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醫生，快。我要打針。」

醫院的挂號窗口前小白趴著窗子對著窗口內的醫生緊張兮兮地說道。

醫生：「打什麼針？生什麼病了？」

「我被咬了。」

「先生，別慌。首先我需要知道你被什麼咬了，才可對症下藥。被蛇咬了？還是被狗咬了？被蛇咬了得注射解毒血清，被狗咬了得打狂犬病疫苗。」

「我被……算了，那就打預防狂犬病的那種吧。」

醫生點了點頭：「那就是被狗咬了？」

小白看了看手臂上兩排帶血的牙印，嘆了口氣說道：「算是吧。」

醫生又問：「是自家的狗？還是街邊的流浪狗？瘋不瘋？有沒有牌？」

小白猶豫了一下，說：「額……自家的。挺瘋的。沒牌。」

醫生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叮囑：「沒牌的話回頭記得領著去獸醫站掛個牌，做個登記，順便給狗狗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咬上別人惹上麻煩。最重要的是要多加看管。這次咬的是主人，下次咬到別人可就麻煩了。」

「是是是。醫生姐姐說的是。我這回去就拴上鐵鏈子！」小白連連點頭的同時，還惡狠狠地咬著牙。

「狂犬疫苗收費兩千。」

「兩千？這麼貴？」

醫生反問：「你當這年頭養個寵物不費錢吶？」

「那倒是，吃喝拉撒，管吃管住都要錢，不僅費錢，還費力。」

小白有些心疼地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看著刷卡記錄，心裡一口惡氣難以下咽。

「必須從那瘋女人的工資里扣。扣工資！扣獎金！扣提成！沒得商量。還要精神損失費，湯藥費。竟然敢咬老闆，豈有此理，簡直反了天了！」

客廳里正在哼著小曲安心吃早餐的李桑懷眼皮突然猛地跳了幾下，看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絲毫沒有咬了人之後悔過的覺悟，不僅如此，她胃口還挺好，已經一口氣吃掉了五個包子。

「咦？這眼皮怎麼老是跳呢？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這兩個眼皮一起跳算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想要謀財害命？看來出門得小心些。」

這時候小五走了過來，小臉嬌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懷姐，有個事，幫個忙唄？」

李桑懷嘴裡鼓著半個包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小五那楚楚可人的模樣，根本就不好拒絕，可是看到這小孩后眼皮子噼里啪啦跳得更厲害了些，那節奏都快趕上《將軍令》了。

李桑懷：「幹啥？」

小五：「可不可以幫我……梳個頭？」

李桑懷放下手裡啃了一半的包子，將油膩膩的手在身上隨手擦了擦，道：「嗨，我當什麼了不得的事呢，小事小事。」

鏡子前李桑懷嘴裡叼著一根皮筋，一隻手裡拽著小五的一撮短髮，另一隻手握著梳子，來來回回一遍遍地嘗試著。她的面前擺放著一本從小白房裡翻出來的時尚雜誌，雜誌上一個留著個性髮型的模特擺著優雅的姿勢。

「這……應該這樣才對，嗯？怎麼這樣也不對，明明看著挺簡單的，怎麼操作起來這麼麻煩。喂，小鬼，你就非要搞這麼複雜的髮型嗎？」

簡直開玩笑。這女人自己的頭髮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明白，平時只是簡單地盤起，用兩根筷子交叉固定著，怎麼會懂得如何給別人梳頭。

小五透過鏡子看著滿頭大汗一臉霧水的李桑懷問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會梳頭呀？」

「我……我。開玩笑！當然會！梳頭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可能難倒我！倒是你，你都已經三百多歲了，難道不會梳頭？這種事情要自己做，知不知道？」

小五嘟著嘴：「平時都是姐姐們幫我梳頭打扮的，這不，最近姐姐們都挺忙的，我也離開家好幾天了，成了沒人管的可憐孩子……」

望著鏡子里楚楚可人的大眼睛李桑懷嘆了口氣，這不是為難她嘛。為別人梳頭她可是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她又沒有做過理髮師。

這個時候走投無路的李桑懷想到了萬能的小白，便扯開了嗓子喊道：「小白！小白！白景！姓白的！咦？這小子一大早死哪去了？哼，這人，關鍵時刻需要用到他的時候又不知道躲哪裡去了。真是不靠譜。」

李桑懷嘴裡嘟囔著抱怨，心裡記恨著那個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嘴裡咬著的皮筋突然從手裡鬆開。

