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小白一邊騎著小摩托,一邊將《長恨歌》帶著戲腔吟唱了一遍,情到深處,暗自傷神,挺像那麼一回事。

小白可以說是騎著鐵毛驢吟唱《長恨歌》的千古第一人,以後也可以保證絕無來者可以趕超他今日的風範。因為後來的所有模仿者都會被交警叔叔攔下來測酒駕,看看如此瘋癲是不是多喝了二兩上街上發酒瘋來了。

李桑懷聽著那好聽卻又處處透著傷感的古怪調調,撇了撇嘴,說:「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挺傷神,挺凄美的。」

「是啊。想當時我醉酒三天,灑淚揮毫,動情至深,難以釋懷。」

「照你這麼說,《長恨歌》該不會真是你寫的吧?」

「噓~保密,低調。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其實除了《長恨歌》我還寫過其他的呢。」

「比如?」

「比如……床前明月光……」

「這個我知道。等等,這也是你寫的?」

「嗯。有一天晚上失眠,起床溜達了兩步隨手寫的。沒想到竟會被後世流傳至今。」

「想不到我的室友竟然是歷史上的大文豪。回去我得向你要簽名。沒準以後能賣個好價錢。等等,不對啊,寫《靜夜思》的不是李白嗎?」

面對李桑懷的質疑白景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你看,這『李白』二字中不也有個『白』字?」

李桑懷拋去一個大白眼,說:「我說你這人是不是連一點最後的底褲都不要了?你咋不上天呢?還大文豪,大詩人呢。根本就是個之乎者也的大騙子!」

面對身後的李桑懷喋喋不休的討伐和吐槽,白景只是笑而不語,有些事情沒必要解釋。人世間很多事情本就是真真假假,活著開心就好。耳邊李桑懷的聲音漸漸模糊,在等紅綠燈的間隙白景的思緒穿過了千年煙雨,又回到了那個大唐盛世。

摩托在一家裝飾奢華無比的理髮店門口停下。店面門口的車位上停放著好幾輛高級跑車,白景的那輛老爺摩托停在一旁簡直大煞風景。

抬頭仰望這個所謂的理髮會所,李桑懷輕輕地拽了拽白景的衣角。

「小白,這地方跟皇宮似的,看起來好高級,好貴的樣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白景微微一笑。

「怕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打雷之外沒有你害怕的事呢。」

「怕?可笑!誰怕了?老子頂天立地,好歹也是幾世為人,我會怕這些區區凡人?我是在為你的錢包著想。哼!又不是我掏錢,我是擔心把你榨乾了,透支了下個月的伙食費,買不起菜,只能吃鹹菜度日!想當初我為什麼要昧著良心偷李奶奶家陽台上的臘肉,還不是因為家裡窮,揭不開鍋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有多自責,多痛苦……」

「吃肉的時候我可沒見你有多自責,多痛苦。還有,別整天老子老子的,你現在是女生。要矜持,懂不懂?」

「矜持?矜持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寫?這詞字典上有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白景摘下頭盔,想了半天,又瞥了瞥李桑懷兩手叉腰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嘆了口氣:「在你的字典里肯定沒有。」

嗚嗚~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在身後響起,兩人扭過頭,一道刺眼的車燈閃了兩下。一輛大紅色跑車停在身後,車窗搖下,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探出了頭,沒好氣道:「喂!你們兩個杵那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挪地方?哼!這裡的服務真是越來越差了。停個車都這麼費勁。」

白景剛想說些什麼,卻見李桑懷摘下頭盔已經走上前去。

李桑懷抱著頭盔沖著跑車裡的女人瞅了兩眼,輕佻地靠在了跑車上搭訕道:「喲,美女。車挺亮眼,人也挺俊的。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目瞪口呆的白景感覺頭頂有一片烏鴉飛過,他捂著臉恨不得在柏油馬路上鑿個洞鑽進去。

白景暗道:「這傢伙老毛病又犯了,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看來上輩子遺留下的浪子本性並不是深入了骨髓,而是已經徹底地深入了靈魂,即便是換了身體,可本性未變。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想要讓她變成真正的女人,必須讓她忘記前幾世身為渣男浪子的記憶,從靈魂深處進行格式化,徹底地恢復出廠設置才行。看來有必要想辦法弄碗孟婆湯給她嘗嘗。雖然會冒些風險,但為了我的那個計劃,必須讓她徹底對我淪陷才行。」

跑車女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她的嘴角不停地抽搐,一臉厭惡外加噁心的模樣看著這個言語輕挑的女人靠在她的跑車上。此人若是個帥哥她倒是會考慮,可面前這個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相貌和身材都令人嫉妒的女人!

