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錯的小啞巴(4)

被抱錯的小啞巴(4)

林曦原本該逃離他,但她難得見到這麼一個長得這麼合乎胃口的男人,她扒開他的大氅,果然,裏面只有一件褻衣,她搓了搓手,有點激動,小心謹慎地揭開褻衣。

果然,和林曦想得一樣,這個男人受了箭傷,而箭傷的毒足以折磨這個健碩的男人,林曦嘆了嘆氣,她知道怎麼救他,可是她沒有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況且對於一個要殺了自己的人,林曦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林曦合上大氅就走了。

下山之後,她想起那個山洞裏很乾凈,還有一些吃食,足夠剛才那個男人活個十天半個月,林曦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前些日子村長家來過一個書生,那書生在村長家拿了不少東西,沒想到原來都拿到這了。

那書生這些日子進城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林曦想起她前些日子早起上山前匆匆瞥過那書生一眼,他下盤很穩,不想是個普通的書生。

此時村長夫人在吳嬌家。

對她說了招工的事。

吳嬌一臉為難:「這也得看那丫頭怎麼想,我是想給她做決定,可……」她話沒說盡。

村長夫人心裡冷哼一聲,她怎麼會不知吳嬌這路數,只是她沒想到吳嬌會這麼虐待桃丫頭。

其實村長夫人知道吳嬌對桃丫頭不好,也知道她打過桃丫頭,可鄉下人的命賤,哪個人長大前沒被細藤條抽過幾下呢。

村長夫人也只當是這樣的虐待,可昨天幫桃丫頭敷藥,那暗沉的傷上面混著新傷,這根本不是她想的那種打法,這是往死了打啊。

好好的姑娘變成啞巴,這心裏得有多苦悶,連話話都不會說了,還有那段時間的自殺,這一重重的打擊,對於一個孩子而言,這太過沉重。

村長夫人皺眉,不緊不慢地說:「我只是在轉告你,吳嫂如果沒有別的話,讓桃丫頭跟我走吧。」

吳嬌聽出來這有強行的意思,她鬧道:「就算你管着這裏也沒有強行帶走我女兒的資格,我才是霍小桃的親娘!」

霍小桃此刻正好回來,她身後背着一些挖好的東西,一見到吳嬌,怯生生的站在門口。

至此,村長夫人嘆息一聲:「那好吧,我們去官府說一說。」

大楚律法,虐待孩子,經過查實,一律杖責,只是沒有幾個敢告親母或是養母,換個旁人知道霍小桃的慘狀,也不會管這種事,可村長夫人不同,她身份也算是正好,況且,明明被打了,不必再來,這又是何苦呢。

村長夫人想想都覺得疼。

城裏那縣令正好和村長說過兩句話,堂下審了審,一婆子帶霍小桃去了內堂,核實傷口,等出來之後,婆子對私聲對師爺說了什麼,沒人聽清,他們只能看到師爺一皺眉,急匆匆去了縣令耳邊言語一番。

縣令聽后,斥道:「世上居然有吳氏這樣的毒婦!」他擲下籤子,平靜道:「霍庄吳氏,虐待子女,按大楚律法,五十大板!」

那板子厚實,一聲又一聲打在吳氏身上,吳氏疼得呲牙咧嘴,這時霍林已經回來了,他原本想求縣令,可一看那板子,他不敢上前,只能等五十大板完事,悄悄把吳氏帶走了。

霍小桃捂著臉,淚水滲出她的指縫,像是把這些年受過的苦都哭出來。

林曦的靈魂在旁觀,她知道霍小桃一直渴求有人替她報仇,可在這種事上,她不得章法,林曦終於替她了結第一件難事了。

這具身體似有所感,那一直壓着林曦的事驟然消失,林曦輕鬆了許多。

今夜終於可以睡個無夢的覺了。

村長夫人瞧着她可憐,連忙摟到懷裏:「城裏張家有人招工,丫頭你去那吧,等過了年我就給你找一戶好人家。」

霍小桃沒法說話,但點着的頭已經表示她同意了。

***

張府又來了一批丫鬟和下人,但這批和其他不同,他們是短工,據說張府要接待貴人,自家下人和丫鬟不夠,張家老爺要找些排場,林曦這才能進來,她被分到后廚。

琴棋書畫,詩歌詞賦,女紅刺繡林曦都學得通透,可她偏偏沒進過後廚,她短暫的一生中,從來就沒有做過一碗飯,可霍小桃不是這樣,她很擅長做飯,從小她就要給她吳嬌、霍林還有他們的兒子做飯,而霍林盛夏做農活的時候,就是霍小桃去送飯,村裏的人嘗過的沒有不誇讚的。

