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柏其江的時候，時間還早，褚小桃便提出要逛一逛。

小徒弟還是第一次出遠門，離家這麼遠，褚塵之也不是苛責之人，便隨她去了。

不料她半條街還沒逛完，便買了一堆吃食，每種只吃幾口，便說著「孝敬師父」的好聽言辭，強行塞到了早已辟穀的他手裡。

褚仙師的忍耐度正在一點點消失殆盡。

在褚小桃蹲在賣糖人的攤前，跟小孩子爭一隻小桃子糖人時，終究還是沒忍住，提著她的后脖領，帶到了一棵臨近江邊位置僻靜的老槐樹下訓斥。

「為師平時怎麼教育你的，要尊...」

話未說完，便被面前小姑娘搶了過去。

「尊老愛幼，徒兒知道，可是那個小屁孩手裡已經有一個糖人了，糖人吃多了的話，會壞牙齒的，徒兒也是看他門牙都缺了一顆，要是再多吃糖恐怕牙齒都得掉光了，這才出言爭搶。」滿眼真誠，看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褚塵之卻板著臉，依舊滿目肅然。

要不是那糖人是桃子模樣的，為師還真信了你的冠冕堂皇!

想到這裡，心中難免又湧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要是平日里學習術法能有這為了避免懲罰而思緒靈活的樣子，哪裡還用到現在也才學了個基礎，還是沒打牢的那種。

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他也就權當信了，至少還能想出這麼個借口，但!

「這個你又作何解釋?」將手中大包小包的吃食丟回到她懷裡，冷下臉，語氣正色，「為師是否跟你說過，不要浪費食物，大奢大侈是不好的行為?」

「師父不必憂心，徒兒都是看過才買的，這裡面大半是蜜餞果子，可以放很久的，徒兒可以慢慢吃。」

「.....」

看看，這靈活的腦子!

褚塵之一口鬱氣堵在心坎，不上不下，極其難受。

於是，他又將丟在褚小桃懷裡的吃食拿了回來。

義正言辭地沒收。

「剛才不是說是孝敬為師的嗎?雖然為師不食凡物，但既然是徒兒給的，勉勉強強沖著這份孝心，也是要盡數收下的，還有，今日買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你的錢袋子就先放在為師這替你保管吧。」

「師父....」拽著其中一包糖炒栗子不撒手，哭喪著小臉，完全沒想到自家師父會來一招釜底抽薪，可憐見兒地一句，「就給徒兒留一包...」

「一包也是徒兒的情誼，為師絕不嫌棄。」無情地拽過。

於是，接下來褚小桃整個人都垂頭喪氣，感覺生活都沒了樂趣，而褚塵之，卻是意外的心情好了起來，唇角還難得地勾起一抹淺笑。

到了亥時，褚塵之算好時辰，在柏其江上布好結界，又畫下陣法，讓褚小桃待在其中不要隨意走出。

「只要不出這個圈，這上古陣法足以護你安危。」在對待徒兒的安全問題上，褚塵之向來是不在意大材小用的。

而褚小桃則拿出自家師父摳搜給她的一包瓜子，翹著二郎腿，坐在身下搬來的小板凳上，秉著不幫倒忙的心態，乖乖在那裡看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