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話

簡昀怔然的看著葉蕭，面對葉蕭的話，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老實說，我對小學時候的記憶很模糊，說是記憶模糊或許有些不太準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失憶了吧。」

簡昀神情淡然的講述著，「我在初中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只是喪失了那一段記憶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再加上我媽還有外公外婆從不會在我面前提起我小時候的事情，所以我更加篤定了我小時候或許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知道自己在初中以前住在A市，他的母親是因為和父親離婚了才搬到的C市。

他們為什麼會離婚，簡昀一度好奇過，他甚至可以他母親回答，就能夠得到答案。

可是，在他知道那對於母親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后，他沒有再繼續探究下去，甚至連自己失去了什麼記憶也不在乎了。

畢竟失去記憶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而且小時候的事情記不清了其實還挺正常的，所以他漸漸地也就不在意了。

也因為如此，他在那之後都沒有再讀他母親的心。

聽完簡昀說的這些，葉蕭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他從未想過，簡昀是因為失憶了才不記得他。

片刻，他的神色逐漸恢復了正常，「是嗎。」

對於簡昀為什麼會失憶這件事，他沒繼續去追問，而是語氣帶了些許的調侃韻味，說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你腦袋不太好使，才會忘得這麼乾淨。」

「喂！」難得一本正經的簡昀被他這麼一說，連嚴肅的表情都綳不住了。

葉蕭這傢伙該不會其實還挺壞心眼的吧？雖然性格十分遲鈍，還有些天然。

葉蕭三下五除二的將煎餅果子吃完，收拾了垃圾之後，將課本都裝進了書包里。

他緩緩站起身，沒有再接著那個話題繼續，反而是說，「回家吧。」

簡昀抬起頭愣怔的看著他，還以為他會有很多問題呢，卻沒想到他什麼也沒問。

不過，見到葉蕭的嘴角沾上了醬汁，簡昀拿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他，「把嘴擦一擦。」

「嗯？」葉蕭神情捎帶些許疑惑。

簡昀只好站起身，將紙巾糊在他嘴角。葉蕭這才反應過來簡昀剛才說的是什麼。

將嘴角的醬汁擦掉，葉蕭問，「還有嗎？」

「沒了。」簡昀回道。

他站起身，將書包隨意的挎在肩上，「走吧，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簡昀跳上了綠化帶上狹窄的石磚，在上頭搖搖晃晃的走著一字步。

走了一會，他漫不經心的說著，「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問我一些其他問題。」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一定會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失憶。

「沒什麼好問的。」葉蕭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也不打算刨根問底。

「一開始知道你把我忘得這麼乾淨，我其實有些生氣，也的確想問你為什麼忘得這麼徹底。」他輕聲的說著，「但是，現在知道原因，那就足夠了。」

更何況，問了也沒什麼意義，簡昀也不會知道自己失憶的原因。

「你之前有在生氣嗎？」簡昀驚訝的挑起眉尖，他完全沒看出來。

而且，葉蕭這傢伙不是滿腦子都是吃的嗎？什麼時候生過氣了？

該不會和面癱一樣，他的腦迴路也一樣是處於坏死的狀況吧？所以才會這麼清奇？

「我很生氣。」葉蕭頂著一張和平時無異的面無表情的臉，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剛不還說是有點生氣？怎麼變成很生氣了？」簡昀發現了盲點。

「……」葉蕭。

得，簡昀現在感受到這無形的怒火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過，難得遇見一個以前認識自己的人，簡昀不禁有些好奇，「我小時候啥樣的？」

「就現在這樣。」葉蕭說，「就現在暴躁了點。」

「胡說八道，這能叫暴躁嗎？」簡昀橫了他一眼，他哪裡暴躁了？請說他是活潑開朗。

「是嗎。」葉蕭態度十分敷衍。

「……」簡昀。

得，他就不該問這問題。

然後，簡昀換了個問題，「你是和我一個小學的嗎？」

「嗯，不過不是一個班。」葉蕭輕聲回答。

「不是一個班的？那咱們倆是怎麼認識的？」簡昀忽然從綠化帶上跳下來，葉蕭誤以為他摔下來，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扶他。

等到簡昀站穩了身子，葉蕭才放開了手，「在音樂培訓班的時候認識的」

「音樂培訓班？」簡昀再三確認了一下，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他實在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會去那種地方，而且，他覺得自己好像和音樂這倆字不太搭……當時指不定是去渾水摸魚的。

