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韜

賀雲韜

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蘇宴的有點兒不記得了,可能是剛開學的時候看見她沒頭蒼蠅一樣來回跑,撞到了我就跟看見鬼一樣,嚇了一大跳就彈開了,頭也不抬的說了聲對不起就跑了。又或者是在新班級里看見她,她像是很怕人一樣,個子明明不矮倒是站在隊伍的最後,前面的人將她擋得嚴嚴實實,還是宋喬把她拉到了前面。再或者就是那天在人群中看見她偷偷地躲在門后,怯怯的看着這邊,眼裏都是心疼。

我沒有喜歡過人,不知喜歡人是什麼感覺,只是看見她在講台上說話或者唱歌都覺得很喜歡。蘇宴內斂害羞,我不知這世上竟真的會有人跟人說句話都臉紅,只是見到了蘇宴才知道紅著臉躲避是怎樣的光景。她總是輕聲細語的跟人說話,速度很慢,語調里的柔軟像是天空中的白雲。發作業也都是好好地放在對方的桌子上,像是在放一件很珍貴的珍寶。

蘇宴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柔,只是我那時不懂什麼叫做喜歡。

半個學期的時間足夠我們熟絡起來,只是蘇宴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跟她親近一些的人也只是同宿舍的人,只有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見她神采飛揚,那是另一個蘇宴。我偶爾會路過她的桌前,看見她總是拿着筆東寫西畫的,人安靜喜歡的事情也都是安靜的。她發現了我在看她,捂了捂桌上的東西,對着我笑,紅暈如霞,比小時候見到的火燒雲還要好看。

在她後面坐着的那段時日是我覺得最好的一段時間,我能天天看見她,伸着手去觸她的長發,有幾根柔軟的頭髮沾到了我的手指上,輕輕軟軟的像蘇宴這個人。我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吃東西,聽見她的同學小聲地取笑她,側過來的臉頰上緋紅一片,我突然很不想讓別人也看見便伸手去拽了她的頭髮。

蘇宴面頰紅紅的扭了過來,「有事嗎?」

我一時心慌,隨便指了書上的一道題問她,她說她嘴笨,怕說不明白,要寫給我看,我遞了筆過去,「那你寫,看不明白的我再問你。」

蘇宴扭過身子一步一步給我寫,我看着她寫了一個又一個的字,很漂亮的字,秀氣文雅,都說字如其人,當真不錯。

她寫完最後一步,又看了一遍,笑靨如花的跟我說:「好了,你看看。」

我哪裏有心思在題上面,只覺得面前的人艷如桃李,灼若芙蕖,令我忘言。

文理大分班之後,我們都在一層樓上,大課間時她會在外面站一站,跟同學聊一聊天,我很想過去跟她說一句話,但常常語塞。有次我們迎面相遇,蘇宴怯怯的叫住了我,問我有沒有空,我站在教室外的長廊中,一時間只覺得這裏只有我跟她。

「有空。」我答。

「那我能不能問你幾道題?有點兒難。」

「好。」

自此之後,我常過來,蘇宴也常會跟我說話,我看着她解不出來皺着眉,很想去捏一捏她緋紅的臉頰,看一看她春水一般的眼睛。

不過,我只在五樓待了很短的時日就去了三樓,臨下去之前我走到樓梯口看見蘇宴拿着抹布正在擦瓷磚,樓道上一個人也沒有,我過去蹲在了她面前。

她手上一頓,看了看我復又低下了頭,「你要走了嗎?」

「嗯。」

她笑着看我,說:「那祝你前程似錦。」

「蘇宴,你可以來找我,我等著。」

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等到她來找我,我下課一直看着窗外,想看見那個紅著臉的姑娘出現,但誰都沒有來。我自可以去找她,只不過不知拿什麼理由去叫她,還有高考,怎可在這個時候給她多添煩憂?過了一段時間,我會見到她下來,路過我的窗前,只是她不是來找我的,我看見她同一個同學有說有笑,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高考結束之後,我去找她卻再也沒了她的音信。本以為這場靜默的喜歡就這樣無疾而終,但有一日,一個陌生來電打亂了我的生活。

「賀雲韜嗎?我是蘇宴。」,語氣裏面透著歡樂,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害羞的女生。

我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握住手裏欄桿,「嗯。」

「我,我沒什麼事,就是聽說你也在K大,我也在,不過我在中區,不在新區。」

「那我們真是有緣。」

「你,你有空可以來中區玩兒的,這裏很繁華。」

「好。」

收了電話,我迫不及待的去了中區,走在那條著名的銀杏路上想着,原來你在這裏。

當時已經是下午了,校園裏的人多了起來,我給蘇宴打了電話,跟她說我在操場這邊的銀杏路上,她聽完之後便說讓我等著,她馬上就過來。

的確是馬上就過來了,氣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問我:「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差點兒脫出而出,我想見你。

