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箭雨

齊格檢查了一下，那大肉球被傷得不輕，破了好幾處皮，滲出墨綠色的液體，看著有點慘兮兮。

剛才那一波，也不知他是怎麼躲過去的。

「肉球球，你沒事吧？」

克拉拉對她的小寵物，關愛滿滿。

它說不了話，也沒有五官表情，呆愣愣地杵在那裡，任她揉捏擺布，一點脾氣都沒有。

齊格搖頭奇怪：「這東西，到底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為什麼一直跟著咱們？」

藍調爵士抽著煙斗，吐著煙：「可能它沒見過這麼人吧。」

公孫無常整整本就殘破不堪的衣襟，輕輕一嘆：「或許是緣分吧。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

「姐姐，咱們就帶著它吧。它好柔弱，好可憐的。」

「它都跟過來了，我還能把它踢走嗎？」齊格拍拍那個大肉球：「你安分一點，別搗亂啊。」

大肉球像是聽懂了一眼，軲轆一個圈兒，皮肉震顫。

克拉拉摸摸它的傷口：「這是你的血嗎？」

「好可愛，身體是綠色的，皮膚是綠色的，連血都是綠色的。」

克拉拉的審美，果然跑偏了。

齊格不經意地想起，自己有一個閨蜜，也是這樣的性情。

明明是個萌妹子，卻偏偏喜歡那些「重口味」。

孔武有力，粗糙張揚，也覺得可愛。

克拉拉從自己的草莓包包里拿出草莓貼紙，一個一個地貼在肉球的傷口上，密密麻麻，呆趣可笑。

「這樣好看多了。」

四人一球，繼續上路。

林中漸漸有了聲響，飛蟲鳥雀，又扎堆地出現了。

齊格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暫時地，象群不會回來了。

齊格走在最前面，時不時地端起激光槍，用瞄準鏡看向周圍，檢查一遍。

公孫無常自己也琢磨出些技巧來，用起裝備來，有模有樣。

齊格回頭看他一眼，忍不住微笑：「公孫兄，有點意思了。」

「何意？」

「就是科技之光的意思。」

公孫無常聞言，爽朗一笑：「哈哈哈，此乃吾之榮幸。」

笑聲還未停止，遠處忽地有人放了一支冷箭，嗖地飛過，緊貼著齊格耳鬢的碎發而過，十分驚險。

齊格嘴角的弧度還未完全消失，身體先本能地做出反應。

她立刻彎下身子，提醒大家：「有敵人，卧倒，小心。」

伴著她的最後一個尾音，有更多的箭射了過來，東西南北，幾乎將他們完全包圍。

細箭如急雨，讓人抓狂。

「該死的！」

這才安靜了多久！

肝完一波又一波，沒完沒了！

「啊！」

克拉拉大叫一聲，齊格忙回過頭去：「怎麼了？」

克拉拉哭唧唧：「肉球球被射中了。」

齊格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她呢。

那大綠球軲轆軲轆一直在動，那些細箭接連不斷地射在它的身上，箭頭沒入大半，扎得很深，傷口源源不斷地流出綠色的血。

它的身體太大，無處可躲，而且，它還一直繞著他們軲轆轉動，有點慌裡慌張地。

「別動了。」

齊格伸手按住它的身體，誰知，從傷口裡湧出更多的綠血。

這傢伙傷得有點重啊。

「姐姐，這是哪來的箭啊？」

「四面八方。」

公孫無常接了一句：「那豈不是十面埋伏。」

說話間，那綠肉球已經被射中了幾十支箭，再這麼下去，要被射成篩子。

不過，它這圓乎乎的身體，是最好的遮擋物，厚實又有彈性。

齊格端起激光槍，手肘輕輕壓著那肉球的身體，以它為支撐點，開始尋找目標。

找到了。

「西南65度，樹上有兩個。」

「西北20度，樹上樹下各一個。」

公孫無常本來是聽不懂報點的，幸好，有藍調爵士手裡的指南針，幫他分辨方向。

齊格精準射擊，打下來兩個人。

不過，他們的同夥，似乎還有不少。

齊格又打下來一個，趁著裝子彈的空隙，她看了看地上的箭，又細又長，泛著銀光，不是木頭，也不是鐵器。

「姐姐，肉球球要死了。」

齊格看了一眼。

可不是……密密麻麻地，怕是要涼。

齊格不能再拿它當掩護了。

它要是真沒了，小可愛要傷心了。

「爵士，想想辦法！」

藍調爵士早有準備，從包里掏出一些磷粉，抓在手裡。

磷粉燃燒，白光乍起，明晃晃地刺眼。

白光之下，敵人很難看清楚他們的位置。

齊格帶著大家轉移，無奈，象群把周圍都給踏平了。

克拉拉吃力地拖著那顆大肉球，它卻是紋絲不動，故意似的。

「走啊，走啊。」

克拉拉有點急了，小拳拳捶它。

齊格等不了了，直接用銀鏈把她圈住，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克拉拉嚶嚶嚶地哭了。

藍調爵士還有磷粉在手，白光閃爍不停，煙霧繚繞，給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管不了它了，咱們先走，回頭我給它報仇。」

齊格只能這麼安撫她了。

大家撤退到了群石之中，這裡有可以藏身的空間。

齊格讓藍調爵士看好了克拉拉，她和公孫無常還要殺回去。

「他們人太多了。」

算了算的話，怕是有四支隊伍吧。

齊格低聲說：「非法組隊也就算了，還要暗中埋伏。人多勢眾，還不能正大光明地剛一波，我得回去教教他們做人才行！」

她心裡憋著一股火呢。

十幾號人的隊伍，還要陰人，太苟了！

公孫無常也有同樣的憤慨：「勝之不武，還不如不勝！」

「走，公孫兄，咱們拿分去。」

齊格招呼一聲，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藍調爵士讓克拉拉往石頭縫裡藏起來：「你不要哭，我也跟過去幫幫忙。」

「不要，不要，我也要回去。」

「別，聽話。」

藍調爵士拍拍她的草莓頭，難得將自己的大背包放下來，從裡面又拿了兩包磷粉，還有彈弓，又關上，交給她道：「你留在這裡，幫我看著我的包，你知道我有多寶貝它的。」

「爵士……」

克拉拉的眼睛眨巴眨巴，點點頭，連忙用雙手抱住背包：「我不動，我乖乖的。」

「好孩子。」

藍調爵士慈祥微笑，轉身也摸了出去。

四人一隊，他的貢獻太少了。

外面那麼多人，他過去給他們做個掩護，也是好的。

齊格和公孫無常，一個用銀鏈盪起，一個直接輕功遊走，飛快地移動著。

然而，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那些傢伙都不見了，只剩下那個大肉球，還在原地，軲轆軲轆地滾個不停。

奇怪……

齊格站在樹端，低頭看去。

那肉球的顏色變了。

青綠色的身體，現在卻是青紫色的，像是淤血中毒了。

它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