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暗為媒,重溫舊鴛夢

父子暗為媒,重溫舊鴛夢

平兒和賈璉談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又回了王家老院兒。

板兒見平兒回來,去了賈璉那裡,他這個做女婿的,別的做不得,總能給岳父烘烘炕,備好洗澡水。

讓賈璉睡上一覺,再洗去一路風塵,晚飯再吃得舒服些,人身子舒服了,精神自然就足了,整個人也能恢復的快些。

老劉氏見平兒眼皮兒都腫了,笑道,「我的姑娘,看來這眼淚可沒少流。你們商議個什麼結果呢?」

巧姐兒和小劉氏也不說話,只等著平兒給個結果。

「娘,他也沒瞞我,說是要娶一房續接香火。我這裡他說給我正頭娘子的名分,不要我去伺候新人。」平兒話說得平靜。

老劉氏母女倆都笑道,「如此才好,可也是一片誠心了。」

平兒抿著嘴唇,嗯了一聲兒。

巧姐兒就明白對於這個結果平兒是接受了的,賈璉如此決定,倒也是顧念往日里兩人的情分了。

巧姐兒骨子裡還是接受不了賈璉別娶的事情,只是也明白,如今這般,對於平兒也算得上是一個好結果了。

「我的好姑娘,既讓咱們做正頭娘子,咱們家就嫁一次閨女。你們分開的太久了,咱們也沒那老些時候浪費,就守三個月的小孝,九月里咱們家就辦喜事。」老劉氏有了決斷。

平兒哪裡肯依?這些年生活在王家,一家老小都拿她當親人對待,這裡就是她的家。賈璉的事情,已經給王家添了不少麻煩,就是那新建的院子,連看家的狗子都養了一對兒,更別提王狗兒父子親自給照看的耳田。

她搖頭直言不找這些麻煩,實在是心裡覺得王家對親家的照拂,已經到位的讓人沒話說來。作為她和賈璉,實在是不應該再有別的要求了。

「要不親家定居歸家,咱們也是要慶祝的。因著喪事只能往後推,兩件喜事一起辦了,便宜得很。」小劉氏勸道。

巧姐兒在一旁笑看著,並不摻言。平兒對著老劉氏母女倆,最後實在推不過,也只好講明只在新房裡拜個天地就罷了,折騰不起那些繁文縟節。

老劉氏母女沒等表態,巧姐兒點了頭,平兒才鬆了口氣。人到中年,哪裡還在乎那些外在的形式?這也是賈璉歸家,她不好跟著巧姐兒過活,要不然清凈日子過慣了,哪裡還想走這步?

平兒雖定了和賈璉一起過日子,只是兩人分別日久,倒不好去後院伺候。板兒只得讓巧姐兒住到老劉氏的屋子,自己去賈璉屋裡給他做伴兒。

如此過了三日,板兒就忍不住總是看向平兒。平兒先還只當不知,暗地裡和老劉氏幾人笑道,「那孩子就差直接說話了。」

還是老劉氏趁著巧姐兒不在勸解平兒,「你們本就是一家的人,有什麼害臊的?快把我的孫子換回來,要不我的重孫哪裡來?」

老劉氏的玩笑話還是把平兒推到了賈璉身邊兒。

當夜板兒摟著巧姐兒笑道,「平姑姑終於受不了我了,我這也是變向幫他們。要不然還要生分到什麼時候?」

巧姐兒往板兒身上招呼了一下,掐得板兒直嚷疼,巧姐兒笑罵,「你把平姨賣出去了,還在這兒邀功?」

板兒手上開始不老實,嘴上說道,「這兩日岳父見咱們日子過得不錯,心裡舒坦不少,就是每每見到我去陪宿,眼神就黯淡下來。」

賈璉這裡,卻是和平兒分睡在兩套被褥里。賈璉因著獄神廟一行,並不想和平兒就此就親近。平兒更是早對男女□□沒了念想,巴不得二人就如現在這般好好說說話兒。

歷經歲月洗禮的兩個人,談論著各自的人生過往還有這些年月里的人和事兒。兩個人皆是唏噓不已。

「你也是逃得出一條命來!」平兒對賈璉歸來有了更深的慶幸,賈璉心說你又何嘗不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當平兒講到當初巧姐兒拒絕了安東的側妃之位,那人如今早已入主東宮的時候,賈璉才知道這些年間見過的那位趙爺原來是太子殿下的人。

「怪道那獄卒對我們多有照拂,原來是這個原因。」賈璉嘆道。

平兒逗弄賈璉,可是沒做上太子的親家心裡遺憾?

