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將『受驚』的李桑懷安撫好后小白便開始收拾起自己凌亂的房間。李桑懷假正經地也幫著收拾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櫃。

小白卻有意無意地將李桑懷從衣櫃前拉開，說道：「這裡我一個人收拾就可以了。你好好歇著吧。」

剛剛被拉扯開的李桑懷卻又站到了衣櫃旁，心不在焉地疊著散亂的衣服，眼睛時不時地瞥向那個裝著保險箱的暗格。

見這女人還在那磨蹭，小白又將其拉扯到一邊，說：「衣服放著吧，我自己可以的。」

李桑懷假惺惺道：「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不需要幫手？我還是幫你整理一下衣櫃吧。」

「不用，不用了。」小白心中頓時一緊，再次將李桑懷從衣櫃處拉開，並將其推向門外。

李桑懷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被推著往門外走。

「你別趕我走啊，我做員工的幫老闆您排憂解難是應該的。不收錢的！免費的！喂！」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樣吧，這裡就交給我，你去買些菜回來，中午做些好吃的，就當是歡迎小五來咱家做客。」

說著小白掏出兩百塊錢塞到了李桑懷的手裡。

李桑懷質問：「你不是說不用現金的嘛？」

小白：「家裡有老鼠，我只是不在家裡放現金而已。」

李桑懷被推搡著往門口走去，她展開兩百塊搓了搓，借著光抬眼又瞧了瞧，辨別著真偽。

「才兩百？聽說現在菜價又漲價了呢……」

「再給你三百，這下行了吧？小五，你和你小懷姐一起去，喜歡吃什麼就買什麼。不用為我準備，一會我要出門辦事，可能會很晚回來。」

小五給小白豎起了大拇指。

「大氣！大豬蹄子果然是個好男人。」

當房門被關上小白便將房門上了鎖，他連忙走到衣櫃處敲開那個隱藏的暗格，取出保險箱，當他看到保險箱內的兩件物品完好無損時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白手握那一對發簪，坐在床邊撫摸著發簪上斑駁的銅綠和精細的紋路，愣愣出神。

門外李桑懷手握五百塊一臉嘚瑟，手中持有巨款，心中底氣十足，她戳了戳小五的腦門道：「你呀，你個小叛徒，給你買吃的你就幫他說好話。這才幾個錢就把你收買了？你的信任也太廉價了吧？」

小五微紅著臉反駁道：「我雖然經常惹事，但我從不說謊。大豬蹄子的確是個好男人嘛。你看他不抽煙，不喝酒，不藏私房錢。除了生孩子和做飯之外，啥都會。性格好，有耐心，長得還特帥！簡直就是完美男人的典範嘛！等我長大了，我要嫁給他。給他做一輩子的飯，把他喂得胖胖的。」

「呵呵~你瘋了！」李桑懷皮笑肉不笑，一臉難以置信，這個小鬼整天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

小五撅著嘴道：「我沒瘋，我好著呢。我是認真的。倒是姐姐你，你貌似眼神不太好使，這麼好的男人每天就在眼皮子底下，你怎麼就看不見呢？」

李桑懷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道：「因為我瞎了。行了吧？」

「哼，你沒瞎，你是裝作看不見。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

「我……我……」李桑懷漲紅了脖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來自小不點的靈魂拷問。

「咦~姐姐原來你真的……這下我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擔心大豬蹄子被你搶走了呢。放心吧，你的小秘密我會幫你保密的。」

李桑懷本想吐槽這丫頭怎麼這麼早熟，可一想到小不點那三百多歲的年紀，已經算是超高齡的少女了。孤孤單單地活了這麼久，看到別人成雙成對說不眼饞肯定是假的。女孩總有長大的一天，就算身體永遠長不大，但從心理層面來說，每個女孩都有被愛的渴望，哪怕是眼前這個幾百年沒談過戀愛的小怪物也是一樣。