啪！皮筋一下子反彈到了自己的臉上。

「嗷嗚！痛痛痛！」

李桑懷捂著臉，眼角都要痛出了眼淚。

「小懷姐，你沒事吧？」小五關心地問道。

「沒事，我沒事。小小的一擊怎麼會打倒我。」

李桑懷挪開手，透過鏡子看到臉上多了一道淺淺的紅色印記。

「哎呀！完了，完了。破相了，破相了！」

吃了痛的李桑懷實在沒有啥耐心了，她那陰沉煩躁的臉上擠出一抹毫無誠意的笑容。

「小不點，要不給你換個髮型？很可愛的那種。」

「很可愛嗎？好啊。」

十秒鐘后李桑懷在小五的頭頂種上了一顆高高聳立的洋蔥。李桑懷三下五除二，將小五那一頭柔順的短髮給捆成了洋蔥頭。

「搞定！怎麼樣？好看吧？」李桑懷拍了拍手對自己的作品很是滿意。

小五看著鏡子裡頭頂上高高聳立的一撮辮子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真的挺好看的，謝謝你，小懷姐。」

李桑懷忍不住掐著小五粉嫩的臉捏了一把，這個小鬼好好打扮起來還真挺招人喜歡的。

搞定了麻煩的小鬼，李桑懷起身翻了翻日曆，日曆上的日期被紅筆畫了個大大圈，圈中還畫了個大大的叉，看似是被特意做了記號。

李桑懷一邊翻著日曆一邊說：「宜結婚，交易，祈福。嗯！沒錯！就是今天。今天是個好日子。小不點，走，換身衣服，咱吃好吃的去。」

「好啊，好啊。可是你有錢嗎？」

「嗨，咱去吃宴席，吃霸王餐不用花錢。」

「我是說，小五的衣服已經洗掉了，總不能穿著小白兔的衣服出門吧？」小五拎著自己身上那一套超大號的卡通睡衣問道。

「那倒是哦，既然你以後在這裡住下了，沒有換洗的衣服可不行。」

買衣服需要票子，可是她李桑懷現在窮得連根毛都沒有，既然她沒有票子，那肯定有人有，她就不信在這個家裡翻不出幾張現成的票子來。

李桑懷打了個響指，一揮手道：「小不點，跟我來。咱也做一回綠林好漢，劫富濟貧。」

李桑懷帶著小五在小白的房間里翻箱倒櫃了好一陣，就連天花板上的燈罩里也沒有放過。倒霉的倒是小強一家，被攆著拖家帶口四處逃命。

李桑懷此時的德性猶如山賊附體，這女人手中握著一根雞毛撣子狠狠一揮，一隻腳踩在床頭柜上氣呼呼道：「搜！給我仔細搜！我就不信這該死的小白就藏了兩張十塊！這小子一定還有小金庫藏在某個角落裡！」

小五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如土匪一般的李桑懷正在翻騰著小白的內衣內褲，甚至連一隻襪子也沒有放過，將其翻了個底朝天。

小五：「小懷姐，我們這樣不好吧？咱這是算偷，還是搶？」

李桑懷瞥了一眼床頭柜上擺放著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張小白酷酷的寫真照。李桑懷指著照片說道：「明著算搶，暗著算偷，我們當著他的面呢，就算搶。」

說著李桑懷又將裝有照片的相框轉了過去，指著背面道：「背著他呢，算偷。」

說完李桑懷用腳踩開了一旁垃圾桶的蓋子，將整個相框連同照片丟進了垃圾桶里，並蓋上蓋子，拍了拍手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如此一來，他眼不見為凈。我們既不當著他的面搶，也不背著他偷。我們只是剛好路過，見這房間太臟太亂，大發善心，給它來個大掃除而已。知道了嗎？」

李桑懷對著小五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機智如我，這個世界上已經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不要臉……呸，這麼聰明的人了。

小五：「可是……大豬蹄子會不會生氣？」

「不用怕，如果問起來，就說家裡遭賊了，我們只要咬死說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我看他能奈我何？再說了，我只是來預支我這個月的工資而已。他都拖欠了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還好意思生氣！」

小五鬆了口氣道：「原來大豬蹄子還欠你錢啊，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李桑懷：「可不是！最討厭的就是欠賬不還的卑鄙小人了！這種人就應該抓去游大街！」

李桑懷似乎已經忘了某人還欠著大豬蹄子好幾千萬兩沒還呢。她這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也一口氣框了進去。

「阿秋！阿秋！」

李桑懷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是哪個混蛋在背地裡罵我呢。哼！想也不用想，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那個姓白的！他這人就是見不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