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顧聽瀾再次神情恍惚的從阮糯米旁邊離開了,每一次,她都能給他意外,從未讓他猜對過。

顧聽瀾複雜極了。

他是被人急匆匆的喊走了,教室的學生把新來的真木倉當做模型來用了,差點崩了人,這是天大的事情。

就怕出了人命。

阮糯米還沒回過神的功夫,顧聽瀾已經消失在了岸邊,來也匆匆,來去匆匆,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一樣。

只是,手裡拿著的紙條,卻提示她,恩人確實來過。

阮糯米拿著紙條,又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她確定自己沒看錯,第一個字念顧,第二字念聽,第三個字是連在一起寫的,左邊一個言字旁,右邊上方是個點,右下方一個口,除了「話」這個字,她想不出來其他字了。

阮糯米舌尖抵著上牙,輕輕的轉了一圈,念出了聲,「顧聽話!」

她一連著喊了好幾聲,發現還蠻順口的。

岸邊既然被發現了,這裡她是待不下去了。

阮糯米約摸著相親也快結束了,不如現在出去,早點回家。。

只是,一個跨步,踩在了硬邦邦的東西上,有些硌腳。

她低頭一看,黑乎乎的,巴掌長的一隻木倉靜靜的躺在地上。

阮糯米杏眼倏然瞪大,驚訝,「是木倉!」她緊張的四處張望著,發現沒人注意到這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阮糯米好奇的撿起來,摩挲了好一會,發現有些輕,她約摸著,應該是時代的原因,技術不到位。

她把木倉摸了個遍,唯獨不敢碰扳機的位置,她怕響了,嚇死個人了。

「這怕是恩人掉的吧!」阮糯米心想,之前她呆了那麼久,都沒有注意到有這木倉。而且,恩人先前好像就是從這個上面撕下來了一張紙片?她有些不確定起來,當時只顧著看恩人臉去了,哪裡顧的上看別的地方。

撿到這木倉,這次是沒法走了。

阮糯米在原地等了好一會,沒等到人,有些失望。她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決定主動出擊。

轉了兩圈后,注意到,不遠處那兩層小樓內,出來了一行人。

約摸著有五六個,都是年輕的男人,大多數都穿著利落的jun裝。唯獨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男人穿著一身乾淨的白襯衣,他個子高大挺拔,五官清雋俊朗,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如朗朗清風,皎皎明月。

明明兩人有著十幾米的距離,但是阮糯米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恩人,他實在是太出眾了,氣勢非凡,就彷彿是天生的人群中的焦點。

眼瞧著他們馬上要離開那小兩層樓時,阮糯米追了過去,她不敢大聲的喊,只能小小聲,「等一會!」

「等一會!」

她一連著喊了四五聲,跑的嗓子都疼了,對方還是大步向前,眼瞅著,就要過了拐彎的地方,徹底把人給丟了。

阮糯米放開嗓子,大喊一聲,「顧聽話,你槍掉了!!!」

顧聽瀾的訓斥學生的聲音,隨著這一嗓子,戛然而止。

不止是他,此刻被教訓的學生們,都一改垂頭喪氣,一臉震驚,竟然有人會問他們那個冷酷無情的鐵面閻王喊聽話?是嫌命長嗎?

顧聽瀾大步走向阮糯米,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深邃冷冽,「你剛喊什麼?」

他現在有點讓人害怕。

阮糯米不敢在喊名字了,聲音也低了三個度,委屈的小聲說,「你槍掉了!」她把槍遞了過去,意思很明顯,我是來還槍的,你幹嘛來厲害我。

隨著這句話,旁邊的學生們,以周國濤為首的,都笑的肩膀都直不起來,那目光在顧聽瀾的下三寸位置掃了又掃,喲!老師的槍都掉了啊!

這可不行,不止變成了聽話,連根兒都沒了。

還讓人家漂亮的小姑娘把根兒送回來,這可太不像話了。

不用回頭,顧聽瀾都知道後面的學生們在想什麼,他冷冰冰的後腦勺對著他們,聲調冷酷,「課業翻倍。」身後,頓時傳來一陣哀嚎。

學生們使壞報復,周國濤和葉驚雷對視了一眼,大著膽子吼道,「顧聽瀾!你不能這樣徇私枉法!你這樣是找不到對象的!」

現場徒然安靜了三秒。陷入沉思的只有阮糯米。

他們這話,是沖著恩人喊的?

恩人=顧聽瀾?可顧聽瀾不是她相親對象嗎?

那顧聽話又是誰?

話?瀾?紙條上寫的不是話,而是瀾嗎?顧聽瀾!

她當著恩人顧聽話的面,說了相親對象一籮筐的好話和壞話,喜歡他,不能沒有他,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兔兒爺,不行,喜歡長的好看的,好那一口。

而現在卻告訴她。

恩人=顧聽話=顧聽瀾?

她死了!

阮糯米的小腦門宕機了,嗖的一下子把遞出去的木倉收了回來,拔腿就跑,不能讓他抓住了,這是她腦海裡面唯一的念頭。

她快,顧聽瀾更快,阮糯米的小短腿,怎麼比得上顧聽瀾的大長腿,眼看著,三兩步,她就被追上了。

阮糯米猛的轉身,木倉口對著他,「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她崩潰的大叫。

顧聽瀾想了很多種她知道真相的反應,唯獨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激烈。

顧聽瀾在離她一米的位置站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

這個距離,彷彿給了阮糯米安全感一樣,她小腦瓜轉的飛快,要怎麼脫身?

