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第 257 章

「牧師大人,我犯下了罪。」一個嬌柔的女聲響起,我從沉思中喚醒,從側影看,這是個極美的婦人。持續幾個月的懺悔牧師生涯,使我一聽見這種家庭糾紛就佯裝的冷漠終於成了現實。

「我與丈夫兩年都沒有同房了。」

「我赦免你的罪過,夫人,你不是第一個厭惡自己丈夫的人。」

「不,您誤會了,我是虔誠的基督徒。我是說,如果我的丈夫要求我履行義務,我絕對不會拒絕。」

「如果你想跟煙花之地的女子學習御夫之術,親愛的,上帝不會怪罪。」

「您又猜錯了,我的丈夫,他是對男人的身體有些……特殊癖好。」夫人嗚咽不已,「我該怎麼辦?牧師大人,我還很年輕,渴望□□的歡愉,但又不希望違背貞節的誓言,難道我只能進入修道院嗎?」

「我倒覺得你的丈夫很適合當個修士……」我自言自語道。

「牧師大人?」夫人還是聽到了我的蠢話,她驚愕的轉過頭。還好隔板讓我們不至於看到對方,這真是懺悔室最偉大的發明。

「嗯……你確定嗎?」我悄聲說,「你知道,對很多男人而言,舒服比性別更重要。那也許只是一時興趣呢?」

那位夫人似乎是哭泣著離開,我感到疲憊,腦子裡亂鬨哄的。我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擅長的工作。所以我準備乾脆去跟奧古斯都談,我拉鈴叫來見習修士:「收拾長凳,看看有沒有信眾忘了什麼東西。別忘了打掃懺悔室,在新神父到來時教堂里要整整齊齊的。」

「新神父?」

「別糾結語句。」我讓人隱約預感到我出走的時間是短暫的,使那些渴望取代我的人們幸災樂禍的心情收斂收斂。

我回到最上層的空房間,在那裡禱告之時不停地提起他的名字。

「親愛的上帝,給我點提示,讓他降臨。」

想到他的死訊我依舊痛不欲生,然而在回憶里卻總是捕捉不到艾德的輪廓,在絕望中我簡直以為自己不再愛他了。在夢中和他邂逅那一次例外。儘管我當時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睡夢中,仍然豁出全部力氣使那次重逢延續下去,那是我近幾年最開心的時刻。

上帝如往常般毫無回應,我在這裡真透不過氣了,為了設法減輕自己痛苦的程度,我出門吩咐僕人為我送衣服。

教堂里裡外外已經被打掃乾淨,我走進懺悔室的另一面。我記得很久以前我總坐在這個位置,並且愛把一些私人小物件放在這個抽屜里。出於好奇,我把那張香木小桌的抽屜打開了。

然後我摸到了一個圓環,我想起剛剛來過的夫人,很明顯她忘了戴自己的戒指。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得給她寄回去。」

然而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問來來往往的見習牧師:「有誰知道剛離開的那位夫人住哪?她落下東西。」

沒有人回答我,即使我把戒指拿出來,他們也紛紛顯出不怎麼相信的神氣。神父絕不應該和懺悔的人們有所關聯。

「好吧,」我沉默一會後又回答說,「她出門時間不長,不用麻煩了。給我吧,我瞧著辦。」

「大人小心點,可別丟了,」伯傑私下偷偷對我說,「這可真漂亮!您准有錢,而且有鑒賞力!」

「不是我送的,」我莫名其妙。

「不是您!」伯傑嚷道,「大人是在開玩笑吧。這跟您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一隻上面加了一粒紅寶石,兩隻上面都刻了鷹,戒指裡邊都有同樣的姓名開頭字母……」

我不知道伯傑是否感覺到了他的話給我帶來的痛苦,他此刻竟露出了笑意,而且這微笑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嘴唇。

「怎麼,同樣的鷹?您瘋了。沒有紅寶石的這隻的確有鷹,可是另外那隻上面刻的卻是人頭一類的東西。」我拿長柄眼鏡仔細打量手中的物件。

「人頭?您在哪兒看見人頭啦?一看便看出這是鷹的翅膀。另一個翅膀在頭和嘴在中間,每根羽毛都看得見呢。哦!做工可真漂亮。」

我憂心如焚地想弄明白阿爾弗雷迪是否欺騙了我,這種需求竟使我忘記了我應該在小牧師面前保持尊嚴,忘了我應該收斂那邪惡的快活勁兒,命令人去取放大鏡時我激動得直喘粗氣。

「在哪?指給我看。」

「您看這根勾勒翅膀的裝飾性線條,和另一隻完全一樣,立體感很強。」小牧師提醒我說,「還有相同的題詞,是互為搭配的,內邊都有字母組成的圖案。」

我照著他說的部分一一探勘,沒錯,那裡面所刻的是S.L&A.K.

「噢。」我捂住鼻子,即使在某一天我取錯了葯,那時心跳的程度也不會象此刻這樣劇烈。

「大人非得看了這一切才認出戒指是一模一樣的,這真使我吃驚,」伯傑對我說,「即使不去仔細察看也能感覺出金子折彎的方式方法全一個樣。瞥一眼我就敢起誓兩隻戒指出於同一個地方。」

「你……「

「我的父親是金匠,大人。」

我手上拿著這兩隻戒指,兩眼獃獃地注視著戒指上無情的鷹。鷹的嘴喙象烙鐵一般折磨著我的心,那一對羽毛突出的翅膀帶走了我的思緒。那位夫人從前一定愛過艾德,而且不久前一定見過他,只不過我無法認出來罷了。

「大人,您去哪?」

我不顧及儀態,飛快的跑出教堂,立即尋找阿爾弗雷迪。我找到他時他正在跟一個義大利美人上床,那姑娘頭髮火紅,相對應的年輕身體潔白似雪。

「全羅馬都在議論,公爵大人,您對一位牧師愛的發狂。」那姑娘說話傻裡傻氣,可這不妨礙她工作。對一個女人在智力上的優點,貴族們一向看得很淡漠。

「胡言亂語!」阿爾弗雷迪笑的臉色發紅,「你所說的那人,他是梵蒂岡唯一一個堅決反對濫交縱情,甚至連酒都不沾一滴的天使。哦,要是誰以為他跟那些在這塊卑微的土地上遊盪的凡夫俗子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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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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