我看着她,說:「過來借本書,用一下你的校園卡,行嗎?」

蘇宴喘勻了氣說:「好呀,那我們去圖書館?」

我跟她一起朝圖書館走去,她臉上還是紅紅的,不知是跑步跑的還是依舊如從前那樣害羞才紅了臉。進了圖書館,她說:「一會兒你就跟我後面,要快一點兒,不然很容易卡住你。我不知道你來借書,知道的話應該多拿一張校園卡過來的。」

「我跟你進去就行,我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就是來碰碰運氣。」

蘇宴點了點頭,帶着我混了進去,她說直接去電腦上查一下書目,但我又想不出書名,便跟她說,直接去找吧,還能看一看中區的圖書館。

我們在書架之中走來走去,蘇宴一直乖乖的跟在我身邊,每次我看她,她就低下頭去,耳朵尖紅紅的。只是我們許久未見,彼此之間很是生疏,我若是跟她說些什麼,怕有些唐突,便跟她在圖書館里轉來轉去,她終於是放鬆了下來,拿了本書站在書架前看,我借著書架的遮擋偷偷看她。

模樣倒是沒有變,就是有些瘦了,臉有些尖尖的了,劉海快要遮住眼睛,眼鏡也換了顏色,看着看著書就開始微笑的習慣倒是沒有變,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出來之後,她客客氣氣的請我吃飯,然後再客客氣氣的跟我道別,時間真的讓人沒有辦法跨越。我走過拐角回頭看她,就見她還站在原地,我朝她揮了揮手,蘇宴也遠遠的朝我揮了一下手。

我應該多跟她相處一段時日,好讓她不要見了我就渾身緊繃繃的,我長得又不是很嚇人,怎麼她好像還很怕我一樣?說是要跟她多相處一段日子,但我的課程實在是不允許,相隔兩個校區,路程太遠,怎麼都擠不出時間過去再見一見她。後來我又跟學院的老師出了趟門,就更沒有時間了。

我收到蘇宴短訊的時候正在火車站,拿着手機正再回復消息,剛準備發送蘇宴的短訊就進了來,我發送的收件人也變成了蘇宴。

蘇宴給我發的是一條表白的短訊。

我給蘇宴發的是一條拒絕的短訊。

我來不及撤回,直接給蘇宴打了電話過去,關機,我拿着手機繼續打,仍然是關機。

「雲韜,進站了。」

我坐在火車上借了師兄的手機給她打電話依然是關機,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心緒不寧的跟導師去開會,第二天再打電話就不是關機,而是無法接通了。我手機里還躺着蘇宴的一條短訊:沒事啊,那就祝你找到喜歡的人吧。

等我回去再去中區的時候,我看見了蘇宴身邊有了一個男生,那男生牽着她的手,她對着他笑。

怎麼就不喜歡我了?

畢業的那年我又接到了蘇宴的電話,我一直都存着她的電話,她說能不能借用下我的校園卡去打熱水,我說好。我們住的這樣近,我站在樓下等她出來,接過她手裏的暖壺,帶着她去水房,她還是乖乖的跟在我身邊,默默地不說話。

我教她怎麼用,她就好好的聽着,最後還跟我說了一遍,眉眼彎彎的跟我說,「謝謝你。」

我搖了搖頭,在她進宿舍的時候問她,「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蘇宴沒有回頭,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就跑了進去。

我們是朋友,我是不是就能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不會不接我的電話了?但是我現在拿什麼理由去給你打電話?你有了喜歡的人,我要怎麼說?

六月份畢業,我在校園裏沒有見到蘇宴,我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照了畢業照,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了學校,我有些黯然的給她打了電話過去,但是沒有人接,那一天,那個電話也沒有回過來。

我們後來還是沒有結果。

畢業之後,我進了一家設計公司,平常很少回學校,怕管不住自己的腳走進校園裏觸景傷情,但每次路過的時候還會不自覺的看一眼蘇宴待過的實驗樓,想一想那時她穿着白大褂在實驗室里來回。

有一年我過生日喝了些酒,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然後摸出了手機給蘇宴打電話,我跟她說怎麼就不喜歡我了,跟她說那條短訊不是發給她的,跟她說我很想她。

「我在風和廣場1號門等你。」

我抓了衣服就出門,跟司機師傅說快一點兒,有人在等我。我趕到風和廣場的時候那裏還很熱鬧,我在人群中找蘇宴可是怎麼都找不到,等我想起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我的手機、錢包都不見了。

