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是征服草原1

「過了伯希爾平原他們就該回來了。」安霓忽然想起來：「你會騎馬嗎？」

顧枕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梁京出門一般都是坐馬車……偶爾走著去。」

安霓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是一般走著去，偶爾坐馬車吧？」

顧枕硬著頭皮解釋：「……六哥的府邸跟太學、書肆、大相國寺在一條街上，走著去很方便的。」話是這麼說，但六皇子府也就一輛馬車，自然不會優先為他服務。

「你這個活動範圍，好像也確實不需要高級的交通工具。那你們梁國的馬球你也不會了？蹴鞠呢？捶丸呢？」安霓眨著眼睛，看見顧枕撥浪鼓一樣搖著腦袋，不禁有些泄氣：「你什麼都不會，六月節辦起來了，你怎麼參加啊？梁國不是有禮、樂、射、御、書、數的六藝嗎？你在太學都沒學過？」

顧枕委屈巴巴：「太學里原來有夫子教射御之術的，後來因為太學把後山賣了，就沒有場地教學了……」

安霓搖搖頭，作為大財主私學的創始人和校董，深感自己肩上的職責重大：「堂堂太學，連自己的地都保不住，墮落成這樣肯定有很多教訓，我們私學應該去做個調研，引以為戒。」

「你是想去梁國看看嗎？」

「沒有啊……」安霓話一出口便打住了，看著顧枕黑亮的眼睛里滿是憧憬，不知道為什麼又解釋了兩句：「就是想現在也不行，過兩個月放暑假了，我們就到梁國去？」

顧枕關注的重點立刻就轉移了：「你不是四月才上學嗎？為什麼七月又放假？」

安霓仰著下巴很是自得地告訴他：「三月是春假，放半個月，七月是暑假，一個半月，十二月還有冬假呢，也是半個月。」

顧枕在心裡算了一下：「那你正月去梁國的時候，冬假應該過完了啊。」

「我逃學了。」安霓理直氣壯：「和親這種國家大事，又很有可能關係到我的人生走向，當然應該凌駕於學習之上啦。而且誰知道會跟你漂流到茉莉郡去，回來的時候都跟春假連上了，本來我只準備曠幾天課而已……」

顧枕自知沒有必要與學渣探討學習態度的問題：「你們假期這麼多，怎麼還想著搞五月節六月節這種活動？」

「活動也是學習的一種，全面發展知道嗎？我們的六月節要打開校門，廣邀朋友，要有現場演奏、假面舞會，還有比賽，馬術、划船、游泳，攀岩，蹴鞠，彈子球……」安霓不由分說敲定了顧枕未來半個月的生活重心：「游泳你都不會，划船也不行，明天開始跟我去上蹴鞠課，躍起后勾你怕是學不會，足踢、膝頂、雙腿齊飛總得試一下……放學以後我帶你去馬場，我知道有匹矮腳馬脾氣很好的……方形步你會嗎？聽都沒聽過？嘖嘖嘖，還得跟你練這個，你有得忙啦。」

顧枕聽得一頭霧水：「就算有活動，也是學生的活動，我已經是教員了……」

「你不算教員，你是本校董的家屬，不僅要在舞會的時候開場，上了球場還要開球。」安霓搖搖頭：「你的皇帝爸爸是怎麼培養你的？」

「我父皇不太管這個。」顧枕磕磕絆絆地說：「他日理萬機……」

「你們梁國的皇帝很忙嗎？他看起來很有時間研究怎麼佔小便宜的呀。」安霓一臉探究：「要是就你一個表現不好，那是你的問題，但要是你所有兄弟都沒有特長，那就是你們梁國皇帝的教育理念不行了。」

「不是啊，我幾個哥哥都很厲害的。」顧枕不死心地想為他父皇爭爭面子，在腦海里仔細搜索了一番：「太子哥哥十一二歲就會批奏摺了……」

安霓「哦」了一聲：「被你們父皇培養出了一個批奏摺的特長，然後學以致用，真是教子有方。」

「皇後娘娘主理後宮，常年對賬，所以二哥三哥很有生意頭腦的，他們精明能幹，尤其擅長開源節流。」顧枕撓了撓頭：「還有七哥，他跟誰都談得來……」

「你們梁國皇帝摳摳搜搜的，居然還能養八個兒子，原來是皇后的功勞。」安霓想了想坐船的時候關寧涼的科普，揭開了梁國皇室教育的真相：

「皇后把這些本事都教給她的兒子了，那別的妃子都會什麼呢？你不是有個哥哥做邸報嗎？（顧枕：我六哥）他的母妃肯定喜歡聊八卦，哪個哥哥是和尚來著？（顧枕：四哥，但是四哥已經是住持了）那他的母妃肯定喜歡敲木魚，剩下那個不是長得好看還病病歪歪嗎？（顧枕：五哥不是病病歪歪，他只是對生活條件要求比較高）他的母妃肯定是個喜歡裝柔弱的美人兒，至於你……」

她忽然停住了——在她的想象中，有樣學樣、嘰嘰喳喳的梁國皇宮裡，顧枕是個沒媽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被梁國皇帝定義為「一無是處」，打發過來和親了。

「你媽媽肯定特別愛你。」安霓小聲說：「因為你正直、溫柔、善良，又很可愛。」

顧枕的臉「騰」地紅了，他抬起睫毛緊盯著安霓，那雙棕色的圓眼睛燦若星辰，兩個小酒窩彷彿盛滿了蜜，當她這樣認真地誇獎自己的時候，心裡的小鹿撒開蹄子飛奔起來。

很快他就知道，對於小動物來說，撒開蹄子飛奔起來是件頂頂快活的事情，然而對於馬背上戰戰兢兢的初學者來說，簡直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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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枕：說好的重返校園好好學習的呢？

安霓：學習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才是真正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