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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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安記得第一次見陌瑾之,他嫌棄又微惱的樣子,也記得他退婚之時挑釁又且疏離的樣子,更不會忘了初入王府他對自己冷漠又暴力的模樣。但這些與此刻的他相比都不算什麼,他還是第一次見陌瑾之這般模樣。

此時的陌瑾之見到雪狼和少年如此狼狽的模樣,不但沒有同情他們,反倒勾了勾唇角,帶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他站在他們身後,也不知是他沒出聲前面二人沒發現他的緣故,還是他用法術隱去了自身氣息的緣故,前面的二人絲毫沒發現他的存在,直到……

月清安看到陌瑾之手上聚了一團紅光,唇角雖掛著笑,眼神卻比冬月的寒冰還要冰冷,他不緊不慢的走到二者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招,直擊少年身後。

雪狼似感覺到了背後的掌風,但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匆忙之下他只能順手將少年扯到身後,自己去挨那一掌。

陌瑾之雖在情急之下收了手,卻還是被這道掌風劈出去老遠。他皺眉看著受了重傷仍把少年護在懷中的雪狼,當即便沉了臉色。

「為了這樣一個凡夫俗子,值得嗎?」

雪狼唇角掛著血跡,似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他就如同主人一樣,是我的主人,神寵保護主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就如同他們二人一起戰鬥之時,雪狼明知道自己不會受傷,卻仍會以身做盾,替他擋去一切攻擊。

只是這話對陌瑾之並不受用,一個神尊怎麼允許自己的神獸再認他人為主?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凡人。他冷哼一聲,眼睛危險的微眯,還未等他開口,雪狼便將少年放到了地上,踉蹌著跪到了他身前,哀求道:

「尊主,求你不要殺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雪狼自幼跟在尊主身前,從未求過尊主什麼,這次就當我求求您了。」

試問這麼多年來雪狼跟在自己身邊確實無欲無求,他也是喜歡雪狼這一點,才總喜歡將帶在身邊。這會見他為一個凡人如此懇求自己,當真讓他心中的怒火又漲了幾分。但念及主僕的舊情,他仍舊沒有發火,反倒加深了唇角的幅度。

「我答應你,來世給他個好命。但現在,你必須離開他,他必須死。」他表情冷漠,語氣里透著絕對不能反駁的威嚴。

雪狼心中微顫,但還是強行挺起了胸膛,擋在了少年身前,輕搖了搖頭:「對不起了尊主,沒了我,您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尊主,可他……」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少年,放柔了語氣,「他已經夠慘了,若是再因我丟了性命,我就是恩將仇報了。」

陌瑾之似乎也用盡了所有的耐心一般,再不聽他多言,直接又從手中聚集了一團紅色的火焰,朝著雪狼他們二人之地攻了過去。

月清安覺得這應該就是電視劇里所謂的神仙打架吧,作為一個凡人,他只看得到一團白光和一團紅光在天上閃來閃去,閃得他頭都疼了,不禁閉上了眼,等待結果。

沒過一會,月清安就聽到一聲及為克制的悶哼,再睜眼時雪狼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奶狗。月清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連續擦了幾次自己的眼,看到的還是初時見到的那隻小奶狗。

「只有這樣,你才能乖乖和我回去是么?」

陌瑾之冰冷的聲線將月清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然後月清安一抬頭就看到陌瑾之手中拿了一個紅色光點的球,緩慢靠近了少年。

此時的小奶狗努力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在那光球就要落在少年身上時,小奶狗含淚咬住了陌瑾之的手。

「尊主,雪狼不配做您的神獸。」

小奶狗眼中含淚,雖然是張狗臉,但月清安卻覺得他從它臉上看到了悲戚的感覺,不禁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雪狼低垂著頭,在少年臉上舔了舔,似有淚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的睫不禁顫了顫。

後來月清安也不知怎麼回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換了場景。此刻他仍舊是置身於一片梅花林中,林間深處有人在撫琴,他順著琴聲尋去就看到了陌瑾之,而他身旁睡著一隻大白狼。

這是……時光倒流?又夢到前面的了?月清安不解,正在腦中思索種種可能性之時,琴聲驟然而止。再抬頭時,月清安就看到了少年帶笑的臉。他正端著托盤,托盤上放了三隻酒杯和一壺酒,緩緩朝這邊走來。

