物。這可令他苦惱不已,徹夜難眠。

不久后,俠盜蘇穆決定娶,那位幻界貌美女子為妻。他聽聞幻界方寸山上的英靈殿內,有一支可保女子容顏不老的鳳鳴玉簪。

於是,俠盜蘇穆想要得之,贈予自己的心愛之人。

據幻界老人們傳言,那支鳳鳴玉簪,可使一對痴情眷侶永世不分。

俠盜蘇穆欲竊之,辭別了心愛女子,並道明數日後必來迎娶她,便輕裝踏上去往方寸山的道路。

待竊簪返途,聽聞幻界的大魔頭天涯劍才屠戮了,那名貌美女子所在的陽晟城。一路燒殺搶掠,民不聊生,大盜馬不停蹄趕回汴梁,心中期盼女子一切安好,卻還是不得不接受她已命喪黃泉的現實,大盜肝腸寸斷,悔不該留她一人在汴梁孤援無助,也恨自己盜即為盜,或許無論是否劫富濟貧,終有報應。

但一腔恨意無法消停,大盜就此棄盜從軍,帶着對女子的留戀,戰場殺敵勇猛如虎,最終金軍打敗,大盜射殺了完顏克圖,也因此被封為護國大將軍,可於錢財官爵他終無眷戀,便於朝堂之上辭官返故,回到了之前和女子共渡的弄堂小巷,當起了說書人。

每日堂前座無虛席,百姓都愛在大盜的「一笑軒」里聽着他講一個盜賊、一個將軍和一個女子的故事,每每眾人四散,卻徒留這說書人後堂淚流滿面,望着女子在庭院中種下的枇杷樹,那支掛在樹梢始終未送出的玉簪,那玉簪也講述著大盜說盡生平事,卻終究走不出自己的故事。

蘇穆感到頭痛的厲害,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幻界女子的房間。

「公主,你終於醒了,芙玉都快急死了。」一旁的丫鬟模樣的女生說道。

「公主?美女,別開玩笑了,我還要上班呢!」起身想洗漱上班的雲霆說道。

突然,雲霆感覺自己的胸前多了點東西,摸了一下,快嚇暈了過去。

雲霆驚慌的在房間里翻找著鏡子,看到鏡中自己成了一個美女,雲霆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丫鬟交談一番,雲霆知道了自己的古代身份,李雲姬,南唐皇帝獨女,再過兩日,她就到了婚配的年齡了。

雲霆回想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南唐的全過程,發現自己只能在這南唐找到他自己,他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初到南唐的雲霆,對古代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皇宮裏的一切美食,他是吃了個遍。

吃喝的同時,雲霆也在全國苦苦尋找著這個世界的他。此時的南唐,表面上是由她的父皇李昇統治著,實際上全國早已九分天下了。前朝世家宇文拓一族管理著這珏州皇城的百般事物,大將軍馮唐一家統領全國軍馬大權駐守霍州,父皇的七個弟弟分管剩餘的七個州,各自獨立,各有軍政。

世人眼中李昇的天下,已經被這九大家族分食完了。李雲姬的父皇因深愛着她的母親,答應她此生不作另娶。隨着雲姬母親的早逝,南唐的後繼就無人了,這天下也就群雄並起,都在等著李昇的離世,好謀朝篡位。

看着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南唐,雲姬不願亂世的到來,便央求她的父親,讓她的駙馬成為南唐未來的繼承人。

隨着雲姬的成年,李昇開始為雲姬招起了駙馬,九大家族的公子哥,自是少不了,爭相討好李昇,傾全州之財力也要拿下這駙馬爺之位。

宇文拓的兒子宇文珏,仗着自己的父親在朝中的勢力,天天在雲姬的面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飛來飛去。心中煩悶的雲姬,決定出宮遊玩一下,解開心中煩悶。

平民打扮的雲姬,帶着大內第一高手狄戈,簡單收拾一下就出宮去了。出遊之前,雲姬給她的父皇留了一封書信,講明了此次出遊的目的是為了南唐的未來,她要一一見過這九州的王子,知根知底,決定誰才是她的駙馬,未來南唐的皇帝。