「怎麼想都沒法想象我會去音樂培訓班，除非說我其實是去學吹嗩吶的。」一邊說著，簡昀還擺出一副在吹嗩吶的動作，還有模有樣的，像是真學過。

他的動作把葉蕭給逗笑了，這是簡昀今天第二次見到葉蕭笑，甚至發現連著葉蕭眼底陰霾都驅散了不少。

不過片刻時間，葉蕭就收斂起了笑意，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揭穿他，「你學鋼琴的。」

「哦，我學鋼琴的……」說到一半，簡昀倏地反應過來，「我學鋼琴的？！」

他摩挲著下頜，一副意味深長的神情，「沒想到，原來我以前是鋼琴小王子嗎？可惜了，我現在喪失了鋼琴家的氣質。」

「你本來就沒什麼氣質可言吧？以前不就現在這樣么？」葉蕭發出了靈魂的質問。

「……」簡昀。

葉蕭這傢伙有時候還挺欠收拾的，可偏偏從他清澈的眼神當中還讀不出任何的惡意，這傢伙該不會是和天然毒舌吧？

不過玩笑歸玩笑，對於葉蕭說的這些，他一點實感也沒有。

當他轉過頭看向葉蕭，發現葉蕭的指尖此時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點擊著，他不禁問道，，「你在幹什麼？」

葉蕭簡潔明了的回答，「點外賣。」

就如葉蕭所說的，他的的確確是在點外賣。

「你天天吃這些？昨天不剛吃過披薩嗎？還是說你們家沒人做飯？」這要換做是簡昀，估計就是開花系列，他老媽怎麼可能讓他天天吃這些東西。

不過仔細想想，葉蕭好像從早餐到夜宵，要麼是在外面吃，要麼就是點外賣，從來沒見他正常的在家吃一頓飯。

葉蕭看了他一會，沉默只持續了片刻，隨後聽見他說，「我自己一個人住。」

簡昀一愣，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是自己一個人住。

「然後我自己也不會做飯，只好點外賣了。」葉蕭又說。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父母讓正在讀高中的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吧？而且如果真是需要這樣，也會選擇讓孩子住校，不可能會讓他一個人住外邊。

似乎察覺到簡昀的疑惑，葉蕭又解釋道，「其實那是我父母的房子，因為他們寒假期間要出國，再加上我沒回A市的打算，所以繼續留在這裡了。」

這傢伙該不會其實也會讀心吧？簡昀深表懷疑，竟然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不過，自己一個人住，過著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寂寞嗎？

見葉蕭準備下單，簡昀立即阻止了他，「你別點了，今天來我家吃飯吧。」

「你是在同情我？」葉蕭沉寂如水的眼一動不動的看著簡昀，從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

「我這是在賣你人情。以我這個情況，高考是不太可能了，再加上我母親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養我，我有考慮過不上大學了。所以啊，以後我要是一事無成，你記得這個人情，然後收留我。」簡昀故作一副正經的模樣，說的還真琢磨出點交易的味道來。

「哦……那我會努力變成可以養你一輩子的人。」葉蕭也一本正經的回答。

簡昀挑了挑眉，「怎麼覺得這句話聽上去那麼彆扭呢。」

他們倆這樣聊著，一眨眼就到家了。

對於要去簡昀家，葉蕭有些猶豫。不過簡昀把他拉了進去，他只好跟著一起進去了。

在玄關，簡昀一邊換著拖鞋，一邊朝家裡喊了句，「我回來了。」然後順帶找了一雙拖鞋給葉蕭。

「你回來了？」簡昀的母親此時正在廚房裡洗菜，聽見簡昀的聲音，便是從廚房裡探出頭來。

當她看見簡昀領著一個人走進來時，她顯然吃了一驚。

平時簡昀可從來沒帶同學來過家裡，今兒個是破天荒了。

「媽，這就是我之前說的，轉學過來的那同學。」簡昀介紹了一下。

簡昀的母親一聽，瞭然道，「就是你說住在隔壁的那個？」

「嗯，你之前不是還覺得我騙你？現在信了吧。」簡昀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看她疑神疑鬼的，弄得簡昀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說謊。