沒有多少人教過霍小桃,但她肯想,花樣多。

林曦只能嘆息一聲,從砍柴這上面她就感覺到了,霍小桃的天賦並不會留給她,她需要自己去嘗試。

不過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她們這次來的短工只配給張府的廚娘搭個手,省得人手短缺,不會真讓她們在大事上手。

林曦默默站在一群人中,領事一字一句說張府的規矩,說完之後,又細細解釋了一遍,最後一句話結束:「這次來的貴客要是伺候不好誰也擔不起。」

林曦聽后,想起了她父親,林父是首輔,自然去過不少地方,回來之後和她講過路上的見聞,尊貴如她父親,也沒這樣大張旗鼓地接待過,張府為了這一個人,先是請了一個冬天的短工,又選了不少美食珍饈備在地窖,而府內的路上裝點了不少奇花異草,在冬天置備這些東西,這其中的銀錢怕是損耗如同流水。

就算是富庶如張家,也未必能經得起這樣的消耗。

除非……

林曦眸子一亮,如果是皇族,那這一切就算是不值得,也必須要這樣做。

林曦猜了個七七八八,在猜透之後,露出一絲略感無聊的笑,她除了首輔之女這個身份,還是皇帝賜婚的未來太子妃,對這類人敬謝不敏,甚至連面都不想見。

她未來夫君是個荒唐人物,她曾去過京中最高的樓閣,從窗邊和兄長飲茶,談論詩賦,而後街上一陣喧鬧,她遙遙一望,一錦袍男子當街取來樂姬的琵琶,肆無忌憚坐在路邊的桌子上,他飲了一口酒,當街彈起琵琶,原本在樂姬手中只有哀怨靡靡的聲音,可一到那人手中倒似金戈戰馬,震懾著眾人心神,她也是其中一人,而後她聽到兄長說:「是太子殿下。」

林曦心頭一梗,完全沒想到那就是她未來的夫君,日後的皇帝,她坐回了座位,只留下四個字:「不務正業。」

後來你聽說皇帝也聽了這件事,罰他禁閉三個月。

那種荒唐的人,怎麼配做日後的國君,她想到自己意氣風發的兄長,很不舒服。

但事實已定,她沒法改變聖旨,只能日日思考以後的路,可還沒想好,就聽丫鬟說,太子求聖上收回聖旨,已經跪在宮門三天了。

林曦腦中想得不是自己被嫌棄了,而是想到,嚯,這皇子的禁閉半個月都沒到,就能跪在宮門口了。

林曦沒怎麼打聽,但丫鬟告訴她:「皇帝派人把太子壓回府中,並未收回聖旨。」

林曦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如果聖旨這麼好收回,那豈不是在打皇帝的臉。

林曦收回了回憶,過去的記憶讓林曦對來人失去了興趣。

林曦只想好好在張府過這個冬天,冬天過去,景王夫人也會按照記憶,接她回去。

到時候她要對付的就不是吳嬌這一類人,面對的事高門大院,林曦倒也不懼,只是還是要準備好。

她會觀察,別人忙什麼她就跟着,這一下午,也把張府後廚的事看得七七八八,到了晚上,她沒有直接回屋,屋裏不止住了她一個人。

她找了一處假山,那裏有一個石縫,足矣藏住她,她迅捷地縮了進去,然後脫下上衣,把自己制的傷葯細細抹在後背。

那些之前留下的傷疤林曦已經無能為力了,她抹得是前兩天吳嬌打的傷。

她摸著那些已經成為疤痕的舊傷,幽幽嘆息一聲,霍小桃這種乖巧的傻丫頭,對吳嬌那類人,只有被欺負的命。

她難得心疼外人,大概是霍小桃太好了,又太可悲了,註定幸福的生活因抱錯而支離破碎,從小到大都沒享過什麼福,生活只有絕望和窒息。

從她來這裏后,直到脫離了吳嬌那日,霍小桃這具身體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林曦每天都要因霍小桃那痛苦的夢驚醒,可她不能怨霍小桃,她懂那種感受,霍小桃不是故意的,是留在骨子裏的恐懼讓她被夢魘糾纏,而林曦被迫要承受這種苦楚。

太陽剛漏了個金邊,四處的雲還是淡紫暈染模樣,張府開始了忙碌,一人高的紅玉珊瑚挪到院落里,而院落放置燭火的地方換該換上琉璃紅鯉燈,貴重的布料往各個小姐屋內運,綉工成群結隊的過來。

林曦早早起來,來到廚娘這裏,她已經和廚娘學會了一道菜,廚娘忙的時候,她安靜地站在一旁,廚娘要什麼東西,林曦連忙遞過去。

對伶俐乖巧的孩子,廚娘格外照顧,這個冬天她過得還算肆意。

而張府為了迎接貴客,前面後面忙做一團,她不會說話,幫人遞前遞后,反而不會顯眼。

冬天過去一大半,貴客他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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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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