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哪兒來的要飯的？
從酒店換了衣服出來，陳媽媽裹了裹大衣，徑自往地鐵方向走去。
「媽，你去哪兒？」陳凡一把拉她。
媽媽穿的單薄，一陣寒風吹過，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不禁一陣心酸。
「坐地鐵回去啊。」
陳媽媽盯着自己的寶貝兒子看了幾眼，似乎理解了兒子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沒事，兒子，媽自己能回去，你要是心情不好，想出去玩就去，不用擔心媽媽。」
「不是，媽，你等一下。」陳凡拉住他媽，反手攔住一計程車：「4S店。」
計程車將陳凡和陳媽媽帶到最近的4S店，陳凡在車上瞟了一眼，搖搖頭：「不是這家，直接去市中心的平治。」
司機愣了一下，頓道：「您是去買車嗎？」
「有什麼問題嗎？」陳凡沒抬頭，握着他母親的手沒動。
「沒有，沒有。」
司機看上去和陳凡年紀差不多大，通過後視鏡打量了一下陳凡和他母親，嘴角無聲的笑了一下。
陳凡不想和這種人計較，狗眼看人低！
陳媽媽卻反握住了陳凡的手：「凡凡，你要買車嗎，你哪來的錢？」
聽了這句話，司機的笑意更深了，插嘴道：「兄弟，給你個建議，現在國產車並不一定比合資差，重點是便宜性價比高啊，年輕人，量力而為就行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但是經不起細想。
同時，陳媽媽聽了司機的話，也是一臉擔憂的樣子：「兒子，師傅說的對，你要是想買車，媽媽這邊還有點錢……」
「原本準備留着等你媳婦懷孕生孩子的時候用的，現在暫時用不上了，媽就都給你。」
說着，陳媽媽開始在隨身的一個半舊不新的包里翻找起來。
計程車此時正好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司機扭過頭來，看瞟了一眼陳凡，用語重心長的口吻說：「兄弟，你看你媽也不容易，啥事情都為你考慮呢！」
「你就彆拗了，剛才那家國產4S店就不錯，裏面的車一般配置也就十來萬，做個分期，兩三萬就能開走了，年輕人不要追求不切實際的東西。」
陳凡掃了司機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一隻手按住陳媽媽：「媽，你別找了，兒子不要你的錢，兒子有錢了，之前不是開發了一個軟件嗎，我現在把它賣掉了。」
「那能賺多少錢啊？」陳媽媽不懂。
「不多，也就一千來萬吧。」陳凡大約估計了一下，現在他賬戶上少說也有一千萬了。
此時司機的眼神都變了，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了一眼陳凡，頓了一下：「兄弟你開發的什麼軟件啊，這麼值錢？」
「不值錢，麻煩前面銀行停一下。」
陳凡一直聽這個司機陰陽怪氣的說話，終於安耐不住了。
「你取錢嗎，兄弟？那你快點啊，我這邊還着急跑生意呢，總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誤了時間吧。」
司機十分不樂意的樣子，在他眼中，陳凡就是那種只會吹大話的啃老族，不務實還不願意承認自己膚淺。
陳凡讓他媽在車裏等著，沖司機露牙一笑：「沒事，你打着表，耽誤不了的。」
聽到陳凡這麼說，司機才算是放下心來，在路邊穩穩停住，卻不熄火，暗暗等著陳凡回來。
半個小時候，陳凡從銀行里出來了，手中提着兩個箱子。
陳凡拎着箱子上車，裝作後面放不下的樣子，往前面副駕上一扔：「麻煩在前面放一下啊。」
司機還沒說話，那箱子嘩啦散開了，裏面捆的結結實實的一摞一摞的鮮紅人民幣就掉了出來，掉的到處都是。
倒吸一口涼氣，司機懵了：「你……你剛取的？」
「對，我這人喜歡現金交易，麻煩幫忙撿一下的。」
陳凡裝作幾分抱歉的樣子，看着司機笑。
司機也小心的瞟了一眼陳凡，倆人對視的瞬間，他終於綳不住，露出一個帶着幾分討好的尬笑。
「幫我撿一下啊，司機師傅。」
陳凡也露出幾分笑意，看着司機。
司機頓了幾秒，終於彎下腰去，將那一摞摞鮮紅的票子重新裝回那小箱子裏。
陳媽媽似乎鬆了口氣。
一路到了平治4S店，陳凡拉着媽媽走了進去，一個穿着制服、畫着濃妝的女孩兒走過來來，神態略帶倨傲：「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預約？沒有。」
陳凡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這種地方還需要預約，微微一愣之後，他勾起嘴角反問：「不預約不能看看嗎？」
聽陳凡說只是看看，女孩兒哂笑一下：「當然，您請。」
陳凡也是輕輕一笑，掃了一眼女孩兒行胸前的牌子，主管，王艷。
他暗暗記下，又拉着媽媽在店裏轉了一圈，就在他們一邊轉着隨便看看的時候，另一個看上去年輕而青澀的小姑娘一直跟着他們。
只要陳凡表現出對那輛車稍稍感興趣，她就會在一邊幫忙進行講解，車輛出廠時間，性能，配置以及價格。
這個態度，不過度熱情，也不引起陳凡的反感，倒是無端讓人多看了她一眼，瞄到她的工牌：呂美婷。
轉完一圈，陳凡問他媽媽：「媽，你喜歡哪個？」
陳媽媽早就被這富麗堂皇的裝修驚得腿酸腳軟，在看看那每一輛車上的標價，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就想拉着陳凡立馬出去才好。
待陳凡問她看上哪個的時候，陳媽媽趕緊搖頭：「凡凡，別開玩笑，這裏的車子這麼貴，看看就行了。」
陳凡心裏嘆氣，搖搖頭，指著一款看上去很是寬敞的SUV問陳媽媽：「這輛怎麼樣？」
「凡凡……」
陳媽媽略微瑟縮的眼神掃了一眼那車的標價，立馬握緊陳凡的手：「我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候，王艷滿臉笑意的陪着一個男人走過來，那男人大腹便便，頭頂的地中海閃耀着光澤，脖子上戴着一根小指粗細的大金鏈子，那種市儈的俗氣隨着他的笑意噴薄而出。
「喲，這是哪兒來的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