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人
第三十四章高人
想到了這個人，沈裕就直接找了上去。
「眼下我實在是受此困境，如果趙先生能有建議，還請多加指點。」
沈裕態度謙和，臉上難得地帶了些狼狽。
沈裕向來做什麼事都是勝券在握，胸有成竹，還極少見到這樣被困囿，難以逃脫的樣子。
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裕，也沒有多矯情，直接就應了下來。
「你讓我想想法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宗。
趙宗這麼多年在照州都能站穩腳跟，雖不溫不火，卻也並未出過事，由此可見他是有些本事的，況且姜還是老的辣，而且他畢竟有多於沈裕幾十年的資歷和見識。
沈裕面帶感謝地看着趙宗。
趙宗思索半晌，一拍大腿，「我曾經倒是認識一位高人，如今已經隱世，不如你去見見若能得他指點，必能逢凶化吉，還能有一番新成就。」
有此機緣，沈裕自然立馬就答應下來。
在去的路上，沈裕也從趙宗那兒知道了這位隱士高人的具體信息。
這人原是個出了家的和尚，名喚梵行。
曾經趙宗偶然之下救過他一命，也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
所以，梵行一直對趙宗都是以禮相待，兩人之間倒是頗有幾分知己的樣子。
只是，梵行這次在見到沈裕的時候，上下圍繞着人打量了一圈，眉頭緊皺了一下，但到底並沒說什麼。
「所以，這次來，還想勞煩你看看能不能教教他古武，指點一二，讓這小子別被人殺了。」
趙宗話里話外已然是對沈裕十分親近的意思。
但梵行卻直接決絕了，「不可。」
沈裕皺眉，「為何？大師既為和尚，當有善心，為何見死不救？」
「你……是聖心殿得嗎？我觀你這一身修行和他們的門路是一模一樣。」梵行斷言道，「我佛門素來和你聖心殿之間兩不相干，你的事照樣與我無關。」
這哪兒是兩不相干？這看起來分明就是中間還隔得有血海深仇。
沈裕倒是沒聽自家那古怪的老頭子還說過有這麼一遭，偏頭看了一眼趙宗，暗自搖搖頭。
趙宗將沈裕的模樣收入眼底，心中擔憂，立馬跟着開口求情。
「梵行，沈裕的確是個難得地人才，醫術卓絕，也算是救人無數，你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曾經我救你一命，從未要求你有過回報，現下只求你能救救這孩子。」
沈裕抬眼，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梵行。
「我雖不知聖心殿與貴派有何瓜葛，但僅僅如果是因此，大師就要放棄我，是不是太武斷了些？我煉藥救人，卻也從來沒有因為誰和我之間兩不相干，就不給他賣葯的。」
沈裕如今的藥丸已然將葯都賣到了大江南北，賣給得都是一些見都沒見過兩不相干的人。
梵行皺着的眉頭鬆了幾分，卻並不是因為聽了沈裕的話，而是看在趙宗的面子上。
「既然你都如此開口了，那我也不是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沈裕眼底露出光亮。
「你既然想從我這裏學得古武，便也知道這第一步就是得打通經脈，你若想是讓我助你打通經脈，需先得解決我一個問題，如此，我便破例出手。」
梵行淡聲道，雖然看起來是答應了，但這擺明了是想要為難沈裕，讓他知難而退。
沈裕並不服輸，「大師請講。」
「我這後山之上有一片湖，於數年前，我曾在裏面養過數尾錦鯉，時日蔓延，這些錦鯉綿延不斷，現在我想知道我到底我這湖裏已經有多少尾錦鯉了，你若能告訴我正確答案，那我破例一次也無妨。」
梵行說着，引著沈裕去了後山的湖。
那湖說大不大，一眼就能看盡，但是被打理得很好，裏頭的錦鯉十分歡脫地來回蹦躂著。
各色的錦鯉互相擁在一起，且長得都極像。
只怕是你剛把這一塊兒的錦鯉數完了，他們只要一散開，你立馬就忘了哪些數過了，哪些還沒數過。
趙宗看到面前這一糊的錦鯉，心底已經涼了大半截。
沈裕倒是覺得並不難，勾了勾唇角。
梵行看了沈裕一眼，「自然，這些錦鯉都是我極為喜歡的，你們不能殺了它們，也不能在它們身上留下任何記號，否則也是不做數的。」
「我只給你們一晚時間，明日明日天亮，若還沒解決，你們就自己下山去吧。」梵行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木屋。
徒留沈裕看着面前的湖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的趙宗已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沈裕啊，這次只怕是我也幫不了你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辦不到。」
「……這可不一定。」沈裕看着在湖裏十分活躍的錦鯉，挑了挑眉頭，「凡是難題，必然都有解決之法。」
「可這些魚都在游來游去，你根本數不清……」
「那就讓它們不遊了。」沈裕不以為意。
趙宗面色複雜，「梵行說了，不能殺了他們。」
沈裕鼻尖一動，熟悉的草藥氣息，他轉過身去，接連採了好幾株草藥，在他剛走來的一路上，他就敏銳地發現了這一味草藥。
「誰說一定要它們死了才能不動？」
沈裕勾唇一笑，面上滿是志在必得，手中快速地處理起手中的草藥。
天色按下，他將手中製作好的草藥包直接扔進了湖裏。
不過多時，趙宗就看着面前的湖面上，有一尾跟着一尾的錦鯉飄了起來，浮在了水面上……
趙宗忽然反應過來沈裕毒術極好。
「不，不行，沈裕，梵行說了不能殺了他們……」
沈裕已經十分從容地挽起褲腿，跳進湖裏挨個數了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趙總的勸告一樣。
「一共……一千七百八十九尾。」
沈裕從湖裏走了出來，趙宗面色頹廢，長嘆一口氣，「梵行知道了，必然不會輕饒了你的，只怕你都無法活着走出去了。」
趙宗說着，梵行忽然從兩人身後走了過來，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猶如鍋底。
「你們對我的錦鯉都做了什麼？」梵行周身氣勢暴漲，氣壓傾斜，直朝沈裕而去。
似是恨不得要直接把沈裕給撕碎。
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這一湖的錦鯉都死了，梵行一定也會弄死沈裕，而且是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沈裕忽覺眼前一暗，梵行已經陡然出現在他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喉嚨。
冰涼的手猶如鷹爪，下一秒就能直接折斷沈裕的脖頸。