李桑懷對跑車女道:「要不先加個微信?不要害羞,都二十一世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回生二回熟嘛……」

嗚嗚~在李桑懷掏手機的那一刻跑車快速地倒車,離這個瘋女人遠遠的。又在一陣轟鳴聲中一溜煙的不見了。

李桑懷看著落荒而逃的跑車女嘴角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哼,和我斗?小爺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投胎呢。」

李桑懷得意地回頭對著白景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搞定!」

白景啞口無言地拍了拍手鼓起掌來,說道:「想不到你竟是一個智者。我都被你的智慧震驚了。在下佩服,佩服!」

難得受到表揚的李桑懷,頓時鼻孔朝天,得意道:「哼,現在知道佩服我了?早上哪去了?」

小白:「你這招真是絕了。可你就不怕她真的好這一口?」

李桑懷聳了聳肩,抬起胳膊,亮出了胳膊上幾乎不存在的肱二頭肌,以展示自以為強壯的小身板。

李桑懷:「我無所謂啊,她好不好這一口,我都可以接受。我雖是女兒身,可是我心中有猛虎,風流豪情不減當年,完全應付的來。我不挑食。走啊。傻啦!傻愣著等著風化呢!切~少見多怪。」

說完李桑懷丟下了瞬間石化的白景,獨自走遠。

臉色慘白的白景張大了嘴巴在風中凌亂。

「不挑食?看樣子必須儘快弄碗孟婆湯來,這女人的口味實在是太重了。必須立刻給她洗腦,徹底的格式化才行。實在不行的話給她來上一悶棍,估計效果也是一樣的……」

當李桑懷走到理髮會所的門口時兩個高大帥氣的服務生熱情地打開了門將其迎了進去。

即便是閱女無數,見多識廣的帥哥服務生見了李桑懷也不禁耳根微紅。雖然眼前這女孩的衣著打扮有些奇怪,看起來還傻頭傻腦的,但那相貌和身材實在無可挑剔。

李桑懷第一次到這麼奢華的地方來,顯得有些拘束,不知如何應付,她回頭看門外,白景還在風中凌亂,還沒有緩過來,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一個熱情的男人上前微笑道:「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李桑懷尷尬地指了指頭上的一團亂麻。

「我……這個……可不可以……」

男人立刻會意地說道:「小姐是要剪頭髮嗎?請跟我來。我叫托尼,是這裡的首席髮型師,您可以先看一下這裡的髮型雜誌,確定想要哪一款之後我可以幫您安排。」

李桑懷坐在椅子上一邊翻閱著雜誌一邊暗自吐槽:「為啥所有剪頭髮的都叫一個名?」

托尼熱情地給李桑懷端來了一杯咖啡,這倒是令沒有嘗試過這種高級服務的李桑懷受寵若驚。

「這個……不收錢吧?」李桑懷小心翼翼地指著咖啡問道。

「小姐,您說笑了,這是本店免費提供的。」

「哦,你們這裡挺貼心的嘛。」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李桑懷這才放心地捧起了咖啡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你們這裡剪個頭多少錢?」

「我們這裡基本消費1998,染燙有5998,8998……」

「噗!」剛剛喝進嘴的咖啡又被李桑懷一口給噴了出來。

「小姐,您沒事吧?」

「我……我沒事,太燙嘴了。」

李桑懷用紙巾捂著嘴一邊假裝咳嗽一邊暗罵:「大爺的!這麼貴!有沒有搞錯!怎麼不去搶!該不會是家黑店吧?小白這坑爹玩意兒,辦事真不靠譜。剪個頭髮都這麼貴,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小姐,你可以慢慢看,挑一款自己喜歡的髮型,在此期間我們這裡還附帶按摩服務。」

「按摩?嗯……收錢嗎?」

「同樣是免費的。」

「好,我剛好脖子疼。幫我按一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托尼繞到李桑懷身後剛撩起袖子想要上手,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抓住了胳膊。托尼的面前站著一個男人。此時這個男人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敵意,還略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原來是小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聲不響地站在了李桑懷的身後。

小白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不動聲色地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將鈔票塞進了托尼的上衣口袋,對其使了個眼色。

托尼立刻明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不一般,便很識趣地退向一邊。兩個男人會心一笑,似乎立刻達成了某種共識。

毫不知情的李桑懷還在哼哼著不知名的調調,認真地翻閱著手裡的雜誌,殊不知已被身後的某人再次算計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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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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