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6
穆迪插話了：「格蘭芬多的斯圖爾特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保護波特。」
這間房間里除了昏迷被關在箱子里之外的唯一斯萊特林斯內普教授哼了一聲。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哈利，你想參加接下來的比賽嗎？」
哈利剛想回答，他就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果不其然，夏洛克的眼神彷彿是在控訴他簡直發瘋了。
「我……」哈利思緒百轉千回，他想到了同為勇士的迪戈里。
塞德里克·迪戈里才是霍格沃茨最有勇士資格的人，他不僅品學兼優，而且在接受哈利第一個項目的幫助之後在第二個項目馬上就投桃報李了。
在已經結束的這些項目里，他也都完成的很好。
他哈利的參加本來就是違背比賽原則的一次意外事故，現在事故原因已經查明，甚至他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被捲入陰謀里。
答案似乎很明確。
可是，他這半年一直在做無意義的事嗎？
他享受了勇士的榮耀、擁有了很多特權，現在到危險的時候了，他能夠心安理得地把其他人拋下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嗎？
要是假穆迪真的有針對冠軍的陰謀，哈利通過退賽避開了，那其他參加比賽的勇士該怎麼辦呢？
「我想參加。」哈利深呼吸一口氣，他搶在夏洛克打斷自己之前道，「我不是為了獎金和虛榮心。我可以把一千加隆捐出去。我只是覺得，既然那些陰謀是針對我的，我不參加的話其他人就會因為我陷入危險。要是我不去的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伏地魔究竟為什麼想費盡心思讓我參加三強爭霸賽。」
斯內普緊緊抿著嘴唇，波特先生顯然忘記了，假穆迪之所以篤定他能夠拿到冠軍，那是因為那個食死徒會一直在暗中用各種不光彩的手段協助他。
可現在那個狡猾的食死徒被他們關在箱子里，顯然是沒辦法再出去幫波特獲獎了。
哈利·波特，一個霍格沃茨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四年級學生，頭腦空空，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成為三強爭霸賽的冠軍？
就連小天狼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沒辦法做到在一屋子的人面前打擊教子的自尊心：「教授，您看……」
穆迪那隻魔眼三百六十度旋轉著觀察哈利，似乎想弄清究竟是他哪根頭髮絲的走向擾亂了他腦子裡的神經。
鄧布利多把難題丟給一言不發的另一個格蘭芬多男孩：「夏洛克，你是哈利最好的朋友，我想，哈利如果要繼續參加比賽的話，肯定也需要你們這些朋友的幫助。」
「Pardon？」夏洛克拒絕接受這個現實，「教授，您要讓他參加比賽？」
哈利為難地看著夏洛克。
小天狼星怕他們兩人因此吵架，只得自己又硬著頭皮拍著哈利的肩膀：「哈利，之前的比賽里……你有沒有發現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巴蒂·克勞奇一直在偷偷地給你提供作弊指導。」斯內普看不慣這幾個格蘭芬多如今竟如此扭扭捏捏，他直接一開口就把所有的仇恨都吸引了過去，「波特，你可憐的朋友跟愚蠢的教父就差把這句話寫在臉上了。而我想你是一貫沒什麼自知之明的，你不會以為都是靠著你自己的本事讓你在全歐洲最殘酷的比賽里一直混到現在的吧？」
鄧布利多長長地嘆一口氣：「西弗勒斯，我們在教育孩子的時候要耐心……」
哈利看看夏洛克，又去看自己的教父，他接著把這間房間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你們都不希望我參加嗎？」
「不，哈利。」鄧布利多取下眼鏡用手帕擦了擦鏡片，「你必須參加。」
「又是因為火焰杯那個該死的魔法契約？」小天狼星恨不得此刻抽出魔杖把箱子里那傢伙抓出來狠揍一頓。
「正是這樣。」鄧布利多戴回眼鏡，「哈利沒有選擇。」
「他可以參加決賽，然後一上場就被弄昏。」夏洛克想到的首先是最簡單粗暴破壞伏地魔計劃的方式，「這樣就可以既參加比賽又不用受什麼重傷了。」
哈利不能接受：「夏洛克！」
「拜託，明擺著那就是個陰謀，是個陷阱。」夏洛克看向自己的朋友，「為什麼明知道是不懷好意的人做出來的套子我們還偏偏要往裡面鑽呢？伏地魔弄這個陷阱難道是為了邀請你去他家的花園裡喝下午茶嗎？」
那個見鬼的名字又從另一個男孩的嘴裡說了出來。穆迪在心裡喊了一聲梅林，嘴上念叨著：「斯圖爾特……」
顯然他想起來的不止是眼前這一個斯圖爾特。
「冷靜點，夥計。」小天狼星按著夏洛克的肩膀，求助著望向鄧布利多。
校長平時不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零食嗎？隨便往這小子嘴裡塞一個也成啊！
之前把他們叫過來說話的時候不是還挺大方的？怎麼現在捨不得了。
哈利本來就有點難受，聽到這話脾氣也上來了：「但如果我不去的話，就是其他人踩入陷阱了！我知道這段日子我一直在煩你，打擾了你讀書以及和小女朋友相處，我之後會靠著自己的努力來找資料的！我……我還可以去問赫敏。」
「好極了。」夏洛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哈利的眼睛，「看來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只顧著自己快活和保命，是吧？」
「夠了！」小天狼星喝道，「夏洛克，你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哈利也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
「只是什麼？」夏洛克用非常克制的聲音問。
小天狼星結巴起來，他一向不擅長用言語說服誰：「只是，他只是有點不自信。」
