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距離三人約會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那天她點破賀薇最近的舉動后，賀辰祤就開始心神不寧，最後飯也沒心情吃了提前離開。

「叮~」

手機上收到銀行的簡訊消息提示，支票提現在今天轉出，看著五百萬資金到位，聞歌笑了。

她先丟下一顆地雷，讓他們姐弟互相殺一殺，接下來一段時間足夠他們忙一陣的了。正好騰出時間讓她順利把戲拍完。

《無間》這部戲聞歌很重視，按照正常進度等拍攝完畢出片是在年底，正好能趕上諸多電影節，蕭瑤這個角色有極強的塑造性，亦正亦邪，亦純亦欲，人物特性極其豐滿，不出意外她相信這部電影將會是她一個強力的跳板。

情節中，蕭瑤在還上大學的時候遇上了黑幫首腦荊誠，這個外表英俊儒雅內心狠絕強勢的男人層層逼近，步步為營，把她圈進在自己一手編織的牢籠里。

也許大部分男人骨子裡都很享受親自圈養一隻金絲雀，美麗、誘人、純凈、獨屬於他一個人。

「瑤瑤，今天都做了什麼？」

「上課。中午跟媽媽通了電話，今年過年不回去。」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在暖醉的柔光中她含笑抬起頭，一雙眼大而魅，話里卻透著一絲薄涼。

她做他的情婦五年，幾乎已經很少和家人聯繫了。

荊誠的拇指細細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

「別難過，我陪你。」

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像貓兒一樣蹭著他的手心，髮絲垂落，露出纖細白皙的修長脖頸。

荊誠看著那節脖頸心想可真細，細的自己一隻手就能掰斷。

「我給你買了禮物，換上看看。」

蕭瑤換上了新買的旗袍，剛一轉身，一條細鞭就在身後抽上來，她疼得嘶了一聲，站在原地卻沒有躲，緩緩地蹲下身子，雙手抱著男人的大腿，濕潤的眼睛看著他。

「瑤瑤錯了。」

「怎麼錯了？」

女人搖著頭，淚水像珍珠似的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暈出一片菏澤。

荊誠的眸色瞬間深了下去，他俯身抱起女人，在她胸口深深吸了一口，「叔叔要懲罰你......」

「嗯。」

迷離順從的模樣讓人慾罷不能，荊誠的眸色越來越深，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愈發可怕，他把她狠狠推向身後的牆壁，女人被波浪似的窗帘淹沒，嘶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一隻手緊緊攥住荊誠背後的襯衫，混亂中，露出女人含淚的眼中一片深淵。

......

宋毅和聞歌拍對手戲，停機了還緩不過來。

這一段戲是全篇尺度最大的，隱含著多種意味，要欲而不色，隱而不發，情與欲、懷疑與試探多重交鋒，對演員演技的考驗十分巨大，稍微不甚就要重新來一遍。

宋毅沒想到第一條一直拍到現在，然後有些尷尬的發現，他好像有點起反應了。==

他在心底暗罵一聲，但導演不喊卡他還不能退，只能不著痕迹地小幅度拉開距離，小聲在聞歌耳邊說，「抱歉。」

聞歌十分敬業，導演不喊卡她就一直保持著戲里的情緒，聽到也壓低聲音貼在宋毅耳邊吐息：「沒關係。」

宋毅：「......」這種時候你可以不說話的！

先前怕影響兩位演員的狀態，這場戲專門選在室內影棚，現場留下的工作人員不多，此時的影棚內的氣溫略顯粘稠，這一條實在是太順了，別說他，其他在場的工作人員也都還沒從方才的氣氛中回過神來。

「卡！」

啪嗒一聲打板的脆響，場中二人馬上分開，應該說是宋毅單方面落荒而逃，幸好是背對著鏡頭，沒有被其他人發現異樣。

眾人如夢初醒，到底還是導演見多識廣，帶頭替兩位演員鼓掌喝彩：「非常好！非常好！感謝兩位演員的付出和表演。」

其他工作人員紛紛跟著一起歡呼鼓掌——

「兩位老師太優秀了~~」

「完美！」

「宋老師給我個簽名吧~」

這麼一打岔很快把空氣里殘留的那點微妙成功化解，夏小夢忙抱著一條大披肩跑過來把聞歌包了起來，她穿的旗袍被撕得有點大得遮一下。

一離開鏡頭，聞歌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甚至還像個領導一樣跟著大家一起鼓掌，「不錯，拍完可以早點收工。趁著今天人少我請大家吃飯。」

