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異動

「卡西斯之城？」

藍調爵士長長吐出一口煙：「那就是最後一關？」

「八成是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齊格仰頭看向光網，一字一句地說道：「掌控這個遊戲的人，就在那裡。」

「我會找到他。」

黑漆漆的眼珠，緊緊地盯著某一處，銳利的目光，彷彿帶著刺。

她隱約有點感覺。

有人正在看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等著吧，咱們卡西斯之城見。」

說完這話，她對著虛無的空氣，抬手敬了一禮，半開玩笑似的。

「姐姐，你在看誰？」

「不是我們在看，是有人在看著我們。」

「哪裡？」

齊格聳聳肩：「任何地方。監視，無處不在。」

克拉拉皺眉，跺腳氣哼哼地說：「偷看的壞蛋！」

「對，壞蛋。」

齊格拍拍她的小臉：「我會收拾他的。」

「來，都過來，我把地圖畫給你們看看。」

齊格在地上簡略地畫了一下。

整個路線，還有重要建築所在的位置。

「我們在這裡，那麼，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到話，比較快一點。」

藍調爵士拿出指南針：「我記住了，交給我吧。」

四個人沒有多休息，略坐坐就啟程了。

公孫無常一直在研究手裡的激光槍，有點入神。

「這東西，不錯吧？」

「此物的確不尋常，製造精良，處處都透著巧思妙想。」

「這就是我說過的，科技之光。」

公孫無常長嘆一聲：「世間上竟有這樣的好兵器，我公孫無常能見識到一回，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齊格挑眉：「這麼喜歡啊，那就帶回去，給家鄉人開開眼界。」

「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等咱們通關之後，誰還能攔得住咱們？」

「是啊。」

他們走入叢林深處，時不時地有飛蟲猛撲過來，它們成群結隊，來勢洶洶。

不過，這種狀況，對齊格他們來說，只是小場面。

管它是什麼蟲子，一頓突突突地，就解決了。

透視鏡可以讓齊格看得更遠，更仔細。

走了一陣，看到了一處水塘。

水很清澈，似乎還有魚。

克拉拉很喜歡水，見了就要跑過去，臨到水塘邊，她突然停下腳步：「啊，大魚。」

她轉身，回到齊格的身邊。

齊格走過去查看，好大的魚，看著像是彩色的錦鯉，圓潤碩大，足有百歲了。

而且，還不止一條。

「這魚不會是怪物吧？」

一想到地下河的那些魚群，還是心有餘悸。

「看著不像。」

它們沒牙齒的。

藍調爵士有點興趣：「這種魚，很少見的。」

「不知道能不能吃？」

齊格轉頭看他：「不會吧，你想吃？」

藍調爵士呵呵地笑：「我以前在海上捕過不少的魚，有點小興趣。」

克拉拉沒吃過魚：「好吃嗎？」

「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

公孫無常也開口說了一句：「魚肉之鮮美，的確令人心馳神往。」

齊格見他們說成這樣，無奈一笑：「那就抓一條試試吧。」

遊戲里的東西，能有什麼好滋味呢？

除了補給品，齊格沒有在遊戲里吃過食物。因為她不會餓也不會渴，長得像個人，可終究不是人。

「算了吧。咱們還要找出口呢。」

「不差這麼一回，你們試試吧。」齊格從來都不是個掃興的人。

藍調爵士聞言，難得願意放下他那沉甸甸的背包，他脫了皮衣和靴子，挽著褲腿，下去抓魚。

他人小，勁兒卻不小。

伸手一把就抓到了。

魚兒撲騰得很厲害。

藍調爵士很擅長對付這些，他抓過魚，稍微收拾了一下，燃火來燒。

克拉拉看得目瞪口呆。

在她的世界里，從來都只有閃亮晶瑩的水果。

魚，放在火上，很快就被燒透了。

遊戲里的一切，多多少少都欠缺質感。

不夠真實，細細看去，都是模糊的像素。可是，他們都很開心，齊格抱著雙腿，看著藍調爵士將魚撕開，遞給大家。

「真的可以吃嗎？」

「嘗嘗。」

藍調爵士也給齊格一點，齊格搖頭：「都給小可愛吧。」

她還是個貪嘴的孩子。

克拉拉吃了一口魚，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一眨地。

「怎麼樣？」

「好好吃。」

公孫無常也嘗了嘗：「果然鮮美細膩。」

克拉拉跑到齊格的身邊，餵了她一小塊。

齊格吃了下去，很意外地。

那魚肉一點也不好吃，也夠鮮美。

有一點點地魚味，還有一點點地甜味，嚼起來很紮實，根本不細膩。

齊格看看他們，好像都很滿意。

突然間，她明白過來了。

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她是真實生活過的人，吃過真正的魚，見過真正的世界，而他們……只是被設計編寫出來了一個小小程序。

他們對所有事物的了解，都是通過遊戲設定，沒什麼是真實的。

「姐姐，好吃嗎？」

「好吃的。」

「我從來沒吃過這個……」

克拉拉說到一半，抬手指了指天上的飛蟲：「它們能吃嗎？」

「不可以。」

烤魚結束，四人繼續往更深處走去。

「這個奇形怪狀的石頭，是不是標誌物。」

「是的。」

「好，那我們往這邊走。」

「等等！」

齊格用透視鏡檢查四周的環境。

「怎麼啦？」

他們都沒發覺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太安靜了。」

突然之間，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風聲，樹聲，蟲鳴鳥叫，那些背景音，在一瞬之間都消失了。

「大家背對背站好，先不要往前走了。」

突然，腳下的地面傳來一陣陣地震顫。

齊格側耳傾聽，還有轟隆隆的聲響。

一下子安靜，又一下子來了這麼大的動靜。

不妙啊！

齊格感受著腳下的震動，有點似曾相識。

當初她被帶出亡靈殿的時候，也是這樣，像是地震。

「我去上面看看。」

公孫無常輕功了得，來去自由。

他在樹上觀察，很快他看到了。

「姑娘，前面有東西。」

「什麼東西？」

「我，我不知道，在下才疏學淺……」

齊格聞言，不再多問，直接甩上銀鏈，登上和他同樣的高度，順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有一群異動。」

遠處的叢林內，樹葉涌動，樹木晃動，像是一股巨刀的風浪，裹在樹林間，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