夏洛克深呼吸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只會說更過分的話了。
他剋制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才讓哈利不必那樣緊張地抬頭看著他。
「對不起。」他用僅剩的風度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先走一步。」
高個子的黑髮少年推開了校長室的門，黑袍被步伐掀起一角，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離開了這間房間。
——
【親愛的夏洛克：
最近好嗎？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
過兩天你的表妹麥莉會跟她的爸媽一起從美國來倫敦，你的舅舅說她還記得你，總是抓著你之前留下來的那枚書籤咯咯直笑。
聽說馬上就是霍格沃茨的三強爭霸賽了，在決賽期間你可以請兩天假回家嗎？
比利總說要是他們從美國千里迢迢過來卻沒法見你實在是太遺憾了。
永遠愛你的媽媽】
夏洛克面無表情地從自家貓頭鷹身上取下這封家書，讀完之後眉毛就皺在了一起。
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巧？
三強爭霸賽決賽結束其實馬上就是暑假了，他完全可以在暑假的時候再飛一趟美國的。
比利舅舅最近要來倫敦巡演嗎？可是他這麼多年都沒發新專輯了。
不過，麥莉居然還記得他。
夏洛克的嘴角揚起來，最後舒展出一個微笑。
從遠處走來的小天狼星看見坐在柳樹下的夏洛克在笑，估摸著他心情不錯，也就走了過來：「收到信了？」
夏洛克把羊皮紙捲起來收好：「嗯。」
「我以前在上學的時候很少跟你爸媽打交道。」小天狼星擠在夏洛克旁邊挨著他坐下，「不過聽說他們在拉文克勞內部是很優秀的人物。」
夏洛克省略了自己媽媽曾經寫過小天狼星與謝默斯同人文的故事：「似乎是這樣。」
「當時我來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去斯萊特林，因為布萊克家都是斯萊特林。」小天狼星用手撐著已經發黃的草葉，「結果我因為在火車上遇見了詹姆，我在分院的時候威脅分院帽，如果他不把我分進格蘭芬多，我一定會用盡霍格沃茨七年時光把它給扔進壁爐里。」
聽起來就很像小天狼星的作風。
「我最好的朋友不在霍格沃茨。」夏洛克用手指撥弄著地面上的草葉，「他甚至不是巫師。」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小天狼星雖然很想讓哈利跟夏洛克成為他和詹姆斯那樣的朋友，但他也明白這種事情勉強不來。
「一次童子軍夏令營。」夏洛克回憶起去年在斯凱島上的時光，「我本來以為我們不會成為朋友的，但因為一次陰差陽錯，我們見證了彼此最狼狽的樣子。」
小天狼星咧起嘴角：「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去麻瓜的酒吧里玩。」
夏洛克噓了一聲：「你那時候沒有成年吧？」
小天狼星用食指晃了晃：「這是個秘密。」
「哈利怎麼樣？」夏洛克望向平靜的湖面，他的心情此刻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了。
「他很好。」小天狼星用手枕著頭靠在樹榦上，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穿的是限定款西裝，「夏洛克，其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冷靜。」
「我不是冷靜。」夏洛克說，「我其實不應該去對哈利的決定指手畫腳。」
小天狼星笑了：「典型的拉文克勞式口吻。」
「可能是這樣。」夏洛克打量他一眼，「就算不想承認，但是家庭給我們的印記從未消退。」
「哈利的爸爸媽媽都是格蘭芬多，波特家族世代都是這樣。」小天狼星仰望著糟糕的天氣，「格蘭芬多熱血勇敢，大多數激動的時候心思卻不夠縝密，渴望著冒險。」
夏洛克很冷靜地說：「這不是冒險，是獻祭。」
「那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這麼可怕。」小天狼星被夏洛克的形容逗笑了，「我們都會用盡辦法保護哈利的。」
「他為什麼非要這麼執著地參加呢？」夏洛克記得一開始哈利明明就沒那麼樂意成為這個所謂的勇士，「如果是這樣我們抓到假穆迪的意義又在哪裡？」
「哈利是個徹頭徹尾的格蘭芬多，夏洛克。危險是沒有辦法阻止他的。」小天狼星說，「當年我們這些加入鳳凰社的人在許多人眼裡也跟送死無異，但如果當時所有人都非常輕易地就投降，我們就跟法國人和義大利人一樣了。況且現在是我們把握著主動權，不是嗎？」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法國作為最先防禦戰線崩潰被佔領的國家和後期轉投盟軍陣營的義大利一度被「戰鬥到最後一刻也絕不認輸」的不列顛認作笑柄。
當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雖然是麻瓜之間的戰爭，但實際上那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與德軍的地毯式空襲在巫師界都有所耳聞。
小天狼星知道夏洛克跟麻瓜界有許多的接觸，他便用這個例子來論證。
夏洛克嘆了一口氣。
他只是將心比心地想著，如果他是哈利，被動參加比賽就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又增添了這麼個不確定的因素。
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建立的保護上，哪怕這個別人是鄧布利多和他背後對抗伏地魔的鳳凰社，這對夏洛克來說是不可能的。
跟信任無關，他的安全感從來都是建立在自己身上。
「可是哈利現在……」夏洛克看向小天狼星，「你們會對他進行培訓嗎？」
小天狼星露出了一個摻雜著無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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