嗯？請吃飯！

大家心頭一喜瞬間被調走了注意力，一片歡愉中聞歌看向宋毅，聲音裡帶有些許的安撫：「辛苦宋老師了。」

宋毅莫名有點臉熱，輕咳道：「聞老師也辛苦了。」

聞歌由夏小夢陪著去換衣服，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小經紀人忍不住激動跟她說，

「聞聞姐，你剛才好不一樣哦！~~~」

聞歌挑眉：「重點是好還是不一樣？」

「又好又不一樣！嘿嘿嘿~」邊笑夏小夢邊暗搓搓地想，幸好今天尹陽有事不在這兒，要不肯定炸了！

尹陽從上個劇組追到這個劇組，夏小夢都快被他這種執著的熱情感動了，「聞聞姐，你喜歡尹陽那樣的嗎？」

聞歌看向自己的小助理：「你喜歡尹陽？」

「咳咳咳——！」夏小夢口水直接嗆了嗓子，慌亂擺手，「當然沒有！！！他看起來比我還小呢！！」

「我是看他在追你嘛！所以好奇問一下，我沒有喜歡他！！！」

「哦。」

生怕聞歌不信誤會她，夏小夢忙對燈發誓：「我喜歡成熟的男人！」

為了表示自己確實喜歡成熟的老男人，夏小夢還專門把宋毅推了出來。

「我喜歡宋老師這樣的，霸氣睿智有閱歷，特別有安全感，哇其實我好早之前就喜歡他了，沒想到有一天能跟宋老師在一起工作，嘿嘿~」

說著說著夏小夢臉都紅了，聞歌聽得直笑，看出來夏小夢是真喜歡宋毅這款。

「宋毅現在好像還是單身。」

「我不是那種想要佔有的喜歡，是欣賞！欣賞！！！」原本是在討論聞歌，結果把自己說得面紅耳赤：「哎呀我們不說這個了！」

聞歌：┓(′`)┏

聞歌換好衣服後到自己的休息區，沒一會兒，宋毅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帶來兩杯脫脂奶茶，成熟英俊的臉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方才我有點入戲，希望沒有冒犯你。」

拍戲要進入角色，倆人又演情人關係，這種狀況在劇組裡太正常了，當演員都要有一顆大心臟。不過事後還是要有禮貌，所以他整理好情緒又來道歉。這點倒是讓聞歌對他升起一絲欣賞。

「當然沒有，宋老師很敬業。」

聞歌笑了笑，伸手接過奶茶，「正好我口渴了，謝謝宋老師的奶茶。」另一杯給了一旁的夏小夢，小姑娘幸福的眼睛直發光。

看出聞歌確實不在意，宋毅的神情也微微放鬆，「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宋老師再見。」

宋毅回到自己的休息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長嘆一聲，有些女人碰不得，他還是安心看戲吧。

*

宋毅剛走，聞歌的手機就響了，她一看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印象中沒有見過。

可能是誰呢？

聞歌盯著這串號碼沉思了一會兒，電話自動掛斷，然後沒兩秒，又響了起來。

連續打來兩次，看來確實是找她的。

「你好，哪位？」

「......聞聞？」

對面是一個很好聽的聲音，透過電磁波有一股清潤的磁感，會讓人立刻想象這個聲音唱起情歌該有多動聽。

「是我，最近好嗎？」

聞歌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對面是誰了。

就是原主的那個渣男前男友，秦鶴軒。

她嗤笑一聲，直接掛了電話。傻逼玩意，誰有時間跟你玩什麼深情敘舊的戲碼。

另一邊秦鶴軒剛醞釀好情緒準備煽情一把，對面嘟地一聲，竟然把電話掛了？？

秦鶴軒俊秀的臉上頓時陰沉下來，心中開始揣測，是發生了什麼讓聞歌竟然對他這種態度，先是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拉黑，等他發現后換一個號碼打過去，竟然聽到他的聲音就掛了。

明明以前也有過幾次長時間不聯繫，聞歌雖然生氣但也沒有表現的這麼決絕，怎麼這次......

難不成這段時間聞歌有別人了？

想到這個可能秦鶴軒憤怒的砸了電話，感覺頭上被扣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是那個賀辰祤嗎？他們兩個緋聞鬧得滿天飛，她找他當金主了？

「操！表子！」

他就是幾個月沒聯繫她而已，她竟然就找了別人！

他不聯繫她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兩個人的將來！他沒辦法！！

想到自己在那個老女人面前百般曲意逢迎，秦鶴軒又是厭惡又是委屈，他能混到現在的地位，背後經歷了多少艱難，他的壓力那麼大，結果她呢！竟然背著自己劈腿！

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是費了挺大勁才追到手，在一起后聞歌溫柔又漂亮，對他言聽計從，在一起的這兩年秦鶴軒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所有物的標籤。最近自己好不容易安撫了賀薇那個老女人，又忙著錄節目跑粉絲會，還一舉打通了影視道路，形勢一片大好，他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百忙之中想到該去安撫聞歌了，結果！

