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玫瑰

對聖母大人的名義起誓,在聽到專為來客設置的,橢圓形鍍金的門鈴聲,怯怯地丁冬兩響以前,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輕鬆愉快的。

姨祖母恍若大驚失色的問:「哦,有客人?會是誰呢?」其實大家心裡明白,除了科林先生,沒有別人。

「是肯定是小艾德。」外祖父信心滿滿地說。「我聽得出,是他的聲音。」

「德里安,你太粗魯了,讓客人聽到多不好。」姨祖母不滿的訓斥道,「夏爾,不要竊竊私語,記住你的禮貌。」

「是的。」我生硬的回答。

我不大喜歡姨祖母,不喜歡她的故作姿態。但我太害怕她了,家裡沒有一個人不害怕姨祖母的,包括我有著海軍將領頭銜的,外祖父大人。

「夫人?」正要去開門的卡森管家,疑惑地看著忽然站起來的外祖母。

「不,卡森,我去就好。」外祖母安撫的拍拍卡森的胳膊,微笑著說,「請幫我拿塊瑪德萊納,謝謝。」

外祖母最愛找借口到花園裡去走走,在去的路上,悄悄把沿路的玫瑰花樹整理一番,讓枝頭的花朵顯得更自然些。外祖母是我最愛的人,她總是那麼溫柔,心甘情願的去做原本不用她去做的事。

「休,請你去拿點甜橙汁好嗎?」我對面前的男僕說。我並不喜歡這種飲料,但是外祖母認為用這個招待客人最得體,因為它不顯得那麼特殊。

「為什麼要喝那麼無趣的飲料呢?來的人可不是一位寄宿女學生。」姨祖母不以為然地命令道,「去拿點白蘭地,重度!」

外祖父眼前一亮,我急迫地喊道:「可是,外祖母不會高興。」但是沒有人聽我說話,大人總是這樣。

小小的交鋒很快就過去了,外祖母對一切都一無所知。她還沿著花園裡的小路,興緻勃勃地踩著小步,連蹦帶跳地跑過來。

「巴蒂,快來,別讓你的丈夫喝白蘭地!」姨祖母輕搖著扇子,故意激外祖母一下。

外祖母那種怡然自得的愉悅消失了,她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甚至顧不得身上那條紫色長裙會不會濺上泥水。

「哦不,親愛的德里安,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放下酒杯吧。」外祖母站在門邊,苦苦哀求道。

外祖父原本在猶豫,此刻更像個賭氣的孩子,將酒杯喝了個精光。外祖母又一次碰了灰,傷心的低下頭坐在一邊。姨祖母臉上掛著惡作劇般輕鬆的微笑。我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為外祖母難過。甚至有點仇恨姨祖母了,真過分,我想。

可憐的科林先生來到我們面前,所遇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

「下午好,」科林先生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常識性錯誤。他紅著臉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說,「不,晚上好。」

科林先生比我的外祖父年輕得多,卻同外祖父關係密切。理由很簡單,外祖父是他父親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他的父親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為他留下了上達數百萬的法郎資產,但他每次來我們家,都顯得樸素無奇。

「小艾德!」外祖父興奮地喊道,他得意洋洋地說,「我就猜到了是你。」

科林微笑著點點頭,作為回應。外祖父神經大條,一會功夫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意料之中的事,他表現的像發現了新大陸。

「艾德,你還記得,我上次請你幫我打聽的果醬做法嗎?」姨祖母問道。她原地未動,明明是請求幫助,卻呈現出理所當然的模樣。

「當然,我托朋友找到了幾份,只是不知道哪種最合您的口味。」科林從大衣內側的口袋中拿出錢夾,從中抽出幾張摺疊完好的紙。「我讓僕人做出來一一檢測后,認為綠色的那張配方最美味,希望您能滿意。」

「謝謝。」姨祖母滿意的說,她的貼身女僕安娜接過配方。

「這是我的園子出產的桃子和覆盆子,我想您在做果醬的時候大概用得著。」科林指揮自己的貼身男僕提過一個籃子,「如果您喜歡味道,只要派人向我的管家傳個便條,他會為您送來最好的一批。」

姨祖母點點頭,示意她聽到了,但僅此而已。

「哦,親愛的艾德,您可真貼心。」我媽媽帶著迷人地微笑對科林說。她與科林自小相識,是很要好的朋友,這種純潔的友情一直持續到現在。媽媽看到籃子上面的信封,問,「可這又是什麼呢?」

「我最近去了義大利旅行,尋找到幾張美術名作的照片。」科林淡淡地說,「我想,夏爾大概會喜歡。」

科林看著我,雖然他極力的壓制自己的感情,我還是從中看的到他希望我滿意的樣子。我遲疑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這種讚許。

「夏爾會喜歡的,他對以前你送來的禮物都很小心的收藏呢。」媽媽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我最大的秘密。

「媽媽!」我不滿的喊道。

「別這麼害羞,夏爾,你還從未和科林叔叔道過謝呢。」媽媽暗示地說。我清楚的知道媽媽的期望,但是嘟起嘴,不想說話。

「沒關係,他還只是個小男孩。」在媽媽快要發怒的時候,科林為我辯解道。他帶著紳士的寬容微微一笑,「和你小時候一樣。」

媽媽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努力,她知道我性情中有點古怪,對於不想做的事情非常執著。當然更主要的是晚宴準備好了,她忙的走不開身。往常家中在大廳吃飯,但既然科林來了,而且今天天氣如此燥熱,媽媽當機立斷地讓男僕將甜點先放在花廊。

「哎,最親愛的艾德,」媽媽說,「你女兒好嗎?我相信她現在一定象她爸爸那樣。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鑒賞出色的藝術作品了。」

以科林的身份來說,他締結了一段不體面的婚姻。我對此了解不多,但總是在周圍聽到關於這件事的討論。在古老封閉的貴族社會,科林如此的行為,將他自己的名譽和身價都大打折扣。

這時我的外祖父走過來,說:「快來呀,我最親愛的兩個孩子,同我們一起坐到游廊里來。」媽媽只得把話打住,為了即將到來的晚宴,她不得不去換衣服了。

「呆會兒咱們倆單獨說說你女兒的近況吧,」臨走前,媽媽悄聲對科林說,「只有母親才體會得到你的苦心。我相信科林夫人也同意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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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設定的小問題:

外祖父母是沒有兒子的,大女兒嫁出去了

所以二女兒米娜,嫁給了遠親,也就是莊園繼承人

讓家族和蘭斯特家族聯合起來了

姨祖母,姑姑什麼的都是老姑娘,所以還住在莊園

其實這都沒什麼關係,大家不要太在意了

人多熱鬧啊!

還有雖然小客受到了一些外國著作和影視的影響

但這篇不是同人,真的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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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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