我在長椅上看着每個路過的人,想從那裏面找到我朝思暮想的人,等到東方既白,依然沒有等到。是不是我來的還是遲了,她沒有等到我就走了。有位上班的大哥遞給了我一杯熱豆漿,我拿着熱豆漿跟他道謝,他反而嚇了一跳。

「我,我就是看你在這兒挺久了,有什麼過不去的,是吧?看你也挺年輕,失業了也沒關係,再找一個就是了。別難過了,喝杯熱的暖和一下,路還長著。」

我笑了笑,「謝謝。」

兩年時間一瞬即逝,我還留在這個城市,昨天有個叫孟穎的學妹攔住了我,她問我是不是叫賀雲韜,我把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並不記得我認識她,但是她卻執意說認得我。

大廳之中人來人往,我只好把她帶到了旁邊的咖啡館,「同學,你到底有什麼事?」

「學長,你認識蘇宴,對吧?」

桌上的奶茶濺了出來一點兒,我放下了攪拌的勺子,我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孟穎說:「學長,你知道學姐寫過一封情書嗎?」

「她給喜歡的人寫情書有什麼稀奇?」

「是沒什麼稀奇,學姐囑咐我千萬不要送出去,但我今天看見了你,想給你看一看。」

「不用了,我並不想知道。」,給別人的情書,為什麼要我看?

我起身要走,孟穎抓住了我的衣袖,我皺了皺眉,甩開了她,「同學,我看你也是K大畢業的,已經很客氣了。」

「學長,你知道學姐的情書是送給誰的嗎?」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知道。」

孟穎在我身後大喊:「給的是你!」

我的腳步再也邁不出去。

孟穎走到我面前,「學長,你要看嗎?」

「我們留個聯繫方式。」

晚上我回到家,孟穎給我發過來一個鏈接,兩年前學校的一個社團活動:最後的喜歡,給喜歡的人的信。裏面有很多情書,有的回帖之中願望達成者歡喜異常,有的回帖中願望落空者難過異常,還有的回帖中泥牛入海者忐忑異常。

唯獨有一層樓沒有迴音,那封信叫做,卿書。

我一個字一個字看完,捏了捏眉心,很想去問一問蘇宴,為什麼不給我送?既然寫了,為什麼不給我?

外面夜色深沉,手機響了起來,我接了起來,「有事嗎?」

「老賀,明天咱們學院校友會,去不去?我都勸你第五次了,明天就要開了……」

「去。」

「我就知道你不去,但是這次帶你畢業設計的張教授也過來,你,你說什麼?」

「我說去,明天什麼時候,幾點?」

「明天下午,定的是三點,可以早點兒過去,正值畢業季,學校車多人多,不好停車。」

「我知道了,我到時候會去的。」

那天晚上我便又見到了蘇宴,她跟以前不大一樣,變得有些活潑,只不過看見我的時候臉上還是會帶着淡淡的紅色。她跑進了後備室,伸手拉住了我,將我帶出了人群,有點兒笨的安慰我,我看着她不知不覺的就紅了眼睛。只是這次我還來不及跟她說喜歡,她就接受了別人的橙子。

我手裏的橙子有些重,拿不住了便扔進了垃圾桶,但是那份喜歡是扔不掉的。我好好地喜歡着她,我從來不知蘇宴原來並不是表現出來的無憂無慮的女生,我看見她難過,聽見她大聲說話,感覺到她渾身發着抖,我原來一點兒都不了解她。知道的越多越是心疼,越是想好好地寵着她、護着她,讓她能一直天真無邪的笑,她問我是不是可憐她,我怎麼會是可憐她,我是想能早一點兒遇到她就好了。

夢裏不知身是客的人是我,我並沒有在中區待過,但蘇宴在中區待過,我想陪着她,想跟她一起上課吃飯,想跟她一起再多些時間在一起,於是就多了在中區的兩年時間,我只想多一些時間陪她,好好護着她平安喜樂,我一直都喜歡她。

大四畢業的時候,我們聚完餐,我站在蘇宴樓下不肯走,我不知道畢業之後她在哪裏,我一定要跟她說,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要跟她餘生共度。

我抱着蘇宴跟她說話,我跟她說我喜歡她,我愛她,蘇宴在我懷裏又像是被我嚇到一樣,我緊了緊手臂不想讓她離開,我聽見她說:「賀雲韜,你醒著嗎?」

「嗯,蘇蘇,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蘇宴摟緊了我,說:「嗯,我也一直都喜歡你。」

我睜開眼睛看見我抱着的人慢慢開始變得透明,她還在小聲說着,「你說過,無論我在哪裏,你都會來找我的,我等着你來找我,你要記得你說過你一直都愛我的,賀雲韜,你一定要來找我。」

