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貌似故人

第16章 貌似故人

白夢瑾六識敏銳心思細膩,對面的人情緒那麼激動,她哪裡會察覺不到?當即微微皺起眉頭來。

這人以前沒見過啊,幹嘛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模樣,這麼激動幹嘛?

「不敢,在下免貴姓孟。」她沒說實話,而是用了白夢瑾母親的姓氏,就算有人要查,也查不到白七娘身上。

「原來是孟兄,孟兄與在下一位至交故友容貌相似,故而驚訝,還請孟兄莫怪。」

宋昱宬朝著白夢瑾拱手致歉,目光卻未離開白夢瑾面容,細細打量之後,發現眼前人跟記憶里的那個人,其實沒有那麼相像。

容貌上能有三四分相似,關鍵是氣質,那種冷然孤傲的氣勢簡直如出一轍。

宋昱宬心中微微嘆氣,好可惜,還以為上天真的被他苦心尋找打動了呢。如今看來,尋人路漫漫,還得繼續努力。

白夢瑾挑眉,「原來如此。這世間多得是容貌相似之人,能讓兄台如此惦記,倒也是福氣。」

人家只是一時錯認,也不算冒犯,白夢瑾自然不好責怪。

「兄台請了,在下家中確實有事,不能久留,改日若有緣,再與兄台小聚。」

時候不早了,她再不回府,萬一被人察覺就不好了,於是白夢瑾再次拱手告辭。

白夢瑾沒等對方說什麼,轉身就要走,可這時候卻發現,一大隊腰間跨刀,身著軍服的人,已經將此地團團圍住。

「是什麼人敢在御街鬧事?」為首之人朗聲喝問道。

「是他,就是他攻擊本使,害本使這般狼狽。」方才有女真使團的人,趁亂跑去巡檢司告狀。

巡檢司負責維持京城治安,又是女真使者被襲擊,自然不敢怠慢,頃刻間便趕到了出事地點。

那幾個女真人方才一出手就被打的落花流水,知道這是遇見了狠角色,自然不敢亂動。

此刻見巡檢司的兵丁到了,那女真使者倒是耀武揚威起來。「狗賊膽大包天,膽敢當街襲擊本使,還不把人抓起來?」

巡檢司的這些兵丁其實都是出於無奈,職責所在而已。

大家都是大趙子民,心裡哪個不仇恨女真人?只是礙於使者身份,不得不來。

聽見使者叫囂,有的兵丁忍不住就在那兒翻白眼。為首的人無奈,只得上前來詢問。

「這位壯士,敢問方才發生了什麼?」巡檢司的通判順著女真使者指的方向,來到白夢瑾面前,拱手問道。

「方才這幾位女真使者在御街上縱馬狂奔,驚嚇到不少路人,正巧一男童正在路上玩耍,某不忍男童葬身馬蹄之下,出手制住了馬匹。

使者大怒,欲以馬鞭傷某,某奪鞭,使者力氣太小,從馬上墜落,如此而已。」

白夢瑾見對方態度很好,倒也配合,只冷著臉語氣平淡的將方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胡說,分明是你等心懷不軌,故意攔住本使,羞辱本使。

本使乃是猛安孛堇,此次奉命出使趙國,你等當街襲擊本使,毆打本使隨從,這是對我大女真國的挑釁。

此事本使絕不會善罷甘休,若不能嚴懲此等賊人,本使回國必定稟報我皇,到時候戰場上兵戈相見,看你趙國君臣如何?」

那女真使者猖狂的很,搬出女真皇帝來威脅眾人。

女真使者說這些話的時候,白夢瑾的目光卻在周圍人群中逡巡。

大趙國都天子腳下,御街之上,女真使臣竟敢如此藐視大趙皇朝,但凡有些血性的漢子,都該怒不可遏義憤填膺才是。

然而,白夢瑾所見,大多數人卻都是一臉麻木,甚至有人一臉擔憂害怕,真正面帶怒容之人,十者只得二三罷了。

白夢瑾嘆氣,這便是大趙的現狀了。

大趙朝野已經被欺壓太久,畏女真之威甚深,所以每次邊關戰事一起,滿朝文武敢打的太少,多數都是力主議和。

寧可割地賠款裝孫子,也不肯挺直了腰板,真刀真槍的跟女真拼個你死我活。

這般忍辱苟安,確實穩定了江南局面,使大趙偏安於江南一隅,依舊能繁華富庶。

可時日久了,誰還能想起當年的恥辱?誰還記得起北地淪陷的故都?誰能知道北地落入女真之手的那些百姓,過得是何等的生活?

「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注2】那又是怎樣的痛心?

白夢瑾長嘆一聲,師父師娘臨終遺願,北望江山,說著容易,做起來又是何等艱難?

思及此處,白夢瑾不由得心頭微涼,師父師祖兩代人未能實現的願望,她能否做到?

「戰場上兵戈相見?使者倒是好大的口氣啊。真以為女真還是昔時的女真么?

你們女真被蒙古打的節節敗退,丟了起源之地白山黑水,丟了燕雲十六州。

你們女真的皇帝喪家之犬一般,不得已遷都我大趙舊都汴梁,仗著黃河之險苟安一隅,比我大趙尚且不如。

今日你等竟還口出狂言要戰場上兵戈相見?好啊,那就別嘴上說,有本事真刀真槍的來試試?

到時你女真南北兩線作戰,腹背受敵,看你還敢口出狂言?」白夢瑾實在看不下去使者的囂張跋扈,出言譏諷。

使者聽聞白夢瑾這一番話,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難看。因為白夢瑾的話針針見血,戳的都是女真痛處。

當年縱橫北國悍勇無敵的女真勇士,早已經在富貴榮華中迷了眼,如今的女真哪裡還有當年的戰鬥力?

尤其是近年來接連丟失大片領土,失去桓、昌、撫三州,使女真沒有了養馬之地,女真騎兵的戰鬥力直線下降。

被蒙古一路追趕躲到了黃河南岸,疆土不及大趙三分之一,境地屬實窘迫。

此次出使大趙,一則自然是想向大趙索要更多的銀錢歲貢,以緩解女真國內窘困的境地。

二則實際上也是想與大趙聯手,共同抵禦蒙古鐵騎。

只是女真素來囂張慣了,依舊端著舊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子,以為憑著往日的威勢,大趙必然不敢違逆,他們要什麼都能輕鬆得到。

不想初一到臨安,還沒見大趙皇帝呢,就被這少年給了當頭一棒,女真使者頓時覺得,此次出使怕是要坐蠟。

【注2】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出自宋代陸遊,《秋夜將曉出籬門迎涼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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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寵太子妃是滿級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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