陌瑾之看到少年面色仍舊不太好,正想抱琴走的時候,少年卻含笑拉住了他的衣袖,如同初次見面那般,將杯中的酒遞到了陌瑾之眼前。

這一次陌瑾之仍舊面帶冷色,卻沒有那麼暴躁,但還是有些不耐。他伸手接過少年手中的酒,一句話未言,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那本冷漠的臉緩緩變了色,從震驚到欣喜,僅僅不過片刻功夫。

「好酒,沒想到用萬物中最柔軟的百花為料,竟能釀出如此烈的酒,公子這雙手,可真是有巧奪天工之妙。」

這頓誇,少年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並沒有多發反應,又給陌瑾之斟了一杯酒。

陌瑾之似乎是愛上了少年的酒一般,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是與少年再梅林中飲酒撫琴,月清安作為一個局外人感覺自己都快睡著了。

直到有一日,陌瑾之終是撫著琴,問了少年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總是柔柔的笑,用手語表達了幾個字。

陌瑾之笑笑,將自己的琴放入了他手中:「清安啊!清平安寧,很適合你,來,我教你撫琴吧!」

這個少年就是他自己,月清安雖心中早就有底了,但這會被夢中人說出來,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彆扭的。

他看著眼前二人類似秀恩愛的操作,抿了抿唇角,第一次覺得其實他所在意的事那都不算事,反應陌闌珊說那是記憶,即是記憶那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好探究的呢?

然而夢不會因為他不想做夢而讓他醒來,夢中的記憶仍在眼前浮現,陌瑾之和少年的安靜日子並未維持多久,趁著陌瑾之出征之時,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找到了少年。

老人滿目慈愛,笑意盈盈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壞人。

「這個可以讓你找回自己的聲音。」老人給了他一顆葯,就離開了。

少年手裡拿著葯,有些猶豫,夜裡輾轉反覆,還是半夜起來把它吞了。一覺醒來,他真的會說話了。

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少年終是等回了陌瑾之,久別勝新婚,二人幾乎沒說幾句話,就……滾床單了。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A片,這刺激可比看月舒然和陌塵軒秀恩愛大多了,月清安覺得自己就是個聽牆角跟的一樣,尷尬得要死。

等到好不容易回憶里的日子又恢復了之前那種琴瑟和鳴的生活,然後記憶中的少年懷孕了。

月清安不知道這回憶里的世界和自己所呆過的兩個世界是不是有什麼不同,但看記憶里的陌瑾之得臉色,月清安就覺得這事應該不簡單。

果不其然,自打被查出有孕之後,二人基本每天都在吵架。陌瑾之不想要這個孩子,而少年卻想留下來,這次爭吵,直到陌瑾之再次出征二人也沒和好。

然而夢,在這裡斷了。

月清安感覺在什麼東西在拍他的臉,沒好氣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好在陌瑾之反應迅速,並沒有被他打中。

月清安半睡半醒,直到看清眼前之人時白反應了過來,轉頭看了看窗,早已天光大亮。

他打了個哈欠,有些不滿道:「叫爸爸幹嘛?沒看到爸爸睡得正香么?」

陌瑾之似對他自稱爸爸的行為習以為常,毫不在意的指了指門外:「等會四喜要抱孩子進來了。」

聽到孩子,月清安心中一喜,瞬間就將不爽和記憶的事甩到腦後,本想起床洗漱的,卻被陌瑾之又按了回去。

「小心別又碰到傷口,我去打水,你別動。」

提到傷口,月清安才想起自身情況,不知道是不是大夫的葯太好了的緣故,這會完全沒感覺到哪裡有不適。不過有人伺候著,不享受那才是傻子。

月清安拿了個靠枕放在床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等著自己的小寶貝到來。

陌瑾之給他拿了漱口水,又打了洗臉水,親自伺候著。

等到二人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四喜終於抱著孩子進來了。

月清安迫不及待的抱過他左手的孩子,看著上次對他哭此時又對他笑得樂呵的女兒,心裡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四喜把孩子給了他們之後有立馬去廚房熱了牛奶過來,小心翼翼的吹著,等到感覺溫度差不多之時,才遞給了月清安。

「公子,喂小郡主喝奶吧!城裡的人都說,孩子親自帶長大后才會個自己親。」

「好。」月清安整個身心都在孩子身上,其實並沒有將四喜的話聽進去。

等到一碗奶喂完了之後,小傢伙也吃飽睡了過去,月清安不得補讓四喜又將他們抱了回去。

身體好了孩子也看了,這會就不得不談正事了。

月清安拉住要轉身出門的陌瑾之,神色嚴肅道:「瑾之,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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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坑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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