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夜色太晚，褚塵之便打算帶徒兒尋一客棧住下，明日再啟程會梵月山，不料到客棧的時候，卻發現只剩下一間上房。

問起緣由，除了因為水妖一事，滯留了許多外來商旅還有就是小鎮的七夕節快到了，大家想著湊個熱鬧，便沒有急著離去。

「七夕節?」聞言，褚小桃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眼巴巴地看向自家師父。

可褚塵之卻一直無動於衷，直到睡覺時，褚小桃躺在床上愣是不閉眼，扯著他的袖子，一口一句撒嬌的「師父~」喚著，讓他實在靜不下心來打坐。

回頭看著她滿眼光芒璀亮如星的樣子，入目可見的期待，褚塵之突然福至靈犀。

開口道:「多留幾天也不是不可，但為師有個條件。」

「這些年教你的醫術也算小有所成，但若想要精進，還需多加鍛煉，這樣，七夕節前，你去街上擺攤看診，一日之內至少要賺到十兩銀錢，但診脈一次只能收人家十文錢，要是日落西山之際未曾湊齊十兩，差一文，都要乖乖隨為師回山，還要罰抄十遍醫書，如何?」

「師父你這條件也太難了。」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樣。

褚塵之卻不再理她，必須閉眼打坐去了。

第二天早上，褚小桃恨恨地從床上爬起來，她還是想要試一試。

「等等。」在她要出門時，褚塵之從身後叫住了她，隔空用右手食指畫了一道淺藍色的符籙，打入她的眉心處。

「師父，這是...呀，我的聲音!」變老頭了?

「障眼法，為師也只能幫你到這了。」說完，便轉身走到桌前，挨著凳子坐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本竹簡很認真地看了起來。

褚小桃撓了撓頭，沒大明白師父的話，走到半路才恍然大悟地亮了亮眸光。

凡人好像治病都喜歡找比較老的大夫。

後頭不遠處隱匿身形跟著自家徒兒的褚塵之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很是無奈地輕嘆著搖了搖頭。

這蠢勁。

結果便是如此，一上午下來，褚小桃數數眼前桌上的銅板碎銀，掛上了神醫包治百病的牌子，也只賺到了三兩二十文銀錢。

離十兩還有很大的差距。

她開始有些後悔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以師父的性子，該罰的還是會罰。

想到要抄十遍的醫書，手都得斷，頓時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也頹廢也只是一會兒，主要是埋怨自己也沒多大用，抓了抓頭髮，褚小桃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辦法。

視線漫無目的地掃著周邊的一切，看到有生意興隆的攤位，也有生意慘淡的小菜攤，還有一件東西都要討價還價爭執好久的攤位，熱火朝天。

等等，討價還價?

莫名其妙的，褚小桃便想到了一個詞。

貪念。

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雖說不能以偏概全，但也許，她可以在這上面做點文章。

於是，她收起來攤前的木牌，用毛筆改了上面的字。

[神醫看診，包治百病，治得好，只收十文，治不好，退十兩!]

身後，看著自家小徒嘴角那狡黠機敏的笑，褚塵之的目光落在那木牌上，瞬間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與此同時，心中暗忖一句，果然，這教徒弟有時候也該像治病一樣，只有對症下藥，才能藥到病除。

如今，他利用小桃怕受罰才會靈活用腦的特性，因材施教，就是不知道之後她會如何做，且先看看再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