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

公主抱

布魯斯灌下一杯濃咖啡。

他已經連續57個小時沒有合眼了,但沒事,畢竟離打破世界紀錄還差一點。

他還在追查上個星期發生的爆炸案,並且隱隱覺得和前一天他遇到的意外有聯繫。

儘管他已經查到在他的跑車裏放炸彈的是法爾科內家族的旁枝,這一看就是替死鬼,再往深處想,就是法爾科內家族對韋恩家的狙擊。

這在哥譚很常見,幾個大家族間暗殺,背叛,利益爭奪屢見不鮮,畢竟哥譚這塊蛋糕只有這麼大,把別人踩下去,你才能吃到更多。

他覺得不僅僅是這樣。

爆炸案發生在企鵝人的地盤,他一向對自己的鑽石區有病態的掌控欲,怎麼可能讓人鑽空子,安放了這麼多個炸彈?

這兩者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只是他現在沒有辦法找到那個節點。

但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到薄弱點然後順勢擊破,一向都是蝙蝠俠最擅長的,不是嗎?

令他頭疼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

夜晚,滴水獸上站着一個漆黑的影子,晚風將蝠翼形狀的披風吹的獵獵作響。

哥譚的守護者隱藏在黑暗中,和另一人沉默地對峙。

他對面的人穿着幽藍的戰甲,款式類似於中世紀騎士裝的改良,但材料明顯要先進科技的多。祂的腰間佩戴一柄長劍,裝飾精美,看起來華而不實,但蝙蝠俠知道,交手時那柄長劍能帶來的威脅有多大。

「我們需要談談。」變聲器控制下的喉癌嗓被風傳向另一人。

騎士點了點頭。

祂是一個星期前出現的,毫無預兆,就像那場爆炸案。

但短短几天就在哥譚擁有了不小的聲譽,人們稱祂為「knight」,是騎士,也是黑夜。

和蝙蝠俠總是伴隨着恐懼與暴力的名聲不同,祂的稱謂更偏向純白——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據說是祂對待女性格外紳士,可能還有一點外型的原因——騎士戰甲的顏值確實更高一些。

儘管現在祂的性別都沒有被確定,但不妨礙人們——尤其是女孩們——主觀上認定祂是男性,以此滿足對英雄的幻想。別提蝙蝠俠,比起英雄,他被自己城市的人們更多加以「怪物」「瘋子」的名頭。

他心裏倒是有個猜測,但也沒有被證實。

這幾天騎士的活動範圍有意無意都與他錯開,蝙蝠俠姑且將其理解為對自己的尊重與距離,而且,說實在的,有了一個同路人後,他確實輕鬆了不少。夜巡的範圍縮小,他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追蹤調查之前的案件,收集各類情報和線索。

但他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底線和目的,就算前者可以暫且不論,后兩者是他必須知曉的。

蝙蝠俠不會放任任何隱患出現在他的城市。

「你的目的是什麼?」

「拉住他們。」拉住那些在懸崖邊的生命。

騎士的話語很簡潔,奇異的是蝙蝠俠聽懂了。

「你會為此推下他人嗎?」

為了一部分人而制裁另一些人。

這是蝙蝠俠所擔心的。

然而留給他的只有沉默。

大片的濃雲遮住了半個月亮,殘餘的月光傾瀉在塔尖,只照亮上半邊的一側,顯得另一邊愈發晦澀,黑暗在更深處張牙舞爪,像是隨時會伸出一隻巨大的魔鬼的利爪將潔白的靈魂拉進地獄。

騎士的幽藍戰甲在黯淡的月色中依然泛著熒光,包裹全身的戰甲不顯得笨拙,形態修長,是力與美的結合。

沉默地矗立着,卻不見絲毫人氣,像一柄利刃,一件重器,一個無聲的,永遠公正的裁決者。

「我會一直看着你的。」

說完這句,蝙蝠俠甩出鈎索,幾個翻越便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話,這應該是他們今晚說的最後一句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蝙蝠俠會利用各種手段確定對方的真實身份,並設計出無數planABC…N來針對騎士,以防出現不可控的狀況。

但人生就是由許多未知構成的。

就好像蝙蝠俠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剛放完狠話,轉頭就要被人家公主抱。

·

蝙蝠俠潛入企鵝人的冰山俱樂部探聽到他們在哥譚南部碼頭有一場毒、、品交易,本以為只是普通的走、私販、毒,不料是稻草人和企鵝人的一場合作。

交易選在碼頭邊上的倉庫里,倉庫底下有巨大的地下室。這裏曾是哥譚在戰時的軍火儲備基地,後來被棄用,很少有人知道倉庫地下另有乾坤。

蝙蝠俠是在韋恩家族留下的藏書資料中知道這個信息的,所以來到倉庫發現裏面空蕩無人時,他小心打開機關,潛入地下。

地下的空間是三層螺旋狀鐵質扶梯連接而成,交易的人站在最底層,蝙蝠俠隱匿在房梁的陰影處。

稻草人帶着特有的面具,神情舉止癲狂,向對面的人介紹自己的最新成果。站在他對面的是奧斯瓦爾德的手下,一個黑幫的高層,看起來在控制着自己不耐煩的情緒。

稻草人被關進阿卡姆三個月後就被人以特別聘用顧問的名義接了出來。

喬納森·克萊恩是一名有着極高造詣的心理學家和化學家,憑哥譚漏洞百出的法律,鑽個空子將他放出來不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布魯斯·韋恩暗中以韋恩家族的勢力阻止,也沒有辦法改變結果,只是增加了監控人手和安保措施,以防他中途逃脫。