第二天,皇帝李昇昭告天下,因公主身染奇病,招駙馬推到了一年後再議。

雲姬心想,這九州王子,珏州皇城的宇文珏第一個就必須拒絕,天天在她面前,煩都煩死了。接下來,雲姬要去福州看看大將軍的小王子是不是個當駙馬的料子。

雲姬和狄戈策馬奔赴福州,要和軍馬大元帥的兒子馮朦朧見上一見。

「芸珏,別跑,,這次讓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阿福喘著粗氣向前方不遠處,一個向他做鬼臉的孩童叫罵道。

「來抓我啊!胖豬,你的錢包在我這兒呢!」芸珏搖晃着剛從阿福那兒偷來的錢包說道。

當芸珏轉身想繼續逃跑,突然和一個女孩,撞了個滿懷。「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撞你珏爺我。」芸珏捂著疼痛的屁股叫罵道。

此時,阿福已經到了芸珏跟前,一隻手把他拎了起來。「沒想到吧!你個小兔崽子,還是沒有跑出我的五指山吧!」阿福對芸珏譏笑道。

言盡於此,女子心難還,盜亦有道情。

葉睿,幻界七星二老,是魔尊長孫忘情的得力參謀軍師。

「是哪個不長眼的,把我們家雪舞姑娘碰倒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大管家米勒對四周的人叫嚷道。

「是這個肥豬,是他,就是他。」阿福不知所措的被芸珏指著說道。

「打,給我往死里打!」大管家吩咐下人指著阿福惡狠狠的說道。

「大人,小人冤枉啊!是那個小崽子撞倒的,不是小人。」阿福邊被打邊央求道。

「呦!這年齡不大,冤枉人的本事可不小啊!」雪舞一個飛身,抓住了想要開溜的芸珏肩膀。

「哎呦!大小姐手下留情,小人再也不敢了。」芸珏非常痛苦的叫道。

「不可能,米勒,把那個人放了,把這個壞小子帶回府里,我要和他好好玩玩。」雪舞命令米勒道。

「小兄弟,你會喜歡的。」米勒拍了拍芸珏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就這樣,芸珏被兩個粗壯大漢架到了丞相府里。雪舞是大兗朝丞相曹略彌的獨女,視為掌上明珠,呵護有加,各種武功都多少傳授與她。身在皇宮裏的小皇帝珏茗,聽聞丞相之女雪舞,驚為天人,多少個日夜都想與之一見。

是夜,芸珏靠着自己的看家本事,偷了房門鑰匙,準備跳牆開溜。

怎料,剛要從牆裏跳出,就和想跳進牆裏的珏茗撞在了一起。倆人都掉在了牆裏地上,聲音太大,驚動了府里守衛。因此,倆人都被逮了起來,關在了房裏。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裏的?「珏茗好奇的向芸珏問道。

「還不是丞相的瘋女兒,仗勢欺人,橫行跋扈。」芸珏憤憤的說道。

「不可能吧?世人都傳,丞相之女,驚為天人,膚若凝脂,美麗動人。」珏茗疑惑的問道。

「嗯!確實美的挺凍人的,我冷的要死。」芸珏勉強應道。

「小壞蛋,本姑娘凍不凍人,我不知道,不過一會兒,你一定會非常凍人的。」雪舞猛的推開房門對芸珏詭異的笑道。

丞相府內養了很多江湖術士,一個要煉製丹藥,非童子之血餵養巨蟒不可。於是,雪舞便把芸珏廢物利用了,幫那位術士煉製丹藥。

巨蟒喜濕涼,於是雪舞把芸珏放在寒冰床上,把術士的巨蟒放出,讓它侵蝕芸珏的血肉。

「小魔女,我珏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倘若我此次僥倖活了下來,一定要娶你,讓你一輩子都要服侍與我。」芸珏躺在寒冰床上,掙扎著鎖鏈向門外的雪舞嚷道。

「好!我等著,現在還是想着怎麼活下來吧!」雪舞在門外笑道。

只見那巨蟒慢慢的向冰床靠近,張開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吃掉芸珏。說時遲,那時快,芸珏用手裏的小玩意,把鎖鏈解開,急忙飛身躲開了巨蟒的致命一擊。

芸珏和巨蟒纏鬥多時,體力有點不支了,心想不快點解決這怪物,不被吃掉,要被累死了。計上心頭,芸珏抱住巨蟒腹部,將那小玩意,刺向巨蟒七寸處,捅了個透心涼。芸珏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無力的躺在了地上。只見那巨蟒七寸處,淌露出一塊莽原,閃著耀眼的光芒。

