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賈元春被貶最開心的人是誰,除了宮裡的女人自然是顧家。

「父親，賈氏都已經不是妃子了，那她的那道妃令是不是就不作數了？」

顧尚書坐在書房的主座,他聽到賢德妃被廢的時候也以為是皇上不滿這一道賜婚。只是現在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父親，怎麼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顧尚書的長子不是個十分聰慧的，科舉考了近二十年也沒有考上一個舉人。顧尚書對此自然是十分失望,但是他只有這麼一個嫡子，其他兩個庶子早就被夫人養廢了，連嫡子都不如。

是他忠心耿耿的為太上皇辦事,才讓這個嫡子有了一個官身。不過也就是一個五品的員外郎。倒是和賈家的那個賈政一樣。他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孫子身上。為了不讓后宅的女人教壞孫子。從孫子啟蒙就是他一直在教養。

所以在明知道王家未來無望的情況下，他怎麼願意自己的孫子和王家的女兒結親。看看王家出嫁的幾個女兒是什麼樣子的,有點腦子的人家都不願意娶王家的女兒。

「若是皇上真的不滿意賈氏的賜婚那麼應該下旨,最少應該有一個口諭，宣布這道賜婚的妃令是無效的。但是皇上並沒有一點表示。」顧尚書對於這位皇上的態度也不怎麼看的明白。

「父親的意思是皇上想要王家和顧家聯姻？但是父親說皇上對於王子騰應該是不滿的。」顧家長子覺得自己弄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皇上要是真的滿意這婚事，那麼賈氏怎麼會成為貴人，這妃到貴人都連降了多少級。」

「那父親您說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是想讓顧家和王家反目成仇？」

「等等,你說什麼？」

「兒子說,說皇上是想讓顧家和王家反目成仇？」

顧尚書愣住了,他心中泛起一個想法。難道皇上是想借他們的手除去王子騰。其實顧尚書也很想投到當今皇上這邊,畢竟太上皇已經薨逝了，人走茶涼，他們這些原本是太上皇的人都想著找機會投靠當今皇上。

他是無意中知道王子騰的一些事情，知道皇上知道了王子騰的一些事情，所以才肯定王子騰非死不可。若是以王子騰的命作為投名狀，那麼皇上會不會接受他們顧家的效忠。

顧尚書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於是打發了長子,一個人在書房思考。

「又是賈家的帖子？」喬喬有些慵懶地靠在貴妃榻上,她沒有想到賈母中風后賈家更喜歡邀請她了，差不多四五天就能送一張帖子過來。也是讓人很無語。

「是的！」

「你去送一些藥材過去吧，就說我身子不適。」

「是。」

喬喬現在真的是不缺錢，因為前幾天上交上去的水泥，喬喬又收穫了十萬兩的賞銀。還有幾個十分不錯的莊子。

據她所知，賈母病後王熙鳳經常用沒有錢財為賈母買葯的原因去賈母的私庫拿銀子。鴛鴦就算是再忠心也不過是個丫鬟，她根本擋不住王熙鳳的壓力。賈母的私庫恐怕都已經被搬得差不多了。

喬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時不時的派人過去看看賈母，讓賈家的人不會完全不管她。

賈家

賈家的敗落是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的，三春自然也看出來了。比起其他人她們還看的更清楚一些。自從喬喬給了她們銀子三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之後，倒是讓三人的關係好了很多。

三人看完了賈母，一起出了正院。

「三妹妹，四妹妹，天色還早，不如到我那邊去坐坐吧。」迎春發出邀請。

另外兩人沒有推辭，直接來到了迎春的紫菱洲。將丫鬟們打發出去，姊妹三人開始聊著一些私密的話。

「二姐姐，我想著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也許可以先到廟裡躲一陣。」惜春絕對這個世間能過躲得了乾淨的恐怕只有廟宇了。

「四妹妹，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沒有廟宇會容納我們。」探春卻不會覺得那些吃齋念佛的和尚尼姑真的是慈悲為懷。

「兩位妹妹說的都有道理，咱們是女子還是未出嫁的女子，出了這個大門恐怕是不得安寧。咱們需要一個依靠。」

「二姐姐說的是林姐姐？」

「是的，我想著要不我們在林妹妹的莊子邊上租一個小院子，不需要林妹妹真的做什麼，只要她莊子上的管家說一身，就能庇護咱們三個了。你們要是覺得可行，那麼我可以寫信給林妹妹請求一番。」賈迎春雖然覺得她們欠林妹妹良多，但是她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探春和惜春對視一眼，同意了，她們只能用下半輩子來償還林姐姐了。

喬喬接到迎春的信倒是蠻高興的，三個女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就很好。父兄靠不住，只能靠她們自己了。