「皮癢了是吧？」要不是葉蕭在，恐怕一隻拖鞋就扔過來了。

「阿姨好，我是葉蕭。」葉蕭十分有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簡昀的母親笑著回道。

她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葉蕭看的出來。就如他認得她一樣，她也一樣記得他。

俞儀芸從來沒有想過，突然住進隔壁的人會是葉蕭。這難免讓她有些擔心，生怕簡昀會因此回想起什麼。

見她神色不太對，簡昀問，「媽，怎麼了？」

她回過神來，連忙道，「沒，沒什麼，飯快做好了，小葉要不要也在家一起吃飯？」

簡昀一聽，悄悄的在葉蕭耳邊道，「不用我說，我媽就留你吃飯了。」

不過，俞儀芸又有些苦惱的問，「不過，你不回家的話，父母會擔心吧……」

「沒關係。」葉蕭輕聲的回答，「反正他們也不在乎。」

他後半段話聲音很小，根本聽不清，但簡昀就站在他身旁，正巧將他這話一字不落的聽全了。

既然葉蕭已經這麼說了，俞儀芸自然是將人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只聽她說，「那你們倆先去陪外公外婆看電視吧。」

簡昀一聽，立即拉著葉蕭去了客廳，「走走，去坐沙發上。」

葉蕭側過臉來，雖然乍一眼看去像是面無表情，但卻能看見他神色溫潤柔和。

看見他的表情時，俞儀芸微微怔然，旋即，她笑著嘆了一聲，才走進了廚房。

此時正看著電視的外公見簡昀過來，一臉嚴肅的拍了拍茶几，「簡昀，給我過來！」

「幹嘛？」簡昀哼了聲，瞥了一眼過去。

「來下棋呀。」外公彷彿變臉般驟然改了態度，樂呵呵的說著。

「不下，上次好不容易要贏你一把，結果你耍賴。」簡昀可記著這個仇呢。

「這次不會了，來來來。」外公拚命招手，連棋盤和棋子都已經擺好了，一看就知道他早就等著簡昀回來了。

簡昀看了一眼身邊的葉蕭，讓葉蕭坐在位置上，「讓葉蕭陪你下。」

「你同學他懂下棋嗎？」外公眼神擺明了有些嫌棄，然而卻遭到了簡昀的嗤笑，「指不定誰贏誰輸呢，你以為他年級第一的名號是擺設么，人家腦袋瓜聰明得很。」

「那就來。」外公也就想找個人陪下棋，是誰都無所謂。

葉蕭突然被推出來，愣怔的看著面前的象棋，然後湊到簡昀的耳邊，「我不會啊。」

他的氣息噴吐在簡昀的耳側以及後頸，弄得簡昀痒痒的。

簡昀也在他耳邊低語，「沒事，我告訴你規則，你隨便下。」

「你們倆在商量什麼呢？」外公注意到他們在說悄悄話，揚起眉，隨後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沒事，我讓你們一起下，贏了我就買糖給你們吃。」

還當他三歲小孩呢？簡昀是又好笑又好氣。

「葉蕭，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扭過頭，儼然是要外公知道他們倆的厲害。

然而葉蕭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彷彿在說「你是在為難寶寶我」。

不過，葉蕭雖然性格天然遲鈍，但卻上手很快，簡昀只是簡單的和他說了下規則，玩了一局之後，他立馬就學會了，真不愧是學霸。

然後他們倆就悄悄的商量怎麼贏過外公。

下了幾盤，當葉蕭將棋子一放，便是聽見簡昀得意的哼哼了兩聲，「將軍。」

「不算不算，剛才那個我看錯了。」外公擺了擺手，馬上就想悔棋了。

外婆在一旁看見他們在打鬧，便是笑著說，「你外公跟個老小孩似的，你們倆別跟他玩，讓他自己出門去找別人。」

簡昀附和著外婆的話趕緊數落外公，「就是，虧他還是個長輩，竟然還耍賴悔棋。」

然後他拉著葉蕭，「讓他自個兒去玩，我們看電視去。」

「誒，別，讓你們贏還不成嗎？」外公趕緊改口，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話梅糖，在簡昀和葉蕭手心裡一人放了一顆，「糖果給你們。」

得了糖果，簡昀直接拆了包裝，將話梅糖往嘴裡一塞。

葉蕭見狀，也把包裝拆開，將糖果放在了嘴裡。中間的話梅酸頓時在舌尖蔓延開，讓他皺了皺眉，「好酸。」

簡昀不禁笑他，「等會就甜了。」

又下了幾盤棋，從廚房裡飄來了飯香味，葉蕭一聞到味道，早就已經飢腸轆轆的肚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就好像在抗議。