正好芸珏飢餓的厲害,別把那莽原,不加清洗的一股腦的吞了下去。芸珏感到好飽,腹中撐的要死,彷彿要炸開了一樣。

房門外,雪舞聽到室內芸珏的撕心裂肺的嚎叫,本以為,大功告成,開門將巨蟒收復。誰知,只見碩大的巨蟒躺在了地上,只留芸珏一人在地上疼痛的上下翻飛。「那小子難不成吃了莽原?快把他給抓住!快!」一旁的術士驚恐的大叫道。

此時的芸珏吸食了莽原,突然增加了六十年的功力,這些不禁打的守衛,又哪是他的對手。只見芸珏一個飛身,一個守衛被踹飛好遠,餘下的守衛都不敢向前一步。一時增加了這麼多功力,芸珏深感胸部漲熱難耐,發狂似的往遠處飛奔,一直到了湖邊,一個猛子扎了進去,方才消停。

是日,芸珏在湖邊醒來,發現自己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他只是扶地起身,就感覺自己身輕如燕。他回憶起了昨晚的種種,彷彿是那麼不真實。於是,他往湖邊的一棵樹,重重的一掌劈去。讓他驚訝的是,何止他劈的那棵樹,那棵樹后的一排樹都應聲爆炸。

雪舞正生氣芸珏的丟失,少了一個玩物,正準備要把珏茗活活打死,卻被他的父親攔了下來。「雪舞,不可,那可是當朝皇上,不可造次,還不快快為皇上鬆綁。」丞相斥責他的女兒道。

「他又沒跟我說,他是皇上,我不鬆綁,愛松你松。」雪舞撅著嘴,生氣的扔下皮鞭向她的父親埋怨道。

「皇上別介意,我家小女被我慣壞了,我來為您鬆綁,希望皇上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一般見識。」丞相連忙跑過來為皇上解了繩索。

昨晚的那個術士連夜將巨蟒不幸殞命,莽原被他人所吸食的全過程告訴了大將軍奎煞。奎煞氣的不行,一手把那術士脖子擰斷,吩咐手下,不惜一切代價,誓要找到那個男孩。

芸珏心裏犯嘀咕,心想自己肯定不能過回以前的生活了。他怕偷別人錢包,別人追趕他,他一個不小心把那個追趕他的人一掌劈死了。正當他在林海里犯嘀咕,不知前路在哪時。突然,不遠處的山洞裏,傳來一個聲音:小兄弟,快進來。他反正強功護體,天不怕地不怕,進去一探個究竟。

芸珏越往山洞深處走去,顯得越加神秘,洞深處一盞燭火忽明忽暗。走到跟前,芸珏發現一個老翁盤坐在蒲團上打坐,嘴裏咕囔着他聽不懂的話。芸珏發現老翁不搭理他,便開始玩起了老翁的鬍子和頭髮。「玩夠了嗎?我未來的大兗朝丞相諸葛芸珏。」老翁輕聲問道。

芸珏被老翁突然的說話,嚇了一跳,後退了幾步。「老頭,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不過,你說我未來是丞相,搞笑呢吧?我一市井無賴扒手,好不逍遙自在,我才不願去做那忙的要死的丞相呢!」芸珏打趣道。

「小兄弟,這是天命,你不能違抗。正如你突然獲得了六十年的功力一樣,你有辦法不去接受嗎?」老翁追問道。

「老小子,你是怎麼知道我突然獲得功力的,難不成你是神仙?」芸珏疑惑的問道。

「這都是天命,朝廷一直和江湖水火不融,你的到來,就是為了朝廷和江湖的那未來的百年和平。」老翁說罷,消失了。

「老小子,別走啊!你說清楚啊!」芸珏四處找尋老翁說道。

「小夥子,好自為之!」山洞不見了,林海也不見了。

芸珏來不及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就看見前方一群山賊正在劫掠。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幫禽獸!」芸珏幻化出一把君子劍,將劍尖指向那一群山賊斥道。

「呦呵!這大兗朝不怕死的就是多,掠瑪把我們殺的英雄好漢冊,拿出來,我看看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是第幾個?」山賊首領得意的向芸珏說道。