喬喬想到原著里知恩圖報的劉姥姥，她有一個新得的莊子好像離她們家不遠。讓林管家去看看有沒有一兩進的小院子，買下來就好。就掛在劉姥姥的名下，三春名下不能有財產。

喬喬做好這些事情時候就給迎春回了信，並且告訴她們騰亡賈消。

「三姐姐騰亡賈消是什麼意思？」惜春有些奇怪，而一邊看信的迎春看向探春蒼白的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無聲的安慰。看完信之後迎春很謹慎的將信燒掉了。

「不管怎麼樣，三妹妹，我們是幸運的，還有林妹妹在幫著我們。」迎春對探春安慰道。她雖然也受到了驚嚇，但是自從有了這個秘密，她作為三姐妹中最年長的，自然是要站出來多承擔一些。

不得不說因為這樣迎春木頭人的性格都改變了不少，不過只是在姐妹面前才是這般。

賈家的其他人還生活在醉生夢死的生活中，沒有賈母，王夫人又被關著，昔日當家作主的二房如今過得很是凄慘。賈政雖然在選宅子，可惜不通庶務的他至今沒能找到合適的。賈寶玉原本是家裡的鳳凰蛋，但可惜現在把他當做鳳凰蛋的賈母自身難保。加上他雖然好了很多，但是依舊反應有些遲緩。

賈家的下人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眼看著老太太沒有好起來的可能了，眼看著掌權的大房直接壓得二房喘不上氣。他們對於賈寶玉自然是有所懈怠。

這個時候賈寶玉房裡的賢惠人花襲人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盯著賈寶玉，生怕這塊肥肉被人叼走。而是三天兩頭的回家，據說是她的母親病了。

看著襲人再次包袱款款的回家去，性子火爆的晴雯直接呸了一聲：「白眼狼！」

「晴雯姐姐，你看看這碳，」麝月紅著眼找晴雯：「咱們二爺什麼時候用過這樣的碳，往年都是老太太屋裡撥下來的金絲銀碳。」

晴雯看了一眼框子里的黑漆漆的炭火：「這群捧高踩低的東西，給我，我去和他們理論理論。」

「往日里覺得她脾氣暴躁，容不得人。沒有想到如今要靠她的脾氣過日子。」秋紋有些感慨，她們伺候了二爺一場，二爺對她們極好，她們也做不出背主的事情。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麝月悄聲說道。

如今這怡紅院真是冷的很，秋紋和幾個小丫鬟都盡量待在一個房間中。這樣可以省下一些炭火。以前她們屋子裡哪有炭火不夠的時候。

「哎！」秋紋撥弄著面前的炭盆，對自己的未來第一次感到迷茫。

王家

「顧家那邊還沒有動靜嗎？」牛氏整個人都瀰漫在低氣壓中。

「回，回夫人，沒有。」彙報的下人跪在地上，把頭埋得低低地。

「廢物！」牛氣忽然暴起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太太息怒，太太息怒！」屋裡屋外的丫鬟婆子都跪倒在地。

牛氏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萎頓在椅子上：「是我害了鸞姐兒。」

「太太，您不要著急，咱們爺是誰，顧家敢這般不給王家臉面，等爺回來了自有他們好看。」牛氏的心腹嬤嬤這個時候也是心裡緊張的很，畢竟是她勸太太讓宮裡的娘娘賜婚的。只是誰能知道賢德妃，呸，是賈貴人這般不中用。二姑奶奶回來就炫耀宮裡的女兒，讓她們以為賈貴人之前有多受寵呢。

「對，老爺，我要寫信給老爺說。」牛氏立馬想起自家老爺可是九省都檢點，堂堂的一品大員。顧尚書不過是一個二品。

牛氏出生鎮國公府，如今也是已經沒落了，平日里還要依仗王子騰的威勢，所以牛氏沒有讓娘家幫忙的意思。

「這麼說，顧家是沒有和王家結親的意思了？」喬喬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劉嬤嬤講述八卦。

「肯定是不願意的，要是真的有心，那顧家早就應該去提親了。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全怪顧家，就算是皇上賜婚那也是兩家私下已經商量好的，求聖旨不過是多一分體面。看顧家的樣子就知道王家事先並沒有和顧家商量過婚事。這樣子也是活該。」

「這王家的太太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不是害了親生女兒嗎。」喬喬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四大家族的人好。在他們眼中好像除了皇家就是他們自己家了。自視未免也太高了一些。

「這一次，王家和顧家的婚事還是要看皇上認不認那道妃令。要是皇上認，那麼兩家就只能結親。要是不認，那王家姑娘以後恐怕也難了。」劉嬤嬤也沒有見到過這麼坑自己女兒的母親。

至於皇上到底認不認，喬喬想起皇上曖昧不明的態度，顧尚書恐怕是要愁的吃不下飯了。喬喬總覺得皇上是故意的。

這京城真的是一點都不缺八卦，喬喬就算宅在家裡也不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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