憤怒幾乎要把秦鶴軒淹沒，拿起電話撥通了經紀人的號碼——

「軒軒，正好我馬上就到你家樓下了，今天的活動......」

「推了，我今天有事兒不去。」

「誒誒誒？你怎麼了啊！」

秦鶴軒沒理會經紀人直接掛斷電話，來到停車場開著自己的座駕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聞歌回頭看著小尾巴似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尹陽，今天她拍完戲之後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直跟到她快到家門口。

「我沒地方住啊，我沒錢了嘛。」

「姐~我最近在研究廚藝，要不我給你做飯吃？」

尹陽舔著臉跟在聞歌身後，追了聞歌這麼久，他覺得自己應該把二人的關係稍微推進一點了，讓聞歌看到他身上更多的有點。他不能讓聞歌真的把他當成弟弟，其實他也很男人很強勢的肌肉很大塊的！

跟在聞歌身邊越久他發現自己越是被她吸引，她就像一個寶藏怎麼都挖不盡，周圍看到她的人也越來越多，尹陽心底的不安被激發了出來，自古有名言先下手為強，反正先下手肯定沒錯，他是不會讓別人把聞歌搶走的！

一路跟進小區里，尹陽賴著要去她屋子裡坐坐：「姐~我真的沒地方住了，我發誓肯定乖乖的不會做什麼的，你可以打我嘛，我肯定打不過你的呀！」

聞歌沒說話，她一出電梯就發現樓道陰影里站著個人，尹陽的注意力全在聞歌身上根本沒發現有人，但是他發現她緩下了腳步，目光微沉地看著一個方向，他頓時警覺地看過去，看到了站在角落裡身材瘦高的影子，體型一看就是個男人。

尹陽立即收起笑容，站直身體擋在前面，皺著眉冷聲道：「你是誰，在這鬼鬼祟祟幹什麼。」

陰影中的男人慢慢走出來。

明明是一張溫潤清雋的臉，此時卻陰沉地看著他們二人，用一把好聽的嗓子說出的話極其難聽。

「怪不得不接我電話還玩失蹤。」

「原來認了個乾弟弟啊。」

秦鶴軒咬死了『乾弟弟』三個字，電梯開門時他就盯著門口看，結果看到聞歌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回來，看看二人間那個親密的樣子，肯定已經不是第一次帶男人回家了！

尹陽眉心擰死，毫不客氣：「你誰啊！」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尹陽驚呼出聲，下意識轉頭去看聞歌，聞歌站在原地沒有否認，只是眼神變得更加冰冷，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尹陽心裡一陣驚濤駭浪，真是她的男朋友？

聞歌那種嘲諷的眼神刺激了秦鶴軒，他本來就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想要上前，尹陽震驚之餘也沒忘了卡在二人中間。

「你要是再敢靠近，我立馬不客氣。」

尹陽亮出拳頭，皺著眉看眼前這個恨不得滿臉寫著我戴綠帽子的男人。他腦袋轉的快，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他在聞歌身邊時間也不短了，從在盛世劇組就混在身邊，到現在兩個月的時間，從來沒見她身邊出現過這個自稱男朋友的人。

哪有兩個月都見不到人的男朋友？那種也配！

想到這尹陽心下定了，這小白臉一定是被聞歌甩了，心裡不服氣過來糾纏。

「趕緊滾！」

秦鶴軒深吸一口氣，眼神蔑視地瞥了尹陽一眼，用一種「小子你完了」的眼神，隨後嗤笑一聲移開視線，一副不屑再看他的樣子。

他是個極其愛面子的人，絕不可能在公共場合有監控的地方跟別人起衝突。這個傻逼他記住了，回頭他會讓他這輩子都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他臉色陰霾，只對聞歌說：「聞歌，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好一個倒打一耙，明明是他提出分手還玩消失，甚至早就賣身出軌給富婆，現在矢口否認還反咬一口，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似的。

聞歌對於極致的小人，一向採取最極致的態度。

「唔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狹小的走廊內響起，秦鶴軒捂著下.體萎縮倒下，臉漲成醬紫色，身體弓成一隻煮熟了的蝦子，淚花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一切發生的太快，尹陽目瞪口呆站在一旁，下意識貼在牆邊捂住下腹，一陣感同身受般的疼痛。

男人的蛋疼，只有男人懂。

「嗚啊嗚——」

也不知道聞歌這一腳下下去用了多大的力氣，秦鶴軒已經開始嗚咽，發出一陣陣的乾嘔聲。

「......」

尹陽頭皮陣陣發麻，瞬間想到曾經剛見到聞歌的時候，在拳擊俱樂部里被打漏的沙袋......

再看向角落裡疼得翻白眼要昏過去的秦鶴軒，

嘶——！這一腳下去，不會廢了吧......

身後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聞歌踹完人鎮定打開門，見尹陽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看過來，「還要進我家嗎？」

尹陽在登堂入室和斷子絕孫之間猶豫了兩秒，最後一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