「老大,三個。」掠瑪大聲的說道。

「你是我老大,不是跟你說了嗎?一百多個,一百多個,記住了嗎?」山賊首領擰著掠瑪的耳朵小聲說道。

「一百多個,一百多個。」掠瑪捂著紅彤彤的耳朵,不停的強調著。

「好了!別打腫臉,充胖子了,看見你旁邊的樹了嗎?」芸珏復活山賊首領說道。

「怎麼了?你要在那棵樹上弔死?」首領哈哈大笑道。

只見芸珏用內力御劍,幻化出無數把君子劍,硬生生把首領身旁的巨樹放倒了。

嚇得首領從馬上跌落下來,一夥山賊四下逃竄。

「兄弟,你說是你的頭硬,還是那棵樹硬啊?」芸珏指著首領的頭問道。

「樹硬,樹硬。」嚇尿褲子的首領結巴的說着。

芸珏趕緊扶起剛才險些被山賊凌辱的那位姑娘,為她披上了衣物。

「感謝大俠救命之恩,如大俠不嫌麻煩,不知大俠可願一路同行?」曹員外問道。

「如此甚好,我也不知去往何處,那就仗劍天涯,懲惡揚善吧!」芸珏應允道。

員外的女兒曹爽,生的明艷動人,惹人憐愛不已。

員外看芸珏對他的寶貝女兒有意,便在行進的馬車裏對芸珏問道:「大俠,可有婚配?」

「哈哈!大丈夫正值壯年,理應一展胸中抱負,胸懷天下,兒女情長,自不甚挂念。」芸珏喝着美酒說道。

「如此甚好,小女婚配年齡,不知大俠心意如何?」員外問道。

「如何不如何?這可這麼說是好?一切都要取決小姐心思。」芸珏羞澀道。

「自古兒女婚姻之事,全依父母之命,那就這麼說好了,女婿。」員外看着芸珏滿意的說道。

「員外高看了,高看了。」芸珏點頭答應道。

過了將近半月,阜州爆發特大瘟疫,曹爽不幸染病,病情每日加劇。芸珏四處尋覓良方,都無所得。看着夫人一天天的枯瘦,芸珏悲痛萬分。

突然,有人向芸珏說道,「想救少奶奶的命,非去雷霆琊,取得還魂草不可。」

芸珏對還魂草略有耳聞,聽說在高不見山頂的雷霆琊上,無數名醫都無功而返,不曾有人見過那草。

但是為了自己的紅顏知己,芸珏願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那世間至寶。

芸珏略微收拾衣物便啟程前往雷霆琊了,一路上江湖上傳遍了他英雄故事,拯救無數英雄好漢,懲治了無數鄉紳惡霸。

當芸珏取得還魂草,回到曹員外的府邸時,曹爽已然離世月余。

「哎!悔不該控制不住自己,一路上光顧著懲惡揚善,耽誤了夫人的性命啊!」芸珏在曹爽的墳前埋頭痛哭。

「女婿啊!無需如此傷心,小女有一封書信要我交託與你,其實她並不怪你。」曹員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將懷中的書信給了芸珏。

「夫君,為妻時日無多,自然心中明了,怎奈夫君如此疼愛,願上那絕壁雷霆琊,為我求那一絲生還希望。我不悔林海與君相遇,不悔與君相處不足半月,不悔與君相愛一場。悔不能與君繼續看那漫天的繁星閃耀,悔不能與君看那花海再次綻放,悔不能與君舉案齊眉,相愛到老。」

芸珏看完書信,哭的肝腸寸斷,久久不願離去。

這邊大將軍奎煞看不下去了,一個市井無賴扒手,何德何能讓江湖各大門派尊稱他為武林盟主?

奎煞本來想聯合巫毒教把八大掌門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裏,伺機待發,顛覆大兗朝的統治。

怎料半路上殺出個武林盟主諸葛芸珏,這讓他氣憤不已。

「盟主,門外有人說是你的舊友,要見你。」薩恩對滿身酒氣的芸珏說道。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有舊友,有酒友還差不多。」芸珏繼續喝着杯中美酒來麻醉自己對已故夫人的思念。

「盟主大人,在下丞相之女雪舞,特來拜見,希望能幫在下一個大忙。」雪舞不情願的對曾經是自己的階下之囚的芸珏這樣說道。

「薩恩,看看,仔細看看,這是誰啊!這不就是不可一世,脾氣大到能把大兗朝給拆了的雪舞姑娘嗎?如今怎會來央求於我呢?薩恩,給我來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芸珏看着雪舞對着薩恩說道。