手裡拿著的木倉給了她幾分真實感,她眼睛一亮,木倉就是她的人質,顧聽瀾弄丟了貴重的木倉,肯定會受處罰的,她嗖的一下子把木倉藏到了身後。

哆哆嗦嗦的提條件,「你不要過來啊,不然我就把木倉扔到河裡面。」

顧聽瀾一個健步,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貼到了阮糯米面前,兩人挨的極近,他的胳膊碰著她的肩膀。

阮糯米抬頭,驚恐的發現,男人已經到了她頭頂了,她姿勢怪異的在他懷裡,渾身發抖。

滿口謊言的小騙子竟然會害怕?

顧聽瀾突然就起了壞心思,他慢慢的低頭,下巴一點點的貼近阮糯米的小臉,兩人呼吸都噴洒在對方的臉上。

阮糯米杏眼都睜圓了,他是要親她嗎?該不會要報復她說了他那麼多壞話。

如果是報復的話,那她給親還是不給親?算了算了,親一下算是補償,不能在追究她了!屁!才不要給他親,是他先不說名字,騙了她才對。

阮糯米發了狠,只要他敢親上來,她就大耳刮子甩他。

她手巴掌都摩擦的嚯嚯的,意料之中的親親沒有落上來,反而是顧聽瀾的左手在阮糯米輕輕的那麼一翻轉,木倉回到手裡。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她,說,「怎麼?你想我親你?」

阮糯米,「!!!!!!!!」

絕不!她絕對沒有!

顧聽瀾盯著那一張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的臉,他倏然笑了,不是那種客氣疏離的笑,而是眉梢微挑,唇角大幅度上揚,整個人都溫暖的不可思議,「小騙子!」

三個字,瞬間讓阮糯米萎靡了下來,她盯著他手裡把玩著的木倉,做垂死掙扎,「我把這麼貴重的木倉給你送來了,讓你免於受罰,咱們一筆勾銷,既往不咎,好不好?」

「不好!」顧聽瀾當著她的面,把阮糯米自認為貴重的木倉,跟捏泡沫一樣,捏了個粉碎,碎末掉落,有的還飄在了阮糯米手上。

阮糯米驚恐,「???」這人怕是個怪物吧!

顧聽瀾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沒告訴她,她誤會了,這不是真木倉,而是一個木倉模型,用特殊材料做的。

反而在她驚恐的小表情下,笑的兇殘,「你說說,咱們之間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木倉的粉末隨風飄揚,淅淅瀝瀝。

完了。

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一想到,她對他做的那些事情,阮糯米覺得自己要完球了!!!

「若是,讓我滿意了,我可以不予追究。」

這個阮糯米會啊!她最會了。

阮糯米諂媚的商量道,「顧同志,是我不好,我不該背後說你壞話,你這麼高大魁梧,威武雄壯,怎麼可能是兔兒爺,又怎麼可能不……」行,這個字,在對方幽幽的目光中,阮糯米咽了回去,生生的給改了口,「行!顧同志可太行了,沒人比你在行了,你簡直就是人中龍鳳,嫪毐在世!」

嫪毐?

什麼鬼?

她把自己和那個老.淫.棍相比較??

顧聽瀾的表情一寸寸的黑了下來,目光深深的盯著她,「這就是你讓我的滿意?實話告訴你,我更不滿意了。」

阮糯米暗叫一聲失策,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了。她也沒想到,這個從小喝著洋墨水的顧聽瀾,竟然會懂嫪毐這個典故。

阮糯米深深的垂敗,只覺得自己上輩子十八年的功力,在他面前都完敗了。

她想了好一會,再接再厲。

「顧哥哥!你就放我這一次吧,好不好嘛!」她聲音發軟,不是那種嗲,而是很自然的甜糯,軟到了人心坎裡面,偏偏本人還不自知。

一聲「顧哥哥」喊的顧聽瀾那顆硬邦邦的心都軟了下來,他眼神幽深的看著她。小姑娘十七八歲,膚色白皙,杏眼桃腮,唇瓣像花瓣,粉粉的透著光澤。

她軟軟的求人時,越發顯得姝色動人。

顧聽瀾好像魔怔了,他不說話。

阮糯米大著膽子,伸手去拉他手,搖搖晃晃,聲音輕軟,「好哥哥!好哥哥!」

「你就答應我嘛!」

從來心冷硬如鐵的顧聽瀾,竟然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個字,「好!」

阮糯米杏眼瞬間瞪圓了,散發著亮晶晶的光,「不能反悔!」

不知道怎麼的,對上這麼一雙晶晶亮的眼睛,顧聽瀾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嗯了一聲,肅著一張臉,「不反悔!」頓了頓,連他自己都奇怪為什麼要這般囑咐,「下次,不能這般喊人。」

阮糯米,「???」不是你最愛聽的嗎?

口是心非的老男人!!!

得到了保證,阮糯米不用像先前諂媚了,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槍掉了,我來送給你送槍。」又怎麼會落到他手裡。

「槍掉了」三個字,好像是一個特別敏感的詞。

原本都鬆開手的顧聽瀾,雙臂一撐,又把她圈在了逼仄又寬闊的懷中。

「教你個乖!」他偏頭,在她耳邊低聲,語氣低沉沙啞,「男人的槍,是不可能掉的!」

阮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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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誰能告訴我,老男人為什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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