「好吧，隨你好了，反正你三百來歲也就長這麼大，再過個三百來年或許你就長大了。到時候你愛嫁給誰就嫁誰。我才管不著。走，給你買衣服去。」

「可是……大豬蹄子不是說這錢是買菜的嗎？不買菜，咱中午吃啥？」

「哎呀，你這小鬼這麼較真做什麼。吃飯固然重要，但好歹先要讓你有衣服穿不是？你想啊，衣食住行，哪個在前頭？當然是『衣』在前頭啦。」

「好像是哦。」

「給你好好包裝一下。你穿成這個樣子一會晚上怎麼混進婚禮現場吃宴席？」

「婚禮？難道姐姐你要背著大豬蹄子嫁人了？嫁給誰？大豬蹄子知道不？他會很傷心的，你剛剛看到他進門的反應沒有？」

李桑懷順手給小不點腦袋上來個毛栗子。

「多嘴！你的小腦瓜能不能正經一點？還博士呢！」

小五捂著腦袋一臉委屈，嘀咕道：「姐姐，你再敲兩下我就變成碩士了。」

李桑懷沒好氣道：「敲成小學生才好呢，正好把你送回學校念書去！不過，被你這麼一說，小白剛剛的反應確實有些不對，還喊什麼『靈兒』來著，就算我欠了他很多錢，他也不應該這麼緊張才對。」

小五有些嫉妒地撇了撇嘴：「他那是在乎你~」

「他是在乎我掛掉了沒人還錢才對。算了，我可猜不透這個奇奇怪怪的傢伙每天在想些什麼，也不想知道。走啦！Shopping！」

說起服裝行業那可是非常暴利，尤其是小孩子的衣服，那價格可就沒底了，一些不良商家拿著幾百塊的貨有的竟然能賣到上萬塊。對於這種無良商家李桑懷並沒有什麼可厭惡的，畢竟她自己也是做生意的，生意就是如此，你情我願，拼的是臉皮，玩的是智商。被人坑了也只能算自己人傻錢多，怪不得別人。

服裝店裡李桑懷帶著小五來迴轉悠。店主是一個禿頂胖子，他見李桑懷一進門，就搓著手主動上前熱情接待道：「喲，這位年輕漂亮的媽媽，給你女兒買衣服呢？」

李桑懷：「哈？小不點，我們走，這家店老闆眼睛瞎了，我們去別處看看。」

精明的店家見自己說錯了話，便立刻補救道：「嗨！您瞧我這老眼昏花的。美女，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是您妹妹吧？您隨便看，隨便瞧，看上哪一款我給您拿，價格都好說！」

「小不點，喜歡哪一件自己挑。」

「我喜歡這件。」

「不可以，那件布太少，太暴露了。」

「那這一件。」

「不行，你還小，沒到可以穿旗袍的年紀。」

「這一件呢？」

「太漏風，會感冒的。」

小五不滿地撅起了嘴，她突然發現這個半路撿來的好姐姐和自家的大姐一樣□□，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看這件挺合適。」李桑懷手裡拿了一件胸口印著『武』字的T恤。

「啊？我可是個女孩子，又不是武道家。」

「你瞧這衣服多帥！你不是喜歡打架嗎？穿上這衣服打架很方便的。賽亞人都穿這個。你穿上這個抓壞人的時候一定特威風！」

李桑懷繼續忽悠，因為這件衣服的標價是所有童裝裡面最便宜的，最重要的是標籤上寫著大大的『清倉五折大甩賣』幾個字，完全令這個貪便宜的女人喪失了抵抗力。

小五一臉狐疑拎起那件衣服左試右看。「是嗎？就像超人一樣？」

李桑懷一本正經，連連點頭。「對，就像超人一樣。」

幾分鐘后小五穿著前胸和後背都印有一個『武』字的T恤從更衣室里走出來，在鏡子前打量了一下帥氣的自己，還抬起細細的胳膊亮出根本就不存在的肱二頭肌，緊接著豎起尖細的眉毛，一口氣打了一套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軍體拳。小五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小懷姐，穿上這件衣服我感覺我的戰鬥力瞬間飆升了好幾倍。以後這座城市就由我來守護！」

「那以後我的安全也就拜託你啦！小五！」

小五瀟洒地打了一個『OK』的手勢，拍了拍胸脯說道：「沒問題，以後誰要是欺負你，我就揍他！嗯……大豬蹄子除外。」

「什麼？你拿了他多少好處？喂，小不點，你可不能出賣我！」李桑懷詫異得連聲音都變了。她日防夜防，防的就是那姓白的。這小鬼竟然有臨陣倒戈的趨勢，那怎麼能行！

小五：「大豬蹄子那麼帥，怎麼會是壞人呢？」

「原來你這丫頭是外貌協會的，那你看我是壞人還是好人吶？」李桑懷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小五想也沒想就說道：「姐姐這麼好看，肯定是好人。」