因為他肚子發出的聲音實在太大，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結果把外公外婆給逗樂了，只聽外婆立馬催促道，「別下了，讓孩子先吃飯。」

因為多了葉蕭一個人，簡昀的母親特地多做了兩樣菜。坐在簡昀一家人之間，葉蕭顯得有些局促，簡昀發現后，立即朝他碗里夾了菜。

其實簡昀在這方面還挺懂得照顧人，在他替葉蕭夾了幾次菜之後，葉蕭也稍稍放開了一些。

只見葉蕭不過吃了一口，雙眼立即亮了起來，連著他周邊的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來是很合他的胃口，不然他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吃完了晚飯，簡昀讓葉蕭陪著他一起寫作業，有葉蕭這個學霸在，有什麼問題他就直接問葉蕭。因為房間里只有他們倆，葉蕭這傢伙平時腦子裡就是吃的，不然就是在發獃，簡昀和他相處起來也十分舒適，學習時也專註了不少，效率簡直是超級加倍！

只是，簡昀的數學試卷才寫到一半，倏地，肩膀一沉，葉蕭那傢伙竟然整個人倒在了他的身上，睡的那叫一個香。

「……」變成人形靠枕的簡昀沒法動，其實他大可將葉蕭叫醒，讓葉蕭回家去休息，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葉蕭這麼靠著。

過了一會，簡昀一張數學試卷做的差不多了，葉蕭這傢伙還睡的沉，完全沒有醒的跡象。

這時，他房門被打開來，俞儀芸端著一果盤走了進來，「小昀，小葉，來吃點水果吧。」

話音還沒落呢，本來睡的像只小豬的葉蕭噌的一下坐起身，猛地扭頭，瞪著一雙精神的眼，直勾勾的盯著果盤。

「……」簡昀往他頭頂瞟了兩眼，真想看看他的美食天線藏在哪裡。

見果盤遞過來，葉蕭立即伸手去接，「謝謝阿姨。」

「辛苦你了，還要教簡昀學習。」俞儀芸笑道。

「這點事沒什麼，而且和他在一起，我也很開心。」葉蕭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客套還是真心實意。

突然，葉蕭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只見他將手機放入口袋，說，「已經十點了，我該回去了。」說罷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書包。

聽他這麼說，簡昀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學到了這麼晚，「十點了？我都沒注意。」

俞儀芸笑了笑，說，「那我送小葉出門吧，你等會趕緊洗個澡睡覺，免得明天起不來。」

「知道了。」簡昀的語氣敷衍而又懶洋洋，他趴在書桌上，一副累的不行的樣子。

見葉蕭要走了，他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葉蕭，明天見。」

葉蕭一愣，旋即回道，「嗯，明天見。」

隨後他和俞儀芸一起走了出去。

到玄關時，興許是因為葉蕭沒接電話，對方又打了一遍。

這一次，葉蕭並沒有將手機拿出來，他只是徑自穿上自己的鞋子。

「小葉……」忽然，俞儀芸輕輕的叫了聲。

葉蕭抬起頭看向她，只見她的秀眉皺成了一團，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苦楚，她抿了抿唇，猶豫再三后，才說，「阿姨有件事想要和你談談。」

葉蕭微微一怔，回過神之後，他的語氣十分平靜，「阿姨請說。」

俞儀芸偷偷的看了一眼簡昀的房間，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那個，我們出去說吧。」

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葉蕭已經猜出個大概。很顯然，要說的事情應該和簡昀所說的「失憶」有些關係。

對於簡昀的「失憶」，葉蕭其實也很想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年，他是在許久才知道簡昀已經離開了A市。簡昀就這樣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一點蹤跡也沒有，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所以，對於俞儀芸的提議，他同意了。他們倆一起走了出去，站在沒有人的樓道間。

在確定沒有人之後，葉蕭率先發問了，「俞阿姨，你想和我說什麼？」

他顯得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個17歲的高中生，深邃的眼瞳如同濃黑的墨，看不見光彩。

「那個……我說這些話你可能會覺得很奇怪，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和簡昀提起以前在A市的事情。」俞阿姨的臉色此刻不太好，她有些慌張，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向葉蕭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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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雙更合一，補上昨天沒更的。

寫了很久，卡文好難過啊QAQ嚶，又刪刪改改了幾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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