我慢慢站直身體,看見蘇宴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夢該醒了,還有人在等着我去找她。

這是我畢業之後第一次回K大,今日天氣還好,出了太陽,看着不會下雨了。臨近畢業,東門那裏車水馬龍,我開着車進去,一路上看見了許多身着學士服的畢業生,倒是有些懷念,有個人還欠着我一張合影,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蘇宴畢業之後像是消失了一樣,我本來就不認得蘇宴的同學,自然沒有聯繫方式,高中的同學們除了宋喬也都不知蘇宴的下落,只是宋喬給我的電話也是個空號,蘇宴換了手機號,誰都沒說。

我開着車往建工學院過去,沿着圖書館門前的路開着,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人。長發及腰,披在背上,手裏舉着手機在給一顆櫻花樹拍照,拍完之後,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收了手機,兩手背在身後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慢慢停下了車,蘇宴看着這邊,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動了動,放下了車窗,冷風吹了進來,蘇宴正歪著頭往裏面看,我看着她說:「蘇宴。」

蘇宴眼神閃爍,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麼來學校了?」

「上車,我找你有事。」

「我實驗室還有事」

蘇宴站直了身體,我看不見她,我探身過去,說:「給我五分鐘就行,快點兒,後面有人催了。」

我們兩年未見,蘇宴坐在一旁拘謹得很。

我說:「建工學院怎麼走方便?我不認得路。」

「從行政樓後面繞一下。」

蘇宴看着窗外,我緊了緊方向盤,再見面我們還是變得生疏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啊?」,蘇宴扭了過來看我,「你來是找我的?」

我看着前面的路,說:「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說什麼?」

「蘇宴,你喜歡吃甜的東西吧?」,那個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裏面的蘇宴到底是不是蘇宴?

「你不喜歡麵條,不喜歡香菜,不喜歡醫院,不喜歡血,不喜歡喝酒。」,我看着她,說:「你也不喜歡做飯,我說的對不對?」

「對,那又怎麼樣?」

「我再問你,大四那年,你有沒有東西給我?」

「什麼東西?」

我把手機拿了過來,「那這是什麼?有個女生寫的情書。」

「情書啊,又沒名字,不是我寫給你的。」

「我並沒有說這是寫給我的。」

「那你也不至於拿別人的情書來找我。」

我有些頭疼,順手停下了車,看着她說:「不承認是嗎?」

「這本來是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顧西城這個人?我找他盜了孟穎的賬號,這篇情書是從10號樓410發給她的,你當時就在410,我只問你,這情書是不是你寫給我的?」

蘇宴嘆了口氣,「是我,我就是最後掙扎一下,這裏面也沒提你的名字,大家也不知道是你,怎麼就值得你找上門來,況且,我當時也是沒辦法,孟穎是我學妹,我被她煩得不行就寫了,要是給你造成了困擾,我給你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啊。」

「你道歉的話,為什麼不跟我說對不起?你不喜歡這三個字,是不是?」

「是,我不喜歡。」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因為是我說的對不對?因為我給你發的那條短訊里一開始就是這三個字,是不是?」

「是,就是因為你,五分鐘已經過了,我要走了。開門!」

「你既然給我寫了情書,為什麼不給我送,那是我的情書,你憑什麼就扣下了?」

「送什麼送,我自己寫的情書,我愛送不送!」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畢業之後就再也見不著了!」

「你都拒絕我了,我送給你幹什麼,添亂嗎?!」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喜歡你!」

我看着蘇宴吃驚的樣子,她獃獃的看着我,說:「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跟蘇宴說我的那場夢,跟她說那些快樂的,悲傷的,甜蜜的,苦澀的事情。這兩年是我們跨不過去的時間,我說:「蘇宴,我不敢回來,我怕我想起你也在這裏走過,現在卻只有我一個人,我只要想到你會跟別人牽手,對着別人笑,我就嫉妒的要死。大二那年,我就已經嫉妒的發瘋了,再見一次,我受不了的。」

我按開了車鎖,「你想走就走吧,不用跟我說拒絕的話。」

蘇宴坐在座位上,我聽見她笑了一聲。

「那你要不要聽我說句話?我說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在我的朋友圈裏你是最靠近我的人,你還跟我說過,要當我一輩子的星光。」

我坐起來看着她,蘇宴笑着說:「你偷偷摸摸的不直接跟我說喜歡我,用日語騙人是不是?我最後在迴音壁那裏喊得那句話,我記得。我現在要換一句,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aishiteru,你不明白也沒關係,我不騙人,這句的中文意思是說,我愛你。」

我伸手重新抱住了她,「蘇蘇。」

我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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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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