李桑懷猛地一拍手掌，豎起拇指表揚道：「真有眼光！不過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都是好人，就比如那個姓白的，你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我和你說啊，這人不僅半夜趴我窗戶偷窺，還在商場里強迫我穿我不喜歡的衣服給他看呢，你說他壞不壞。」

「啊？還有這種事？大豬蹄子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他是像小太陽一樣的男人呢，還想著以後長大了嫁給他呢，原來他是這種人。」

「所以說，以後看到沒我長得好看的，那就是壞人！知道不？對待壞人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出重拳，要他知道厲害！」

小五：「嗯！可是萬一下手太重，把他打壞了怎麼辦？」

「那種半夜翻窗戶的偷窺狂死不足惜！大不了打壞了返廠重修唄，反正他又死不了。」

兩人來到收銀台，李桑懷對著收銀台拍了一巴掌。

「老闆！算賬！」

老闆：「喲，小姑娘穿著好神氣呀。」

「這衣服多少錢？便宜些。」

「原價一千，這不清倉打折嘛，您就給五百吧。」

李桑懷連連搖頭：「太貴，太貴。再便宜些。二百五。賣不賣？」

「美女，你這話說的，我要真這價賣給你，那我就真成二百五了。」

「那倒是，再減五十，二百。湊個整。」

「兩百太少，進價都進不來。」

「168吧？怎樣？這個數字挺吉利的。」

「美女，你這價格可太少了。買不來。買不來。」

李桑懷對小五使了個眼色。「小不點，給老闆賣個萌，求他便宜些。」

措手不及的小五對著老闆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

老闆：「這小姑娘可愛倒是挺可愛的，不過，如果美女你也可以賣個萌的話，這衣服兩百塊你拿走。」

李桑懷自認為砍價有幾把刷子，本想和這老闆來個拉鋸戰，將價格死磕到一百塊以內，可這禿頭死胖子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這就是找事了。

李桑懷心想：難道自己以前做男人的時候也是這德性？也是這麼噁心，這麼欠揍嗎？

見老闆一臉猥瑣的樣子李桑懷一怒之下一把抓住老闆的衣領子把他拽了過來，亮出了拳頭。

「唉，你想打人怎的？我告訴你，這裡可都有攝像頭，打了人你跑不掉的。我要是往醫院裡躺上十天半個月，那你得伺候我，還得賠錢！」

一聽『賠錢』二字，李桑懷瞬間就癟了，她賣笑地鬆開手，拍了拍老闆身上的灰塵，兩隻手拖著下巴，腦袋一歪，露出了一個萌萌的笑臉。

「這樣可以嗎？」

老闆哪裡經得住這女人如此挑逗，連忙捂著淌血的鼻子。

李桑懷又用雙手在頭頂畫了個愛心，擺了個賣萌的姿勢，嬌聲地說道：「老闆，你看，再減一百成嗎？」

老闆骨頭酥得已經站立不穩，完全招架不住，他趕緊吞下一片救心丸，連連揮手道：「拿走！送你們了！」

李桑懷對著一旁長大嘴巴，瞠目結舌的小五挑了挑眉毛，比劃了一個勝利的剪刀手。

剛走出服裝店，李桑懷那笑容滿面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她冷冷道：「小不點，把地址記一下，改天燒了他鋪子！」

小五：「姐姐，以後出門你還是不要帶臉了吧，就算帶出來也被丟乾淨了。你這張臉真是挺麻煩的。」

「嘿！小鬼，說什麼呢，你意思是我不要臉嘍？剛剛我可是為了你這丫頭出賣了色相！真是不知好歹。」

小五看著李桑懷將鈔票塞進了的褲兜里，不禁撇了撇嘴：「可不嘛，還省下了好幾百塊。」

李桑懷橫了一眼：「唉，回去以後該怎麼說知道嗎？你就說，衣服買了一千塊，錢不夠，我們厚著臉皮又向別人賒了五百。」

小五：「姐姐，我從來不說謊的。我一說謊就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你不要為難我嘛。」

「哎呀，說個謊又怎的？又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