「啪」薩恩真的打了一巴掌。

「薩恩,你是不是活夠了,武林盟主也敢打?」芸珏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的臉責問薩恩道。

雪舞輕笑了一聲。

「不是盟主說的嗎?一切都要聽您的。是您讓我打您的,這可不能怪我。」薩恩反駁道。

「我這武林盟主當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手下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芸珏哭笑不得的自嘲道。

「別耍貧嘴了,芸珏,我的父親被大將軍奎煞的術士下了蠱毒,只有你的莽原之血能救治。快跟我去丞相府救我的父親,別再耽誤了,他快不行了。」雪舞央求芸珏道。

「哦!原來如此,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我得考慮考慮,我的血可金貴著呢!我得好好用,用對了地方。」芸珏彷彿在盤算着什麼。

「金銀財寶,你要多少我都給,只要你願意救我父親一命。」雪舞對芸珏說道。

「不,不,不,我現在身為武林盟主,我不缺,不過,你的到來讓我想起了以前你是怎麼對我的,我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一下啊?」說着芸珏給薩恩使了個眼色,把雪舞帶到了他的寢室內,把房門關緊。

「芸珏,你要幹什麼,我可是丞相之女,你不想活了嗎?」雪舞捶著房門大喊道。

「哦!丞相之女,我好怕怕哦!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芸珏對着房內說到。

「快看桌上的毒蛇,熟悉嗎?雖然沒有當初你害我的那條大,但是多啊!」芸珏笑的前仰后翻。

「芸珏,你個無恥下流的小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不怕,我不怕毒蛇。」雪舞強忍着心中的恐懼說道。

「哦!你不怕,那就和他們好好玩玩吧!哈哈!」芸珏在門口,隨時準備聽雪舞的尖叫。

芸珏不知不覺把房門的鎖打開了,故意在門口,等著驚慌的雪舞從房內跑出來,看她出醜。

怎料過了一會兒,室內沒了聲音,芸珏感到大事不好,連忙踹開房門,抱出被毒蛇咬傷的雪舞,為她將蛇毒吸出,並將自己的莽原之血喂於她喝。

這才救回了這位千金大小姐一條命,嚇了芸珏一身冷汗。

薩恩在一旁笑道,「玩大了吧?一個以為不會走,一個以為會挽留,你倆絕配。」

「別說風涼話了,你在這兒幫我暫時照顧她,我去丞相府,救她的父親。不然,她醒過來,又要死要活得了。」芸珏叮囑薩恩道。

一切都和大將軍奎煞想的一樣,芸珏終究還是中計了。

丞相府早已被奎煞佈下了天羅地網,只要芸珏進入,諒他插翅也難逃。

芸珏御劍飛行,不一會兒來到了丞相府邸門口,看到丞相府,異常安靜。

芸珏推開大門,只見萬箭向他射來。

當萬箭將要接觸到芸珏的身體時,他體內的深厚功力,凝化出了一道屏障,將毒箭都擋住了。

芸珏一個影分身之術,乾淨利落的把大將軍所有的手下都打翻在地,徑自走向丞相的卧房。

看到丞相奄奄一息,便急忙割破自己的手腕,為丞相滴了一碗的莽原之血,喂他服下。

蘇醒過來的雪舞,擔心自己的父親,匆忙回到了丞相府,看到滿地都是被打翻的刺客,更加擔憂自己的父親。

當她到了卧房,看到父親臉色好了很多,芸珏卻昏倒在了床邊。

「芸珏,快快出來受死!」大將軍奎煞在卧房外大叫道。

「照顧好你父親,我去去就來。」芸珏,有氣無力的說着。

「不,你不能出去和他打了,你會死的。」雪舞看頹廢不堪的芸珏擔心道。

「沒事的,我是誰,我可是武林盟主,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再見到你,你就要嫁給我,我不會讓這麼漂亮的老婆守寡的。」芸珏對雪舞笑道。

「都啥時候了,還貧?」雪舞笑道。

「對了,這就對了嘛!你應該多笑笑,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芸珏囑咐雪舞道。

芸珏用儘力氣,強撐著拿起君子劍出去和奎煞大戰一番。

言盡於此,一步入魔道,半生情絲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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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等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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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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