賈璉笑罵,「你當我還如從前一般?眼裡心裡只盯著那些黃白之物?實話與你說,那你古塔每日里都要死上幾個,當你在那裡混生活的時候,就明白了萬般貴重比不過自己的本命。」

平兒又講到史湘雲,小紅,王仁,還有王夫人和賈蘭,青姐兒的婚事,小寶和王家的關係。

賈璉靜靜聽著,最後只說了一句,「這樣很好,如此倒是各人的一場造化。」

之後的一段日子,王家著實也熱鬧了幾日。賈璉回來,史湘雲得了信兒,親自上門來看過,彼此相見,自是一番感慨。

小寶帶著王家兄弟也回了平安村,趕上青姐兒一家回來,整個王家立時就熱鬧起來。

賈璉和小寶王林兩兄弟聊過之後,心裡對王家這門親事又有了新的判定。

巧姐兒雖嫁的低了些,但是這家子已經有了暗中積勢的兆頭。這些天眼見的耳聽的,也知道王家人最是心正不過,如此心裡更為踏實,臨著親戚過日子,彼此倒不會多了是非。

嬤嬤和老劉氏幾人沒事閑聊,自然聊到平兒的終身上。嬤嬤聽得明白,平兒雖為妻,也是名頭好聽,再娶那位最低也是平妻,事關子女身份,不可能為人妾的。

「平姑娘,我倒是有個想法兒,就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嬤嬤問平兒。

平兒心裡會意,「嬤嬤難不成還要給咱們二爺保媒不成?」

嬤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著老劉氏和小劉劉氏平兒三個,並不往下說。

老劉氏看看平兒,笑道,「嬤嬤說就是了,左右都是要娶的,有那品性好的,又知根底的,咱們倒是能幫著平兒參謀參謀。」

嬤嬤聽老劉氏這話,心說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多年,老太太張口就是確定了平兒大婦的身份。

平兒明白了老劉氏的意思,也點頭道,「嬤嬤儘管說就是了,這事上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嬤嬤話到嘴邊兒又帶出一份猶豫來,「這事兒成了最好,只不成也就哪說哪了,平姑娘還莫要往心裡去。」

嬤嬤這話出口,老劉氏母女都笑了,心裡卻是猜到了一個人,只嬤嬤自己不說出來,事關女兒家的名聲,她們自是不會開口點破的。

平兒心裡也有了點曲譜,笑道,「嬤嬤您儘管說就是了,沒準我們還能做得一門好親呢。」

嬤嬤得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才變得舒展起來,笑道,「許是你們都猜著了,我要說的這個人啊就是春杏。她本來早到了出府配人的年歲,就是因為舍不下小寶,才陪著咱們身邊這些年。」

平兒心想春杏她是知道的,這些年的接觸著實不少。是個聰明伶俐拎得清的姑娘,做賈璉的正室也是有些低嫁了。太子府里的大丫鬟,一般門戶都嫁得的。

平兒心裡不過轉了兩轉,就為賈璉定了下來。男女間那點子事情,於她來講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跟著賈璉過日子,與其說是再續前緣,倒不如說是相互搭夥過餘下的半生。他能得了春杏做繼室,平兒也是樂得成全。

平兒抬頭看了一眼老劉氏,見老劉氏微微點了頭,心裡就知道乾娘的判斷和自己是一樣的。

春杏也是見過世面的姑娘,沒了小家子的拈酸吃醋,大宅院的規矩,她們彼此都懂,這樣兩相交往一起過日子反倒便宜。

平兒想明白這些,笑道,「嬤嬤等我回信就是了,這事上我是一萬個願意的,只還要我們二爺自己點頭才成。再有就是春杏妹妹那裡,還是怎麼個說法?」

嬤嬤笑道,「春杏那裡自然也是願意的,實話說與你們,這也是爺和小主子的意思。小主子不想把春杏嫁與那些關係複雜的人家,春杏的性子也只想過些清凈的日子。」

小劉氏聽得再明白不過了,這背後真正的媒人還是東宮裡的那位呢。這才笑道,「這樣才好呢,我妹子也只想過些清凈日子,我看親家也是這麼想的,如此好日子倒是能過到一起去。」

平兒當夜裡就跟賈璉說了春杏的事情,賈璉聽得安東做媒,知道這裡面還是有對巧姐兒的照拂之意,也就應了下來。

他的身家出身,今時今地原只打算娶個鄉下姑娘傳承香火。如今有了高門裡的大丫鬟,自然是好的。

「那姑娘長得不錯,你看人俊呢,這答應的痛快?」平兒見賈璉答應下來,心裡就帶著酸。

賈璉來家這半個月,精神體力都恢復得不錯。原本出於對彼此的尊重,還壓著自己的念想兒。這會兒聽平兒喝醋,哪裡還忍得?把人撈到自己被窩裡,上下其手沒個老實。

平兒也是礦的久了,賈璉更是餓的狠了,這兩個乾柴烈火直嬉鬧了一個時辰才作罷。平兒笑罵,「到底還是個色胚子。」

賈璉美人在懷,卻感慨了一句,「論起色心,哪裡還有當年那些念想?也不過是為了子嗣,要不然就咱們倆混到老,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平兒沉默了,以前的賈璉說這話,定是哄騙於她。如今的賈璉臉上寫著風霜,雖養些日子,還帶著舊日神采,只到底心境變了。他說的是真的,她卻是知道。

「孩子給我養,我來照看。我是大婦。」平兒還是有些意難平,心裡也不過是和賈璉慪氣,得他句話順順心氣兒。

「給你養,孩子娘是平妻,你是大婦。」賈璉回答的很快。

這下子平兒心氣兒順了,笑罵道,「左右不過是你們一家子,我不過是搭夥和你們過日子。」

賈璉也被平兒激起了三分血性,也笑罵平兒小蹄子得了便宜還要討嘴,忍不住又是一番嬉鬧。

三更天過,賈璉才睡去。平兒卻對著窗外月光,愣愣出神,也不知道自己這番決定到底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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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金陵十二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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