原本稻草人會被押送到巴爾的摩,美國的馬利蘭州,並在顧問結束后被送回阿卡姆。

蝙蝠俠沒時間深想稻草人是怎麼在中途逃出來並和企鵝人有了交集的,因為底下的人已經準備將新型致、幻、劑注進人質的身體里,以此向買家展示成效。

在針頭將要扎入人質的胳膊時,一聲炸裂,煙霧瀰漫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幾十個幫派分子只聽見霧氣里傳來砰砰的撞擊聲和清脆的骨裂聲。

「是蝙蝠俠!那個怪物!」

「他在哪?」

「不要過來!不要!」

在黑幫分子驚恐的叫聲中還有稻草人的喊聲,語調興奮。

「蝙蝠俠,我知道是你,要來試試我的新作品嗎?」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白霧中穿梭,他們舉起手槍,卻無法命中那個鬼魅般的影子。只能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然後輪到自己。

將罪犯一個個擊倒,使他們喪失行動能力后,他甩過一個蝙蝠鏢擊落了稻草人手中的毒氣彈,沒有給他拉開保險栓的機會。一個肘擊打在他的腹部,中斷了他的喊叫,用萬能腰帶里的繩索將他綁起來。

在確定解決了危險分子后,他接近倒在地上的人質,想要查看他的情況。

那根本不是人質!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恍若屍體一般躺在地上的人轉過了頭,神色僵硬,捏碎了藏在手中的微型毒氣炸彈。

蝙蝠俠迅速後退,鈎索纏上扶梯,向上撤去。

但毒氣瀰漫的速度太快了,不知道克萊恩用了什麼方法,蝙蝠俠面罩里本來針對稻草人毒氣的過濾裝置沒有辦法阻攔它的升級版。哪怕他第一時間屏住了呼吸,還是有少許進入了呼吸道,順着感測神經,妄圖侵佔他的大腦。

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升級,之前的解藥不能完全解除負面影響。

他壓制着本能的應激反應,藉著鈎索幾次起落回到地表,在離開倉庫后支撐不住,脫了力,靠在一條街巷的角落裏。

他已經給戈登傳了消息,倉庫下面的一群人會有人收好尾,人證物證都在,很難脫罪。

至於他自己,阿福發現不對勁的話,能根據定位儀找到他。

剛剛的事有幾個違和的地方······

他儘力讓自己的思維集中起來,好忽略眼前的幻相。

猙獰的怪相,猩紅的眼裏飛出無數漆黑的蝙蝠,現實扭曲。

荒誕的色彩和線條構成一條狹窄的巷子,大片大片的血跡蔓延開,地上是散落的珍珠項鏈。一顆顆珍珠帶着泥土和血痕開始膨脹,爆炸,成了帶着利爪,鋪天蓋地撲向他的黑色烏雲。

有一個男孩在無助的哭泣。

悲傷的,懦弱的,憤怒的,絕望的···

···

有一雙手將他拉了起來。

模糊不清的詢問聲響在耳畔。

幻覺還在眼前閃現,但另一個人的到來好像在他和現實間安置了一個錨點。恐懼不會消失,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他能感覺到金屬的冷硬質感,不像那雙手帶着溫柔的力度。

恍惚中,那雙手好像攬過他的肩,加大了力道。

·

清晨的陽光透過菱格狀的玻璃窗,灑在雪白的被子上。

布魯斯靠在床頭,旁邊的桌子上擺着阿福送來的早餐和牛奶。

他現在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手裏隨意拿起杯子,好像完全沒注意自己一口一口正在喝的是平時避之不及的牛奶。

但昨晚的記憶還在他的腦子裏,擦去了恐懼毒氣帶來的負面效應,一幀一幀變得更加清晰。他甚至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所以···他最後的印象是被那具幽藍戰甲抱了起來。

還是公主抱!

不論戰甲下面是男是女···

不,還不如是伊迪絲,至少他兩次的尷尬經歷能少一個人知道。

儘管她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阿福推門進來,看到他的目光毫無焦點的對着房間一角。

「少爺,很高興能看見你這麼快恢復過來。」

「阿福,昨晚···」

老管家看出了他的未盡之意。

「昨晚,我開車過去的時候,你的那位『騎士』朋友一直守在您身邊。確認我的身份后他才離開。」

那麼阿福應該沒看見他被抱起來的樣子。布魯斯的眉頭鬆開了些。

「不過您不應當在半夜的時候還要勞煩您的老管家開車照顧。畢竟他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或許您可以稍微信任一下自己的新朋友。」比如,告訴他一個蝙蝠俠的安全屋。

「祂的身份還不明確。」布魯斯看着自己面前「快要退休」但面色紅潤,中氣十足,身體硬朗的管家。

「那麼您為什麼不和他坦誠地談談呢?」

從不打直球·暗戳戳搞情報·布魯斯·但現在也沒搞清楚·韋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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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季拋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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